本应血红一般的大片花朵,一直被油绿的叶包裹,蜿延的溪在花田中盘伸不段,像缠绕天使的纤细锁链。纤细,也无法挣脱。
这是禁锢,在命中已定。命运女神的笔甩下的一滴重墨。砸在“宿命”这张白纸上,无法抹去,但也会因为千年的光阴而消磨得看不清痕迹。
无论人,神,鬼魅,天使……存活于世,就是一劫。你逃不掉。
时间久了,劫,也会消失殆尽。
绿发少年坐在长满银叶的树下,纤细的铜链已找不到千年前的光泽,覆上了斑驳的铜绿。这是神落下的印,千年了,也松了。他抬头望向傍晚黄橙色的空,锁头上暗哑的光映来那摸黑色光影,在落地的瞬,封印的链被掠了去。
少年站起身,展开的,是一双血红色的翼。
“阿莫尔?”绿发少年的睫微微颤动,对面的少年勾了勾嘴角。
金色的短发轻柔的随风摆动,像他的笑一样自由。
“不动哟,还记的那个诅咒吗?”
“千年轮回,彼岸的曼珠沙华,何时复苏……”
“已经千年了啊……”
金发少年的手穿过那草绿色的柔软发丝,拉近,再拉近……
“不动,想让那些花开吗?”
“花开……呜……”
嘴巴被对方堵上,唇舌相绕,殷红的液体顺着不动尖巧的下巴流下,滴在雪白的衣服上,同周围一起,开了妖娆的红花。
周围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开了殷红的花,绿色的叶零落,隐于水中,化做溪底的泥沙
红翼的天使虚脱般倒在黑色鬼魅的怀中,吃力的眨了一下漂亮的红眸:“为什么…这样做…”
“跟我走。”鬼魅打横抱起天使,朝向夕阳,飞向花田中。
“这里的彼岸花有一千年没开了,神下了咒———被阻咒的恋人在银梧桐下交换血液时,封印就会解除……”
坐在花田中,让不动躺在怀中。身边的花在风中轻晃,好似一支灵异的舞。他微闭双眸,草绿色的秀发在橙红的夕阳下闪着异常明亮的光。
“我们就是……”
"那对被诅咒的恋人。"
"阿莫尔…"
"不动,我找了你千年…"
两人都闭上眼睛,红色的羽褪成白色一片片消散开来与对方黑色的羽同时翩飞于天空。看似寥落,却交相缠绕。
夕阳如祭奠般缓缓亲吻大地,千年来的喧嚣被抹上这瑰丽的橙红,一切是非一切哀愁都融化在这温暖的火焰中。
千年茬苒万物老,却还年少散离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