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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重生之潜规则》BY向南旅行家(重生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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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有多难呢?
叶凡不知道,总之他觉着挺难的。
上辈子光顾着离经叛道打打杀杀,这辈子只想着水落石出还己清白。
“平淡”俩字,就跟从他人生字典里抠去了一样。
捧成明星?
别说上辈子了,这辈子都没有想过,可馅饼就这么砸自己头上了,不伸手接着……怎么都不太说得过去吧。
被潜规则?
这不都老生常谈了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只是没曾想,不一小心玩大发了,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叶凡:有时候这戏演得过喽,就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了。


1楼2012-11-02 09:25回复
    内容标签: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凡 ┃ 配角:盛霆钧,梁辉,盛郁儒 ┃ 其它:


    2楼2012-11-02 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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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J原文连载地址: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634382


      3楼2012-11-02 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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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 ...
          叶凡醒过来的时候,脑袋疼得厉害,等他试着动弹了会儿,他才发现自己动哪儿哪儿疼,整个一扛了两煤气罐上十六楼的后遗症,搁被窝里抻抻懒腰,活动活动筋骨,他才睁开眼睛。眼睛正前方是带着裂纹的天花板,这裂纹他看了二十多年,闭着眼他都能给你比划出来,但现在不对劲儿,非常的不对劲儿。
          叶凡闭上眼睛,又把之前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昨晚上确实是和城南那伙人干了起来,都操家伙了都,最后咋呼那一下,他的脑瓜绝对开瓢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为什么现在好端端地躺家里。好歹算得上个小头目吧,就算官儿不大也得是个官儿啊,脑瓜开瓢第一时间不给送医院去啊,还是说,其实自己已经睡了两三年,眼睛一睁开隔壁王大妈家的孙子都开始打酱油了?
          这样的设想让叶凡一股溜从床上坐了起来,诗里怎么形容这动作来着?哦对,垂死病中惊坐起。
          叶凡从床头柜上拿起台历,仔仔细细地看了不下数十遍,瞪着那年份跟不识字儿一样。叶凡丢下台历,鞋都顾不上穿直往洗手间跑,对上镜子,他心里的猜想才算是给坐实了。
          憋了半天,叶凡对着镜子发了今早以来的第一个感叹:“操!”
          他的声音还泛着那种刚变声完毕带着点儿沉闷的脆,可不是,如花儿一样的年纪呢。下巴有刚冒出尖尖的胡渣,小寸头摸上去刺拉拉的,眉眼都带着青春的朝气,张扬又不做作。
          高考结束的第一天,在别人还沉浸在解放的喜悦和酣甜的睡眠中时,叶凡对着镜子里突然年轻了十岁的自己呲牙咧嘴,恍若梦中。
          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叶凡确实是做了那么几年的“四害”,但他一不打家劫舍,二不杀人放火的,要不是他打架那股不要命的劲头,说不定一辈子都爬不上过去他做的那位子,他打得可都是祸害,怎么就他遗千年了呢?叶凡想不明白。
          还在一件一件回忆着未来十年自己干过什么事情的叶凡,听到门口传来响动,受了惊吓一样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他紧紧地盯着从门口进来的中年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的,跟那定位系统一样。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些蔬菜、熟食,熟练地放钥匙、脱鞋、换鞋,叶凡讷讷地开口,轻声低喊了句:“爸……”
          中年男人熟视无睹,径直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厨房就传来水龙头哗哗往外冒水的声音,菜刀剁在砧板上咚咚的声音,和水进油锅时刺啦的声音。叶凡觉得自己的喉咙堵得慌,像是塞了什么东西进去,莫名其妙的,就跟这突然消失无踪的十年一样。
