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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相思》by他生、小小白(江湖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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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直男和另一个直男之间产生的名为爱的羁绊
属正剧,武侠江湖恩怨情仇,文章慢热


1楼2013-03-10 19:13回复

    第一章
    是夜。
    神鹰教教主大弟子暮白迎娶神鹰教教主女司徒然,啸鹰宫内一片喜气。
    “恭祝教主!”四大堂主轮番敬酒,这次婚礼不仅仅是一场婚礼这么简单,这就相当于下任教主的确立。
    十年前,神明宫受到重创,正教各派联手攻打神明宫,声称神明宫为魔教,江湖人人得而诛之。
    神明宫能执事的也只剩下司徒莽鹰,这是教内几大长老一致决定的,经过这一次劫难虽然几大长老为保教而死,但是也保证了神明宫内部的受创极小。
    司徒莽鹰接手后改名为神鹰教,正派也不敢再贸然来犯。
    但是司徒莽鹰的妻子死在了这场劫难中,儿子也被人绑了去,待去救时得知六岁的司徒斐自己逃跑了。
    司徒莽鹰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小心翼翼,一找就是十年,现在唯一能辨认出司徒斐的方法就是左侧腰际的一块胎记,像极了一条小蛇,有点萦绕的感觉。但凭这一块胎记找人谈何容易。
    八年前,司徒莽鹰带来一个长相与司徒斐六岁时有几分相像的女孩,对外称是自己的女儿。
    四年前,又收了一个内功极其厉害的徒弟,也是司徒莽鹰收得第一个徒弟。
    ————————————————————
    喜宴结束,司徒莽鹰回到怡安阁。
    夜色愈发的沉了,啸鹰宫外,几个黑衣人冒出了头。
    为首的黑衣人打了一个手势,后面几个迅速跟上,在墙根缓缓往怡安阁吹入弥散,待到守卫们一个又一个倒下,黑衣人们轻快地翻过墙。
    那为首的黑衣人快步走到怡安阁门前轻轻的推开,其他的人分布在房子周围隐藏。
    黑衣人快步走至床前欲扣住那司徒莽鹰的脉门,岂料司徒莽鹰竟一抬手生生向心脉打去。
    “哼,是厉言的人吧”司徒莽鹰不慌不忙地从床上坐起。
    黑衣人纵身跃起,后跳一步,抬起头来,目若朗星,声音清明婉扬“果然是老奸巨猾。”
    “这次竟然是小毛头么,赫,这厉言真是以为我圣教都是他的人么!不中点把戏怎么引得你们上钩!”
    “你就只管纳命来吧”黑衣人说话间,人已凌空跃起,左右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两把匕首向司徒那老家伙颈部刺去,司徒莽鹰滕然站起眼神一厉,用手臂硬挡下,黑衣人手腕一转向刺向司徒的腹部。
    司徒及时从床侧抽出一把短剑挡开了匕首,继而转到了黑衣人的身后,黑衣人一个躲不及侧身划开了衣服露出了半个腰际。
    司徒一愣“这.....这胎记...”
    黑衣人看司徒一愣,丝毫没有迟疑的将刀锋转而又向脖颈挥去。
    司徒只觉得黑衣人出手极快,没有接,忙向旁边避开“你是谁!”
    黑衣人在面具下的脸色沉了沉,却是自己把面具摘下。
    两弯眉浑如笔勾勒,一双眼若明星深邃,面如冠玉,肤若凝脂,只见俊美绝伦,无不透漏出风流韵致,这当真是姿容既好,神情亦佳。
    这在司徒莽鹰的眼中却又是另外一种滋味了,这容貌与十年前去世的妻子极为相似,若不是司徒斐还会是谁。
    “斐儿.....你是斐儿?长大了.......婓儿...”司徒莽鹰的语气明显弱了下来。
    那黑衣人的表情似愤怒有点扭曲,
    “我可不是你的什么斐儿,在下陈斐,只是希望你死得明白而已。”
    陈斐连连出手,司徒莽鹰挡的心不在焉“厉言果真恨我入骨。”
    虽然陈斐出招迅速异常,那司徒老头终是快一步,
    “厉言还是把你教的很好么。”
    陈斐的脸色越加沉了,眉头皱了皱,单刀对准了短剑,另一刀又急向司徒刺去。
    司徒欲用短剑抵那单刀,另一刀侧身躲开,不料陈斐这一招乃是虚招,手腕急转,双双刺向胸脯。
    司徒只有用内力一掌生生振开,陈斐被振的倒退三步,嘴角却是勾了勾。
    司徒嘴边缓缓溢出鲜血,不可否置的摇了摇头。
    若不是一用内功便毒发减弱了三四分发力,陈斐怕是会身受重伤。
    “什么时候下的毒!”
    “你当吾教是你说的小把戏么,这可是厉言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血环粉”冷哼一声“这时候你那得意的大弟子恐怕是已经死在我....”
    I


    2楼2013-03-10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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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陈斐,许是该叫他司徒斐了。
      是的,他记起来了,他的名字,他模糊了十年的过去。
      虽然,晚了……
      司徒斐被梦魇住了,不愿醒,不肯醒,不能醒。
      梦里,娘亲柔柔地唤他斐儿……
      梦里,爹带他纵马疾驰留下粗细两串笑声……
      梦里,南宫伯伯拿一串山下集市买来的糖葫芦逗他耍剑……
      梦里,后塘的蜻蜓轻轻听停落在他伸出的指尖……
      可是,一片红色淹没了一切,血与火,杀戮和生存,到处都是呼救的人,到处都是火,到处都是血……
      没有娘吗,没有爹,没有南宫伯伯,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剩自己,谁,来救救他?
      师父?对,是那个人,是他救了自己,天澜掌门——历无伤!
      如九天上的仙人一般,他说:跟我走吧,从此你叫陈斐。
      为什么呢?为什么入了天澜后如仙人一般的师父除了传武外便对他不假辞色?为什么那些师兄师姐看自己的眼神让人畏惧,难受?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自己武功太弱了吧?一定是,师父那么厉害,一定是不满意自己武功太低,所以生气了,那师兄师姐呢?是因为师父生气了所以讨厌自己,一定是!
