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吧 关注:1,494贴子:5,899

雪莱的资料

收藏回复

  • 221.216.142.*
西风颂〖英国〗雪莱
两百年前,在十七世纪末,一批诗歌巨子诞生在欧洲,此后的三四十年间——十八世纪初,他们以前所未有的激情张扬生命和个性,他们在不同的国度用不同的民族语言宣示着人类共同的心声——反抗暴政和伪善,鞭挞奴性、庸俗和愚蠢,嘲笑一切禁锢诗歌和心灵的陈规陋俗,他们是赤手空拳的文人,仅凭着热爱自由和公正的天性,凭着对爱、美、力的狂热求索,凭着一腔年轻的热血,凭着无遮无拦的有韵的诗行,或作狮子喉,或作天使音,或作人间语,他们的声音响彻大地,预告了一个新时代的到来,活生生开辟出文学史上一个辉煌的时代——浪漫主义文学时代,一个诗歌和诗人的时代。
那些星斗一样的名字——拜伦、雪莱、济慈、荷尔德林、海涅、普希金……曾经标示出人类精神的崭新高度,而他们的生命,也象短暂而耀眼的彗星一样擦亮了一个黑暗的世纪天宇。他们的诗情都是热烈、真诚和高尚的,虽然他们的个性大异其趣。他们的诗风各具亮色,然而他们的命运却何其相似。拜伦(1788-1824)36岁;雪莱(1792-1822)30岁;济慈(1795-1821)26岁;普希金(1799-1837)38岁;荷尔德林(1770-1843)73岁,但32岁就疯了;海涅(1797-1856)59岁,40岁开始身体麻痹,50岁瘫痪在床,最后的8年是在“被褥的坟墓”中度过的。他们几乎都是在生命之花最璀璨的时候飘然萎地。天妒奇才,屡试不爽地验证了命运的残酷。
十八岁的牛津大学生雪莱,似乎天生怀有对暴政、伪善和愚蠢的反感。他写《无神论的必然性》的小册子,寄给各地的主教,被大学开除。他又跑去爱尔兰散传单、做演说,试图鼓动天主教解放运动。他自称有一种“改造世界的强烈爱好”,这种爱好可以追溯到他中学时代在精神上的一次壮丽日出,读罢葛德文的《政治正义论》,伊顿公学少年学生雪莱热泪滚滚,握拳发誓:“我发誓,必将尽我一切可能,做到理智、公正、自由。我发誓,决不与自私自利、有权有势之辈同流合污,甚至也决不以沉默来与他们变相地同流合污。我发誓,要把我的一生献给美……”当法庭以“思想邪恶、行为极不道德”为由剥夺他对子女的监护权,把他逐出“文明社会”,雪莱离开英国,再也没有活着回来。这个面容象女性般秀气的青年于是成了“恶魔派”诗歌的开山祖。
雪莱喜欢在野外和海上写作,自称“曾经凝视过大自然赤裸的美”,他视宇宙为家,他的博爱万物的精神使他拥抱一切,象变色龙和含羞草一样灵敏而易感,但并未流于肤浅的感伤,他总是清新的、蓬勃的。他化身万物:“我是大地和水的女儿,也是天空的养子,我往来与海洋、陆地的一切孔隙——我变化,但是不死。”(《云》江枫译,下同)他渴望做一只“云雀”,那“欢快的精灵”,把“欢欣、和谐与炽热的激情”洒满人间:“从地面你一跃而上,象一片烈火的轻云,掠过蔚蓝的天心,永远歌唱着飞翔,飞翔着歌唱。”(《致云雀》)
深秋,西风黑色的翅膀掠过大地,万木凋零,海水变色,世界将进入一个死寂之境。有谁愿意做这报丧的西风呢?只有雪莱吧!雪莱觉得被“岁月的重负压制着的”自己像西风一样:“骄傲、不驯,而且敏捷”,诗人祈求“但愿你勇猛的精灵竟是我的魂魄,我能成为剽悍的你!”雪莱神往西风的摧枯拉朽的神威,他有同样的要把旧世界砸个稀巴烂的雄心,他从西风的咆哮中听见了遥远的新生的世界的号角——这样的西风,就成了“预言的号角”:“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1楼2005-06-22 17:57回复
    • 221.220.115.*
    一个叛逆诗人的一生

     

    雪莱是英国卓越的积极浪漫主义诗人。他和声名显赫的拜伦,被公认为是十九世纪英国诗坛的两颗巨星。英国人提起他们的名字,就如同我们谈到李白和杜甫一样。

    雪莱是英国统治阶级的暴虐和现实社会的腐败的坚定不移的揭发者和反抗者。他说,他把自己“对国内政治的暴戾和欺诈怀抱着恒久而不可妥协的仇恨”,作为照亮“生命的真谛”。尽管由于受到时代的局限,他在作品中宣扬了一些善良的,然而是幼稚、天真的人道主义的思想,但马克思仍然称赞他“本质上是一位革命家,他会永远是社会主义先锋队的一员。”

    雪莱还是一位勇于探索未来理想社会的战士和“天才的预言家”(恩格斯语),他的诗歌创作,充满了革命的精神,几乎成为尚未成熟时期的英国工人运动的号角和旗帜。


    2楼2005-07-05 11:00
    回复
      • 221.220.115.*

      雪莱急赴伦敦料理后事,接回孩子。到伦敦后,听到了关于哈丽特的一切,更使他陷入可怖的内心冲突之中。当时,《时报》上载了一段新闻,说:

      星期四,自塞陪泰河中捞出女尸一具,貌似上流社会女子,已经怀胎多月。尸体已运至布罗姆普吞皇后街该女子生前住宅。据说,此人失踪将近六周。尸身手戴指环一个,价值颇巨。其夫现居国外,彼之所以沉沦如此悲惨境地者,或以其行为欠缺贞操所致云。”

      在皇后街,人们相传哈丽特的情况是这样的:她离弃雪莱之后,感到丈夫已没有再回到她身边的可能,同时,与她同居的莱恩少校又遗弃了她。她在寂寞中,找到一个下流的马夫作为自己的保护人,怀孕后又遭遗弃。她的父亲韦斯特勃鲁克又把她的两个孩子领走而拒绝收留她。她十分孤独,并异常惧怕将要来临的社会的恶意诽谤,终于在12月10日投塞陪泰河自杀身死。

      雪莱在伦敦度过了一个可怕的夜晚。可爱的女神同堕落的娼妇的形影不时交织在他脑际。她的堕落、失检行为,尽管能使雪莱找到减轻良心负担的借口,但毕竟她曾经是他热爱过的合法妻子,他们曾一同度过许多有意义的时光。如今她竟如此凄惨地殒命,使雪莱这颗善良的心,几乎无法承受这增加的痛苦。他挣扎着企图救出自己的孩子。他充满感情地给玛丽写信,求她以慈母的爱来教养他“可怜的孩子,伊恩斯和查尔斯”。