          叶凡不敢进厨房,他躲在门边儿上,看着叶生忙碌的背影,觉着这家特充实,特有烟火气,特有人味儿。
          呛人的油烟味儿直往他鼻腔钻,忍着咳嗽,叶凡被熏得眼眶都红了,可他觉得这种感觉特别好,真特别好,像是生活突然有了奔头,他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
          他得好好活着,为了他爸,他也得好好活着,活出个人样儿来。
          爷俩儿的菜式向来简单,一个醋溜大白菜,一个青椒爆牛肚,再就是半碟儿花生米,半碟儿腌萝卜。叶凡坐在餐桌前,端起带着个豁口的碗,抽了抽鼻子,转了边儿,闷着头就扒起饭来。
          叶生喜欢喝酒,甚至可以说是酗酒,就着小半碟儿花生米儿他能喝上一斤还不带歇,在叶生去世后的好几年,叶凡都不敢碰酒,生怕自己带上酒味儿,叶生会循着气味儿回来。看到自己混成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谁都不怕,他就怕叶生失望,可他总在干让叶生失望的事儿。
          “爸,我想暑假找份工先干着,您看怎么样?”叶凡吃到一半,突然放下碗,看着叶生说。
          叶生充耳不闻,继续喝着酒,吃着菜,权当自己对面这人是空气。叶凡早知道会是这么个局面,但是他还是有一腔的话想要跟叶生说。
          其实他更想说他怎么怎么后悔当上混混,怎么怎么想踏踏实实地生活,怎么怎么迫于生计被逼无奈,怎么怎么跟人干架,怎么怎么进医院,怎么怎么因为医药费不够差点儿交代在那儿,但那都过去了,或者说……还没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2-11-02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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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 ...
            刷完碗,叶凡跟着叶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叶生喜欢看新闻,专门调台就搁那儿不动,每天一开电视就是。叶凡有些累了,这身体还没怎么经过锻炼,细皮嫩肉的经不起折腾,但是难得叶生没吃饭完摞下碗就进屋或者出门儿,怎么着都得给个面子陪着坐坐不是?
            叶生看着电视,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印象中,叶生只抽一种烟,那烟有一特好听的名儿,叫牡丹,虽然名字听上去斯斯文文的,但是劲儿特别大。叶生走后,叶凡也只抽这一个牌子的烟了,抽得猛的时候,一天能下去两盒,完全是不顾命了在抽。
            打从叶凡有记忆以来,叶生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他打小就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也不知道是不是家庭因素的缘故,叶凡特别地早熟,他从来不问自己的爸爸妈妈去哪儿了,也不问为什么大家都对他那么冷淡。
            还光着屁股蛋子的时候,他一个人闷着头看蚂蚁搬家能玩上一天,然后光着脚丫子奔回院儿里,吃饭——他对饭点总是把握得很好。人家窝一块儿打弹珠从来没有他的份,**抓强盗他也不跟着掺和,一直都独来独往的。
            小孩子是群居生物最完美的体现,谁落了单谁就会被排斥在群体之外谁就活该被欺负,但是院儿里没有人敢欺负叶凡,因为只要被别的小孩子欺负了,叶凡能不顾命地打回去,即使比人矮上一大截,真干起来他都不定会吃亏。大人听说是他打的人都不怎么找家长评理,因为知道没人愿意管他。
            要是非得打个比方,叶凡就是那各地交界相邻的三不管地带,任由着他上天遁地,无恶不作,再怎么掀风起浪,都没人拿他做个数儿。
            再大上一点儿,叶凡开始上小学了,渐渐就明白为什么爷爷奶奶不亲他,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见他了。
            叶凡出生的时候,他妈难产,生下他就撒手人寰了,看都来不及看上一眼,叶生被告知自己妻子在生产的时候死亡时,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之前本来一直都挺顺利的,可突然一医生出来问他保大人还是保小孩儿,叶生眉都不皱一下当即说要保大人,结果到了最后,大人还是没保住。
            叶生看着那皱巴巴的小脸儿,第一反应竟然是冲上去捂死他。生了儿子的喜悦完全被妻子死亡的阴霾给盖住,叶生是一刻都不想看到叶凡那张脸,连名字都是叶生无意间一句“抱过来干什么,烦!”给定下的。
            其实照理说,叶凡在这样的氛围下长大应该特离经叛道,但除了孤僻点儿,他什么坏事儿都不干,只要人不惹上他,他也绝不去找别人麻烦,学习的劲头还特猛,年级低的时候,次次考试都拿的满分。
            老人还是盼着自己的儿孙好的,虽然算命先生说的那句“煞星”还是心里头解不开的一疙瘩,但是看着叶凡慢慢长大,听话懂事的,心里还是疼着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养条狗这么多年都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人呢?
