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很想他

BY.Lyco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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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会回来，我就会一直等。等到什么时候都不要紧，我要你看到，我就是这么喜欢你。
金厉旭，我就是这么喜欢你。
撑着吐到虚弱的身子挪到洗手台，厉旭伸手拧开了水龙头。清洗干净身上弄到的痕迹，厉旭抬头看向镜子。
苍白的脸色配上无神的双眼，无端的显出些凄惨的憔悴。厉旭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覆下来，眼睛就被一片阴影笼罩。在那片阴影中有类似讥讽的笑意一闪而过，快的来不及捕捉就沉入眼底。
拉开洗手间的门，厉旭头疼的想着回去后如何应对大家的劝酒，一抬头才发现有更让自己头疼的事情需要优先解决——他忘记包间号了。
习惯的抬手摸摸自己的额角，他在为自己的坏记性感慨之余，唇边反而浮出几分真心的笑意。一眼看去，是长长的走廊，和一模一样的房门。难道要一间一间的试过去吗……指尖无意识的抚上冰凉的墙壁，轻轻地敲了几下之后如触电般的停了下来。
这分明是那个人的惯性动作。
厉旭收回手，不自在的紧握成拳。
不远的一个房间门打开了一条缝，就有歌声传了出来。厉旭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死了都要爱》。唱歌的那个人显然无比的投入，连破了音都不管不顾，似乎只要他再认真一些，再用力一些，就可以拥有轰轰烈烈的爱情。
如果爱情就是至死不渝，就是拉扯住前世今生的羁绊，就是罔顾生死。
这样的爱情，是不是人人都向往。
厉旭抬起头，眼中是一片漠然。
顺着走廊慢慢的走着，在两扇比较熟悉的门前停下了脚步。试试吧，厉旭深吸口气，推开了其中的一扇。

旋转的彩灯打下来的光流转过一副副陌生的脸庞，厉旭抱歉的笑笑退了出来。再去推另一扇，刚开门就被一个人大力的扯进门：“你小子跑哪儿去啦？这么久，还以为你逃了呢。”厉旭还来不及辩解就被按在沙发上，“来！罚酒三杯！”
厉旭忍不住苦笑：“饶了我吧，刚吐完啊……”
“哎，不行，没这规矩的……”
冰凉的液体顺着食管划下去，是火辣辣的疼。厉旭仰头灌下三杯酒，呛得眼泪都留了出来。想着要抗议他们兑出来的酒太烈，却在张口的瞬间尝到眼泪的味道。苦涩的刺激着味蕾，与酒的味道混在一起说不出的难受。厉旭抬手抹掉眼泪，然后趁着捂住脸的动作躺在了沙发上。
有谁把带着余温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厉旭抓紧外套边缘，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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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离开的那些日子，我总是不习惯。
长街拐角的地方，好像你还在躲着，等着吓我一跳。
钱婆婆的面摊，我吃着热腾腾的面，会突然说，厉旭啊，不吃的要挑给我啊。
冬天的早晨起晚了，朝着学校飞奔的时候，总觉得你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奋力的跟着我。我会不自觉的回头喊着，慢一点，小心摔了。
诸如此类。
我总觉得你还在。
我总觉得你没有离开。

因为加班的原因，出公司时已经接近十点。冬天的夜晚清清冷冷的，干净而凛冽的空气吸入鼻腔，连昏沉的大脑都清醒了起来。
厉旭加快脚步赶上电车，看着手表估摸着时间，思考着该去哪里找点热腾腾的东西吃。
最后还是提着一大袋子速冻食品准备回家自己煮来吃。

