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①本能寺之变,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的得力部下明智光秀在京都的本能寺中起兵谋反,杀害其主人信长。几近统一日本,结束战国乱世的织田信长殒命,日本历史也由此被改写。文章设定Atobe家是织田家臣之一。
②Tezuka Munehiro,原创人物,部长的哥哥,与Tezuka家效忠的对象不同,是少爷的近臣之一。有点类似诸葛亮和诸葛瑾...
第二记·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虽然通过各方途径一点点的了解到Tezuka Kunimitsu,但再见已是在三年后。天正十五年,Yukimura Seiichi在石山本愿寺的旧址上建大坂城,于京都任关白一职,称太阁,在小牧山长久手合战后和Atobe Keigo谈和。从来不会臣服于人下的Atobe Keigo为了最后的目标前往大坂城,正式从属Yukimura Seiichi。而早在天正十三年Yamato Yuta病逝,宗家后继无人,整个伊势地区陷入混乱后Tezuka家便投奔了Yukimura。为表忠诚,Kunimitsu被送往大阪城做人质。
Atobe Keigo的字典里没有“避讳”一词,所以他开茶会,光明正大的邀请Tezuka Kunimistu参加。而底下关于两人的各种言论,Yukimura Seiichi从来是一笑置之,他不信Atobe,但对于Tezuka Kunimistu其人还是相当了解的,就像Sanada说的,“诸将易得,至如Tezuka Kunimitsu者,国士无双。”
入秋的庭院里只有疏疏落落几株梅,清幽香味混着袅袅茶烟在月色下升起,Tezuka猛然想起少时父亲送他的那本诗集里的句子,“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倒真应了今夜的景。
Atobe细细打量着对面的人,21岁的Tezuka较之初见并无变化,仍旧清清冷冷,像极了背后那株梅。“上田城一战没能与你交手真是可惜啊。”
两年前,夺下甲斐之地让整个关东臣服于己的Atobe进攻了Tezuka家领地上田城,不为别的,只想要Kunimitsu一人而已。可惜那时对方在大阪任从五位左卫门佐的官位,担任Yukimura近侍。
“父亲曾说过,殿下于行军一道颇有造诣,用兵如神,在下恐不是对手。”Tezuka啜着清茶,礼数周到的回答着。
“用兵如神?”Atobe嗤笑,“老狐狸这是在夸自己吧。”他从来不忌讳谈论自己的失败,即使是像以大军压境却仍没能拿下上田这弹丸小地一样的惨败。
Tezuka家的武士一向以智谋出名,如今的家主,Kunimistu的父亲手冢国晴,便是一位善于用兵,计谋百出的将才。Kunimistu第一次听人喊国晴为老狐狸,联想到父亲严谨冷厉的神色,不由有些发愣。
“Tezuka,何为国士?”Atobe转动茶杯问道。
“大抵是指真正的武士吧。”
“难怪Yukimura赞你国士无双。”
“是关白公过奖了。”Tezuka注视着杯中淡青茶水,仍旧不动声色。
“君以国士之礼相待,臣故以国士报之.所以你们选了Yukimura?”Atobe再次后悔又让那家伙抢先了。“到我这里来你同样是国士无双。”
在两人还都是Yukimura家臣的时候发出如此直接的邀请,这人不是一般的嚣张呢。“殿下可知怎样是以国士之礼相待?”
“为君者,知人善用,用人不疑。”Atobe笑着一字一句的回答,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狷狂,这样的人Tezuka只想到一个词形容,人中龙凤。
Tezuka回以微笑,“殿下是霸主,却非君王。”
霸主者,拥兵百万,征战天下,称雄一方,令人望而却步,但终究只是以武服人,做不了君临天下的王。
“为什么?”其实是知道答案的,但Atobe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王主富民,霸主富武。敢问殿下东征为的是什么?”
这些年Atobe攻城略地,手腕决绝,以铁血手段吞噬周遭反抗势力,无非是不愿屈于人下,想实现当年信长公未完之业,有朝一日成为天下人①而已。君积于民,霸积于士,Tezuka的话像根针刺破Atobe的野望,才见过两次的人真把自己看得透彻了。
“那么Yukimura Seiichi呢?他就是你认定的君王?不过是运气好,夺了信长公的位罢了。”他抬高下巴,维护着自己的骄傲,不肯承认命属别人,
“关白公与信长不同。”Tezuka不再多言,只端了茶杯看远处的夜景。
织田信长是虎,Seiichi是狐,本质上就是不同的,Tezuka到底不太经历过勾心斗角,看不清这人的伪装。若非凡事都让Seiichi抢先一步,让他巩固了地位,对于短短几年间四度换主的Tezuka家,国士之礼有没有就得另说了。Atobe冷笑,不打算说穿,他会用事实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君主。
“Munehiro说当年离家时你曾为他吹奏过一支曲,印象甚是深刻。”Atobe转移话题,一记响指招侍从递上只玉笛,“明日我便回三河,可有幸听闻此曲?”
Tezuka接过玉笛,唇齿间泻出一段婉转凄绝的音调,Atobe从未听过。
“此曲可有名?”
“阳关三叠,传自中华上国,唐人送行之歌。”
“用叠音渲染离别还真是恰到好处。”Atobe身体后仰,以手撑地,“Tezuka,等你到三河来,我也送你一曲如何?”
“嗯。”
注释:①天下人:战国时代具有雄心和能力一统天下的大名,一般专指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