      师父你放心,斐儿一定会努力练功,不会让你失望的。
      斐儿,为师将这个任务交个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师父。
      斐儿……你是斐儿……长大了……和你娘很像……
      在下陈斐,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斐儿,希望你死得明白些!
      为什么,那张当时看着生厌的脸现在却让他生不如死,那是爹啊,是爹,只是老了许多。
      爹是怎么死的呢?
      是自己杀的,是自己杀的,亲手杀的。
      他司徒斐亲手杀了他爹,司徒莽鹰。
      弑父。
      怎么会,这样……
      ——YO~分割线~——
      司徒斐缓缓睁开眼,他不愿醒来,却不得不醒,因为他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师父要让他杀他爹,师父本就知道吧。知道自己是司徒莽鹰的儿子。
      他只想知道为什么。
      感觉到身边有人,司徒斐转眼过去。
      是那个暮白,爹的弟子。
      暮白在司徒斐刚醒的时候已经清醒,或者说,他一直没睡,从昨日司徒斐昏睡在床拽住他衣衫一直到现在,七个时辰有余,不动丝毫。于暮白,这不算什么,彼时为了捉一只火蝎他一动不动卧在大漠上三天三夜,日如炙夜如冰。
      七个时辰,够暮白理清思绪。
      历无伤,也就是厉言,天澜掌门,便是主谋,司徒斐不过一枚棋子罢了,周岚周晴有问题,怕是已经叛教,因为刑烛龙给的消息必是无误。
      现在,便是要从周家兄妹下手,肃清教内。
      “醒了,就起来。”暮白待司徒斐意识清醒道。
      司徒斐眨了眨眼,掩下心中悲戚坐了起来,第二天了么,这人怎么还没走?
      司徒斐奇怪的看暮白却是看到自己紧紧抓住暮白衣衫的手,立刻松手,面上却是一红。
      衣服都被抓皱了,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司徒斐撇撇嘴,不就抓了你衣服么。自动忽略了暮白被留在这的原因。
      司徒斐醒了,暮白也不再留,转身便走。
      司徒斐愣住,喂,就这么走了?不是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吗?我,已经想起来了啊!
      “喂,你去哪?”
      暮白顿住步子,道:“莫要离开巽殿,衣服下人会拿过来。”语毕,走了。
      司徒斐抓了抓被子,这人真不招人待见。
      不多时,侍婢捧来衣服,竟是一身素白丧服。
      司徒斐双眼一红,撕扯着穿戴起来,惊得侍婢立即退出巽殿。
      暮白知道司徒斐想起了以前的事,因为那声声痛苦的梦呓。
      刑烛龙单膝跪地“主上,已查明,周家兄妹叛教,内奸二十一人,离火堂十四人,风雷堂五人,刑堂两人。”
      暮白眼神微寒,刑堂都夹带进来了么,旋即道“离火先除十一个,风雷,刑堂肃清。”
      “是。”
      “将周家兄妹关押,暗堂易容混淆。去吧。”
      “是。”
      司徒斐出了偏房,抬脚踏出巽殿,想了想却又转了回来,就当给那人一个面子,只在巽殿里转转好了。


      8楼2013-03-17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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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人撇了撇嘴,递了七文钱给他“拿着吧,别聒噪,省的有人要杀人了。”
        “不得对主上无理!”女子立时要拔剑。
        黑衣道:“退下”。
        女子收剑“是”。
        白衣人面露不屑,哼了声,没再说什么。
        孙福顺顺着白衣人的眼睛看到那黑衣,只看到那眼睛没有任何感情,嗯?有点淡淡的无奈?
        得嘞!这可不是他该管的,道了声“谢谢爷”便麻利的退下了。
        这三个人,全都见过血,兵刃上有血腥。
        不是他说,很多江湖人其实都没见过血的,还有些是世家子弟趁年轻历练历练,装装侠士,满足一下自小的武侠梦。只有少数人才是真的见过血雨腥风,而这三个必然如此。
        没错,这三个便是司徒斐,周晴,暮白,一路风尘已行至夔州地界。
        一路上司徒斐处处挑衅暮白,周晴为维护主上尊严,两人经常打成一团,又在暮白冷眼下结束。
        反观暮白却成了最无事之人,除了途中那只黑鹰玄送了封信了,又回了一封以外就是赶路,吃饭,练功……
        不一会,司徒斐又忍不住了“喂,暮白,你一路没喝酒,没喝茶,只喝水,为什么啊?”
        暮白瞄了司徒斐一眼,就在司徒斐就要拍桌而起的时候,飘过来两个字“习惯”
        司徒斐想闹腾也无处着力,问题吧,人家回答你了,习惯吧,还真没什么好说,难道要追根究底问为什么有这样的习惯?
        哼,习惯就习惯,了不起啊!
        仿佛和那茶水有仇,司徒斐狠狠喝了一口,擦嘴,恶声道“走吧!”
        暮白看着司徒斐过去牵马的背影眼神微微柔了些,周晴也轻轻笑了出来。
        其实暮白可以告诉司徒斐为什么自己除了白水什么都不喝,毕竟,这算不得什么秘密。但这一路上,暮白发现自己除了练功,有了个新爱好,就是看司徒斐闹些小脾气,像个小孩儿。
        这种新奇的感觉,暮白从未有过,十六岁前的地方,根本没有孩子,只是年纪小而已,都是相互算计,心狠手辣;十六岁后身边没有人如此闹腾。人对没接触过的东西总会有些好奇,暮白也不例外。
        三人继续上路。
        司徒斐孩子心性,不一会就把适才的不快甩到一边策马狂奔,忽前忽后,无比跳脱。要说司徒斐打小也是个闲不住的主,在天澜那是被逼出来的,到了神鹰戏耍刑烛龙还能看出来这人也是个祖宗级的人物,现在在路上,要不是暮白压着,怕是要飞起来。
        司徒如此不要紧,可苦了他胯下那匹胭脂马,饶是胭脂马身属名马也被累得直喷粗气,一旦几人歇下便凑到暮白那匹黑马边求安慰。
        暮白的马并非名马,是他从那个地方出来时在天山脚下驯服的马王,浑身漆黑,如大漠的夜色,脾气也大,不肯外人外物近身,却偏偏吃胭脂这一套,两匹马耳鬓厮磨,你亲亲我,我闻闻你,好不和谐,而这在司徒斐眼里就格外难看。
        “别交头接耳!臭马,别想骗走我家白龙!!”