迈出超市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飘起细小的冰晶，落到脸上凉凉的，指尖去抹却连一丝湿润的触感都没有。
今年入冬来的第一场雪吗？厉旭裹紧身上的大衣，匆匆的朝家中赶去。
家门前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一个人影在等待着。似乎已经等得很久了，他忍不住跺了跺脚。张望时看到厉旭的身影，他连忙迎了上来。
“哟！”他弯起眉眼，冲着厉旭挥手。
走近了才看清他的长相，逆光里隐在黑暗中的脸柔和的不可思议。
厉旭愣了一下之后才浅浅的笑起来：“圭贤啊……”
圭贤笑起来，眉眼舒展：“突然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似乎是太肉麻了，他局促的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额角，“我带了礼物给你的。”他伸手探入怀中，摸出的却是一只口罩，是温暖的棕色。
他轻轻地帮厉旭戴上，指尖的冰凉刺得厉旭瑟缩了一下。他收回手，送到口边认真的哈气，然后重新帮厉旭系好了围巾。
“你总是不记得戴口罩，又不喜欢用围巾包住脸，每到冬天脸都冻得红通通的，可怜的要命。”圭贤拢着面前人的额发，口中说着揶揄的话，眼底却是一片温和。厉旭看着他，费力的摘下一只手套，然后用温热的手握住了圭贤的手。
圭贤惊讶的阻止他：“你干什么？快戴上！”
厉旭摇头，手上更用力了：“我不要。要是能把你的手暖热了，就好了。”
要是能够让你全身都温热起来，就好了。
要是能够把我的温暖全部都给你，就好了。
圭贤愣愣的看着他，眼底突然被忧伤填满。他的左手挣脱出厉旭的掌心，食指指尖轻轻抚上口罩下厉旭的唇形。右手与他十指相扣，圭贤轻轻叹气：“你啊……”
把那人拥入怀中，圭贤低下头隔着口罩吻上他。

雪粒落在眼皮上，凉凉的，似乎永远无法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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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情比你早，却一直放在心上。
说出来，我是不是就失去你了。
我真的不怕你离开，我怕你口中说爱我，眼睛中却写着犹豫和疑惑。
我怕你从来都不曾真正的爱过我。

周末收拾家的时候，发现了一直被自己藏起来的一个纸箱。
厉旭依稀还记得里面放了什么。
邻家哥哥送的模型，赢来的弹珠，用攒来的钱买来的很珍惜的漫画书，和一只万花筒。
打开箱子一看，果然大同小异。拿起万花筒放在眼上转了转，是单调的景色重复播放。厉旭笑起来
，他还记得小时候的失望。
厉旭小的时候很喜欢看书，虽然认识的字不多，可是捧起书来，即使看的很吃力也很开心。那些书里偶尔会提到万花筒，不出彩的外表，可是把眼睛贴上去，转一转，就能看到五彩缤纷的全新世界。
他眼巴巴的盼望着自己也能拥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他开始偷偷的攒钱，在睡梦中为能够即将看到的景色兴奋不已。
等啊等啊，他终于攒够了钱，可是把眼睛贴上的那一刻他却觉得很失望。即使再旋转，再变换角度，也只是仅有的景色重复播放。五彩缤纷的全新世界。在哪里呢。他呆呆的握紧万花筒，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是圭贤。轻轻拍他的头，递了一本画册给他。
小小的男孩用稚嫩的口气安慰他：“那些都是用来骗小孩子的。我们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被骗了哦。”
似乎在很小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说话不被重视会难过，做了什么不能得到认同就会觉得自尊都被那些可恶的大人伤害了。一点小孩子的自觉都没有。
或者，或者，那些小小的心高气傲，小小的渴望被认同，拥有着这些小小的期盼的，才是真正的小孩子该有的自觉？
厉旭微笑着低下了头。在箱子中摸索的手却摸到了硬硬的东西，他一愣，连忙抽了出来，才发现是一个信封。封面上是少年隽秀的字迹，写着“给我亲爱的厉旭”。
厉旭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你会在什么时候看到这封信呢？是在我离开之前，还是离开之后？又或者是根本看不到呢？”
“算了。不想了。只是如果你看到了，就一定要认真的看下去，因为这些话，我可能永远没办法当着你的面说出来呢。”
窗外的风拍打着窗棂，有漫漫的云飘过来，遮住了阳光金色的光芒。

