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冬季,藤谷不能再靠耕作维持收入,所以基本上都会跟着村子的人到山上的雪地打猎,只好留玉森在家里,一去就是好几天。平日玉森就少到屋外,现在寒风侵肌,更足不出户。每天一稍做家事,马上觉得呼吸不顺。而且偶尔咳出浓痰。『因为冬天了。』玉森一直认为是寒冬使他不适,并不多加留意身体。但是,令玉森在意的,是在晚上的盗汗。即使玉森没有多加保暖,仍在晚上汗下如流。但藤谷长期不在家,令玉森不太在意这些问题。每天早上把汗水擦去就开始新的一天。
玉森身体愈来愈弱,体力不继而且气分若断若续,每每想外出看病,可是根本连外出的力气 也没有,只好在家里好好休息,但情况只有不断恶化。藤谷在家逗留的每一天,对玉森来说变成了十分困顿的日子。为了不让藤谷操心,可以好好出外工作,每次藤谷回家玉森都强打起精神面对他。只是几天下来,玉森再也撑不住了。
玉森在藤谷面前捂着胸口直直的倒了下去。
藤谷抱着玉森,到处寻找医师。「公子所患肺痨,已是终期,老身实在无计可施。」在京城内,所有医师都指玉森的病已返魂乏术。『医术高明的医师全被收纳进宫。』藤谷抱着这样的信念,把玉森带回了宣绶府。玉森夫人打开门时,泪夺眶而出。「小人知道我们的事罪大恶极,但请宣绶王和夫人,救救裕吧。」藤谷抱着玉森,在宣绶王和夫人面前,声泪俱下的跪下,手还在不停的发抖。
宣绶王马上备马上和藤谷二人赶至太医院,诊治期间藤谷从未放开过玉森的手。只见太医频频摇头,面上挂着难看的脸色。「少王爷所患肺痨实在病入膏肓,肺部遭侵蚀太久,已不能再正常运作。王爷,夫人,少将军,你们还是作好心理准备吧。」太医此言一出,藤谷马上掀拳裸袖,抓住太医的衣襟。「不可能!你一定得救活他!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病入膏肓!你是太医!不可能救不了他!快想办法!想办法啊!!!」站在床边的宣绶王拥着早已泣不成声的玉森夫人。垂下的手忽然被轻握。
「父王……」全部人都止住声音,房间忽然寂静无声。「父王……娘……孩儿……不孝……以后都再没有机会孝顺你们了……」玉森气弱如丝,慢慢的说出这句话。「孩儿……自知罪该万死……但是…和辅在一起的…这段时光……孩儿十分幸福……」玉森在回忆中仍勾起恬美的笑容。「请爹娘…不要怪责辅……一切…都是孩儿的命……」
玉森牵起藤谷的手。「对不起…太辅……要先丢下你了……」玉森气咽声丝。「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替我孝顺爹娘……找个比我更好的人,陪你走过一辈子…这样…我也安心了……」玉森轻轻眨眼,泪默默的从眼角流出。他最放不下的人,就是藤谷。「别说傻话了!」藤谷不愤的抓着拳头。「除了你我怎么可能会和别人共渡一生……」抬起头,泪如泉涌。「我这一生,爱的人只会有你一个,绝无别人。」
玉森顿时热泪盈眶。「听你说过一声爱我,这生,足矣。」然后含笑入地。
藤谷一生都忘不了玉森那时的笑容,幸福,而且纯洁。
藤谷带着从解语阁摘下去的海棠去拜祭玉森,简洁的墓碑有如主人一样脱俗,优雅。
「裕,我来了。爹娘生活很好,身壮力健。家中也没有大事发生,也是你追求的平稳吧。」藤谷半跪在墓碑前,细细的说着身边发生的事。直到黄昏,藤谷才止住了嘴,静静地靠在玉森的墓碑旁。「裕,我常常在想,我们会不会有下辈子。」望着落阳,藤谷轻轻的说。「如果我们还可以有下辈子,你一定不可以忘了我。记得还是要像那一天一样,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然后我们再一起走过下辈子。」
仿似蝶恋花一样,不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