        黑马睁着大眼睛看了看司徒斐,仰头甩尾,一副不屑的样子。
        司徒斐见马都不屑自己,扭头冲暮白瞪眼道“物似主人形!”
        周晴一愣,紧接着笑出了声,换来司徒斐怒视。
        暮白挑眉,嘴角微勾,淡淡扯出了一丝笑意。


        11楼2013-03-18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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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途经四十日有余,三人风尘仆仆,已是大大得缩短了行程。行至最后司徒斐的性子亦是收的所剩无几,不过这又是后话了。
          永安镇。
          到时已是日渐黄昏,三人就在城门附近地一家客栈留驻。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要三间上房。”周晴行至最前开口说。
          “这位客官,真不巧我们还剩两间上房了,你看这是...”小二看这三人气质不凡,必是不能得罪喽。
          “不是上房也行。”
          小二挠挠头,“本店就只剩两间房了,您看看这两位公子是不是能一起住。”
          暮白没有什么反应,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司徒斐下意识地就去看暮白,看暮白没有回应,心里早是把暮白千刀万剐了,就这么不想和我一起住么,也没有想过自己的想法有什么怪异。
          周晴心里也没有主意,面露难色,亦是看向暮白。
          暮白这是才挑了挑眉,欲要说话,
          “我才不要和你一起住!”司徒斐脱口而出,急急地甩出了一句.
          暮白本是想着再去寻一家,听后却又是改变了主意,觉得有趣,露出一丝玩味。
          “你不敢?”看向司徒斐,
          “这有什么不敢的!”
          “一同住?”
          “.......”司徒斐见暮白来了这么一句,本以为暮白不愿,没想到是自己多想了,也有点扭捏地不怎回答才好了,半天才憋出来“嗯...”后来反映过来不知为什么自己这么在意暮白的想法,两个男人同住一晚本就没有什么,这样一说感觉反而有些什么一样,司徒斐欲辩解两句,可是却觉得越描越黑,反复开口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凭白红了一张脸。
          暮白却是清楚司徒斐的想法,看到司徒斐的反映这么有趣也是不免面显笑意。
          周晴奇怪于两人的互动,更奇怪地是看见教主面露微笑!
          “客官,可是要住下。”小二怯声问道,
          “住。”
          “哎!客官请随我来。”
          虽说两个人一起住也没什么,但是真正相处的时候司徒斐才觉得尴尬,真的要和暮白睡一张床么,不不,不就是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么。司徒斐瞟了一眼床。还好,挺大。
          暮白看见司徒斐抿着嘴唇,眼睛一会看床一会偷偷看一眼自己,“今晚我俩可是要同寝共眠,你可是紧张了?”脸上表情也是暧昧了三分,
          暮白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惊了一下正在发呆的司徒斐,司徒斐看向暮白并未接话。
          司徒斐的情绪似是低落下来,暮白也觉得奇怪,怎么地刚才还好好地,这时门外小二喊道“客官饭菜已准备好了。”
          周晴推开门,走到隔壁门前轻敲到,“教主”
          暮白收起玩味走至司徒斐身边“有什么事用完晚膳回来再说。”手在肩上轻拍了一下没有移开,司徒斐身子一僵,看着暮白,眼神中似有一汪湖水。
          无疑暮白对司徒斐而言是不一样的存在。
          这么多年在天澜中,师父对自己不假辞色,同门师兄弟姐妹更是不与自己来往,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神中充满地种种感情司徒斐看不明白。自在神鹰教内恢复了自己儿时的记忆之后,十分自然地就把那儿当成了家,与之前平时淡漠冷清的性格不同显出了更多孩子气的一面,没有了为得到师父认可付出的艰辛,没有了执行任务时候的果断决绝,然而路渐进夔州,司徒斐的心中有些不愿想的东西回来了。
          关于师父,关于爹。
          暮白,是爹的有心栽培的弟子,定是对他很好吧。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暮白是否像自己敬重厉言一样敬重爹,是否和自己一样把师父放在一个特别地位置上。
          师父,对了,还有很多要问师父。
          关于这一切。
          司徒斐朝暮白点了头,跟着出去了。
          厢房内。
          司徒斐稍稍侧身看到暮白的侧身,明明很想问问爹的,晚膳回来后,看着暮白一句也没有问出来。暮白也没有多问,感觉暮白对自己与对别人好像也有些许不同,对自己很包容,难道因为自己是爹的孩子?
