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天真无邪、年少无知、少年轻狂,这些词汇或许含有些讽刺的意味,但是在失去后却又那般值得回忆,因为那是挽不回的岁月。
七年前,盛夏,第一次遇到带自己并不怎么好气的,有些自大的鸣人大哥,至今仍清楚的记得那一日的一幕幕;仍然记得宇智波佐助走后鸣人大哥悲伤地样子;不曾忘记那日日夜夜等待着宣称要成为第五代火影大人的鸣人大哥;当第四场忍者大战来临时鸣人大哥的种种表现都是未来要完成的目标……
‘鸣人大哥……’
‘鸣人大哥……’
明明战争快结束了不是么?为什么又是这个宇智波佐助,为什么鸣人大哥不管在什么情况下第一眼都可以看到他?!
终结之谷……
“宇智波佐助!!!”
不是那晦暗的天气,没有噼里啪啦打在身上的雨,这是一个盛夏,和鸣人大哥一样的盛夏。
‘这里是……忍者学院?’
年十五的木叶丸看着眼前熟悉的课堂眨了眨眼睛。
“宇智波佐助!你刚刚说什么啊?!!”
“白痴。吊车尾。”
“你……啊!!你这混小子,有胆子就动手和我打一架!别光动嘴皮子!!”
‘鸣人大哥?!!’
熟悉的声音,如此熟悉的声音……
转过头去,那炸了毛的火红狐狸——这是八年前的漩涡鸣人,那个年少无知的漩涡鸣人。
而此刻身处在这里的袁飞木叶丸不是八年前那个年少轻狂的袁飞木叶丸。
他看着鸣人生气的样子笑了:‘果然,我的梦都被鸣人大哥夺走了啊。’
……
“鸣人大哥……”
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堆得有一个婴儿高的文件洒落了一地,杯子破碎的声音在这破晓时分着实突兀。
袁飞木叶丸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去看着厚重的玻璃外那篇鱼肚白的天空,几声清脆的鸟叫和凉爽清新的空气,以及外面逐渐老去的榕树——冬天快来了。
木叶丸打开身后的窗子,紧了紧围脖却还是止不住的哆嗦。
“果然冬天好不舒服,还是夏天好啊……什么都暖暖的。”
他的视线不禁飘向那片自山口婆婆去世便无人打理的向日葵园,但是快步入冬季的向日葵园留下的只是残痕,刺痛了木叶丸的双眼,那就像是提醒着他那个人死去的事实。
‘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
“萌黄酱么?进来吧。”
木叶丸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开始捡地上的文件。
萌黄急忙打开门,看到的是一片的狼藉,安心的叹了口气。
“刚刚动静怎么那么大?”
“哦。杯子掉地上的缘故吧。”木叶丸低着头一边捡文件一边说道:“抱歉,惊扰到你了?”
“啊……你……又想到鸣人哥哥了?”萌黄叹了口气,弯下腰去将脚边的文件一张张捡起来:“鸣人哥哥他……死的也很……”
“萌黄!!”木叶丸抬起深邃的黑眸,他看着萌黄说:“当年的事情,现在不要再说了!你应该是到,对于木叶的一部分来说,这是一个结咖的疤!”
萌黄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地下了头捡文件。
木叶丸叹了口气将文件放到桌子上,对萌黄说:“抱歉萌黄,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才……”
萌黄抱着文件站起来,有些牵强的笑道:“嗯嗯。没事啦!毕竟也是我不好,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好的吧!”
“萌黄……”木叶丸感激的看着萌黄,双手无力的打在萌黄双肩上说:“谢谢你。谢谢你。”
两句坚定的谢谢。他们之间的情,仅仅是友情么?
——对于萌黄。
“啊!!”木叶丸忽然惊呼,他拿起之间被他压着的那张文件递给萌黄,说道:“关于宇智波佐助,我想……”
“想要解除他的叛忍身份么?”萌黄惊讶的看着手中那份迟交了三个星期的文件,她对于木叶丸的最终决定很是惊讶。
木叶丸坐回椅子上,看着桌子上那张有鸣人笑脸的合照,黑色的眸子暗了几分,他回想着过去的种种。
“虽然不是特别特别的清楚鸣人大哥对于那个混蛋宇智波佐助的心意,但是我想……如果是鸣人大哥,或许会做这个决定吧?”
