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井受宠若惊,刚想阻拦,却见仙道早已拿了香案来,道:“流川身子弱,你又是偷偷来的,不便让别人见到,如此就先委屈的用这个吧。”
“哪来那么多事!”流川颇有些嫌烦,仙道没什么不好,偏偏就是特意的罗嗦了。
于是三人具焚香跪拜,道:“吾等虽为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语毕,又磕了头,论年纪,三井年长,仙道次之,流川最小,从此三人便以兄弟相称,自是多了许多扶持,此乃后话,暂且不提,只说话间仙道问及三井如何找来此地,三井寿方才恍然想起自己只身翻墙入了驿站,却留了轻尘和鱼儿在大门口等着,此时夜色已深,只两个女子在门外着实让人放心不下,登时坐立不安起来。
仙道见状不免询问道:“三井兄为何如此坐立不安,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么?”
“倒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虽是兄弟间无话不谈,只是他尚不知那二人的底细,只恐自己偷渡之事牵连了二位兄弟,于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说无事。流川上下打量了三井,皱了皱眉,道:“你怎的如同乞丐一般?”说着,起身去翻了自己的衣箱子,虽说出行时副使便嘱咐东西能少带便少带,人尚且放不下,何况物什,只是流川最受不得衣冠不整,于是其他的还好说,唯独衣服多带了两件,于是拿了件颜色稍深了些的,递与三井,仙道会意,便说如今时辰已晚,人大都睡了,虽没有热水,但洗漱总还是可以的,于是带着三井轻手轻脚的去了浴室,果真尚有些温水,仙道帮着三井洗漱完毕,又穿了流川给的衣服,登时这三井寿如同换了个人一般,真当得“美男子”这三个字。只见他目如寒星,虽是剑眉却豪气而不凶恶,发丝泛着深蓝,仍旧扎了马尾散于身后,又穿了件绸缎衣服,衣冠虽儒雅,却自那眉眼之中透着英气逼人,一眼便知是个身怀功夫的侠客。
如此这般,仙流二人方才放心了,只是驿站终不是他久留之地,也知他必定要暗中随着使团到长安去,三人有的是时候相见,于是也不便久留,因是随着使团而来,身上也并未带多少银钱,于是身上有多少便塞给三井多少,那三井虽出身寒微但自尊心甚强,哪肯收下,非是仙流二人硬塞下,只推说流川身体尚未恢复,明日又要早早动身,便推着他出了窗户。那三井久久在窗前望了二人,又虔诚的施了礼,想到门外尚有人等他,便也急忙的出了驿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