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杀了我，或者，你死。”
风声呼啸。
身旁是司云崖间的云雾，睁眼看去，满眼都迷迷蒙蒙的，不知是因为此时此刻自己糟糕透顶的状态还是真的只能看见云雾。
手里空落落的，只有一片虚无，就像夏侯瑾轩此刻的心情一样，虚无，死寂，万物俱灭。
他终究还是没能抓住瑕的手，哪怕只是错过了那一点点。
那个轻快而灵动的女子……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消失。
仔细想来，夏侯瑾轩发现，自己这一生就是因为这一个个小小的“一点点”堆积起来，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太多太多的一点点，最终积少成多，由虚凝实，导致了今天无可挽回的结局。
挚友反目，亲人不在，原本以为简简单单的幸福成为了那么遥不可及的奢望……
一点点呵……若是自己能够勇敢一点点，能早点说出自己的心意，能试着更加深入的理解那人，一切……会不会改变？哪怕说出来之后会被他讨厌，哪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但是，搞不准，会好过现在这个结局啊……而且……不说出来，怎么知道他介不介意？或许，他不介意，他和他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如果更进一步……说不定，他能接受自己的感情也说不定……
人生十七年的记忆在夏侯瑾轩的眼前飞速闪过，其中最鲜明的赫然都是和那个人有关的片段。无论身处何地，无论欢喜与悲伤，无论痛苦与幸福，也无论……那人是姜承，还是姜世离。
不知从哪里听说过，人死前时间会短短地停下一瞬间，让你回想你最重要的人或事。姜兄，看来我是要死了，所以……才会这样鲜明，这样一心一意想着你吧？不知从何时起，你我之间就莫名多出了好多东西，每当我想专心看着你、想着你的时候，那些东西都会阻挡着我，妨碍着我。我多么庆幸死前真的能有这回忆的一瞬，这终于可以只想着你的一瞬。是不是只有在终于可以放下一起的这一瞬间，你我才可以不用顾忌那么多？是不是只有没有了未来，我才敢说出自己的心声？
“姜兄……如有来生，瑾轩多想……此生所念，唯你一人……”
呢喃般的低语很快被风吹散，夏侯瑾轩的身影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被那抹红色身影划破的云雾渐渐归于平静，仿佛从未有过波澜……
……
意识是一片混沌。
可不知何时，仿佛天地初开之时那第一缕光带来的明亮那般，夏侯瑾轩混沌的意识突然多出了一丝清明。
夏侯瑾轩想要抓住那一丝清明，尝试着从那一片混沌之中脱身而出。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却都是徒劳无功。
正在夏侯瑾轩锲而不舍地尝试的时候，隐隐约约见有个冷静而又略带温和的女声在他那片混沌的意识海中响起。
“放心睡过去吧。时候到了，你自然会醒的。”
夏侯瑾轩挣扎着想要抓住那即将消失的一丝清明，他想要告诉那个声音的主人他不想就这样沉睡，他想要更多的时间去改变这一切，他还有放不下的牵挂……可那声音像是有着奇特的力量，让夏侯瑾轩不由自主地再次陷入了沉睡。
……
睁开眼时，夏侯瑾轩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灵识似乎比从前要敏锐了许多，夏侯瑾轩甚至发现自己竟然能听清淡淡的风声。他还感觉到，此处的温度似乎比较高，空气也十分干燥。最重要的是，此地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甚至……有着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从自己躺着的那张床上坐起身来，夏侯瑾轩开始打量起了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间很简单的屋子，屋子里只有四样东西。
除了夏侯瑾轩躺着的那张竹床之外，屋子里还有一张木桌、一把木椅，以及……墙上那支有点熟悉却全然陌生的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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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机更文之……想插可以随便，反正大概要好久才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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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笔的形状，夏侯瑾轩迟疑着吐出自己的猜测。
“玄……玄曜？”
那支形似玄曜的笔似乎是悬空在墙上的，因为夏侯瑾轩没有看到任何可以挂着它的东西。
确定不会有危险，夏侯瑾轩犹豫了片刻，走近了墙上那支疑似玄曜的毛笔。
也难怪夏侯瑾轩疑惑。因为此刻这曾经名叫玄曜的毛笔不但完好如初，而且和以前的差距真的太大了。
说是疑似玄曜，其实除了造型之外，这毛笔没有一点像玄曜。此刻的玄曜通体赤红，笔身上光晕流转，仔细看去，上面竟还有着淡淡的纹路，仿若喋血的凤凰一般，又似乎暗合大道至理，给人一种无比玄妙的感觉；而笔尖更是宛如透明的冰晶一般，似乎隐于虚空之中。如果不是笔尖在光线的照耀下隐隐闪耀，夏侯瑾轩几乎要以为在之前的战斗中断成两截的玄曜只被人找回了笔身就挂在这里了。
迟疑着伸出手，还没等夏侯瑾轩把玄曜握入手中，墙上的玄曜竟然缓缓腾空，笔身上光晕更甚，不急不缓地落入了夏侯瑾轩的手中。
玄曜入手的瞬间，一股深入灵魂的熟悉感与契合感升腾而起。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变故骤生。
夏侯瑾轩还没来得及思考更多，落入他手中不过几息功夫的玄曜便有灵性一般吸引着他的灵力。