      可是,韦斯特勃鲁克受到保守派的挑唆,要争夺孩子的教养权。于是以雪莱思想违反宗教,并与葛德汶小姐非法姘居为由,企图提出诉讼。为了两个可怜的孩子,雪莱被迫在前妻死去二十天之后,决定同玛丽结为正式夫妻。12月3日,在布列得街的圣密尔德雪教堂,雪莱与玛丽在神甫面前接受了祝福,举行了婚礼。

      1817年1月,狡猾的韦斯特勃鲁克改变了方针,假托两个孩子的名义,以雪莱信仰无神论、亵渎神明,否定上帝、蔑视婚姻与道德的神圣法则等罪名,提起诉讼。这桩案子迁延了近一年之久。雪莱由于有《无神论的必然性》和《麦布女王》等“罪证’,使他的辩护律师失掉了扭转事态发展的可能。加之,统治阶级早想制裁这个上流社会的叛逆,所以在最高平衡法院大法官艾尔登爵士左袒原告的情况下,韦斯特勃鲁克取得胜诉。雪莱被剥夺了对子女的教养权,而由高地庄一位陆军军医休姆代为教养。雪莱每年须付出二百镑的抚养费。这一判决,等于英国官方以法律的形式,温和地将雪莱夫妇驱逐出上流社会。同时,还有风声说,法院将剥夺他对玛丽所生的孩子的教养权。雪莱受到极大的打击,为此,他写出《致大法官》和《威廉·雪莱》二诗,表示愤怒和抗议。


      13楼2005-07-05 11:05
      回复
        • 221.220.115.*
        十一米兰——伊斯特

        1818年3月12日,雪莱偕玛丽、克莱尔及孩子们(威廉、阿列拉,还有上一年玛丽生的女孩克莱拉)奔赴意大利,直抵米兰。在这里寓居了一个月。雪莱从此永远告别了祖国,在意大利一直居住到逝世。

        意大利是雪莱崇拜的古罗马文化艺术的故乡,是他一直向往的地方。在这里,他的诗才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写出了许多惊人的诗篇。雪莱摆脱了英国阴湿的气候、冷酷的社会和世俗的牵缠,感到无限欣喜。当他一踏上意大利的土地,就像走进一座愉快的花园那样无限喜悦,如醉如狂。他在任何地方都不曾看见过这样明丽的自然景象:天空湛蓝、明净,阳光温暖而灿烂。这里处处洋溢着异国的诗情画意。雪莱感受到诗的冲动,为自己的长诗汲取了有益的营养,寻到了理想的背景。在滞留米兰时期,他同玛丽、克莱尔游了一次戈摩湖。那里的优美景色,被诗人移入了长诗《罗萨林德和海伦》里。他还全神贯注地构思另一篇杰作《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

        在米兰期间,雪莱为了一件私事,曾经去威尼斯拜访了当时正寓居在那里的拜伦。拜伦见了雪莱非常高兴,当即邀雪莱同游莱多湖。他们乘船周游,在一个荒岛上登岸。岛上多沙,长着蓟菜和海草。两人骑上早已准备好的马,沿海滨奔驰。雪莱极为愉快。拜伦谈到威尼斯的英国人如何可厌,他们竟然用许多钱买通他的仆人,求得一见他的卧室;因为拜伦金屋藏娇,早已风闻威尼斯。接着拜伦一再表示对雪莱的友谊。他说:“当你那最高法院事件发生的时候,如果我在英国,就是天翻地转,我也要把你的孩子夺回来。”

        在谈到人类罪恶时,两位诗人发生了分歧。拜伦认为,罪恶是无限的。他说:“人心充满了彼此的仇恨;此外,如另有所预期或希望,那只是梦想家的特征而已。”这些话有委婉批评雪莱太爱人类的含义。雪莱当即回答说:“为什么呢?你似乎相信,人只是他本能的牺牲者,不能控制本能。……我的信念,却大不相同。我以为我们的意志可以创造我们的美德。……虽然罪恶也为人之常情,可是这并不能证明罪恶就是不能克制的。”

        这段谈话有力地说明了他们相互间深为了解。由此也不难理解,拜伦的诗歌为什么彻底否定现在而不期望未来;雪莱也否定现在,但却寄希望于美好的未来。一个忧郁、悲观;一个欢悦、乐观。这是两个来自同一阶级的诗人的最根本的区别。他们畅谈到黄昏,灰暗已笼罩了这个荒岛和远方的威尼斯。拜伦感伤地说:

        “我们拜伦这一家人,都是年纪轻轻地死去……。就我父亲的家族说,是如此;就我母亲的家族说,也是如此。……我呢,也会如此的,我且先享受我的青春吧。”

        第二天,雪莱怀着不祥的预感去访拜伦,见他十分平静,极为安心而惊喜。拜伦高兴地提议把他在伊斯特的别墅借给雪莱一家和克莱尔住两个月,雪莱高兴地接受了拜伦这个慷慨的提议,当即写信邀玛丽等立刻来伊斯特。

        在雪莱从米兰移居伊斯特之前这段时间里,曾先后旅居于比萨、莱洪。6月,又移居卡拉卡拉古浴场,并在这里写成了长诗《罗萨林德和海伦》,构思了《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还翻译了柏拉图的《会饮篇》。据说,这篇译作,直至今天,仍以它优美、精确的文笔,成为英文翻译的典范。

        雪莱迎来了玛丽,住进了拜伦在伊斯特的豪华别墅。别墅的景色极为优美、迷人。住宅通向花园有葡萄藤覆盖着的长廊。宅前,可见伊斯特古代城堡的废墟。宅后是伦巴底省碧茵如海的平原。远方雾蒙蒙中隐约可见帕多瓦城许多圆形屋顶和威尼斯众多高耸的楼阁;每当日行中天,在蔚蓝色天空的背景上,显得尤为壮观。

        投身于优美的自然怀抱,远离庸人的烦扰,雪莱心灵趋于和谐,潜心于诗歌创作。他紧张地构思和创作他的杰作《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

        9月下旬,幼女克莱拉的死,打破了雪莱的平静。雪莱将她葬于莱多。10月,雪莱夫妇为了排遣内心的痛苦,重游威尼斯并走访拜伦。在伊斯特住满两个月之后,雪莱一行便移居罗马。


        15楼2005-07-05 11:07
        回复
          • 221.220.115.*
          十三幻影和友谊

          冬天,雪莱的腰痛病复发。他无法抵御从亚平宁山吹向佛罗伦斯的寒风,遵照医生的嘱咐,于1820年2月全家移居比萨。在这里创作了抒情诗《含羞草》和《自由颂》。在《自由颂》一诗中,诗人受着欧洲革命形势的鼓舞,热烈地歌颂了西班牙爱国者的英勇斗争。

