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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有一庙,庙内植二桃树,长势好,开的密。花开时节,隔墙便能见着,周边都是素净的,唯这桃花开的鲜艳。或问,佛家清修之地,为何有此等俗世之物?答曰,万物均有灵,不应为修行而遏起生长。听罢叹曰,想来佛门亦有六根未净之人,见这桃花树,又怎能清净?大师笑道,尘事已了,一两颗树对修行又何妨?
贺兰敏之踏入庙中,正值花开时节。
这庙不算破败,自也不算香火旺盛,只能算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此时此刻,周边竟无一人上香。他双手背在身后,四下望望,一眼就望见东西两头的两颗树。
他踏着沉稳的步子进了庙门,遇一小僧,正勤力扫地。小僧抬头,见来一人,穿着一习红衣,在这素净的庙里显得格外耀眼,气度面相均非寻常人家,想着我这小庙怎就招来达官贵人了。一晃眼,又瞥见他腰间佩剑,明目张胆的晃在外边。凶器在佛堂出现可不是好事,可见这人一脸傲气,倒也不敢上前提点。小僧略微一愣,而后走到贺兰敏之面前,行了礼,定了定神道:“阿弥陀佛。不知这位施主,所为何事?”
“我来找人。”贺兰敏之开口,中气十足,也不正眼看他。
“既已入得这庙,俗世名字自是不再用的,”小僧笑答,“施主可知师兄法号?”
贺兰敏之皱了皱眉,道:“我只知,他曾经叫纳兰东。”
小僧低着头想了阵,便豁然开朗地道:“哦,原来是找纳兰师兄。施主,请随我来。”
小僧放好笤帚,在前边领着贺兰敏之,缓步朝西走去。
“纳兰?他难道没有法号?”贺兰敏之踅摸着小僧刚才的话,问道。
“师父说,纳兰师兄尘缘未了,暂不需要法号。”小僧回头,答完这句,便不再说话。贺兰敏之见着他便觉无趣,也不再多问,两人就这么一路静静的走,直到西边最后一间房。房门正对着桃树,只怕这是全寺庙风光最好的地方了。
“到了。施主,纳兰将军就住此处,寻常时候,他应在房里念经呢。”小僧说罢,便识趣的退下。
“念经,念经,呵。”贺兰敏之的神情摆明了烦躁外加不悦,他摇摇头,扯着嘴角笑了笑。就是这一笑,竟也看出几分风流倜傥,潇洒不羁来。
贺兰敏之上前,隐约见着有一人影坐于门内,口中念念有词。
这人真是纳兰东?他抬手欲敲门,怎知就这么犹疑了。
也不知为何,就是心口堵的慌,不甚畅快。隔着一道门,就好似隔着万水千山,又遥远又陌生。这人,当真是纳兰东?是他所熟识的纳兰?贺兰敏之心中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