            慢慢的,老人就开始顾着叶凡了,什么好吃的好穿的,看着别家孩子有的,自个儿家的也不能落下,俩老人退休工资不高,还带着养一正抽节的孩子,日子过得是紧巴巴的,但那段时间叶凡真的比原来开朗上了一些,眼瞅着好日子就来临了,歌颂新生活的歌还没有起头呢,现实直接当头棒喝,把叶凡给打懵了。
            叶凡爷爷出门遛弯儿摔了一跤,爬不起来了,周围人手忙脚乱给拉医院去的时候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说是脑出血,没治。奶奶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在爷爷去世后的半年,也离开了。
            “煞星”这标签算是实打实地贴在了叶凡的脑门儿上,扯都扯不下来了。叶生来接他回家的时候,叶凡一个人坐在他爷爷奶奶家门口小院儿的台阶上,手里拿着的还是他七岁生日时,爷爷背着奶奶给他买的一玩具小木枪。刺拉拉的木头被磨得光亮光亮的,这可是叶凡每天晚上都要抱着睡觉的东西。
            叶凡见叶生的第一面就知道面前这人不喜欢自己,他安安静静地跟着叶生回到家,安安静静地进自己的屋,安安静静地躺床上窝被子里。对于未来,他很茫然,这种茫然就像是一片黑暗里的一粒白点儿,你看得着它,却走近不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2-11-02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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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 ...
              出了巷子,叶凡见白净小青年果真跑了个没影儿,笑着暗骂了声小白眼儿狼,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了。说到底,还是自己手欠想打架,被招呼了也不能埋怨人。
              回到超市仓库的时候,叶凡眼前还一阵一阵地发着花,那一下还真是下了狠劲儿,后脑勺已经耸起了一个不小的包,他揉着脑袋心里一遍遍问候着乡村非主流三人组。
              下午卸货,叶凡搬着货突然就觉着胃里一阵倒腾,他赶忙放下货,跑一边儿树下蹲着了,干呕了几次,什么都没有呕出来,单单觉得恶心,叶凡担心是脑震荡,却又不敢随便进医院检查,琢磨着,能忍就还是先忍着。现在可不比当初,上面有人罩着下面有人捧着的,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直接开车拉医院。
              “叶凡,今天的工钱。”
              叶凡接过二十四元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连连道谢。
              两个工友中更为瘦高的一个拍了拍叶凡的肩膀,这两天叶凡的表现他都看在了眼里,也知道下午叶凡跑树下蹲着的那一出,他说:“这几天干的活不算多,工钱是少了点儿,瞧你这样子,是学生吧?补贴家用?都这样,赚钱不容易,忍忍就过去了。”
              敢情是以为他受不了这重活,被逼的肠胃不适了。
              叶凡笑着点头,没应话。过去比着更苦的日子他都过过来了,这点儿累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
              关键是……这个时间点儿选的太好,他没有别的路可走。说是复读考大学,再早上了三五年也许可以,但现在,他完全就是一睁眼瞎。除了卖点儿力气,赚点微薄的工资,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干。
              养儿养一辈子,到了老还不能享清福。别说能不能给叶生带去更优渥的生活,上辈子就是叶生去的时候他都没有陪在身边,虽然也恨,但更多的是惭愧,心里的内疚就是搁太平洋里都填不满。
              和工友告了别,叶凡带着满身酸软的疲倦回到了家,也够叶生回家的点儿了,这会儿没回来估计就是买菜去了,叶凡想要坐着休息会儿的念头在想着厨房里的排风扇时断了个干净,长吐一口气,从塑料袋里拿出中午去五金店里买来的工具,动作干净利索地修了起来。
              叶生回来的时候跟往常一样,在玄关里换鞋,放钥匙然后直接进厨房做饭,不过今天他显然不能如愿。
              与站在厨房门口的叶生对上视线后,叶凡有些羞赧,他说:“爸,等会儿,一会儿就好了,我给装上。”
              厨房地上铺上了几层报纸,上面放着排风扇被拆开后的零件,叶凡的手上满是油污,他蹲在地上,估计脚有点儿麻,后来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没有风扇,厨房又朝西,下午的日头正烈,叶凡晒出了满头的汗,衣服紧紧地贴在背上,黏嗒嗒的。