          6月曾去莱洪小住一段时间。在夏日里,雪莱写出一首著名的抒情诗《给云雀》。诗人以极为敏感的心灵,在云雀的叫声中,感受和领悟出一种和谐的、超越一切的非凡的歌曲。诗人把云雀吐射出的乐音神圣化了,表现了诗人对世间美好事物的向往。诗人渴望把云雀的歌声传诵给人类:

          只要把你熟知的欢欣

          教一半与我歌唱,

          从我的唇边就会流出

          一种和谐的热狂,

          那世人就将听我,像我听你一样。

          12月,雪莱夫妇返回比萨。玛丽对克莱尔始终追随身边,同自己丈夫过于亲密,颇为苦恼。她终于不能再容忍了,迫使雪莱送走了克莱尔。经友人介绍,克莱尔在佛罗伦斯谋得了一个教师的工作。雪莱同情克莱尔,常常给予安慰。这本出自纯洁的友谊,竟遭玛丽的嫉妒,使雪莱认为这是自私的表现。他感到心中的女神偶像在动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新的偶像出现在他眼前。

          雪莱夫妇听朋友讲述了一个修道院少女的故事,这故事使雪莱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后来他被引入修道院,结识了这位叫爱米丽·维维安妮的少女,并发生了强烈的感情。

          爱米丽·维维安妮,出身名门贵族,父亲是伯爵,母亲早死。由于她容貌美丽,遭继母嫉妒和虐待,被幽禁于圣安娜修道院。雪莱很爱慕她美丽的姿容,更怜悯她凄惨的遭遇,常同玛丽一起拜访修道院,并不时赠书、赠花、通信。她的矜持和多情,更增加了魅力,使雪莱误认为她是一种理想美的化身。他在无限欣喜的冲动中,精心创作了长篇抒情诗《心灵》,奉献给爱米丽,表达自己对理想爱情的追求。这首长诗还未写完,爱米丽却嫁给了一个平庸而守旧的绅士。据说,她婚后给自己的丈夫和婆母带去了下地狱一样的灾难。几年之后,她害疟疾死去。雪莱的献诗完稿后,他曾将此诗自比但丁的《新生》(是但丁献给自己精神上的理想爱人的抒情诗集)。但诗成后,雪莱得知爱米丽的消息,方才意识到,自己心目中的她不过是又一个虚假的幻影。

          1821年1月的一天,雪莱的堂兄梅德文·雪莱突然来访,并介绍了他在印度结识的朋友威廉斯夫妇。威廉斯夫妇的出现,结束了雪莱夫妇的孤寂、痛苦的生活,使他们在比萨的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社交中心。许多朋友相继来访、聚谈,使他的家立刻充满了欢乐和生气。

          威廉斯是退伍军官,正直、坦白,具有多方面的兴趣。他的年轻的夫人珍妮,美丽、文雅,是一个有极深造诣的音乐家。他们的来访,使两对夫妇同时感受到友谊所带来的欣喜和幸福,他们之间,充满了真诚的爱慕和崇敬。此后,便一直同住一处,密不可分。

          雪莱夫妇还结识了流亡在意大利的希腊革命家亚历山大·玛夫罗柯尔达多公爵等人。雪莱极其同情于土耳其铁蹄蹂躏下的希腊人民。1821年,雪莱期望的希腊曙光升起了。四月的一天玛夫罗柯尔达多来看雪莱,拿出一份他表兄叶普西兰蒂公爵的宣言,他极其兴奋地告知雪莱,希腊将会独立自由。此后,希腊爆发了轰轰烈烈的民族解放斗争。希腊人民有了新的希望,这一点使雪莱兴奋到极点,他慷慨激昂地写出了极为出色的抒情诗剧《希腊》,表达了自己对希腊民族解放斗争的同情和支持,并预示了希腊必胜的前景。尽管在那时胜利的希望极为渺茫,但历史的发展,却证实了雪莱的预见。

          这一年的11月,玛夫罗柯尔达多公爵回国参加斗争,雪莱与之告别时,将《希腊》题献给他,以表示友谊和对希腊的情感。


          18楼2005-07-05 11:08
          回复
            • 221.220.115.*
            十四雪莱和拜伦、济慈

            热爱人类,相信人类的未来,是雪莱人道主义思想的核心。从这一主导思想出发,他在人与人的交往中,表现得极为忠诚、热忱和无私。雪莱有博大的胸襟,能宽容朋友的弱点和错误,作到了求同存异,只要基本志向一致,就能友好相处,始终不渝。

            雪莱对思想进步的朋友,始终表现了忘我的无私关怀。他对当时诗坛另一位著名的诗人济慈,爱护备至。济慈在贫困和社会迫害下挣扎时,他不惜一切给予援助。在他的协助下,1817年,济慈的第一部诗集出版,受到了进步知识界的重视。当济慈的长诗《安狄米恩》受到保守势力的漫骂和抨击,给病弱的济慈以致命的打击时,雪莱在国外对他极为同情,并致函询问病况,邀他来比萨游历。

            济慈由于病情恶化,于1820年9月来意大利养病。在国内,他贫病交加,写诗又过于辛劳,严重损害了健康。爱情生活的不幸,又加重了内心的创伤。特别是反动杂志的肆意漫骂和嘲弄,使他精神上的痛苦加剧,肺病日趋恶化,成了不治之症,即使是罗马的温暖气候,也没能挽救这个年轻的天才的生命。1821年2月23日,他终因吐血不止,死在友人的怀抱里,后葬于罗马新教徒公墓。雪莱为此深受刺激,于当年夏天,写出优秀的抒情长诗《阿童尼》,哀悼诗人的早逝,并沉痛控诉置诗人于死地的英国社会与文坛。在这首挽歌里,雪莱把希腊神话和悼亡的深情交织在一起,怀着极大的热忱把济慈描写为一个“最活跃、最年轻的诗人”,“一颗露珠培养出来的鲜花”,整个自然界都为他的夭折感到悲痛。但他的精神,却在他热爱过的和理解了的大自然中获得永生。

            雪莱在世的最后两年,同拜伦有着亲密的交往。他和拜伦的友谊,很能反映出他的人格和美德。

            1821年8月7日,雪莱应邀去拉凡那访问拜伦,研究与李·亨特三人合作办一个杂志《自由》,以维持亨特全家的生活费问题。拜伦在拉凡那住在情妇归绰利伯爵夫人的别墅里。雪莱在那里看到了富丽堂皇的陈设,豪华的排场。拜伦热情迎接雪莱。当晚将自己的新作《唐璜》的前几章给雪莱朗诵,并一同讨论。雪莱激赏拜伦的天才,甚至因此对自己感到失望,怀疑自己的诗才。雪莱劝他写成《伊利亚特》样的史诗。拜伦却言不由衷地说,自己无心留名后世,只想写几章得些钱而已。当天,拜伦就把他的朋友荷普纳夫妇给他的一封信给雪莱看。这封信里充满了传言的对雪莱私生活的恶意诽谤,诬蔑雪莱和克莱尔私通,虐待玛丽,等等。