          “有什么事就说。”暮白开口,司徒斐无奈笑笑早是该知道那人没睡。
          是啊,一直翻来翻去的怎么教人睡得着。
          司徒斐微转身来,轻声问道“爹他,他...爹这些年,他...”竟是不知道问什么了,又没办法开口了么,明明很想问问关于爹的。
          “我四年前才入神鹰”暮白说“这些年一直跟着师父。”
          看着司徒斐总是一副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是明白司徒斐早该问了,这一路上匆忙赶路也没有什么机会问起,越近至这夔州司徒斐的心情越是沉重这点暮白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难道自己的是希望司徒斐不要这么不开心呢,这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像自己关注的太多,越看越教人移不开眼了。
          “爹他,好么。”
          “很好”那个收他做弟子的人只是很少笑吧,见过一次的印象很深刻,
          初见时“小家伙,做我徒弟吧。”
          也许就是这人笑了,自己才会和他走吧。
          暮白一个转身,正面对上了司徒斐。
          青丝散在枕上,神情似是伤感,正对上那双眼眸,吞嗤了所有心思;
          刚毅的脸部线条,坚定不移的目光,竟是彼此的心跳都跳漏了一拍。
          ————————————————————
          “教主,司徒公子不在房内。”
          今早上暮白醒来发现司徒斐睡在自己怀里,心情没来由的好。出门时看司徒斐还在睡着并未叫醒,卯时已过却还不见司徒斐,让周晴去叫他醒来却得此答案。
          周晴发现教主眯起眼周身散出一种低沉的气息,敛起这一路的放松,抱拳“教主”
          暮白一摆手“一切照原计划进行。”
          司徒斐,有些事终须自己弄明白么。
          却说司徒斐从早上暮白出了房门便睁了眼,身边那人的温度还在,想起早上醒来时发现倚在那人怀里,脸便红了些。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必须要走。
          穿戴好之后,翻窗跳了出去,牵了马抄小路走了。
          天澜,武林正派,十年之前便已建立,几年来,并未有太大作为,一直是不偏不倚,掌门历无伤被人称做[历毒仙],分别代表了天澜剑法和历无伤精通毒术药理与他那不喜不悲的性格,实力不容小窥。天澜分支蕲州蕲春县设立一院,主教在青石镇云丹山。
          司徒斐快马加鞭,短短十日就到了蕲春,好好地休息了一日,便去向云丹。
          师父,师父,为什么我的心里如此焦急。


          12楼2013-03-18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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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至天澜。
            司徒斐把白龙系在后院的一棵树上“我一会就来”摸了摸马脖子,而后快速翻墙进院。
            此时师父定在后院独自练功。
            到了后院却发现师父不在。司徒斐有点诧异。
            “哈哈哈”声音从西院传出,西院?那是师父的住处。师父么?
            司徒斐顺着后院往师父的住处快速走去。
            看见师父了!
            师父坐在院中石凳上,旁的石桌上散开一幅画轴,师父正看着画,神情又隐忍又痛苦。
            司徒斐看师父气色不佳,心想不知师父出了什么事。
            司徒斐一向是以师父为重,以为师父出了什么事,纵身一跃一个空翻来到师父面前,连忙上前欲扶。
            历无伤听见了脚步声是向自己来的,看见是司徒斐,一愣“你怎么回来了”开口冷清似乎自己就不应该回来,伸出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缓缓收回。
            司徒斐敛住眼中悲伤的神色,欲向师父行礼,低头时无意中看到了桌上的画。
            师父的画像?司徒莽鹰?爹的印?忙上前一步看着画。
            画中人含笑而立,白衣翩翩,袖口和衣底绣着精致的黑色螺纹,头发乌黑,用了墨绿的发带巧妙地挽了一个髻,碎发自然地垂散在肩上,表情神色温柔,一双眼睛像是出了神似的深邃幽蓝如深夜,不知不觉间被吸引,与眼与人同沉醉。
            旁是题词。分明是干了的血迹,断断续续地,与画却是毫不搭调。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还有印,司徒莽鹰。
            “爹的画。”司徒斐不明就里,十分诧异,连手都有些微抖,但是这句话说出来却是肯定的。
            历无伤听见司徒斐这样说,一愣,似有凉水透心。
            “是啊,南宫沐阳该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吧。”
            “南宫伯伯?”司徒斐的心里好乱,听见南宫的名字就随口叫出了。
            南宫伯伯吗?嘴角勾起轻蔑的笑。
            “师父,师父!这是爹....”
            “闭嘴,别再叫我师父了。南宫沐阳不都给你说了么!我不是你的师父!我只是..你的..杀父仇人..”历无伤的声音有强到弱,说到最后声音已是哽咽...
            思绪又回到那天。
            “我的师哥早死了,我要把这个冒充你的人给杀死,师哥,师哥...”
            手被紧紧抓住了,厉言惊讶地看着司徒莽鹰,司徒莽鹰的手渐抚上厉言的脸
            “你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了,看着你恨我这么多年,我真的痛心,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咳咳....”本以为你离开我会过得好,却没想到,由爱生恨恨愈盛,
            “是我太懦弱,是我,没有资格的得到你的爱,还妄想你离开我会过得更好....我..我不知...”
            “你、你别说了!”厉言捂住耳,悲戚地看着司徒莽鹰温柔的眼神“我恨你!!我恨你!!”
            别在说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扰乱我的心!我恨你我恨你!!都是你!
            厉言甩开司徒莽鹰的手,站起身来,。
            “厉言”生吞下一口血,明知运功就相当于找死还是缓缓地运着内功强撑着下了床。
            司徒莽鹰下了床,走至书架旁,从书架上取下一匣,从匣中取出一画轴,展至桌上,取过毛笔,沾着自己的血,洋洋洒洒地写下。
            厉言早在看见画的内容就已经呆了。画中似仙子般的人物,画的竟是自己么。
            司徒莽鹰写毕,放下毛笔,微笑看向厉言。
            厉言只见司徒莽鹰温柔看向自己,说了句什么话,张口闭口的嘴型,天地失声,月光失色。
            司徒莽鹰微笑地倒地........
            司徒斐看着师父的神色十分痛苦,心里也十分混乱
            “师父....”
            历无伤被司徒斐的一声师父唤回来,情绪十分激动,一把抓住司徒斐的袖子
            “还叫我师父,你在这里假惺惺什么!你是来杀我的吧!嗯!恨我么,杀了你的父亲,你以为我真的愿意养他和那个女人的孩子,我恨啊!我好恨!!我被赶出神明不出一个月,他就娶了那个女人,他骗我!我以为会偷偷来找我!他骗我骗的好惨!”厉言悲切地大喊道,早已是泪流满面,情绪激动不能平“我要杀了她,谁也别想得到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所有人!!”


            17楼2013-03-25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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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厢司徒斐快马奔向蕲州,那边周晴备好膳食与暮白等了好一会,却不见司徒斐下来。
              眼见粥要凉了,看对面暮白依旧低垂眉眼淡淡喝着杯中白水,周晴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道“主上,属下去请司徒公子下来。”
              “去吧。”暮白有些不好的预感,就是女子收拾起来也不会如此之慢,司徒斐莫不是出去了?
              片刻,周晴下楼,步履有些焦急,暮白眉头一皱,果然。
              “主上,司徒公子不在客房,东西也不见了,属下问过小二,白龙已被牵走。”
              暮白心下微恼,想起司徒斐昨日夜里的反常,自己应该察觉,却不知为何对他放松了警惕。
              该是从未想到司徒斐会落跑,难道他不愿查明真相?
