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Cat <契约篇> (Where there is light,Shadows lurk and fear reigns.) 夜里的伦敦下着浑浊色的雨。在这个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国家的中心城市里,人们对于连绵不断的雨季,或者在不经意间闻到一股难闻的霉味这类事已经是见怪不怪。 风力在加大,将雨水吹进19世纪遗存下来的老式酒店里
Prologue: I have been swearing at the sinister destiny since that fateful moment, carefully keeping those sweet days of yore only in my reveries. I, behold, as many times as feeling the occasional fit of warmth caressing over the sepulchral welkin, that the spring of hope really springs from my vulnerable utopia, subtle as usual. Time has made its departure again from New York, sneaking between my fingers and heading directly towards my doom-it is leaving me not any chance for moans. ——Vermouth Side 那位先生 入了深夜,昏暗的天空下起雨来,像是破碎的灵魂,不断不断地往下落。从晚上开始就一直放着一首古典乐曲,到现在也没有停下来。我在空旷的屋子里慢慢踱步,和着赞颂死亡的乐曲,心情烦乱不堪。 Sherry已经被关得有些时日了,因为她在决心反抗之前删掉了部分核心资料,APTX的进程完全被打乱。深陷无望之途的人,就算打断她全身上下的骨头,恐怕也是不会合作的。 我滞下脚步来赏弄着墙壁上挂着的关于浮士德的画像,背景由地狱之火和阴森的枯骨构成,骷髅们都在挖坟墓,而靡菲斯托对面站立着那个最终没有出卖自己灵魂的男人散发着微弱的光辉,眼里是绿色的映像。本来应该会是一幅价格不菲的画像,从画工到艺术表达效果,无不令人大为赞叹。可惜的是作者的粗心让恶魔的眼角沾染上了明亮的颜料,致使无法再将他最骇人心魂的一面表现出来。虚伪的,无论是神或者魔,永远会被这瑕疵所破坏。就像……我一样。 这么想着,忽然没了心情将散落一地的文件收起来。此刻刻耳柏洛斯的模型还是摆放在角落里,和黑暗几乎要融为一体。我凝视了它一会儿,勾了勾嘴角。如果它果真侵入人的精神,会是怎样的呢。如果不如那个抓住锁链末端的男人一样让人绝望,那就太令人失望了。 Cocktail已经乘上了到往日本的航班。最多明日早上就能到了。不过,大概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身份吧。前几日先从意大利辗转到了德国,停留了些许时候。 公鸡的羽毛,恶魔的信物……吗? 而且Rye……宫野明美……Sherry,那些一串被牵连而出的像蝴蝶效应的事件,真是棘手啊。从Rye出现开始,我精心布置的棋局就开始出现破绽了,到现在更是糟糕。我合上眼睛微叹了口气,意识都溶解到深沉的黑暗中去。 和缓的音乐推向了高潮。并不是悲愁的。没错,死亡并不是悲愁的。这一乐章比其它的任何一部分都要激烈。像是濒死的人们纷纷往混浊的河水里跳,被污黑的水流淹没却喜乐而毫无畏惧。 但是我终究不想那样。 乐调再次沉缓下去,外面有脚步声依稀可闻。大概是站定了,那人先是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敲响了虚掩的门。 “先生。” 我把那老式唱片机关掉。雨水打在窗上顺着玻璃滑了下去,外面的景色昏暗而扭曲。什么都看不清。 “进来吧。” Jackrose于是整好了衣服推门进来。这个家伙拿到代号不久,就对下面的人气焰嚣张,但还是本着欺软怕硬的原则。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就一下子变得老实了许多。尖锐的爪子和牙齿都收敛起来,像一只温顺的绵羊。 我一如既往的在桌前坐下,如同一个非常普通的管理者听取属下的报告。但是依照惯例,一切高层以下级别的成员都只能间接地通过短信或者其他通讯方式进行工作报告。今天他意气风发地走进来,大概是被傲慢弄昏了头脑。 “有事吗?”我看他踌躇的样子,轻轻地笑了一下。他大概把这种笑容当作长辈对后辈温柔的鼓励了,胆子也就大了一些。其实不然,我只是把手附在冰凉有金属质感的枪上,琢磨着他是否能以让我满意的言论带着令他骄傲的虚华活着退出那扇门。 “Sherry她……从瓦斯室消失了。”他再度犹豫了一下,胆子忽然大了起来,“先生,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 男人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黑暗中看不清他剧烈放大的瞳孔,只是随着扣下扳机的简单动作,依稀可见的身影倒了了下去,扩散开来的血浸染了满地白纸。 昏浊的天空凝结了深沉的阴霾,轻轻凝望都感到压迫心口的难受。彼时封闭的空气里混杂了粘稠的血味。Rum命人抬走了死尸后把满地的资料捡起来交给下属大概是要重新整理出一份来。我不以为然。 最后在我以为终于要恢复宁静的时候。Rum和某个人交头接耳了一会儿,重新转过身来,身子微倾以表敬意地开口。 “先生。”他说。“Vermouth回来了。” 那人女人带着一贯的优雅再一次回到我的掌控范围之内,她湛蓝的眸子扫视了一下摊着一本书的办公桌,视线在隐约可见的血迹上停留了一下,回过来注视着我。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着。 那种仿佛可以预见一切未来的因此毫无所动的表情,我倒是越来越讨厌了。那不甚真切的情感,致使人什么都看不透。但可以确信了,她确实隐瞒着什么。连Sherry的消失,都没能改变她玩世不恭的笑容。 耳边有雨的声音,在陷入雨声和混沌的房间里我轻柔地对着她笑了一下,略有意味地开了口。 “V,Sherry真的蒸发了呢。你知道了,对吧?” 她轻笑出了声:“嘛,也是刚刚知道的呢。” 雨势在变弱,但是昏冥的黑暗将会持续很久,像我们身处的那无光的一隅。灵魂高贵的堕落在那里,却秉持肮脏的荣耀。我站起身走过去只手拥她入怀,另一只手安静地插在口袋里。温软地气息在周遭散开,我的心里骤然萌生出永恒停留于这个时空的冲动。如若不然,我现在朝她开枪,像希特勒抱住斯大林的同时予以他背后一刀的那幅画一样。精致的面容上,到底会不会染上痛苦的神色呢? 但我们的关系是不一样的,比这个要复杂的多。而那种奇异的想法在我的心里不断膨胀开来,只一步就能把我推向死亡的边境。 “V,你会背叛吗?”这一刻理智彻底丧失,我只是在我的死亡和她的死亡中徘徊着。但是她不会死,因为我不舍得那么做。 (告诉我,你的秘密。) “不会。”她轻柔地笑出来,在一片迷蒙的混沌中重复着,“我是绝对不会被叛你的,Boss.” 雨声静止,虚空的安慰使我的心情渐渐好起来。我松开她,在湛蓝的眼眸里看见了深不可测的光。但是已经没有必要深究了,我已经弥足深陷于名为毁灭的长梦离去。就像这被黑暗遮蔽的天空,即便是绵延到视野的尽头,也看不到令人神往的光。 (To Be Continued) Postil 1.浮士德:本文浮士德取于歌德的长篇小说《浮士德》。和靡菲斯托和上帝打赌是否能让浮士德从摆脱圣人的命运而堕落。靡菲斯托是作者看的那本书的翻译版本。文章中的画作是《浮士德》结局中的一幕 2.刻耳柏洛斯(Cerberus):即地狱三头犬,为众妖之祖堤丰(Typhaon)与蛇身女怪厄客德娜(Echidna)所生。据说它其实有50个头,后来为了艺术表达效果改成了三个。 3.公鸡的羽毛是恶魔靡菲斯托的信物,也是取自浮士德。浮士德和靡菲斯托去见女巫时中的一段内容。 4. 关于希特勒与斯大林:此事件发生在二战前,德国与苏联签订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约定一方作战另一方中立,利益均分,有效期是十年,但是一年后德国就撕毁条约攻打俄国。有人用希特勒捅了斯大林的这幅画来表达这层意思。 Side Kir/水无怜奈/本堂瑛海 我把车子停好,看了看表,大概离和伪装成新出的Vermouth所预定的见面时间还有十分钟左右的样子。今天的阳光很好,温暖而柔和地照耀着这座城市。只是我的心绪一如既往的杂乱。看了一下轿车后视镜里的自己的像,忽然觉得自己太过矫情,摇了摇头之后甩掉这种怪异的思想,终究踏进了新出的医院。 那间诊室很干净,暖气也开得恰到好处,房间里回荡着空调机运作的声音。我挂好号后走进去,“新出”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的按照以往的顺序和我这个病人侃了一会儿病情,直到午时过后,一个护士跟他道了再见下之后,她坐着的姿势开始有了些微的变化。 今天是周六,下午休息,刚刚下班的护士是属于这家医院里的最后一人。我看着她,刚想改口换到我们的话题,她就把手指抵到嘴上,做出噤声的意思。然后从旁边拿出一张笔,在纸上写了些字后递过来,嘴里的话还是没有停下。 “根据刚才的描述,我想你大概是因为压力过大而造成的紧张性型头痛。” (隔墙有耳) 我看着那几个字,会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