            在信中,荷普纳夫妇嘱咐拜伦向雪莱保密,拜伦当时回信对此事是深信不疑的。但他给雪莱看信时,却一再宣称自己不信那些可笑的谎言。

            雪莱深为痛心,受到极大的刺激。当即给玛丽写信,求她给荷普纳夫妇写一封信辟谣,以证明白已的清白。雪莱写道:“各种杂志如何批评,世人如何误论,我倒也满不在乎。……活在这种地狱似的人类社会里,时刻受到夹攻的鞭笞,像我这样脆弱多感的人,你想如何能够活得下去!……我希望用不着我激起你的愤慨,以反驳这种惟有你反驳才有效的诬蔑。……”

            玛丽怀着极为痛苦的心情写信给荷普纳夫妇,证实传言的虚妄和说明自己同雪莱的爱情是“互相尊重,互相信赖的,这爱情是与日俱增,永恒无限的。”

            雪莱接到玛丽的信后,拿给拜伦看,拜伦表示要亲自转交荷普纳夫妇。然而,他却对荷普纳夫妇保持了沉默。这一诽谤,拜伦之所以告知雪莱,不过是为自己遗弃克莱尔,冷淡阿列拉推卸道德上的责任。

            11月,拜伦偕归绰利夫人来比萨访问雪莱夫妇。消息传来,雪莱的住所忙作一团,准备迎接贵宾。

            拜伦这次的拜访,轰动了比萨全城。市民都出来观赏这位著名诗人的丰采。拜伦落脚于雪莱夫妇事先租好的当地最豪华的兰夫朗奇别墅;兰夫朗奇别墅立时变成了社交的中心,慕名拜访者络绎不绝。

            雪莱仍按自己的方式生活。他具有朴实的平民风度,对物质生活毫无所求。他每天早起,读歌德、斯宾诺莎或卡尔德隆的著作。中午走向松林,在那里写作直到黄昏。而他的显赫的朋友拜伦,却午后起床,外出骑马、射击,晚上会见客人,夜里八时开始写作三四个小时。
            


            19楼2005-07-05 11:08
            回复
              • 221.220.115.*

              然而当时侨民的社交界却崇敬拜伦而鄙弃雪莱。雪莱常感慨世风的败坏与虚伪,即使远离英国的上流社会,也摆脱不了各种形式的迫害。每当这种痛苦的时刻,只有威廉斯夫妇能用自己纯洁的友谊,慰藉雪莱夫妇受伤而冷漠了的心灵。

              1822年1月,爱德华·屈劳尼的来访,给雪莱的最后生活增添了新的内容。

              屈劳尼是威廉斯夫妇的密友。他羡慕拜伦和雪莱的诗名,又得知两诗人就生活在朋友的身边,几次写信要求一见。威廉斯夫妇早已允诺,并告知他雪莱如何平易近人,与他相识,大可不必多虑;至于结识拜伦,那全要看他自己的本领了。

              一天夜晚,屈劳尼来到比萨阿诺河滨的特雷别墅拜访威廉斯夫妇。当他们坐下来闲谈时,住在同一幢楼房里的雪莱刚好出现在门口。他正捧读着西班牙作家卡尔德隆的剧本《魔师》,不被人觉察地走了进来。当他发现有生人在座时,显得有些羞怯和腼腆。威廉斯夫人珍妮马上为他们作了介绍。屈劳尼看着眼前这位身材纤长,面容秀丽,具有女性美的卷发高个子青年,惊讶得出了神。他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被英国政府剥夺了父权,诋毁为反叛的恶魔的那个无神论者雪莱。珍妮微笑着问雪莱读的什么书,才打破了窘迫的局面。雪莱坐了下来,珍妮要求他译读一段。雪莱便口译了一段。译文的流畅、精美,使屈劳尼不再怀疑这就是天才的诗人雪莱。当大家正听得入神时,却发现雪莱不见了。屈劳尼甚为吃惊,珍妮解释道:“他总是这样随便,来去无踪。”

              第二天,不必请求,雪莱高高兴兴地带领屈劳尼去会拜伦,像偕同自己熟悉的明友一样。屈劳尼是一个有着油黑大胡须和英俊的阿拉伯人脸型的健壮青年。他曾当过船长,还当过海盗,有过复杂、奇异的冒险经历,他的足迹几乎遍布世界的陆地和海洋。他有着锐敏的洞察事物的能力和丰富的生活经验。他一眼就看透了雪莱有一颗纯洁、无私的心,他很快爱上了雪莱。

              拜伦当即邀请他们骑马出游。当奔驰到一片空地时,拜伦找来一根树枝,劈开一端,夹上一个金币,插在地上;他从远处开枪射击,一举击落了金币。这种事,对于屈劳尼,原是本行。但他怎么也想象不到,雪莱竞也有同样高超的枪法。三人大为欣喜,屈劳尼成了两位诗人的朋友。

              屈劳尼崇拜雪莱的人格和诗才,但世人对雪莱的冷淡使他很为不安。一次,他单独与拜伦骑马出游时,要求拜伦帮一下雪莱的忙。这对拜伦是轻而易举的,只要他在自己的诗中,提几笔雪莱,就可改变他的处境。因为在当时的英国,每当《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出版,书商就必得要求警察来保护书店,监督狂热的读者。然而雪莱的诗,在崇尚正统的英国社会,读者却很少。然而拜伦说:“雪莱要是去掉他的那些令人讨厌的哲学思想,他是用不着别人吹捧的……”

              雪莱和拜伦,虽然在哲学思想、性格气质、生活作风方面有明显的差异;在交往过程中,有亲密的友谊,也有些隔膜和误会,但作为伟大的积极浪漫主义诗人,他们都追求自由,反对压迫,热爱祖国,热爱人民,同情各国人民的解放斗争,成为革命运动的热情歌手和预言家。他们之间的友谊是文学史上光辉的篇章。恩格斯在1845年写道:“雪莱和拜伦,以其热烈的对现代社会的辛辣讽刺,在工人中间拥有最多的读者。”


              20楼2005-07-05 11:08
              回复
                • 221.220.115.*
                十五最后的暴风雨

                雪莱在生活中受到种种迫害,使他对朋友之外的人世毫不感兴趣,他常常陶醉在自己的幻想里。他在自己最后的日子里,几乎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一次,屈劳尼同玛丽闲谈,发觉雪莱不在身旁的时间已太久了,于是两人去阿诺河边的松树林去寻找,雪莱常在此漫步或写作。去那里要走过长长的一段沙石路。沙中的卵石,使玛丽蹒跚着无法走向林畔,屈劳尼便独自走入松林里。他见雪莱独坐河畔林间,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身边的诗稿,被微风吹得零乱地散在草地上。屈劳尼怕他受到惊吓,没去喊他,他轻轻拨动着树枝,使雪莱有所警觉,但毫无作用。他只好去拾散乱的诗稿。这时,雪莱才发现屈劳尼。屈劳尼劝他回到书房里写作,雪莱惊讶地说:“我这不是在书房里吗?”