而他的心里补上了一句:‘明明两次都想杀了鸣人大哥。’
“木叶丸。”萌黄听着木叶丸的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在这么下去不行,在这么下去木叶丸会更加的伤心。
“木叶丸,时间会治愈一切的。”
木叶丸愣了几秒,抬起头,正色道:“时间是无限的,生命是有限的。”
沉寂之后,萌黄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拿着文件离开了这间气氛有些沉重的房间。
木叶丸叹了口气,他看向窗外布满阴云的天空。
——‘今天并不是个晴天……’
……
——‘今天简直糟糕透了……’
鸣人站在走廊上,透过窗户看着操场上其他班的同学挥洒汗水的样子,心想着。
‘混蛋宇智波佐助!竟然害得我被罚站!伊鲁卡老师也真是偏心,明明就是佐助那家伙先挑衅的!早晚有一天我会把吊车尾这个可恨的外号按到你的身上的!宇智波佐助!!!’
他的背后貌似冒着一团火。
而此刻教室内,伊鲁卡拿着教科书讲解着忍着史,不过光看着基本一大半都在睡觉的课堂就知道这节课很无聊,就连佐助也被这浓浓的慵懒诱惑了。
佐助头垫在胳膊上,教科书放在前面打遮掩——这是他第一次上课打盹。
他看着后门玻璃外,那金色的身影正气的跺脚,下颚骨一动一动的,他心想肯定有事再骂他。
想着那家伙为自己炸毛的样子,年幼的宇智波佐助不禁扑哧的笑出了声。
窗外的鸣人好似感应到了一半,回过身去对佐助比了个鬼脸后就逃了,并没有留意到佐助不易露出的笑容和伊鲁卡的怒吼。
依旧是山口婆婆的向日葵园中央的大榕树,只有夏天才存在的伊甸园。
鸣人将光着的脚跑进清澈微凉的小溪水里,哼着小调,他像个调皮的精灵在自然间呼吸的每一瞬间都被光明笼罩。
躺在榕树撑起的一片阴凉之下,鸣人嗅着身边的青草香。
睁开那双和天空同色的眼睛,他自语:“最近那些个梦做得是越来越频繁了啊……九喇嘛,你怎么看?”
心灵深处,那间阴暗潮湿的地牢浮现了出来,暗红色的铁锈似爬山虎般爬满了牢不可摧的铁笼,到小腿的水有些浑浊但还算干净。
牢笼之后,那巨大的火红狐狸睁开了他紧闭的双眼,红色眸子被高傲与冷傲占据,或许那是它最喜欢带上的假面。
‘我怎么看……小鬼,我可不是你的朋友啊。’
“别这么说嘛!九喇嘛!”
‘……我还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的梦境居然告诉你我的名字。呵。真实讽刺到了极点,我居然会把你这个软弱无能的鼻涕小鬼当成朋友?!别开玩笑了,小鬼。’
“我说你一声声小鬼叫的我很不爽诶!九喇嘛。”
‘本大爷的名字可不是随便呼喊的!!’
九尾站起身子,九条尾巴在身后上上下下,他冲着笼子之后的鸣人吼道。
“好了好了!你就陪我说会儿话嘛!”
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悲伤,他的愿望是那样的卑微,只是想要找一个人陪自己好好说说话而已,哪怕只有一分钟。
然而他没意识到,他的每一日都在与那个他自立的克星宇智波佐助说话,当时他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直到这梦境逐渐的真实,真实,真实到令他恐惧、颤抖。
漩涡鸣人,白痴?吊车尾?
他的成绩永远那么低,这可能么?
其实他只是想要找一个人说说心里话,哪怕那个人是想要讽刺他也好。
做第一,或许比做最后还要差——至少在这个孩子的心中,是如此的。
他看着牢笼内的九尾困惑了起来,不禁问道:
‘是我被牢笼所困,还是你被牢笼所困?’
这是一个问句。
无法画上句号的问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