那个男生根本就是个人渣，答应了跟原交往却又把她推到自己所谓的好哥们中，为了他金贵的义气而留下被灌醉的原，轻贱如同抛弃了一件玩物。
女孩的眼泪和撕心裂肺的呼喊被掩埋在深深地梦靥里，一把利刃划不开深沉的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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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挣扎和迟疑我看得到，我觉得你不会再回来了。
又觉得，你会回来的。
握住我的手，好不好。相信我人生不是只有悲剧，好不好。

那个女孩的校服被鲜血晕染，手中的利刃却还不停歇的狠狠刺向身下人的身上。厉旭跌坐在地上，颤抖的说不出话。
女孩回过头，然后从尸体上站起，慢慢走向他。血液顺着刀尖滴下，落在泥土上是诡异的黑色。
厉旭看清了女孩的脸，那分明是同班的澜。她冲着他笑笑，一松手，刀子掉在地上发出钝响。厉旭瑟缩了一下，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这是……最后一个了。”她的脸上沾着肮脏的血，笑起来时眼睛却出奇的明亮，“这是，最后一个了。我真的，好高兴。”说着这话的女孩却哽咽起来，泪水顺着脸颊冲下来，露出白皙的面容。
女孩脱力的跪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厉旭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下外套递给了女孩。
他陪着她坐了一整夜，女孩跟他讲她跟原的事情，不远处还有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身边坐着全身是血的女孩，可是厉旭却一点都不怕了。
“法律什么的，是完全没有用的。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完全是只用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就算是入狱又怎样，过几年还是会放出来的。我真的不甘心。原是那么美好的孩子，她还有那么美好的未来，全被他们毁了。”
“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我真的束手无策。”
“原跳楼那天晚上，跟我打了电话的。她跟我说，闭上眼就看到那些人的脸，她只能整夜整夜的做噩梦。她真的太痛了，痛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好过一些。她不能大声的哭泣，不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只能拼命的撕扯自己的头发，把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她不能被别人看出来她曾遭受这样的苦难，她要明朗的温柔的去对待别人。她要告诉别人一切只是因为高考将近压力太大。她好累，已经撑不下去了。”
“为什么我爱的人不能爱我，为什么我爱的人要伤害我？”澜遮住眼睛，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最后还是无力的垂下了头。
当太阳跃上地平线，阳光照拂着这一片城市的时候，厉旭陪着澜去了警局自首。
女孩苍白着脸，却微笑着说：“我会被判死刑的吧？那我会去哪儿呢？天堂还是地狱？原她那么美好的人，一定是去了天堂吧。而我，双手沾满鲜血，大概会去地狱吧。”
她握紧掌心，闭了闭眼：“这样也好，如果我真的有下辈子，一定要转世成男人，然后名正言顺的保护我心爱的女人。”她的长发温顺的垂在肩上，眼底有痛苦和欢乐交织着浮沉。她没有看向厉旭，只是低声的对他说：“谢谢。”
然后她一步一步迈入警局大门，再也没有回头。
回去之后，厉旭就发起了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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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说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却不敢这样尝试。
我舍不得让你失去我。