灵力不受控制的翻涌起来，夏侯瑾轩根本无法控制。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夏侯瑾轩措手不及，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要松手。可是，夏侯瑾轩发现，自己连松手都做不到。因为，玄曜像是认定他了一般，明明没有任何粘连却紧紧吸附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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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尽全力想要阻止这诡异的变故，可翻涌的灵力根本不受夏侯瑾轩的控制，仅仅停顿了短短的一瞬间便继续向手中的想要涌去。
难道……自己会死在这里吗？
“别阻止你的灵力。阻止它的话，你会出事的。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想办法让你的灵力快点从笔里流回来。”
夏侯瑾轩大惊 ，只是还没等他有所应对，一只白皙的手便覆上了他握着玄曜的手。
身后传来淡淡的幽香，随即夏侯瑾轩感到身后的那个人把另一只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一股温和的灵力进入了夏侯瑾轩的体内，在经脉之间游走，平复着他翻涌的灵力，然后引导着他的灵力注入玄曜之中。
夏侯瑾轩本不想任由那个莫名出现的女子如此的。不是他不想反抗，可问题在于，当那个女子的手放在他手上的那一刻，夏侯瑾轩就无不悲催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随着灵力的渐渐注入，玄曜光芒更甚，一明一灭地闪耀着，笔身上的纹路像是要活过来了一般。更让夏侯瑾轩惊讶的是，他的灵力注入之后竟然再次从玄曜之中流了回来，而且比原先更加精纯，也更加强大。
灵力的注入与输出渐渐成为了一个稳定的循环，夏侯瑾轩身后那个莫名出现的女子也放下了放在他背上的手。迟疑了片刻，她的另一只手也抽了回去。
“看样子，你和凰血赤金很契合。它告诉我，它很喜欢你。”
女孩子的声音很好听，只是有些冷漠，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最后一丝灵力也回到了身体之中，终于能动弹的夏侯瑾轩转过身去，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女就站在那里。
看到这个少女，夏侯瑾轩的脸有点红了。
嗯，此刻他的感想可以用不同的版本来形容。
小少爷版的是“这位姑娘的衣服……”；坑爹一点的就是“这也太喜庆了吧”；无良作者果子版的是……真是太TM红了！
解释一下的话……就是，她从头到脚都是红的。
红发，红眸，短短的红衣，仅仅盖住一小截大腿的红色短裙，雪白大腿上红色的魔纹，红色的长靴。
“你在奇怪。在这里，红色是最合适的颜色。而且，你的外衣不也是红的。”
相信宝玉同学不是在奇怪这和谐喜庆的一身红，而是在介意这位姑娘非常露骨的着装方式。
“呃……这位姑娘，请问，是你救了在下吗？”
红衣姑娘点了点头。
“敢问姑娘芳名？”
“你不必如此客气。你是魔主大人看中的人，若你通过了考验，我还要尊你一声大人。魔主大人没有为我赐名，我只是守卫着这方赤月窟。你叫我赤月吧。”
“呃……赤月姑娘你这样就不对了，既然你说——”
夏侯瑾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赤月打断了。
“知道我的身份就够了。你若再与我说下去，依你这性子，定然会影响接下来的考验。”赤月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听了赤月的话，夏侯瑾轩怔住了，疑惑地看着她。
“考验的内容，杀了我，或者，你死。”
“什、什么？！这怎么可以！”夏侯瑾轩大惊。
“这是魔主大人的命令。”赤月的脸上竟然绽放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魔主大人的命令高于一切。无论是救你，在你昏迷的时候守着你，还是帮你去的凰血赤金的认可，都是魔主大人的命令。同样，让你杀了我，也是如此。”
“那个什么魔主的命令能比你的性命更重要吗？！”
“是的。”
“你——！”
夏侯瑾轩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愤怒？同情？犹豫？震惊？退缩？
要他杀人，夏侯瑾轩确信自己做不到。若是罪大恶极之人，他倒是有可能出手，但是杀人……他做不到。更何况，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但不是罪大恶极之人，而且这么看怎么像良家妇女——啊呸，果子抽风了。回到正剧。
更何况，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但不是罪大恶极之人，反而是对他有着救命之恩的人。
且不说赤月方才的相助，也不提她的救命之恩。即使只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让一个人去杀了他，那个人也不会接受。而对夏侯瑾轩来说，他更做不到。别说杀人，就是让他对这个女孩出手，他也很难做到。
最重要的是……夏侯瑾轩知道，赤月没有说谎。她，的的确确对他有着救命之恩。
似赤月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骗人的，而且，她的眼睛已经清楚地告诉夏侯瑾轩她没有说谎。
“赤月姑娘……可有第三个选择？”
赤月想了想，道：“应该有吧。不过这个选择对你来说，比杀了我还要难。”
“难我也要试一试！若是因为一个可笑的考验就要牺牲无辜之人的性命的话，我做不到！”
听到夏侯瑾轩的话，赤月竟然又笑了。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不是什么无辜之人。或者说……我不是人。所以，你可以放心地出手杀我。至于第三个选择……你还是不用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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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月姑娘……脑补出了红葵呃，果子问下，她是炮灰还是重要人物?魔王?重楼还是梨?

果子写得不错嘛，加油,ps.板凳地板都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