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嗯……我是说,不一起玩么?”烛天重复了一遍说完,他竟然也有些害羞。男孩笑了,他摸着自己半长不短的头发走了过来,在烛天身边坐下,歪着头问:“你是荷姑姑家的男孩吧。我见过你……昨天还不小心打到了你。”说着,男孩不好意思的干笑几声。
而烛天一向是听者,便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原来那弹弓是他的!烛天默默地想。
“我的声音是不是有点难听?前几天跟木寻他们几个野小子玩,喊破了喉咙。本来留的头发也被他们粘上了泡泡糖,剪了。”烛天听着“男孩”的叙述,觉得有点不敢置信:“他”居然是一个女孩?!从来没和女孩讲过话的清有点心慌。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异样,女孩停下了嘴里的闲话,不解的看着烛天。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烛天干涩的问了一句别的,女孩轻笑起来,声音哑哑的:“那弹弓,是我木渔叔帮忙做的,木渔叔手很巧,就是人长得憨憨的,快三十了还没娶到媳妇。村里人都说他是个敲不碎的‘木鱼’!哈哈哈……”女孩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碎了一地,晶莹剔透,衬着草丛的淡绿色,折射出温暖的光。
“我叫小菲,你呢?”
嗯……烛天。”
“荷姑,今天我碰到了一个女孩,叫小菲。”
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吃饭的烛天,今天却像打开了话匣一样,双颊微红的讲着。荷姑为他端了饭,饶有兴致的问:“哦?小菲?”烛天点点头,咧着嘴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荷姑看他这副模样,笑叹:“这孩子!”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别忘记吃药。”烛天乖乖点点头,荷姑点点他的鼻子,嘀咕了一句“小鬼头”,然后就端着碗盘走到木门前麻利地刷着,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烛天转身回屋,从桌子上拿起一小瓶药,数出三粒,又把瓶子放回原来位置上,就着刚刚舀好的热水吞了下去。
木山的坡顶,被皎白的月光蒙上了一层轻纱。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趴在草丛中,像一颗被遗忘的星星。
薄薄的雾气,倾洒在木山上,、木乡上,倒映在木河中,静静地流淌着,绵延着。似乎在述说着什么被人遗忘的宁静,却又逐渐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