                雪莱已把自己同他热爱的大自然完全融合在一起了。在人世生活中,他看到了太多的丑恶。他只有在大自然和朋友中追求美,去安抚自己的心灵。此时他对威廉斯的妻子珍妮怀着十分真挚的、热烈的然而是纯精神上的爱情,它激发雪莱写出了一组献给珍妮的诗歌。这些诗,后来在移居斯培西亚时才完成。它们是《给珍妮:一个邀请》、《给珍妮:回忆》和《给珍妮,并赠吉他》等。

                同时,雪莱还全神贯注地翻译了一些名作家的作品。他从西班牙文翻译了卡尔德隆的《魔师》中的一幕。还从德文翻译了歌德的《浮士德》片断(《天上序曲》、《瓦普几司之夜》)。雪莱是出色的翻译家。他翻译的作品除上面提到的以外,还有从希腊文译的欧里庇得斯的讽刺诗剧《酒神的伴侣》、荷马的《麦丘利赞》、《维纳斯赞》等;从意大利文译过但丁的《新生》和《神曲》等的片断。

                5月1日,雪莱夫妇、威廉斯夫妇移居斯培西亚海湾的一座水上楼房——卡沙马格利(意即大厦)。这是雪莱的最后居所。它原是耶稣会的修道院。乳白色的楼房耸立在海边,上面有一座阳台,伸向海面,楼下的房子在有风浪时,便涌进海水。

                7月1日,雪莱乘“爱丽儿”帆船去莱洪迎接自伦敦来的亨特夫妇一家。亨特由于过激的思想,在英国受到迫害,曾下过狱。雪莱鼓励他来意大利。但他有七个子女,雪莱无力供给全部生活费,便与拜伦商讨,三人合办杂志,有权最先发表拜伦的诗作,这样可以维持亨特一家的生活。拜伦允诺,雪莱才为亨特一家提供了旅费。

                7月2日,雪莱与亨特一家会于莱洪,当即由雪莱与屈劳尼护送他们去比萨会见拜伦;威廉斯在莱洪等候雪莱返回,再一同回家。雪莱迟至7月8日晨才返回莱洪,使威廉斯心焦如焚,因他从未同妻子分离过如此长的时间。雪莱滞留比萨,是因为拜伦对原先的许诺,有了犹豫。雪莱为了朋友的生计,只好从中周旋、劝解,直到拜伦重新承诺,并决定把新作《审判的幻景》交由亨特出版后方才返回莱洪。

                威廉斯已不能再停留在莱洪,要求当天返回斯培西亚。于是雪莱便同他在7月8日中午乘“爱丽儿”号返航,由屈劳尼乘“菩利发尔”号帆船护送。可是,在出港时,受到官方水上巡逻队的检查,“菩利发尔”号由于没带出港证件而被扣留。屈劳尼只好返回去取证件,威廉斯已焦躁不安到极点,催促雪莱单独返航。当天下午三时,“爱丽儿”号小船驶向斯培西亚。这时,天气骤变,海上浓云密布,空气令人窒息,暴风雨袭向海面。紧接着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雷暴。少顷,雨过天晴,“爱丽儿”已在暴风雨中倾覆了,雪莱和威廉斯溺水身死。雪莱这位不断惨遭社会迫害的叛逆诗人,正当诗才灿烂的年华,还未满三十岁,就这样不幸离开了人世。

                玛丽同珍妮,整日烦躁不安,呆望海面,盼着“爱丽儿”号的船帆出现。直到她们接到屈劳尼询问雪莱和威廉斯是否平安到达的信后,方知出了事。当屈劳尼得知“爱丽儿”号当天并未到达斯培西亚,便沿海搜索,他花了许多钱,请求警察给予注意。

                7月18日,屈劳尼得到报告,在依阿·里基奥海岸发现了尸体。屈劳尼赶到现场,只见尸体的脸、两只手和没有衣服保护的部位,都被鱼吃掉,已无法辨认。但他从那细长的身材和衣袋里的索福克勒斯剧作集及济慈诗集,确认那就是雪莱的尸体。在不远的地方,又发现了威廉斯更为残缺不全的尸体。为防海水冲去,屈劳尼将他们埋在海岸的沙中。

                8月14日,屈劳尼、拜伦、亨特在海岸火化了威廉斯的尸体,第二天,三人又在海岸火化了雪莱的尸体。

                玛丽本想将雪莱的尸体埋葬于罗马墓园儿子的身旁,但意大利检疫官按卫生法规不准沙地埋葬的尸体移葬。还是屈劳尼想出依照古希腊人的风俗将尸体在海岸就地火葬;这个建议得到所有人的同意。

                火葬的场面极其悲壮。海岸上站满了围观的意大利人。就像古希腊史诗描写的赫克托尔(《伊利亚特》中的特洛伊英雄)火葬时一样,拜伦、亨特、屈劳尼向火中投入香料、油和盐,还倒入了大量的酒。然后,拜伦脱下衣服走向海水,表示了他至深的哀悼。雪莱的心脏特别大,烧了三个小时还没有烧毁,屈劳尼迅速从火焰中把它抢出,乎被烧成重伤。

                1822年12月,雪莱的心脏和骨灰葬于罗马新教徒墓地,在儿子威廉和挚友爱德华·威廉斯的坟墓之间。墓碑上刻有“波西·比希·雪莱——众心之心”的字样。

                拜伦哀痛地写道:

                雪莱不存在了,我的天才的朋友不存在了。我望着尸灰钵不禁发冷,里面装的只是那崇高的灵魂的尸骨。这位英国最优秀的人死了,这是件极可悲伤的事,是件不可挽回的事,对英国来说,天才好像是它的负担,是它的诅咒。……

                ……社会对他的态度是无比地错误的、粗暴的、仇视的。

                雪莱的生命之树过早地凋谢了,他活了不足三十岁。但他的艺术光辉却是永恒的。他的不朽诗篇不但赢得了他的同胞的热爱,而且超越了国界,跨过了时代,在亿万人心中引起共鸣,燃起火花,为诗歌艺术建立起一座巍峨的丰碑。


