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一看烟城的海 顺便过来看看你】
老旧的绿皮火车,穿过夜色,走走停停,每个小站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整整走了十二个小时才将我带到你的身边。
坐在车上的时候,我本以为自己会睡着的,可是我的心中充满了兴奋,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睡去。车轮撞击着铁轨,喀嚓喀嚓,每响一声,我与你便近了一秒。
早上六点的光景,我坐双层巴士去你们学校找你,沿途是成片成片蓝黑色的海,此时的海与你一样,都还没有醒来,那一刻我突然就想起你的眉目来了,你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时候,眉目沉静得想是一个孩子,睫毛长长,任谁都不忍心打搅。
我本可以发个短信让你来车站接我的,可是我没有,我怕惊醒了你的美梦,你若在梦中见到了我,睁开眼时我就在你的身边,那将多美好。
七点十五分,你们学校三食堂里的人不多,我点了两份你在信中提到过的盖浇饭,然后发短信告诉你说:“睡醒了没有陈嘉鱼,我点了你们学校的盖浇饭,摆在23号桌子上等你吃。”
那一天,我整整等了你一个小时,你才姗姗来迟。
这期间,我忍不住盖浇饭香气的诱惑,用筷子蘸了点汤汁,轻轻地含在口中品尝,其实那盖浇饭也没什么特别的,偏偏却是你喜欢的味道。
你戴着一顶长长的鸭舌帽。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站定,眼神中半是欣喜,半是疑惑,半是睡意。
然后,你笑笑地在我对面坐下,问我说:“周舟,你怎么来了。”
心中想了一千个理由,想过一万句煽情的话语,但当我面对你的那一刻,却变成了简单的一句——我想看一看烟城的海,顺便过来看看你。
然而,就算这样一句明显颠倒主次的话,你也愿意相信。
你说:“好啊周舟,今天我就带你去海边,你还没有见过海吧。”
我点头,伸手指指你的帽子,“你的脑袋怎么样了?”
你浅浅一笑,把帽子摘下来,将脑袋伸到我的面前。在你的头顶漩涡的一旁,贴着一块五厘米见方的白色绷带,红药水已经氤氲出来,仿似一朵娇艳的花。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你伤口的那一刻,我突然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