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一位名叫亚瑟的年轻人前来拜访。他不在家,他出面接待。
“尽管你们长的很像,不,是一模一样。可你终究成不了他。”
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
看着他不明所以的神情,亚瑟知道,眼前这尊人偶真正的基尔伯特并没有告诉他是因何而存在。
“他带你去过窑窟吗?”
“窑窟?”
“就是他把你制圌造出来的地方。”
他仔细地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
他带着亚瑟再次造访了窑窟。亚瑟看了良久,对他说道,“其实这是从东方秘传的巫术。半片心,一生情为引。将黏土制成等人圌大小,再放进火里烧四十九天。最终生成的陶瓷人偶叫做情傀。”
他慢慢地理解亚瑟的话语。最后,他恍然大悟,用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盯着他,仿佛他说的全部都是谎圌言。亚瑟突然从心底生出一种怜悯,发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接着道,“半片心要从活人身上取出,你不信的话可以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印记。”
被突如其来所谓的真圌相震圌惊,也是为了求证他的来历,他褪去衣物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悲伤赫然有一道状似羽毛的印记。那是他为他掏出的半片心。
他如遭雷击一般,疯狂的怀念他的好,他的暴圌烈,他的阴郁,他所有的一切。他跑进他的书房,他的书房里悬挂着一张他的自画像。那是他,亦是他。
银色的发,血红的眸,微微的薄唇,张扬的笑容。他突然醒圌悟,那些被他认为是变圌态的行为也许就是他的喜好。他强圌迫他吹笛子,逼圌迫他喝他不喜欢的红茶,一切的原因是为了让身为陶瓷人偶的他变成真正的他。
而外出的他却因为战争的关系再也没回来。他去询问亚瑟他的情况如何。得到的回答足够让他心死。
他身上的半片心来自于他,他日昔强大,他就会日昔衰弱。惟一的办法就是毁灭人偶,从他的身上取回那半片心。可是真正的基尔伯特没有那么做,因为他最后爱上了自己做出来的情傀,尽管他只是个失败品。他宁愿自己死都舍不得拿出放在他身上的半片心。
其实,真正的基尔伯特想要的和想爱的都是他自己。只是一个人太孤单,所以才想有另一个人陪伴。
他突然懊悔自己错失的一切,等悔悟的时候,只是当时已惘然。
人圌世圌间,有太多的变数参不透,他只愿自己成为真正的基尔伯特,代替他,活下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