                21楼2005-07-05 11:09
                回复
                  三部长篇作品

                  雪莱的诗歌同他战斗的一生一样,带有强烈的革命气质。他在自己的作品中,不遗余力地揭发现实的罪恶,憧憬理想的未来和探求革命的途径。为此,他遭到了反动统治阶级的冷遇、诋毁和迫害。恩格斯说:“没有一个‘体面的’人敢把雪莱的著作摆在自己的桌子上,如果他不想声誉扫地的话。”

                  雪莱诗歌的战斗精神,是统治阶级无法封锁和扼杀的。它经历了时间的考验,获得了广大工人群众的承认和热爱。在英国最早的工人运动——宪章派运动中,雪莱的诗歌发挥了极大的战斗作用。正如恩格斯早已指出的,雪莱拥有众多的工人读者。

                  雪莱一生创作了无数不朽的诗篇,无法一一介绍,下面只介绍他的三部优秀长篇诗作——《伊斯兰的起义》、《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和《钦契》。


                  禁言 |22楼2005-07-05 11:22
                  回复

                    当莱昂正感受着和平、幸福时,突然城门大开,暴君带领雇佣兵杀了出来,人民惨遭牺牲,被杀得血肉横飞。莱昂只好把保藏的武器分发给人民,进行抵抗。当他被敌人团团包围,处于危险境地时,远方出现一匹鞑靼马,马上坐着一位姑娘,她直奔莱昂驰来。

                    鞑靼马把受伤昏迷的莱昂驮向山间,在百花丛中,他醒来发现,茜丝娜又躺在他的怀中。他感到极度的幸福,共同的志愿、理想和战斗的生活,使他们开始了真正的结合。茜丝娜讲述了她的遭遇。当莱昂被敌人包围时,她正被上了镣铐,成了暴君的俘虏。为拯救莱昂,她愤怒地挣开了铁镣,夺过敌人的剑和马,飞奔到莱昂的身边。说完二人拥抱,体验了新婚的幸福。

                    第七歌的开始,茜丝娜向莱昂回述,别后奇特的经历和遭受的苦难。她被动入暴君的宫中,暴君将她拖入秘宫强奸了。然后命一个水鬼把她囚禁在海底的一个岩洞里。不久,她在剧痛中生下了一个女孩,长得像莱昂,又像她的姊妹;这女孩陪她度着寂寞的时光。一天,水鬼劫走了女孩,把茜丝娜投入了痛苦的死寂之中。

                    有一天,突然爆发地震,岩石崩坍,茜丝娜恢复了自由,她来到海面的断岩上。远方驶来一只船,她用爱的语言感染了船上的人,上了大船。

                    第八歌仍然是茜丝娜的回述。她在船上向船员们进行了革命的宣传。船长以为她是梦幻中的魔鬼,但船员们认定她是高贵门第的妇女。她大胆地批判了上帝,指出只有爱、正义、真理,才会引导受难的人走出奴役和宗教的迷魂阵。她号召要为自由而斗争,哪怕要付出鲜血。“惟有人,能凭着意志的力量与天地争辉”。她号召勇敢前进,不停滞,不后退。茜丝娜的宣传,表现了雪莱的积极思想,雪莱证明,只靠仁爱的宣传,不进行流血斗争,也将会徒劳无益,应该发挥人的能动作用,为自由、正义、平等展开斗争。

                    在第九歌中,茜丝娜继续讲述自己的经历。她乘坐的小船驶向黄金城。海上、山间,人们一片惊呼、欢腾。她用宣传征服了所有的妇女。她教导她们不要信仰上帝,要信仰自己的意志和力量,这是战胜一切的武器。茜丝娜还揭露暴君利用教士残害妇女的事实,启发她们认识到,罪恶和地狱,就是上帝本人。她的宣传使宗教再也不能分裂自由人的联盟了。

                    茜丝娜讲完自己的经历,莱昂仍然依在她身边。她开始向莱昂诉说自己的意愿。她将用他的思想作旗帜,共同继承先贤的思想,去战胜罪恶、严冬和诽谤。他们俩的肉体会化为乌有,但事业和声名将万古留芳,为后世做出自强不息的榜样。

                    茜丝娜说完,仰望水晶天。莱昂充满幸福,他幻想飞向水晶天的那边,使自己变成满天星星,来回望茜丝娜幸福的脸。茜丝娜回头对莱昂微微一笑,莱昂像看到了一座乐园。

                    第十歌又转向战场的描写。暴君与暴君相互结盟,黄金城的人民遭受了更大的牺牲。

                    莱昂每天骑着高头大马寻找食物和给茜丝娜带来世上的消息。他看到天边涌来了奴才军,这是听从黄金城暴君的命令,各地暴君纷纷发来的大军。海上也驶来了舰艇。这些没有心肝的奴才兵,疯狂地制造新的灾难和死亡。在荒凉的田野和村庄,“饱餐的野兽和血腥的尸体和好相处”。在宫殿里,暴君与王侯欢宴和歌舞。人民遭受劫难,市场堆卖黄金和儿童,母亲纷纷死亡,少女出卖色相。紧接着,大屠杀又引起了大瘟疫,连河里的鱼,林中的鸟,昆虫、牛羊,都中毒纷纷死去。惊人的灾难,引起了巨大的恐慌和极度的愤怒。于是欧洲的基督教主教便乘机出场,将全部灾难引起的愤怒都转嫁到莱昂夫妇身上,怂恿暴君追捕他们并将其烧死。国王发布命令捉拿二人:捉到其中之一,赐为国王后嗣,杀死一对,招为驸马,并使他的地位、声望显赫如国王。

                    为了惩治莱昂夫妇,暴君命令燃起火堆,彻夜不熄。暴君还在城内燃起了三百个火炉,环炉还要许多人围跪观看。只要莱昂和茜丝娜不被抓来烧死,人民便要不间断地被送入火炉焚化。按照教士的欺骗,这是地狱中的蛇对人类的惩罚。
                    


                    禁言 |27楼2005-07-05 11:23
                    回复

                      “爱”便从它慧心和耐性的宝座里,

                      从它受尽煎熬、最后昏迷的时辰里,

                      从它那光滑得难以站稳、

                      峭险得无法攀登、

                      乱石一般的痛苦里跳出来,

                      用安慰的羽翼覆盖住人类的世界。

                      ……

                      打倒那俨然是无所不能的“权威”;

                      全心地爱,别怕困难;

                      不要放弃希望,

                      “希望”自会在艰难中实现它的梦想;

                      不要改变,不要灰心,也不要懊丧;

                      ……

                      这才可算得生命、快乐、统治和胜利。

                      《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一剧,是雪莱的一首最壮丽的颂歌。在剧中,诗人把希腊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塑造成为人类的自由解放而不屈不挠进行斗争的伟大战士。他怀着对人类的爱和信心,忍受了暴君的残酷迫害,终于赢得了时间,消灭了宙斯,解放了人类世界。