厉旭足足病了两个月。病好之后他就退了学，跟父母商量好了要到日本去。圭贤是最后知道的，他匆忙找到厉旭，要厉旭跟他说清楚。
厉旭瘦了，尖尖的下巴，憔悴的脸色，就连眼中的神采也暗淡了。圭贤握住他的手，不敢用力，生怕弄痛了他：“厉旭，厉旭，不要走，你走了我要怎么办，我们说好的那些不是都要作废了吗？厉旭你看着我，厉旭我会好好保护你。厉旭你想想，我们的誓言呢，我们的梦想呢，你都不要了吗。”
他说的很急，声音却很轻，像是怕会吓到他，厉旭看了他好一会儿，第一次坚决的挣开了他的手。
圭贤无措的看着他，喃喃道：“厉旭……”
厉旭的嘴角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眼里是少有的悲悯：“圭贤，至少现在是不行的。我们真的太小了，以后会承受的压力太大，我们合力也未必撑得起。不是我们不在乎就行了的，不是父母不反对就没事的了，每个人都会在我们的背后嘲笑我们，像咏唱一样大声的讥讽我们，‘同性恋！同性恋！’……我无法堵上耳朵，圭贤，你也一样。”
圭贤的眼神闪了闪，最终还是调转了视线不再看他。
厉旭走到窗边，俯下身就看到匆忙来去的人们，有喧嚣窜上来，却无法进入自己的房间。
我们都缺一个名正言顺，圭贤。如果把我们的关系曝光在大众面前，我无法不去看别人异样的眼光，不去听别人的窃窃私语。我无法不在乎。这就是不勇敢吗？那么勇敢是什么？
勇敢是什么？
房间里静的厉害，能听得到彼此深深浅浅的呼吸。不知过了多久，圭贤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厉旭诧异的回头，看到他抬手遮住自己的双眼，仰倒在床上。
“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我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生活，我也承受不了呢。可是，可是。金厉旭，我更没有办法接受，不再爱你的生活。”他歪过头，看向窗边，逆光中他看不清厉旭的表情，却能感觉到自己勾起了唇角，“十年。金厉旭，我等你十年，我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十年之后，如果你没回来，我就跑遍全世界去找你。你一定要回来。”
厉旭愣了一下，最终还是迟疑的点了头。
我也希望，能够拥有刻骨的爱。是不是时间久一点，再久一点，就能刻出此生不能忘的痕迹？
那时是十八岁的年纪。而现在，他们已经二十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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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不会难过？
如果生活中不再有我，如果我无法履行十年之约，如果我把这十年当做荒废光阴，而对你苛责。你会不会难过？

厉旭回来的时候，是第九个年头，他敲响圭贤的家门，带着天上新下的雪出现在他面前。圭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迎接他。
厉旭不是不感动的。他对圭贤说我们这叫重逢啊，圭贤却笑着摸他头发说傻子欢迎回家。
圭贤在医院工作，当初厉旭走了后他就考了医科大，信誓旦旦说要挽救每个人的生命。厉旭笑他志气太高，圭贤却一本正经。他看着厉旭，眼里很认真，他说：“自杀或是他杀，都是在夺取上天赋予的生命，这是不对的。”
“有时候真的太恨了，恨不得让别人从世界上消失掉，这样的想法人人都会有，但是哪怕是自己的生命，都不是只属于自己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强行夺取了，就是犯罪。厉旭，我这些年做医生，救治的不止是好人，也有地痞流氓，也有被被害者家属殴打至重伤的罪犯，不管他们做了多少恶，在生命濒危的时候，也只是单纯的想要活下去而已。”
“我是医生，我没有裁决的权利，我有的只是救治的权利，只是挽救每一个脆弱的生命。他们犯了罪，要接受制裁，是**的事情，有很多人惩治不到，但是厉旭，他们受的谴责，在这里。”他捂着自己的心脏，目光里是少见的沉痛，“明知道是不对的，却放任自己，心就会渐渐麻痹，感受不到温暖，也感受不到疼痛，他们活着，就像吊线木偶，躯壳被恶毒和残暴驱使，世人的谴责和痛恨永远无法让他们清醒。”
“这样的生命，已经完全失去降生在世上的初衷的生命，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偏偏他们惧怕死亡，即使是这样麻木的活着也苦苦挣扎。我看得到，他们生不如死。”圭贤握住了厉旭的手，“他们看不到，他们觉得自己活得很好，他们在泥淖里越陷越深，他们最终死在自己编织的虚幻中。他们代替所有人惩罚了自己。”
“厉旭啊……”圭贤拥他入怀，“我知道你一直在意原和澜的结局，但是，握住我的手，好不好？相信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悲剧的，好不好？”
厉旭迟疑着，最后还是与他十指相扣。
但是、但是，曺圭贤，你的谎话跟你的情话一样动人。
那个冬天过去，圭贤就不见了。
厉旭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没有人告诉他圭贤去了哪儿，没有人能说出圭贤可能会去哪儿。他就这么消失了，在一夕之间。
第十年，曺圭贤不见了，他明明说过会等待十年的。

