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秦琼罗成等人亦在边关呆了一阵子了。
秦琼见罗成最近说出来的话和做出来的事,颇有些出格,并且还在越发的不对劲,自然
是少不了劝的,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开始他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两句,后来是索性以打仗
搪塞,更是让秦琼担心,他这不省心的表弟啊……
自第一场罗成战将大获全胜,却是让他不再上场,但虽赢了,也是险胜,右边腰侧被
蜂拥而上的突厥兵划了一道。本人是感觉没什么大碍,可偏偏秦琼便借此让他好生休息,不
用再带兵对敌。如今他也是只能监督监督士兵练武,琢磨琢磨地图,落得个大大的清闲。
秦琼表哥其实也是怕罗成表弟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才这么干的,而罗成表弟其实对秦琼表
哥的做法甚为不满,但考虑到是为了自己好也只得作罢。
塞外边关的景象自然是肃穆而寒凉,何况又是在国境最北的漠北。初秋的北风呼啸,夹
杂着沙粒和锈铁的血味,像是将死之人低低的呜咽。罗成掀开了军帐,也不理它一袭白袍,
手提银枪,与士兵们一起随意坐在了篝火旁,将挂在腰侧的酒取下开饮。
最劣等的酒,甚至是无名,闻着都呛,罗成偏偏是不皱眉头地猛灌了下去。漠北的酒与京
城的定是不能相论,可是最适合漠场战士的酒,几口下肚,身子即刻便感觉烧了起来。相比
起来,京城的琼浆玉液则显得那么无力。
罗成不动声色地擦拭着银枪,一次又一次,仔细又仔细,眼里折射清冷的亮,好像在擦
拭着某段回忆那般小心又认真。良久,颤抖的手终于停住。罗成抬头,望夜没有一点星光,
军火不足以照亮广阔的夜空,黑色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有什么东西落在心上了。罗成如
此感觉到,又是最不愿意提起的某个东西,就算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都散不开,难
受得紧。
罗成清楚的知道,有些东西需要忘记,但是他没有,只是将他们封在角落,他不会亦不可
能忘记。很久以前,罗成就认为已经把让自己难受的所有东西压在心底了,如今又被这无边
无际的黑翻了出来,更是让罗成不知如何面对他们,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过他们了。
他们是爱又如何,是恨又如何,是怨又如何?这个天下早与他没有关系。在那个人,那
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他身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