                      马克思曾对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给予高度评价,他说,普罗米修斯是人类“哲学的日历中最高尚的圣者和殉道者”。

                      雪莱塑造的普罗米修斯形象,正是马克思的这一论述的形象化的体现。

                      在剧中,诗人把宙斯作为天廷和人间的暴君的代表;他作恶多端,是人间暴君的一切恶德的最集中的体现者。诗人在剧中对这一形象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批判、揭露和鞭挞,充分表达了雪莱的革命民主主义思想。

                      在剧中,雪莱还通过剧情,阐明了这样一个哲学思想;一切似乎不可动摇的统治力量,都不是永恒的,它在宇宙的不断运动、变迁的过程中,经过特定的时辰,定会被埋葬。雪莱让宙斯自己的儿子冥王毁灭他的统治是颇有深意的。在诗人看来,暴虐统治的本身,会带来自身的毁灭。而冥王这一个特定时辰,也就是宇宙和社会的发展规律的形象化。雪莱用具体的形象来解释抽象的哲学概念,说明只有规律才是不可抗拒的。因此,在剧中,宙斯手中的雷、电和霹雳都失去了威力,让冥王把他拉下了天廷的宝座而落入地狱。这表明了,雪莱对于人类最终一定靠自身的力量得到解放这一点是充满了坚定不移的信心的。

                      还有一点特别值得注意,雪莱一贯不主张暴力斗争,而要用爱来解决阶级纷争。但在具体的作品中,他常常冲破这种观念的束缚。在《伊斯兰的起义》中,他描写了暴君的反扑和人民的抵抗,但最后的结论还是爱取得胜利。在这部诗剧中,诗人把斗争上升到哲学的高度,使它成了一种普遍性的规律,它强调了“必然性”。但这种“心然性”在诗人的具体描写中,并不是等待它自然取胜,而是表现为冥王和宙斯的搏斗。这里又一次表明,诗人的思想有所前进。雪莱在最后写出的剧本《钦契》里,几乎承认了暴力的手段;这一进步,是值得重视的。

                      《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是雪莱的代表作,也是世界上文学宝库中最优美的诗篇之一。

                      首先,全剧是在象征性的基础上展开故事的;而在象征性的形象和事件中,又带着很浓厚的哲学色彩,这就加深了全剧的思想性。

                      其次,形象的瑰丽、想象的奇幻,是欧洲任何诗歌所不能比拟的,它给我们展开了一个幻想的新世界。这里尽管有着奇异的花草树木、山岩流泉、奇妙的音乐、飞翔的精灵,但却又不失掉现实生活的依据,使读者得到极高的艺术享受和思想感情上的陶冶。全剧具有浓郁的抒情风格,有很多令人震惊的优美的抒情诗段。诗剧采用的是无韵体诗,感情奔放、雄浑,语言丰富、形象、优美、生动,反复诵读,令人有飞瀑奔泻的感觉,自然流畅,气势逼人。

                      这部哲理诗剧,无论就思想和艺术形式看,都是比较完美和成熟的,它不仅是雪莱的代表作,在欧洲浪漫主义文学中,也堪称卓越的代表作之一。


                      禁言 |34楼2005-07-05 11:23
                      回复

                        第四幕,剧情发展到一个高潮。这一幕开始,场景移到了佩特雷拉城堡内。深夜,钦契兽性大发,命令妻子和奴仆几次三番去找贝特丽采,但都被贝特丽采坚决拒绝:她决不想再次遭受蹂躏。

                        钦契的妻子鲁克丽霞再三劝阻,都不能使他改变主意。她说,女儿昏迷时听到有一个声音讲了这样的预言:“钦契一定得死,叫他忏悔吧!”可是钦契认为,“忏悔是轻松愉快的时刻的一种消遣”,他决不忏悔,还要作更多的恶,以示对后代的惩罚。他用诅咒毁灭了两个儿子,他还要让另一个儿子基亚珂摩的一生成为一所“比阴曹地府更可怕的地狱”;还要让他最小的儿子波尔那多的青春化为一座“坟茔”;让女儿贝特丽采抱着“绝望和污辱死去”。一切罪恶作完之后,他将在罗马的郊野,把自己的全部金银财宝、贵重衣服、古玩名画、挂饰帷幛、文契字据、财产帐册,全部付之一炬;只给后代留下自己的名字,这名字将使继承人“出乖露丑”。

                        由于几次叫不来女儿,钦契想法要羞辱她,要让女儿裸体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人们的耻笑中,痛苦地自杀;既毁灭她的肉体,又毒害她的灵魂。他的兽欲使他丧失了理智。他感到自己不是人,只像一个”凶神恶煞”。他赶走了鲁克丽霞,并威胁她不许干预他要干的事。但鲁克丽霞在他的茶水中放入了鸦片,使他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场在城堡上。鲁克丽霞和贝特丽采接待了刽子手奥林匹渥和玛尔齐奥。这两人都曾是钦契手下的人,深受其害。他们在金钱和私仇的驱使下,甘愿受奥尔辛诺的支配。

                        第三场中,去行刺的刽子手突然转回。钦契的睡态使他们不敢动手。他们讲,睡梦中的钦契突然说话和大笑,像上帝在他身上显灵,又像他们的父亲的亡灵附体在钦契身上,良心使他们不忍下手。贝特丽采听完极为气愤,怒斥道:

                        “哼!为了一点钱,为了报私仇,你们能把良心都卖掉,你们的良心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它们能躺在每天出现的千百件损人的罪行上睡大觉;可是一旦碰到这样的事情,谁要是婆婆妈妈、假仁假义,那就是对皇天的污辱,……”

                        她认为杀死禽兽般的父亲是正义的事情,这是铲除罪恶和暴君。她勇敢地夺去匕首。但刽子手毕竟爱钱,他们再度进入钦契的卧室,将他掐死,把尸休扔到阳台下面的花园里。

                        这时,一声号角,罗马教皇的使者来到,鲁克丽霞惊慌失措,贝特丽采却感到内心异样的安静,她命两个凶手藏起来。

                        第四场,罗马教皇的大使沙维拉来捉拿钦契,却意外地发现了他的尸体,还捉到了凶手玛尔齐奥(另一人已死)。于是,沙维拉要把全部在场的人逮捕,去罗马教皇处受审。鲁克丽霞昏迷过去,但贝特丽采异样坚强,准备赴罗马伸张正义。第四幕在贝特丽采充满正义和激昂的言词中结束。