骗子。
厉旭一手锤向身边的墙，沉闷的响声正如他不愿言说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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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要给你好的结局，可我还是食言了。我知道你会怨恨我的，可是你要记得，如果不是因为太爱你，我也不愿食言。

墓园。
厉旭把一束花放下，然后深深地凝望着墓碑上的相片中男子温润的面容。
曺圭贤有先天性的心脏病，那时离开，只是去了另一座城市接受早就预定好的手术。原本就是成功几率极低的手术，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厉旭这才想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再见过圭贤去打篮球，去做一些很剧烈的运动。后来会选择学医，也多半是为了治自己的病，他原本打算在厉旭回来之前做手术，然后健康的陪着厉旭过完这辈子，却没想到，厉旭提前回来了。
也许是幸福，也许是不幸，谁说的清？
厉旭抬手摸摸冰凉的墓碑，指尖所触的地方似乎永远没办法温暖起来。
“曺圭贤，我想你。”
厉旭闭上眼，有泪水流下。
我想你。这一年来，我一直想你。而且还会想你很久。
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呢？为什么瞒着我？如果我陪着你，你会不会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醒来？
如果怨恨可以唤醒你，该有多好。
如果爱情可以唤回你，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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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在什么时候看到这封信呢？是在我离开之前，还是离开之后？又或者是根本看不到呢？
算了。不想了。只是如果你看到了，就一定要认真的看下去，因为这些话，我可能永远没办法当着你的面说出来呢。
我只有很小的几率能够活着走下手术台。我本来想，等到你回来之后，却只能去墓园看我，就算你不再爱我，也足够让我活在你的记忆里了。可是你提前回来了。
你提前回来了。
大概是老天可怜我吧。果然呢，如果不能见到你，就算是死都会无法瞑目的。这是我这一生度过的，最好的时光。不再遮掩，不再避讳，我想看到你就看到你，想跟你说话就跟你说话。我发现我真的不想死。这样的时光，我想要一直一直继续下去。
当年你说要离开，我真的想用身体的病为借口留下你来的，可是我还是没有这么做。
你说你会回来，我就会一直等。等到什么时候都不要紧，我要你看到，我就是这么喜欢你。
金厉旭，我就是这么喜欢你。
你刚刚离开的那些日子，我总是不习惯。
长街拐角的地方，好像你还在躲着，等着吓我一跳。
钱婆婆的面摊，我吃着热腾腾的面，会突然说，厉旭啊，不吃的要挑给我啊。
冬天的早晨起晚了，朝着学校飞奔的时候，总觉得你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奋力的跟着我。我会不自觉的回头喊着，慢一点，小心摔了。
诸如此类。
我总觉得你还在。
我总觉得你没有离开。
我其实很患得患失。我怕出口留你，你就逃的更远，就像当初我不敢跟你告白。你也喜欢我吗？你的感情跟我是一样的吗？我胆小，心脏又有问题，我不敢受刺激。
我的爱情比你早，却一直放在心上。
说出来，我是不是就失去你了。
我真的不怕你离开，我怕你口中说爱我，眼睛中却写着犹豫和疑惑。
我怕你从来都不曾真正的爱过我。
你会不会错觉把依恋当**。你会不会只是不忍心拒绝。
所以你说要走的时候我没有拦你，我希望你能够带着纯粹的爱回到我身边。
可是我的日子很难过。我总是想你。有时候想的心脏都痛了，我就会就着凉水吞下几片药。我还要等你回来。我得等你回来。
你会回来的。
抱着这样的念头，我度过了好多难眠的夜晚。有时候能看到明亮的星子，有时候什么都看不到。

