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觉得怎么手中就有了重量,后看到丝质的绸缎从你手中飞扬而去。
殷红的水袖从你手中脱出,袖口处恰恰是一朵锦线描秀的海棠花。
红袖划过一道,雾霭顺着那一道轨迹缓缓散开了。
你顺着那只水袖回看过去,却发现方才空无一人的树上坐了一人。深红的长裙拖到脚裸,穿着一双浅粉的绣花鞋。他不过一个扬袖便将那一只长长的水袖收回了身边,而后一个漂亮的转身落地。周身的水袖和长裙微微摆散。腰间的流苏抖动。亦挂了你当日赠与他的熹金铃铛,叮铃铃的声音从巷头传至巷尾。
那人的颦笑你看得并不真切,只依稀能辨别在清冷月光下他依稀单薄的背影。
模模糊糊看他一个利落的搭袖面对着你,而后缓慢的抬起一指袖半掩着面,缓缓滑下手,将轻薄的水袖甩出去,接着一手挑,一手撑,腰上铃铛叮叮当当的响,发上的簪花上落了点点红光氤氲出淡红暖色。
他便定了这个动作,你虽看不清他,但你感觉得他在看你。
那双漂亮且勾人的桃花眼,此时此刻带着满满的笑意,在凄冷的月光下宛若两汪清澈的湖泊。
那是你朝思暮想的人。
那是你爱的人。
那是你等了这么多年痴痴要找寻的人。
你觉得某个地方不易察觉的触动了,你想去找他,拉他的手,拥抱他,但你动不了。
他接着将动作进行下去。
拖地的下摆长裙飘舞起来。你看他将方才十几丈远的水袖缩为一丈二,手臂微垂,却又蓦然下半腰打起旋子。长发纷飞,流苏飞扬,水袖旋舞,长裙飘荡。
和记忆力的某个瞬间将将重合,那人孤身站与海棠树下,一拂袖便可以勾住树间枝桠拂下几朵开得正艳的海棠。媚眼带笑,当真是只勾人魂魄的妖精。
圆月映照在海棠的枝桠上,清冷的月光触到淡红的花儿变得柔婉温暖。
在树下斑驳的碎翳里,他飞扬的水袖每次划过都带着浓重的光彩。柔韧的身体仿佛水墨画里婀娜妖娆的少女,只消几笔就勾出一个隐约的轮廓。
空气中只听到远远的传来的衣诀翻飞之声。
你看他一跃高入空中,长袖自胸前抛出,柔软的身体顺着冲力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 然后借着力飞旋一周,红绫于周身激荡。足尖轻点,已然落地。
你才发现什么时候,他站在了你对面。浓重的妆面和琐碎的衣裳都不见了,只着一袭淡粉长袍。盈盈月光将其身上的凡俗气息销毁的一干二净,促狭仰头的看着你,露出个微笑。
淡淡的声音响起。
[多年不见,君可安好。]
这是你的声音,抑或是他的声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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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又能知道。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