                        第五幕的第一场,在奥尔辛诺的府邸。基亚珂摩来此,看到事情败露了,想到白发苍苍的父亲在睡梦中被掐死,不免十分痛悔和惧怕。这时,奥尔辛诺出现,他要求基亚珂摩把自己洗清,不要被牵涉进去。为了更保险,他还劝基亚可摩逃跑。后者看透了他的狡猾和虚伪,斥责道,只要一逃跑,就会把贝特丽采暴露,使她遭到毁灭。他说:

                        在这次违背天理的行径里,

                        只有她,像是在一群恶魔摆布之下的天使,

                        一个人昂首独立……

                        可咱们却是为了卑鄙的目的……

                        基亚珂摩在气愤之下,拨剑要杀死奥尔辛诺这个卑鄙的魔鬼。然而他却被奥尔辛诺更加伪善的语言所欺骗,他说他不过是来试探一下他。骗走基亚珂摩之后,他在独白中暴露了自己的嘴脸。他说:

                        我曾经想在这个新时代的舞台上粉墨登场,

                        演一出庄严的喜剧,

                        并且像别人设计的那样,

                        用一种掺和了善与恶的阴谋

                        来达到我自己的目的;……

                        在第二场里,法官开始了审问。他们用酷刑迫使玛尔齐奥交代出谋杀的真情。由此,贝特丽采被提审。在这一场中,诗人使贝特丽采的形象更加完美和光彩照人。她面对凶狠的法官和人证,毫不气馁,毫无惧色。她把这场斗争看作是正义反对邪恶,真理反对黑暗的光荣事业。
                        


                        禁言 |37楼2005-07-05 11:24
                        回复

                          第四幕,剧情发展到一个高潮。这一幕开始,场景移到了佩特雷拉城堡内。深夜,钦契兽性大发,命令妻子和奴仆几次三番去找贝特丽采,但都被贝特丽采坚决拒绝:她决不想再次遭受蹂躏。

                          钦契的妻子鲁克丽霞再三劝阻,都不能使他改变主意。她说,女儿昏迷时听到有一个声音讲了这样的预言:“钦契一定得死,叫他忏悔吧!”可是钦契认为,“忏悔是轻松愉快的时刻的一种消遣”,他决不忏悔,还要作更多的恶,以示对后代的惩罚。他用诅咒毁灭了两个儿子,他还要让另一个儿子基亚珂摩的一生成为一所“比阴曹地府更可怕的地狱”;还要让他最小的儿子波尔那多的青春化为一座“坟茔”;让女儿贝特丽采抱着“绝望和污辱死去”。一切罪恶作完之后,他将在罗马的郊野,把自己的全部金银财宝、贵重衣服、古玩名画、挂饰帷幛、文契字据、财产帐册,全部付之一炬;只给后代留下自己的名字,这名字将使继承人“出乖露丑”。

                          由于几次叫不来女儿,钦契想法要羞辱她,要让女儿裸体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人们的耻笑中,痛苦地自杀;既毁灭她的肉体,又毒害她的灵魂。他的兽欲使他丧失了理智。他感到自己不是人,只像一个”凶神恶煞”。他赶走了鲁克丽霞,并威胁她不许干预他要干的事。但鲁克丽霞在他的茶水中放入了鸦片,使他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场在城堡上。鲁克丽霞和贝特丽采接待了刽子手奥林匹渥和玛尔齐奥。这两人都曾是钦契手下的人,深受其害。他们在金钱和私仇的驱使下,甘愿受奥尔辛诺的支配。

                          第三场中,去行刺的刽子手突然转回。钦契的睡态使他们不敢动手。他们讲,睡梦中的钦契突然说话和大笑,像上帝在他身上显灵,又像他们的父亲的亡灵附体在钦契身上,良心使他们不忍下手。贝特丽采听完极为气愤,怒斥道:

                          “哼!为了一点钱,为了报私仇,你们能把良心都卖掉,你们的良心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它们能躺在每天出现的千百件损人的罪行上睡大觉;可是一旦碰到这样的事情,谁要是婆婆妈妈、假仁假义,那就是对皇天的污辱,……”

                          她认为杀死禽兽般的父亲是正义的事情,这是铲除罪恶和暴君。她勇敢地夺去匕首。但刽子手毕竟爱钱,他们再度进入钦契的卧室,将他掐死,把尸休扔到阳台下面的花园里。

                          这时,一声号角,罗马教皇的使者来到,鲁克丽霞惊慌失措,贝特丽采却感到内心异样的安静,她命两个凶手藏起来。

                          第四场,罗马教皇的大使沙维拉来捉拿钦契,却意外地发现了他的尸体,还捉到了凶手玛尔齐奥(另一人已死)。于是,沙维拉要把全部在场的人逮捕,去罗马教皇处受审。鲁克丽霞昏迷过去,但贝特丽采异样坚强,准备赴罗马伸张正义。第四幕在贝特丽采充满正义和激昂的言词中结束。

                          第五幕的第一场,在奥尔辛诺的府邸。基亚珂摩来此,看到事情败露了,想到白发苍苍的父亲在睡梦中被掐死,不免十分痛悔和惧怕。这时,奥尔辛诺出现,他要求基亚珂摩把自己洗清,不要被牵涉进去。为了更保险,他还劝基亚可摩逃跑。后者看透了他的狡猾和虚伪,斥责道,只要一逃跑,就会把贝特丽采暴露,使她遭到毁灭。他说:

                          在这次违背天理的行径里,

                          只有她,像是在一群恶魔摆布之下的天使,

                          一个人昂首独立……

                          可咱们却是为了卑鄙的目的……

                          基亚珂摩在气愤之下,拨剑要杀死奥尔辛诺这个卑鄙的魔鬼。然而他却被奥尔辛诺更加伪善的语言所欺骗,他说他不过是来试探一下他。骗走基亚珂摩之后,他在独白中暴露了自己的嘴脸。他说:

                          我曾经想在这个新时代的舞台上粉墨登场,

                          演一出庄严的喜剧,

                          并且像别人设计的那样,

                          用一种掺和了善与恶的阴谋

                          来达到我自己的目的;……

                          在第二场里,法官开始了审问。他们用酷刑迫使玛尔齐奥交代出谋杀的真情。由此,贝特丽采被提审。在这一场中,诗人使贝特丽采的形象更加完美和光彩照人。她面对凶狠的法官和人证,毫不气馁,毫无惧色。她把这场斗争看作是正义反对邪恶,真理反对黑暗的光荣事业。
                          


                          禁言 |41楼2005-07-05 11:37
                          回复
                            • 221.220.110.*
                            我爱雪莱


                            44楼2005-07-06 03:36
                            回复
                              雪莱,是一个时代的象征,是时代精神的光辉再现。
                              每次重读他的诗作有一种自由的豪迈之气充盈脑际。
                              他如普希金,是一个纯粹的人


                              IP属地:北京禁言 |45楼2005-09-17 19:01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