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西山半峰雪,花开得正好,圣魔大战告一段落,如今,已无什么事情要他们多做担心。
唯有一事,擒下他化阐提已经多日,关于魔皇陵之秘,他依然是一字不吐,据说令海蟾尊颇为头痛。
净无幻放心不下,她情知若是他化阐提不松口,海蟾尊势必要以断灭阐提作为要挟,可是她并不想断灭阐提再卷入漩涡。
“云踪,吾去明峦一行。”
“吾知你忧心魔皇陵一事,让吾与你同去,”
现在不存断灭阐提,她身边的人,是任云踪,她没有理由阻止他同去。
龠胜明峦,囚禁他化阐提之所已加了玉清界的印结,见任云踪与净无幻来到,赤梧桐收了印结,让他们进去。
甫一进去,冰寒之气便扑面而来。
“嗯?这是?”
“此处乃是是禄主为压制他化阐提的魔气所造,”赤梧桐解释,“二位随我来。”
中央,是一池寒冰,泛着冷冷的白雾,加了另一层印结,印结内,以三重铁链封锁,钉于石壁之上的他化阐提,面色几乎可以用惨白来形容。功体被封,被海蟾尊导道气入体,仅余护体的魔气而已,然他面上的神情,却依然不曾失了魔族之主的威仪。
“他化阐提,魔皇陵一事,我希望你考虑清楚。”碍于任云踪在侧,净无幻也不便把话题挑明。
他化阐提垂目,“既是海蟾尊让你们前来,就不必多说了。”
任云踪上前一步,“皇陵之祸吾不能不问,现在,吾再问你一次。”
他化阐提身形明显晃了晃,海蟾尊导入体内的道气猛然冲击心脉,一时承受不住,又一缕血丝在唇边溢出。
“任….云….踪….”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叫出这个名字,他化阐提没有抬头,“吾若是不说,你,又当如何?”
“你…….”任云踪不想折辱他一城之主的骄傲,“负隅顽抗,只是自寻死路,何苦难为自己?”
他化阐提此时抬起头来看他,眉间舒展,整个惨白的面容也跟着柔和下来,“你,要救吾吗?”
任云踪沉默,他知道海蟾尊曾经发愿,誓斩魔人,对于他化阐提这种后患,他是绝不留情的,自己根本无法承诺他什么。
“吾想,吾若死,或可……保全……”他化阐提的尾音已是低不可闻,强撑多日的身体此时已再无余力,缓缓坠落。
“任云踪,净无幻,他既坚不吐实,留之亦是无用,”海蟾尊几步入内,“不若择日将其斩首,以振士气。”
“海蟾尊,”净无幻情知海蟾尊意欲将此事推给任云踪,“若是魔皇陵祸世需要他殉身为祭,如此一来,岂非是成全了他?”
“哈哈,净无幻,若果真如此,你以为他还会活到现在吗?”
“禄主既是为皇陵之秘,若信得过登道岸,不妨将他交与我。”
“哦?”海蟾尊看着净无幻,眼中精光一闪,“那我便与你些时日,但若是没有结果…..”他故意顿住不说,等着她的答复。
“登道岸本就以诛魔为己任,况且,圣魔大战,早该,结束了。”
海蟾尊知她是要保全任云踪,他点头,“既如此,有劳净掌教,吾先代天下苍生谢过。”
任云踪转向身后,冰池之内的人完全失去了知觉,为他解开腕上的铁链才发现他已经手骨尽断,如此坚持,恐怕即使是净无幻,也无法在他口中得出什么。
将那身子抱出寒冰池,任云踪随净无幻离开。
“禄主为何如此轻易地答应她?”赤梧桐不解。
“哈,断灭阐提绝不会让净无幻涉险,必会自己收留他化阐提,血脉相连手足天性,若是他恢复记忆,吾正好可以将魔人全歼,即使他没有恢复,时日有限,弑兄的罪名,吾要他一生背负。”海蟾尊大笑。
明峦之外,任云踪净无幻化光,回转半峰雪。
“云踪,不是说,将他交与吾?”
“无幻,魔城之主身负异样魔能,吾不想你有危险。”
“云踪……..”多说势必引起任云踪的怀疑,净无幻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任云踪低头看着怀中的身体,很轻,带他一路走来方才恢复了些许温度,背上原本冻结的伤口融化出的血沿着掌心的纹路蔓延开来,温热粘腻。
“无幻,交与吾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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