              不对,是想自己查明真相。
              难道自己便这么不得他信任?
              “主上,属下这就去追。”周晴抱拳,转身欲走。
              暮白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忙,坐下,用饭。”
              周晴心下奇怪“主上不担心司徒公子会出事么?”他可是老教主的孩子……
              “要走,便走,他足以自保。”暮白说着也不顾饭菜已凉,夹了一筷子咸菜就着主食吃起来。
              周晴见暮白如此也安心坐下,一切自有主上定夺,她大可不必操心。
              两人退了房,叫小二牵来马匹便也上路了,只是暮白那黑马似乎比以往更加暴躁,将小二吓得不轻。
              暮白抚着马头,看着黑马夜一般的眼睛,轻声道“魇,可是不开心了?我们这便去追。”
              周晴惊讶的看着暮白,这似乎和平日的主上有些不同,还是说,主上他只是对人冷淡罢了,而司徒斐似乎更像某种动物……
              继而,周晴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忙晃晃脑袋把这些奇怪的想法赶出去。
              暮白自也看到周晴晃头的动作,只看一眼并未问什么。
              两人行至途中,忽闻一声鹰啸,暮白驻马撮指成哨,一声音波遥遥传去。
              人听闻不到的声音。周晴觉得气血翻腾,胸闷欲呕。
              忽地劲风袭来,以周晴眼力甚至有些跟不上,当她再次看清,便是一只黑鹰停在暮白臂上,足以摧金断玉的爪让人看着便心寒。
              暮白未理会周晴,与其说忽视身边下属,不如说他并未习惯身边有人跟随。
              片刻!
              周晴只觉身边温度急剧下降,杀气四溢,让她不得不运起全省功力相抗,而她的坐骑早已口吐白沫瘫软在地上,始作俑者便是她的主上——暮白。
              暮白周身杀气凝实,墨色长发丝丝上扬,眼中已带了一丝血色,再世神魔。手中长刀鸣吟不断,几欲脱壳而出!
              那黑鹰却是早已感觉到杀气,冲天而起,只在暮白上空盘旋,马王——魇无法逃走却凭着马王的骄傲硬撑不倒。
              究竟是什么,让主上如此动怒?
              不行,这样下去,会死的,还没有见到哥哥,还没有看见他平安,自己怎么能死?!
              怎么能,死在这里!!
              “主……咳,主上……”
              周晴虚弱的声音唤醒暮白,实质杀气渐渐淡去,长刀也安静下来,唯独眼中血色并未消除,让人看得心惊。
              暮白回身望周晴,闭了闭眼,血色减了几分“你去蕲春,收集情报,我随后便到。”
              语罢,摸出一玉瓶,扔给周晴,策马走了,天上黑鹰紧紧随着。
              周晴伸手接住玉瓶,牵动内伤,一口血喷出,却不由庆幸,幸好主上醒来,不然自己真要死在这地方了。不过转念一想,主上的武功到底有多强,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知道,自己可是准一流高手,虽说不备,但仅凭杀气便将自己击成重伤,主上他,深不可测。
              拔开玉瓶,一股药香扑面而来“百草丹?!”
              着实让周晴惊讶,百草丹江湖上有价无市,传说只要有一口气,多重的内伤都能医好,但其制作异常麻烦,涉及百种草药、毒物,有一项错误或配比不当就会让人命丧当场!
              但这百草丹成药与否却是极好辨认,成功的只有白色,通透干净,不成功的毒丹是什么颜色都有,这便要看哪里的配比除了问题。
              比如,五色水仙多了便成了诡异的蓝色,而洋地黄多了便有了一些淡淡的粉色……


              19楼2013-03-25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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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主上,天澜派历无伤的信。”周晴双手奉上。
                暮白是一天前到的,依旧一身黑衣,形容冷峻。只是与周晴离别前的惊人杀气淡去不少。
                信封白色,并无花哨,上只书‘神鹰教暮白启’,瘦金体,遒劲有力。
                暮白接过信,道“送信的人,在哪?”
                “送信的是一名天澜派弟子,信送到便施轻功走了,我们的人没能留住。”周晴面带惭色。
                暮白略一点头“不必在意。”当即展信。
                哼,这天澜掌门竟邀我前去祭拜师父,暮白心中思量,难不成这天澜还会设下埋伏诛杀于我?天澜一派自诩正道,必不会做出这等丑事自毁名声。若真是想设陷阱杀我,便待我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这等本事!
                这便是强者,这便是傲气!纵千万人,吾往矣!
                ————YO~————
                廿月二十三日,司徒莽鹰已死八十一日。
                蕲州虽地处南方却也是寒冷。
                自前几日开始,蕲春连降大雪,到今日雪还未停,山风一吹,雪屑卷起,洋洋洒洒甚是肆意。
                雪高于人膝,出行亦是不便,更别说登山。
                但,暮白哪里是常人?云丹山虽高,运起轻功几个起落间已到了半山腰。
                约定时间是午时,暮白看看天,现在,尚早。
                暮白手提长刀,缓步往临渊峰顶走去,大雪封山,山间又是另一片景色……
                午时,临渊亭。
                远远,一条人影走来,动作虽慢却带着残影,身法怪异,让人一看便觉心中难受。几息之间已到了近前。
                那人一身黑色劲装,料子也极是普通,长相并不十分出众,顶多算得上清秀,只是那一双眼睛,似被什么点燃了,明亮异常,衬着整个人似乎都燃了起来。
                亭中已坐了两人。
                一个是四十余岁中年人,白衣黑发不扎不束,紫色大氅披在身后,恁地有了一股风流气韵。另一个却是一老者,最普通的农家人打扮,天寒地冻,他几乎把自己捂成了个球,手中却牢牢抱着一大个儿酒葫芦,将那半葫芦已冻成冰的酒水一口一口地送入口中。
                两人都看着暮白,老者先转开眼睛,仿若那江湖人口中的魔教教主还不如他手中的酒有趣。
                暮白与那中年人相互看着,估量着。
                一个是成名已久的天澜掌门,一个是武林近几年崛起的魔刀,现在又多了个名号,魔教神鹰的教主。
                “哈哈哈,好!好!不愧是司徒莽鹰弟子,有胆识,有气魄!”中年人仰天大笑,震得亭顶树枝上雪屑飞扬!
