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绮陌红楼

动容浮华的无边声色之白发魔女传I II
作者：绮陌红楼
来源：网易红·张国荣版
发帖时间：2004-05-22 18:34:30

看过小说的人都知道这是个悲剧，没看过小说单看到名字的人也都能猜出这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当练霓裳告诉卓一航她最恨别人不相信她的时候，就已经可以预见之后的坎坷了，果然是喜剧不如悲剧动人心。誓言不如误会，相守不如别离。一瞬欢娱转眼成梦魇，苒苒物华休，只有有心的人会记得，他曾跃上高处，双眸如星，以剑指渺渺苍天，用坚如磐石的声音说：“天地为证，我卓一航如果辜负练霓裳的话，天诛地灭。”那些言语绝对不是一时兴起。
他们都要与尘世做最终的了断，但是似乎是抽刀断水。仙境毕竟是仙境，不可以一生寄居。水珠溅上他的面，血花沾上她的身，不知他有没有从水声中听到她深情坚定的说：“他不是贱狗，他叫卓一航。”什么正邪之分，什么武林大义都可以不顾，但是养育之恩，师徒之情却是他不可割舍的。从他回到武当大殿，她回到魔宫开始，就注定着无奈的永诀。练霓裳赤足走下碎石玻璃铺就的台阶，神情凛然不可侵犯，是怎样的似海情意能使一个女子忍受如斯痛楚。她心里的人现在在何方？发丝在身上胡乱纠缠，血迹一点点渗出来，正因为她不愿屈就，就更令人不忍卒视。我突然想起好早以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烟锁重楼》，里面也有一对情侣要承受好似这样的痛苦，但是他们尚可以互相扶持，共同面对。可怜倔强痴情的练霓裳，一身承担，只因为一句承诺，一次幻想。红色嫁衣掩盖出伤痕累累，没有更多的祝福和希望，哪有人将一生赌在另一个人身上，而哪有人又真的知道世事无常。
从一航推开武当大殿那扇门开始，血腥味开始在故事里蔓延。他茫然无措的表情叫人心疼，他的思绪完全处于混乱之中，血与游魂在他的意识里交错砍杀，他呼吸困难，无法面对这突来巨变。至亲的人在自己面前身首不全，而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他无力挽回他们的生命。他实在太善良，不知道人的生命如同芥草，是可以说断就断的。连哭泣他都缺少力量，因为他被告知这一切都是他深爱的女子所为，他无法自处，他甚至害怕知道自己的存在。悲哀令人窒息，爱与恨之间原来只隔一线。缠绵与伤害之中，
她面带微笑的闯进来，向他索要承诺。身上大红的衣衫艳丽动人，在她眼里是喜色，而在他眼里却与那血腥脱不了干系。她眼里只有他，可是他眼里还有那些无辜死去的亡魂。为什么他不能发问？为什么她不愿干脆的否认？她的不平与哀怨只能用杀戮来发泄，而他又如何保全内心那一点眷恋。恨爱之间，他们都会错了意。练霓裳不曾见过一航冰冷绝望的面容，而卓一航也看不到霓裳深藏的伤痛，这一场纠葛，终于生生扯开，如同那剑穿透了身体后生生拔出一样，留下不仅是伤口，还有无法弥补的空缺。他的心被扯成碎片，而她一生里唯一属于自己的梦想化成了漫天飞雪。武当大殿上只剩下冰冷的剑尖和遍横的尸体，练霓裳已经死了，在那阵痛之后，她从身到心都只有冰冷的白色，嫁衣裂成碎片，与雪白发丝一起做了负心的报应。
他从她的眼里再看不到欣赏和迷恋，只有怨恨。无止境的怨恨像一个黑洞，将一切深情埋成墓冢。至此他已什么都失去，什么都没有，空落落的在这阴寒大殿里，俊美的脸上再无往日的调侃笑意。心伤到麻木，终就不觉痛楚了。但是，当真相残忍的揭开面纱，当一切不过是阴谋之下排好的悲情戏，他又如何面对她的满头银丝，一身伤痕。
有句话还是对的，正不胜邪。生死边缘的搏斗后，他们终于一起战胜了那个怪物。但是一切都已经冰冻，无法消释。他嘴边的血珠和泪水，也挽不回她死水一样的心。回忆越是美丽，现实就越是可以伤得人体无完肤。他开始长达十年的守候，而她在自己的幻象中怨恨，永不快乐。坐在千雪峰的沧桑等待与沉入映月湖的年华老去，谁能忘记年少的誓约。
谁能去相信，缠绵时分手，就可以减轻内疚。谁看见恋火，烧毁了絮语，烧不透磐石蒲苇的纠缠。明朝事与孤烟冷，冷入骨髓，不胜衣衫。
最后的结局是在十年后，她依然冰肌玉骨，冷艳动人。他依然气宇轩昂，英气逼人，但是她的狂傲，他的沧桑，完全不再是十年前的旧摸样。光阴是利剑，伤人无形。他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是从火光中缓缓走来，带着他对她一生的承诺和那有着神气力量的花朵。但是她的仇恨依然没有退减。明明一生只能等住一个人，但就是要让自己的一生葬得无比凄酸。卓一航眉宇间的深情相信她从来没有忘记，但是就是这种深情烧毁了一世的绮梦。
白发直直的插入他的胸膛，他的身体有轻轻的颤抖，但是他的眼睛里带着笑意。终于他什么都不欠她了，只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报答她的痴情，就死而无憾。火光中的优昙花也像火焰一样闪亮。霓裳的心猛的一震，原来眼前这个人真的从来没有骗过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情愿他的血是为她而流。她用久违的温柔语气惊慌的喊着“一航，不要动。”那一刻，所有世间的花都低下头去，暗自垂泪。为什么总是最后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什么又最值得珍惜。难道爱到粉身，才算爱得深重吗？
既然下一刻就要葬身火海，那么何苦去责备去发问，就用紧紧拥抱的力量去融化十年冰封的感情。
“你觉不觉得我已经老了好多？”“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皆因为看不化的爱恋，参不破的情愿，我才守住当年指天发下的誓言。十年来，我从来都不敢忘怀你的样子，因为如忘掉你，便忘掉我心。如忘掉我心，则我又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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