你走后的第二年年底，澜在狱中死亡。我参加了她的葬礼，照片上的女孩笑的甜美安然，怎么也不像一个杀掉三个男人的凶恶杀人犯。我忽然就想起你的那场高烧。你大概不记得了，可是我怎么也无法忘掉。
我照顾神志不清的你的时候，听到你不停的自言自语：“圭贤啊，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为什么要对不起？我想要问你，又觉得自己都知道答案。你离开的时候我跟你约定十年，你点了头，我却不能真正的快乐。
你的挣扎和迟疑我看得到，我觉得你不会再回来了。
又觉得，你会回来的。
握住我的手，好不好。相信我人生不是只有悲剧，好不好。
学了医之后才算彻底明白自己的病有多棘手，我查着那些资料，越看越觉得人生无望。我觉得自己恐怕是找不到工作的，毕竟没有医院会要一个随时会死在手术台上的医生。但是我还是凭关系进了一家医院，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世俗？但是我真的适合做医生，因为我没有办法接受有生命从我的手上流失掉。
似乎是在挽留自己的生命一样。
人家说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却不敢这样尝试。
我舍不得让你失去我。
因为你找不到比我更爱你的人了，失去我，你只会损失惨重啊。
你会不会难过？
如果生活中不再有我，如果我无法履行十年之约，如果我把这十年当做荒废光阴，而对你苛责。你会不会难过？
如果你发现我早已无力陪你度过余生了，你会不会难过？
今年的冬天好长啊，长的连雪都下不完。
这个冬天，可以再长一点，就好了。
过了这个冬天，我也许会回来，也许不会。也许能够再抱抱你，也许再也见不到你。
到了冬天，你的脸就会冻得通红，如果没有我在身边，你总是不记得戴口罩。以前的时候我总有很邪恶的想法，我可以隔着口罩亲亲你，然后看你会不会脸红。
但是似乎没有机会实现了。
说过要给你好的结局，可我还是食言了。我知道你会怨恨我的，可是你要记得，如果不是因为太爱你，我也不愿食言。
我真的还想再回来见到你。
我真的不想就这么离你而去。
我舍不得。
如果我没有回来，就要好好地连着我的份生活下去。
你要记得。
-END-

后记：
我心力交瘁已经组织不出语言了……
最近总是写se是因为我终于发现自己无论写什么文都让人觉得沉重的文风，我决定顺从它= =
而且好久不写文果然文笔烂了很多，各种郁闷但是我会努力地
最近一直在思考
最初的我
是因为喜欢才会开始写文的
小心的琢磨着人物的性格
不想崩坏任何一个
可是慢慢的我就忘掉了
写文是为了拿给别人看
即使别人说“蓝贝贝写的很好”也总是觉得不安
对很多东西苛刻，写文就成了负累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忘记了最初的心情
现在想要重拾起来却觉得这份心情好重
这篇文说起来是我雪妹妹的生贺
但是说是重新出发也不为过
因为这篇文就像我最初的时候
没有构思情节
没有设计桥段
只是想起来什么就写了什么
所以这篇文虽然很沉重
但是我写的很开心
也希望所有人看的开心
鞠躬退场~

要人气……也要人妻（？）好吧既然这么顺口就先艾特你~
@LOVE萌旭
@失落了的影子
@梧桐的梦2009
@E_S_L_J_F
@蓝宝色的气球
@韩梦珊
@ELFmonacolynn
@呼呼小莉莉
@儒此糯米NU
@Missing_SJ
就这样~大家看文愉快~

好久不见的蓝贝贝终于再次发文啦~~~~

我只是过来打酱油的~~~
嘻嘻~~~
等我有空再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