              叶生站在厨房边儿没挪动脚,叶凡余光扫到叶生的拖鞋,仰起头朝他笑了笑,又说:“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叶凡又低下头,去掰弄手中的一个零件。果不其然,不多时,重新给安上的排风扇在通上电源的时候,又呼次呼次地转了起来,叶凡偏开身,让叶生进了厨房。
              蹲厕所用肥皂洗着手,叶凡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他赶忙扶墙支撑着自己,不至于一头栽下去。但没多久,仅剩的意识也随之而去,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叶生听到洗手间传来的闷响,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他继续切起了土豆,比任何一次都要切得认真,切得细心。沾了水的菜刀不怎么黏,动作利索地噔噔噔几下就切好了,等两颗土豆都切完,他决定去洗手间把鱼给收拾了。
              瞧着躺在地上完全失去了意识的叶凡,叶生走上前弯腰把他拖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自己的儿子,他老了,甚至已经没有力气轻易地将叶凡拦腰抱起,将叶凡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叶生吃力地将他搬到客厅里。开了电扇,又给倒上了一杯凉水,叶生站在沙发边儿上,觉得没有是自己能够做得了,转身又进了洗手间,把放在塑料袋里的鱼提起来往厨房走去。
              慢慢转醒的叶凡,看着已经完全黑下去的天色,脑袋一阵阵发紧,像是有人给他念紧箍咒似的,都能感觉到太阳穴上突突跳动的血脉。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2-11-02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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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 ...
                坐在叶凡对面的,是他原来一熟人,叫陈金瑞,大他5岁,可楞是有人说叶凡才是哥,丫长得实在是太不着急了,三十岁的时候,还顶着张大学生的脸,要不是揣着**证,搁街上走,连扒手都敢拿他动刀子。脾气挺好,可就是性子急,他问话到不了三句,第二遍你还没听清,说什么好话他都不重复。
                叶凡在这个片儿警手上,栽过不少次,都是因为打架闹事,到后来俩人混的熟了,得都能约着一块儿喝酒。
                坐在***里,叶凡是一点儿紧张感都没有,说实话,不仅没有紧张感,还让他觉得特别的亲切,除了回家,就算这儿,他来的最勤了。
                “怎么着啊,还得好茶好水的伺候着,你才肯交代啊?”陈金瑞这会儿年纪还小,火气比较旺盛,不知道逼供的精髓,叶凡低着头,就是不说话。他有些想笑,也有些担心,两种情感交替出现让他的面部表情有些怪异。
                “小陈,态度好点儿。”路过的一位年长些的,拿着牛皮纸档案袋拍了拍陈金瑞的肩膀说。陈金瑞笑着打哈哈,转过脸来还是一副和叶凡苦大仇深的模样。
                “为什么打架啊?打架好玩儿是吧?觉着自己特英雄是吧?”陈金瑞见年长的警帽儿走远了,压低声音了问,态度照横,“你才多大啊就打群架,要是有了个三长两短,你爸妈搁谁养老送终啊?想过后果吗?看你这年龄,成年了吗?嘿,我说,这会儿是不是都那青春期躁动啊?昨儿还进来一批呢,刚高三,压力大打架能完事儿,照这个理儿说,打架最厉害的不该是你们吧?那政治家、富豪榜的,没瞧着打起来啊。”
                陈金瑞是一会儿打亲情牌,一会儿来颗蜜枣加根棒,要是叶凡再嫩上一点儿,指不定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交代清楚了,连自己生辰八字都能写纸上递过去。可这假设不成立啊,叶凡是老江湖了,他知道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干脆直接装闷葫芦,问三句都放不出一个屁来,人陈金瑞的问题累着都抵到鼻子尖儿了,他硬是不张嘴。
                “哟呵,看不出来,挺仗义啊?”陈金瑞是问得个口干舌燥,叶凡那姿态是放得挺低,规规矩矩地坐着,没有一丁点儿流氓地痞相,看着顺眼,可他埋着头就是不应声儿,陈金瑞都要被他给气乐了。
                进所里时,带着小黄毛往另一边去了的那个片儿警凑了过来,低着头看了看笔录本,又看了看叶凡,眼睛里全是笑,他戳了戳陈金瑞的肩膀,幸灾乐祸地说:“怎么样啊陈金瑞,终于给你碰着个硬骨头了?”
