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阴历三月,仍然是春寒料峭。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是畏惧这样的季节的。冷、湿、冗长。与现在的生活大相径庭。父亲一个人在城里工作,母亲与我们姐妹在乡下。母亲种菜。我们读书,个个争当好孩子。
“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
家乡田畴万顷,不带一点起伏。绿绸一样铺在江苏的北部大平原上。三月的风带着尖刺似的冷硬。没有睡醒的麦苗仿佛还躲在冬的被褥里。但乡下的孩子已惦记着四五月的荠菜、香椿以及苦涩中散发着清香的嫩蚕豆。
记得那时最美的花便是蚕豆花,有传说蚕豆花是狠心的后娘变的,但我独独爱那点绯色,浅粉中有淡淡的紫。
那一抹失了血似的绯色,像我童年时的梦,放肆了也只敢做一点点小的梦,着轻轻的色。
与蚕豆花一色的是苦楝花。至今,人到中年了,我仍然固执地爱着那浅色的苦楝花。
记忆中的家乡到处都是苦楝,四月里盛开着细碎的浅紫中带粉的花,空气中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苦味。很少有孩子喜欢苦楝花。他们追逐春深时的槐花,那一嘟嘟,一串串,一捧捧的槐花,把空气都染甜腻了。到了夏天,杨树叶底知了没命地叫,青青的苦楝果更是没声没息。苦楝树不惹虫子,所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