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道具屋的店主与寺子屋的教师(上)
莉莉卡走后,森近霖之助仍然坐在店里安静的读书,只不过此刻他的内心已经不再波澜不惊:那本奇怪的日记本极大地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以及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直到傍晚时分,霖之助起身打开了糊满《文文新闻》的窗户向外张望了一番,外面已经被夕阳染成了一种很舒服的橙色。于是霖之助关上了窗户,简单整理了一下店面之后走出香霖堂,锁好门之后向人间之里走去。寺子屋应该下课了——霖之助想,当然他并不是担心寺子屋里的某个孩子的情况,而是担心寺子屋的女教师——名为上白泽慧音,准确的说在几个月以前已经在神明面前与森近霖之助结为夫妇,成为森近慧音的女性。
自那之后,慧音白天依然在寺子屋教书,而晚上则回到香霖堂。不过在二人结婚之前以及新婚之后,慧音曾苦口劝说霖之助搬回人间之里居住,但是总是被霖之助以“无法照顾店面”为由婉拒。随后慧音也不再勉强,搬进了香霖堂。不过对于霖之助来说,“照顾店面”只不过是每天坐在柜台后读书而已,另外还要时不时应付一下前来玩耍的魔理沙和前来赊账的巫女灵梦而已。甚至霖之助本人也会定期的到无缘冢去“进货”,而且经常一去就是两三天,那时香霖堂便关门大吉,何谈“照顾店面”一说呢。
实际上,霖之助和慧音二人心里都清楚,霖之助之所以不愿意搬回人间之里的真正缘由,是霖之助对人类社会的厌恶。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霖之助曾经被人间之里的住民们孤立并仇视,原因仅仅是因为霖之助身上半人半妖的血统。其实在那个人类生存依然被妖怪严重威胁的时代,人类恐惧并仇恨一切与妖怪相关的事物也是情理之中的,不过把怒火全部发泄在一个对人类社会本身并无危害的半人半妖身上显然是过了头。
不过那个时候的人们并非全部排斥霖之助,有一户人家在霖之助饥寒交迫之际对他伸出了援手。那一家人是在人间之里经营道具屋的雾雨家,当时的当家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力排众议把霖之助招为学徒。随后霖之助在学徒生涯中觉醒了非凡的辨识道具的能力,并得到了雾雨当家的信任。不过即使是在人间之里的雾雨道具屋,霖之助也是深居简出,很少与居民打交道,因此他也并不知道,人间之里的人们对于这位半妖学徒,已经不再抱有那种对妖怪的强烈的恐惧与仇恨了。或许是时代不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