                “我搁这都喝第二杯水了,他就是死活不张嘴,你瞧瞧,跟练坐姿一样,我当年在警校都没他这么认真,这模样,狠话都没法儿说。”陈金瑞抱怨着。
                “边儿去,让我来。”说着那小警帽儿就推开了陈金瑞,一屁股坐了下来。
                叶凡听着俩人聊天,眼皮都不带抬一下,他的脸上还火烧火燎一般地疼,估计是蹭破了皮,背上更是不消说,小腿这会儿已经木了。身上倒无所谓,可这脸上的伤要是太明显,叶生心细,眼睑这么一撩都能把事情猜个十之□,他上高中人浑是浑了点儿,可也还没到出来打架的地步,俩人好不容易缓和了点儿气氛,指不定就因为这一件事儿又转回去,说不定,比原来还不如,这么一想着,叶凡不禁皱了皱眉。
                “嘿嘿!跟你说话呢?”新来的小警帽儿敲了敲桌子,把愣神的叶凡从思维深处拉了出来,他稍微挪了挪,变换了下坐姿就又不动了。
                “瞧见了吧,人家思维跟你压根儿就不在一个空间。”陈金瑞这会儿找回了场子,非给贫上一句。
                “去你的!”那小警帽儿说,“还让不让人审呐。”
                说完,小警帽儿的注意力从陈金瑞的身上移开,重新回到叶凡这儿,他凑近了点儿,盯着叶凡看了看说:“你搁这儿干熬着有意思啊,要是你受害者,把情况一说,家里人领回去就没事儿了,在这里又没免费盒饭吃,熬到饭点儿也没个好处啊。”
                “嘿,说什么呢?”陈金瑞推了推小警帽儿,他白了对方一眼,视线落到叶凡身上,他说,“不管怎么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说话,相当于你放弃了捍卫自己权利的机会,要是我们就搁那些人说出来的供词,够你喝一壶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2-11-02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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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叶凡还是不说话,陈金瑞毛了,他不耐烦地问:“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啊?好话道理都说了一箩筐了吧,这年头打架的是爷,问话的倒是孙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一个人,好巧不巧正停在了叶凡身边,叶凡低着头,瞅着那双单看上去就造价不菲的皮鞋,心里只犯嘀咕,这种身份的人,不该进所里吧?财神爷都是放在案台上供着的,没见过长着俩腿尽往***里奔的。
                  陈金瑞对着友好市民还是能摆出一张好脸色的,他真巧站着,见那人伸了手,自然就握了上去,挑着眉,陈金瑞问:“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助您吗?”
                  还您?叶凡在心里闷着声笑,和陈金瑞在一块儿的时候,他可是满嘴问候人家亲戚的俗话。
                  “哦,我是过来跟你们说明一下叶凡的情况的。”
                  叶凡听着自己的名字,第一次抬起了头,他望了望站在自己身边挡了打扮光鲜的人,直发愣,他没接触过这号人吧?
                  要是他再混得好点儿,指不定能有些业务上的往来,可那也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这辈子他就是一刚高中门槛的应届毕业生,说得好听点儿是来体验生活的打工仔,说的不好听点儿就是没能力找到更优渥的工作只能往体力活上奔。
                  “叶凡?”陈金瑞挑了挑眉,恍然大悟的语调特别明显,“哦,敢情……你叫叶凡?”