                暮白抱拳,不卑不亢“久仰,天澜,厉言。”
                历无伤收住笑声,双眼盯着暮白,似又把他重新认识了一遍“你说,我叫厉言?”
                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华彩“哼,你知道,这世上除了他还有人知道我叫厉言。”
                “我知道,并不奇怪。”暮白走上临渊亭。
                历无伤看着他走上来,嘴角挂了一丝奇异笑容“对,不奇怪,你是他弟子,他该告诉你。只是,你怎知我不会设下埋伏,杀你?”
                厉无伤并不知晓,厉言之名却不是司徒莽鹰告知,而是南宫沐阳。
                暮白端起面前杯盏,闻了闻却又放下“你不会。”
                “哦?我不会?”历无伤一挑眉,坐在暮白面前“那你为何不敢喝这杯中之物?”
                “我,不喝酒。”暮白道。
                历无伤似是知晓,端起茶壶,斟一杯凉茶,内力运转那冷茶又泛起袅袅热气“茶?”
                暮白道“也,不喝茶。”
                历无伤放下茶壶,执起茶盏轻抿一口,仿佛那茶并不是冷过一次的,而是世间极品,“原来,江湖所传,魔刀暮白只喝白水不饮酒茶是真的。当真有趣,能否告知原因?”
                暮白道“酒乱心性,茶淡杀气。”
                历无伤还未开口,缩在一边从未出声的老者突然开口道“胡扯,胡扯!”边说边摇头,似是极为反对。说着又抱着酒葫芦饮了一口,被冻得直打寒颤。
                历无伤笑道“暮白,你在鬼谛听冯老前辈面前说酒的不是,老爷子怕是要与你拼命的。”
                “鬼谛听——冯问情?”暮白看向缩在一边的老者。
                鬼谛听,江湖传闻能通鬼神,江湖上还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江湖上,不管正道还是魔教没有几个敢逼迫于他,原因就是大家都有把柄握在鬼谛听手中。
                鬼谛听成名极早,五十多年前江湖已有鬼谛听之名,甚至有人怀疑这鬼谛听是个组织,但后来种种迹象表明,鬼谛听只是一人,而他又怎么得知如此多的江湖秘闻便成了个迷。
                十年前,鬼谛听退出江湖,再没有人有过他的消息。
                暮白得知鬼谛听之名,还是因为当年他四处闯荡搜集情报欲行那寻仇之事。不过,他一直没有找到,却不想在这里见到了冯问情。
                老者哼一声,剜了历无伤一眼“要不是这小兔崽子,你冯爷爷我才不会出山!”
                冯问情哼哼唧唧道“在家养养小鸡小鸭,爷爷我过的多好!“似是越说越气,竟把酒葫芦扔向历无伤。
                历无伤苦笑一声,接住酒葫芦又双手奉还:“冯前辈,这可不是我让你来的。”
                “不是你让我来的!是你冯爷爷我闲的长毛,非得自己下山,就为了让你小子多活一会!”冯问情气的直瞪眼,却是伸手扯过了酒葫芦,像命根子似的抱在怀里,再不撒手了。
                历无伤被如此挤兑也不生气,只是苦笑,对暮白道“没错,便是冯问情,冯老前辈。”
                “他为你来?”暮白道,又转向冯问情“我若杀他,又如何。”
                冯问情睥了暮白一眼“你若杀了他,司徒莽鹰在地下也会跳起来掐死你!”
                “冯前辈!”历无伤皱眉急道。
                暮白冷哼。
                冯问情自知说的有些过了,哼哼一会,一转眼珠“得了,司徒莽鹰是自愿被他杀的,你若杀了历小子,他在地下必会伤心的。”
                一时间,三人无话。
                最终,历无伤一口喝尽杯中已经又一次冷掉的茶水道,
                “你要杀我,那便来吧,这般我又能见到他。”
                说着便站起身,背对暮白负手而立。
                暮白看着历无伤,自大漠而来的他像是一头野兽,总比人更能敏锐的感觉到什么,而历无伤,暮白的感觉告诉他此人生机已断,活着和死了并无分别。
                “你怎么说”暮白看向一边恨得牙痒痒的冯问情。
                冯问情撇他一眼,心中对这小子的印象有所改观,毕竟这魔刀还是很重视他的嘛,
                “小鬼,你想不想听故事?”


                22楼2013-03-25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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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冯问情抱着酒葫芦,哆嗦着灌了一口,道“小鬼,要不要听故事?”
