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铃木亮的目光在宴会厅里搜寻了好几圈,终于不甘心的放弃了。
还是没有来啊。
这时,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转头,一张放大的笑脸映在眼前:“嗨~亮,好久不见~”
铃木亮赶紧收回刚才游离的心思,笑道:“原来是宫本啊!”
这位宫本,是亮在中学时期的同学,当时经常在一起踢足球,关系很好。
对方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听说你一直在做band,果然呢,穿得就像个bandman~”
“哈哈,你这是在笑话我吗?”
“哎,对了,听说高岛宏阳结婚了哦!而且妻子已经怀孕了呢!”
铃木亮心里咯噔一下,体温一下子降了下去,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彻底清醒。
“咦?你不知道这事吗?很多同学都参加过他的婚礼啊。再说了,你们以前不是关系很好吗?高中那会儿,他和你一起玩乐队来着……”
铃木亮感到呼吸压抑,脑子一片轰鸣。他勉强笑道:“我,我不知道啊。啊,对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说完,他仓皇失措的逃离了同学聚会的现场。
铃木亮手指哆嗦的把车子从停车场开出来,坐进去,却无法集中精力发动车子。他把头靠在窗玻璃上。狭长深邃的眼睛,越发湿润。
记忆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一】
国中二年级的时候,铃木亮兴冲冲地买了木吉他,但是弹了一阵子后就没了兴趣。升了三年级,又买了电吉他,可还是觉得兴致怏怏。
从小一直玩到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高岛宏阳嘲笑他:“你到底想怎样啊?”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很想在乐队里弹个什么乐器,随便什么乐器都好。”
“切,你这算是什么心态嘛,一点都不认真。”
“啊咧,我想到了!贝斯这个乐器就挺好,看起来不怎么起眼,这样的话,就算不认真练习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于是,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高岛宏阳抵不过铃木亮的苦苦哀求,逃了课,和他一起去买贝斯。
乐器店里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的贝斯,它们形状美好,色泽饱满。那时,铃木亮连初学者都算不上,对于所谓什么是拾音器都完全一点概念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试弹了,凭眼睛挑了一把外形漂亮的,就买下了。
回家的路上,高岛宏阳突然说:“这样的话,我就一直弹吉他好了。以后我们一起组乐队。”
“好啊,一起组乐队!”
铃木亮回答得很轻松。
【二】
结果呢,铃木亮简直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没有人教他,全靠自学,他连该怎么练习都不懂,谐调都搞不太清楚。而且还不会看乐谱,总之就是很惨。
只好和同时期的朋友们一起学,其中包括高岛宏阳。
把贝斯带到学校里,放学后,大家一起找个地方练习。但是,这个方法却收效不佳。
放暑假的那一天,高岛宏阳对铃木亮说:“不如来我家练习吧。”
于是,整整一个暑假,铃木亮风雨无阻的每天去高岛家练琴。
和高岛的妈妈打了招呼,便进了高岛的卧室。虽然认识很久了,可这还是第一次来高岛的家里。铃木亮东瞧西望,看见什么都好奇。
原来高岛宏阳的房间是这样的啊!跟自己的比起来,又干净又整齐。铃木亮十分挫败。然后他看到桌子上的高达手办,便拿起来开始玩。
“喂,好好练琴啊!”高岛宏阳夺下手办,板着脸对他说。
“是是。”铃木亮举手投降。
可恶啊!
练了一会,铃木亮便气得炸毛。对于音乐,他几乎什么都不明白,连谱子都看不懂。拿着拨片的手指,烦躁的在琴弦上拨来拨去,弹出乱七八糟的声音。
高岛宏阳和他一样,也是什么都不会。但高岛很有耐心,个性也更温和,认真的看了一会乐谱,又抱着自己的电吉他试着弹了几遍,惊喜的叫道:“哦,因为这里这么写,不是应该要换下面那条弦吗?”
“啊啊?宏阳你看懂了吗?”铃木亮一股脑从地板上坐起来,把头凑到高岛宏阳的肩膀上,“快点教教我。”
高岛宏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铃木亮便发现如果用同样方法看贝斯,对应着贝斯弦配置的音符也是这样排列着的。
“宏阳你好聪明!”在乐理方面慢慢开窍的铃木亮,兴奋的抱住了高岛。
性格偏内向的高岛,被这样紧紧抱住,感到有些不适应,但是看见铃木亮的笑脸,便心跳漏了一拍,迟疑着伸出手放在对方的后背上,算是回抱。
蝉的叫声慢慢减少了,暑假也慢慢过去了。
铃木亮坐在地板上,手指捏着一块高岛妈妈送来的糕点。吃完之后,他伸了个懒腰,对正在弹吉他的男生感叹道:“唉,明天就要开学了呢。”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
高岛宏阳放下吉他,坐到铃木亮的身边。他抬起眼睛,盯着对方:“开学之后,我们也会一起练习的,对吧?”
“那当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