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大方方地把别人家当自己家的随便姿态让季风目瞪口呆,她此时已经没力气挪步,只能反手紧紧地拉着管家的衣服,“快,快打110。”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愿意打本市精神病院的电话。
管家此时也是手软脚软,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掏出了手机,准备呼叫人民保姆。
“等等,”坐在沙发上的人发话了,“我可是这里的业主,你这是要报警抓业主吗?”
客家诧异地看了看他,再看了看季风,“这……”
“你胡说八道,我,我才是房东。我……我,我……”情急之下她竟然有些结巴起来,“我有房产证的!我才是产权人。”

“你是产权人。而我,是产权共有人。”他伸出手指凌空虚点两下,“你这两套房子,我都有份的。”
“你放P!”动她房产者,死!
他笑眯眯地往茶几上一指,“不相信吗?不相信的话就打个电话给龙律师,他难道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等等,你是怎么知道龙律师的?”她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叫井言,”他的眼睛漾起一抹奇异的神采,唇边绽出一个无比纯洁的笑容,“是你妈咪的老公的儿子。”
“那不就是弟弟?”管家脑子转得快,顿时脱口而出。
“我没有这么大的弟弟!”季风厉声驳道,少见的强硬,“我根本就没有弟弟。”
气氛顿时僵滞,空气中满满都是火齤药味。
井言却一点也不慌乱,反而悠闲地翘起了腿,“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不是有龙律师的电话,打一个不就知道了?”
季风窒了窒,咬牙切齿地,“我凭什么要打?再说了,就算打一百个一千个电话,我也不会凭空多出个弟弟来!”
他‘啧’了一声,“你这是要不认账了?”
“和认不认账没关系!”她吼道,“我根本就没有弟弟!这房子也和你没半毛关系!”
“这两套房子是用那笔钱买的吧。”他抄起手来,“那笔遗产。”
她觉着后颈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似的,顿时就不敢动弹。
“你看过遗嘱,应该很清楚里面的内容。但是,在遗嘱的最后有几项追加的条件。”他整好以暇的模样,仿佛她是他爪下的一只幼鸟,“我打赌,你肯定没仔细看。不过没关系,龙律师那里还留着那份副本,我可以让他传真给你。”
季风额角的冷汗一颗接一颗地滑了下来,那份遗嘱她是看过的,不过当时她当时只把注意力放在金额与分配比例上,其他的没怎么看。当时律师也很肯定地说过,这笔遗产只有她一个继承人。
可面前这突然冒出来的像山猫似的小子是怎么回事?
“季姐,”管家在后面小声地唤道,“您看,还要不要报警?”
季风缓了缓气,“不了,先不用报警。这事……这事我自己解决。”
管家点点头,又有些为难地看向地上已经有转醒意向的保安,“您看这……”她立刻会意,回房取了一千块钱塞过去。点头哈腰地送走物业人员后,她转身关上身,背紧紧地贴着门板,目带警戒地看向他。
他觉得很有意思,她明明是害怕的,可又要强装作镇定的样子。虽然她现在站立的姿势很坚定,可明显看得出来虚张声势的成份居多。他的目光扫过她那微颤的小胳膊小腿儿,到底没忍住揶揄的笑容。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眨了眨眼,狡猾地支开话题,“我口渴,给我倒杯水。”
她咬牙照办。
他接过水杯一仰而尽,很无赖地再次递过来,“我还要一杯。”纵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她这时早已焦躁不安,更根本经不起他这般的耍戏,“要喝自己倒!”
“不过多喝一杯水,瞧你那小气样子,”他嘟哝着把杯子放到一边,“我困了,要先睡一觉。”
她忍无可忍地厉声喝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要先睡觉。”他站了起来,仗着身高的优势狠狠地鄙视她,“我困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她已经急红眼了,“不然我马上叫警齤察来。”
他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警齤察可不管姐弟吵架这种家务事。”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弟弟!”她咬牙切齿,“你再胡说八道,我就……”
“你就怎么样?”他逼近她,“你不要忘了,遗嘱里提到的继承人,必须与被继承人有法律上所承认的亲子关系。你是你妈咪的女儿,我是你继父的儿子。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和你享有同等的继承权。”
眼见她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去,微笑一点一点地爬上他的嘴角,“你可以现在就打电话去问龙律师,他会把你遗漏掉的部分完整地告诉你。”他提起背包,“对门的房间钥匙呢?我困了,要睡觉。”
她咬紧后槽牙,“对面的房子我租出去了……”继续咬紧牙根,“你可以先在这里休息。”
“这里?”他顺着她的手指看向沙发,立刻就拧起眉毛吼道,“你居然敢让我睡客厅沙发!”
她被他吼得心颤肝抖,气势塌了大半,“客房里什么也没有啊……要不然你先去书房,那里有张单人床。”
“算了,我去有浴室有阳台的那间睡。”他拿眼瞪着她,“你是不是想说那是你的房间,让我不要动。”
“我要这么说了,你是不是就不进去了?”她抱着一丝希望,巴望着这只山猫一样嚣张狂妄的小子可以有些廉耻之心,不要睡她的床。可就在她刚说完那句话后,主卧的房门就已经□脆利落地甩上了。门板扇起的风呼地扑打在她的脸上,甩得她还未梳理好的头发一阵轻舞飞扬。
房间里很暗,除了一盏小壁灯外只有电脑屏幕一闪一闪。电脑的提示音响起,他的眼睛飞快地在电脑屏幕上弹出的下载完毕窗上滚了一遍,眉头立刻就蹙了起来。听着她还在外面挠着门板,半是哀求地叫唤着,“别啊……别……别睡我的床……不要啊……”
一股血气涌了上来,他到底没忍住咆哮出声,“闭嘴!你这只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