                  ————YO~————
                  “那是十七年前”冯问情眯了眯眼睛,似是陷在某个回忆中“那时还没有神鹰教,自然,也没有天澜派。
                  江湖七宫,神明宫称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
                  神明宫以传天地之正气为立教根本,救济江湖,赈济百姓,谈及神明宫没有人不翘起大拇指道一声好。
                  神明宫宫主任天行是天下数得上数的高手,手下五大弟子也比同辈中人高明不少,特别是大弟子司徒莽鹰和三弟子厉言,都是风华绝代的人物,当时多少武林世家想把女儿嫁给两人中的一个却被拒绝,起初大家都以为是两人潜心修武,现在想来,嘿……”
                  历无伤手攥成拳,冷硬的背影越发孤寒。
                  “你若是见过当时的两人,怕是也要叫一声好。
                  神明宫五神使,司徒莽鹰温文,俄齐果尔憨厚,厉言聪慧,张风凌厉,任怡安脱俗。五人感情甚好,特别是司徒莽鹰与厉言,执行任务,练功,弹琴作画,只要能在一起,两人便没有分开的时候。
                  但是,一切,都在那一天改变了。”
                  历无伤手已纂出了血,声音仿佛是从牙关里硬挤出来的“正月,初三。”
                  冯问情看了历无伤一眼,眼中带着怜悯,随即灌了一口酒,他不再打寒颤,仿佛那受冻的身体都不是他的,他的心神已不在上面。
                  “正月初三,任天行为大弟子司徒莽鹰与女儿,也就是五弟子任怡安指婚,并宣布司徒莽鹰是下任宫主。
                  正殿之上,所有人都来恭贺司徒莽鹰携美而归,唯独厉言面如金纸,强撑着一口气,道了声恭喜逃回住处,内力逆行,经脉受创。
                  而受了厉言一声恭喜的司徒莽鹰也是面色苍白,托了个借口离开正殿去寻厉言,原来两人日日相处已暗生情愫。
                  正殿众人也就郁郁而散,这一切都被神明宫宫主任天行看在眼里。
                  隔日便厉言便被调去执行任务,而司徒莽鹰则被限制留在宫中准备成亲。
                  三日后,厉言重伤归来,任务未能完成,神明宫损失重大。任天行不讲一丝情面,便将这养在身边十余年的徒弟扫地出门,甚至一瓶最普通的金疮药也没给他。
                  江湖上虽觉得这神明宫处事过于严厉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是他神明宫自己的事,而厉言却是知道,自己被赶出神明宫,重伤在身流落在外的原因,并不是什么狗屁的‘任务未完成且让神明宫受极大损失’,而是师父已经知道自己与司徒莽鹰有违天,大逆不道之事。
                  因为,在厉言被赶出宫前夕,任天行找到过他‘厉言,除了神明宫再也不要回来,若你坏了莽鹰和怡安的亲事,老夫便第一个出手杀你,再不顾念师徒之情!’
                  厉言下山,心心念念司徒莽鹰定会下山来找他,可他不知,司徒莽鹰已被任天行制住,根本逃不出神明宫。
                  就这样,厉言拖着重伤之躯,在崆峒山下足足等了一个月,却等到了司徒莽鹰与师妹任怡安成亲的消息。”
                  冯问情长叹一声,望着临渊亭外点点寒梅,那梅花殷红如雪,像极了历无伤在崆峒山下喷出的精血。
                  “自那之后,江湖上便再没有厉言这个名字。直到七年后,天澜派在江湖上迅速崛起,掌门历无伤也成了天下间数得上数的高手,而神明宫却因老宫主任天行故去,新宫主司徒莽鹰无心掌教而一天天衰败下去,甚至被江湖中人成为魔教。
                  而后,天澜派纠集正派联盟杀向崆峒山神明宫,神明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与无数正道人士厮杀三天三夜,终受重创,而宫主司徒莽鹰之子司徒斐却不知所踪,司徒莽鹰之妻任怡安身死。
                  事后,正道退去,司徒莽鹰重整神明宫,改名神鹰教。”
                  历无伤转过身来,双目赤红“我便是要杀了她,杀了任怡安!我恨,我恨他拆散了我和师哥!”
                  冯问情摇摇头,终是未置一词,只灌了口酒。
                  “我便是要劫走司徒斐,让他杀了那个负心人!”
                  冯问情知道,历无伤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当年的司徒莽鹰又如何反抗得了任天行?后来,司徒莽鹰是自由了,可是天下之大,他又如何去寻找一个铁了心隐匿踪迹,避着他,躲着他的人?
                  历无伤放不下,枉他一世聪慧,却终是自误终身。
                  “司徒莽鹰始终对厉言心怀愧疚,两人之情,他用的并不比厉言少,只是形式所迫,被逼无奈。司徒莽鹰也是条汉子,抗下一切责任。他本不喜教派之争,却延续了神明宫传承,不爱任怡安,却仍做了个称职的夫君。有了司徒斐也是个称职的父亲。”
                  历无伤笑了,涩声道“没错,他是条汉子,可我不是,我只要我师哥,我只要那个宠我爱我的师哥,可是,他死了,他早就死了,自那天他没下山找我,他就已经死了!”
                  “他生莫做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师哥,你好狠……”历无伤喃喃道,一双眼睛便这么怔怔流下泪来。
                  冯问情长叹一声撇过头去,任谁都无法直视这般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泪流满面。
                  暮白皱眉“你和我师父,都是男子。”
                  历无伤转头看来,眼中带着一抹亮色“男子又如何?男子之间便不能有情?还是你看不起这般逆天之事?”
                  暮白被连续几个问句僵住。
                  冯问情撇了撇嘴角,插言道:“暮小鬼,你还要杀他?”
                  暮白站起身“我不杀已死之人。”
                  历无伤一愣,无意识重复了一遍“已死之人,好个已死之人,我果真已经死了么?呵呵,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十七年前就已经死了啊!”
                  冯问情摇摇头,也从角落里站起来“我来是阻止你杀他,结果还不如让你杀了他,哎……”一张脸似是由苍老了几岁,喃喃念叨着却已在雪地中渐行渐远“难得有一个称心的小朋友,没想到还是完蛋了,爷爷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出山啊……”
                  暮白似是想起什么几个起落追上冯问情“前辈,你可知衡州暮家?”