                  叶凡没法儿,只得点了点头。
                  “同志,他有什么情况啊?”
                  “是这样的,昨天我弟在街上被几个小混混给围了,是叶凡帮了他,估计那伙人今天来打击报复,我正巧去他工作那地方,听他的工友说了这件事,就赶了过来。”
                  这样的身份大反转,就是陈金瑞都没有想到,他眨巴着眼看着一脸无辜的叶凡,心里有火没处发,他哼笑一声,问道:“我说,这事儿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要熬到现在?”
                  叶凡腆着脸笑了笑,他说:“我不想让我爸以为我在外边儿……干了什么坏事儿。”
                  “就这原因?”陈金瑞气得都恨不得招呼叶凡一巴掌了,“你要是把情况给交代清楚了,我们再一说,不就没有事儿了吗?”
                  那也得我爸愿意过来才行啊。叶凡搁心里嘀咕。
                  “你弟来了吗?”陈金瑞想着了,赶着问了一句。
                  “没来,要是需要他的供词,我明天让他过来一趟。”那男人笑得挺温和。
                  陈金瑞挥了挥手,说:“不打紧,方便的时候过来就成。”
                  “这人……”
                  “领走吧。”陈金瑞看都不带看叶凡一眼的。
                  叶凡起来的时候,小腿一阵抽抽,他扶着靠背椅,稳了一下。然后一瘸一拐地慢慢往外边儿走,陈金瑞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站起来对着叶凡就嚷嚷:“诶我说,你这医药费管那些人要吗?虽然这事儿不靠谱,要是努力努力,指不定能行。”
                  都走门边儿上了,叶凡回过头笑了笑,手心朝里手背朝外挥了两下,他说:“够了啊,金蛋儿,回见。”
                  “诶……”陈金瑞还想说什么,叶凡已经走了出去,之前审小黄毛的片儿警用肩膀抵了抵陈金瑞,他带着暧昧的笑容,用眼神挑了挑门的方向,问道:“怎么着啊?还熟人?金蛋儿?”
                  “滚滚滚,爷爷心烦着呢啊,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靠这么近,不燥啊?”别说这小警帽儿了,陈金瑞也纳闷儿啊,他这名儿都是家里人叫的,连他发小都不让说,怎么这叫叶凡的就知道了?
                  “我叫盛霆钧,上次你在巷子里救下的人是我弟,盛郁儒,那天……实在是太谢谢你了。”领着叶凡出来的那男人,衣装笔挺的,看着就是中产阶级往上走的人。
                  他见叶凡走路走的困难,礼貌地问上一句:“你这腿没事儿吧?”
                  叶凡对这种人不感冒,但是今天也多亏的他,人家把笑脸都给堆出来了,自己没道理往上边儿闷一棍子不是?所以也扯出了个笑容,假的都能媲美文化宫边上那古董一条街上的地摊货了。
                  “能忍。”
                  “去医院看看吧。”
                  叶凡摆摆手说:“**贱命,这点儿小伤搁家里养养就好,犯不着花那冤枉钱。”
                  盛霆钧带着打量的神色看着叶凡,突然他笑了笑,说:“医药费我出。”
                  “诶我说,是不是钱多了你膈应得慌,非得死皮白赖地找着理由花出去点儿啊?”叶凡真不理解这些兜里一天能揣上他一年工资的人,大概是仇富心理,他特不待见这类人。
                  “你救了我弟弟,今天这事儿,也是那天的事而引起的,医药费该我来出。”盛霆钧一点儿都不恼,还是好脾气地说。
                  “行了啊,我没事儿,回去抹点儿万花油就万事大吉,医院这地儿,我这辈子能不去就不去,要是实在熬不过了,直接拉火葬场都成。”
                  盛霆钧见叶凡这么坚持,也没再强求,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了过去。叶凡看着盛霆钧修剪得齐齐整整的指甲,是一阵无力,他瘪瘪嘴,有模有样地学着盛霆钧的样子双手接了过来,看都没看上一眼,硬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行,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有缘再见。”
                  盛霆钧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进了一辆停在路边等候多时的小车,顷刻绝尘而去。