                  冯问情停住脚步,猛盯了暮白两眼,怏怏道“知道,知道,十三年前被灭了门,现在只剩暮振江和他四房姨太太住在刘家湾,暮小鬼,别被仇恨毁了眼睛,身上就这点能看了……”说完又紧紧抱着酒葫芦向山下走去,边走边摇头“爷爷我这一出山都遇到的什么人呐……”
                  暮白的眼睛又亮了几分,执刀向冯问情走的方向行了一礼。


                  23楼2013-03-25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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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司徒斐来天澜半月有余,除了那天晚上就再也没有见过师父了。
                    自己现在连身在何处都不知。
                    司徒斐坐在床边轻叹一声,师父对自己当真是狠啊,这半月里没有一日不对自己用药,浑身酸软无力,半点内力使不上,而且这房子周围也有问题,每次走出去不出半刻便又绕会原处,自己又没有那么多体力...哎,这可如何是好。
                    “师哥。”百日红推门而入,身着水红色的长裙,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未施粉黛秀丽自成。
                    司徒斐点头示意。
                    不是没有从百日红处探听出路,可师妹什么也不说。
                    “师哥这两天有没有觉得身体恢复一点。”
                    司徒斐抬起头打量百日红。百日红和其他同门师兄弟姐妹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带着几分真诚和几分掩饰,但是纵使是这样....“你下的药你不知道么,还来问我。”
                    司徒斐的语言十分不善,百日红微敛眼睑攥了攥手心。
                    “师哥我回去了。”说完不等回答就走出门去。
                    司徒斐透过窗外看着百日红的身影渐入林中。
                    时过清晨,林中薄雾还未散尽。
                    司徒斐慢慢踱在百日红的身后。
                    没错。这几日师父没有给自己下药。前几日慢慢地调理气脉时发现丹田能重新聚集真气,这两天也未发现有什么内力回倒气脉不调的情况,可是这回去的路唯有跟着百日红了才能走出去了吧,自己走了几遍不管从什么方向出发,最后的目的地总是回到了原点。
                    说是林中,树木的存在异常诡异似乎是有人刻意摆放一样。
                    百日红一身水红的衣在树木中穿梭,脚程很快。
                    “司徒居士。”这一声呼唤如鬼魅一般,吓了司徒斐一跳,转过身来发现一白衣白纱蒙面人站在自己身后。
                    “你是谁!”这么近!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只是因为很久没有用功的原因么?
                    “贫道乃司徒居士命里过客。”
                    司徒斐疑惑地看着白衣人。
                    “贫道劝司徒居士勿要跟去的好。”
                    “为什么!”司徒斐后退一步。
                    “为情而生,为情长生。任何人都要做出选择,这世上无绝对的对与错,只有生与死。”
                    白衣人似有一身仙气,不若凡尘之人。声音清朗不似老者。
                    “道士!少说这一连串的废话!”若再不跟上怕是要跟丢了百日红,“若要阻拦快快出手吧。”
                    “生与死,一念之差,唯心而已。”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若并不是阻拦,在下告辞!”说完转身以轻功快速追去。
                    白衣人朝着司徒斐消失的方向缓缓道“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而后慢慢地消失在林中深处。
                    这一耽误真是把百日红给跟丢了。
                    司徒斐细观周围。
                    这边的林中树木渐渐多了起来,在这逶迤的树林中穿行。远处的树林层层叠叠,徐缓地向前延展开去。乍远乍近,隐隐约约地送过来一种声音。是琴音!难道百日红也住在这里?!司徒斐朝着有琴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这首曲子,好像,好像在哪里听过。
                    穿过林层见了一女子盘腿席地而坐,琴置腿上,淡绿色的华衣,外面披着一层白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金色的花纹,头发简单的挽了在耳侧用嵌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的钗子别过,衬得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这女子正是任怡安——司徒斐的母亲。
                    “娘,娘!..”是娘!竟然是娘!司徒斐喊着冲了过去。
                    任怡安抬头看见司徒斐,即面露狠色,指尖之下的琴弦驳出似一把利刃一样朝司徒斐飞去,司徒斐一愣,琴弦已经割进皮肉。琴弦之快所经之处带过阵阵尘土卷起绿叶。
                    “娘?”司徒斐震惊地看着任怡安。
                    “你还有什么资格叫我娘!”
                    “娘!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任怡安冷笑一声“误会,你害我被杀,又杀了自己的父亲,还跟我讲有什么误会!”
                    任怡安站起身扬起袖袍,劲风升起,搔的树上绿叶哗哗作响。
                    娘真的恨我如此么。
                    一时间,千变万化,似有几百琴弦同时司徒斐袭来...
                    ‘啊——’司徒斐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在床上?原来是梦么。
                    “醒了。”师父?
                    “师父?”师父怎么在这。这里是哪里。
                    “怎么傻啦!”厉言柔柔笑道“你在木桩上练功调整内息的时候,有一注内力走错打乱经脉,痉挛倒地。”
                    司徒斐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师父。
                    没错,司徒斐很清楚的记得小时候练功有一次调整内息的时候打错了经脉,全身疼痛痉挛倒在地上。司徒斐记得师父看到自己倒在地上只是呵斥了几句,连内力也控制不好,师兄弟们也都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看着自己,后来自己就晕过去了。晚上醒来自己还躺倒在远处,而不是在床上啊。
                    还有师父的温柔。
                    “师父这....”
                    “看来你真是练功练傻了,快来喝药吧。”司徒斐看着师父盛了一碗药,放在桌子上“斐儿,快来。”眼眶一热。
                    “师父!”司徒斐在历无伤的腿边跪了下来“师父,斐儿一直这么用功练功就是希望得到师父的认同,希望师父认同自己,希望能和同门师兄弟好好相处....”
                    “哈哈哈哈!”厉言忽然仰天大笑几声。
                    “认同!你说我为什么要认同他和那个女人的孩子!”厉言瞬间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扣着司徒斐的肩膀狠狠地说道“我不是你的师父!我只是你的杀父仇人!...哈哈哈...”
                    厉言扑向司徒斐,咬上司徒斐的唇,反复舔弄。
                    嘴中噬咬嘴唇越发地没有轻重。
                    “被师父这样对待,喜欢么。”
                    ‘师父——’用力挣开,猛地一推。
                    “呃——,功夫不错么,小子。”
                    是爹!
                    司徒斐一抬头师父不见了,而是爹在眼前,。
                    ‘爹——’发不出声音!
                    司徒斐手执匕首朝着司徒莽鹰挥去。不对。司徒斐控制不了自己了。
                    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司徒莽鹰的咽喉。
                    司徒莽鹰脚步往后一溜,用剑死死地抵在自己身前,背脊已贴上了墙。
                    司徒斐匕首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
                    司徒莽鹰退无可退。
                    不!不是这样。
                    匕首刺进司徒莽鹰的腹部。
                    住手啊,为什么停不了手。
                    司徒斐侧身用手肘一拐,击落司徒莽鹰手中的剑,一把抓过剑柄,一剑刺向司徒莽鹰。
                    不——!!!
                    看着司徒莽鹰缓缓倒地,自己的意识终于回来了。
                    司徒斐看着自己拿着剑的手,像是有恶鬼怪物一般把剑急急甩出,“爹——!!!”


                    24楼2013-03-25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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