                  叶凡走了几步,见着一垃圾桶,把手里的名片揉吧揉吧捏成一团儿,手都伸都垃圾箱上头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是收了回来。他把手里碍事儿的东西塞进裤子兜里,忍着不适慢慢往家里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2-11-02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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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巷口,叶凡往左拐了个小弯儿,笔直走了一段时间,人头攒动的那地儿就是早点一条街,要嘛有嘛,种类繁多,南边儿的北边儿,什么口味都有。叶凡进了一家店,要了一屉小笼包,又让店老板给下了一碗馄饨才找了片儿干净地方坐下来。
                    “今儿晚上还咱们值夜班儿啊?你去和刘所反应反应呗,都连着上了俩了,要今晚上继续这么下去,我可吃不消。”
                    叶凡背对着门口,听着这声儿挺耳熟,回头瞅了一眼。呵,碰着熟人了,昨天还在***里和陈金瑞叫板的那小警帽儿,今儿个就和他黏糊地站一块讨论早饭吃什么了。
                    那小警帽儿眼睛挺尖,和叶凡对上眼了,他戳了戳陈金瑞,让他也朝这边儿看。不做亏心事是不怕鬼敲门,叶凡不信鬼神,自然是不怕的,可这一身警服,他是不怎么待见的,估摸着和他原来的职业有关。往些时候,和陈金瑞约着出来,都是让人便装出门儿,碰着人陈金瑞正巧有任务装着警服赴约了,叶凡还总挑三拣四,说陈金瑞没拿他当回事儿,穿着工作服就出来见他。
                    见陈金瑞一脸杀气腾腾地往他这边走,叶凡挑了挑眉,自己……没犯事儿吧,怎么一副要被缉拿归案的架势啊。
                    “可算是又遇着你了。”陈金瑞迈着腿,横跨过椅子坐了下来。
                    叶凡笑了笑,正巧这小笼包上来了,问人老板要了碟儿,加了些姜丝和醋,放上点儿辣椒酱,用那个筷子尖儿蘸蘸,让嘴里尝尝味儿,觉着对口了,他才对上陈金瑞的视线。
                    “**同志,咱们不昨儿才见的面吗?说的跟你千里寻亲一样,我可真受不住。”
                    听叶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陈金瑞和那还没有报上姓名的小警帽儿对上一眼,才又把视线调回来,他指了指叶凡,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敢情……你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啊。”
                    “贫着呢。”叶凡点了点头,咬了一口小笼包。撮撮里头的油汁儿,还吧嗒吧嗒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那你昨儿在***里,还一副自闭症患儿的模样,膈应谁呢?”那小警帽儿发话了。
                    “那不一样,多说多错,沉默是金。”
                    “还沉默是金呢?要不是那人进来给说明了情况,就你那表现,搁里头关上一俩天都不是问题,懂吗?”陈金瑞说。
                    吸溜着才端上来的馄饨,叶凡抬了抬眼皮子,瞅了陈金瑞一眼,他说:“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有困难找**。”
                    “没错啊,是有困难找**啊。”
                    “所以说啊,这**是人民的公仆,不会为难良民的。”
                    “就你还良民?昨儿你走早了,我看了他们的供词才知道你也是一不安生的主儿,合着一挑多都能只受这点儿伤,原来在学校里,没少干过架吧?”陈金瑞的面条也上来了,他掰开一副筷子,把面儿上香菜往里头拌了拌。
                    “我在学校乖着呢,除了成绩差了点儿,没有别的毛病。”这倒是句实话。
                    “行了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终于想起了正事儿的陈金瑞咽下了嘴里的面条,他说,“昨儿你临走的时候,叫了我什么?”
                    叶凡舔了舔嘴唇,这才想起来,原来叫惯了嘴一时半会儿没注意,直接把人陈金瑞的诨名儿给喊了出来,这下……可怎么圆回去啊。
                    又吃了个小笼包,叶凡边吃边想,动作自然放的慢了,陈金瑞看出来了叶凡这是又不想说话了,他搁下筷子,凑近了些,小声问:“你眼生得很,怎么知道我那名儿的?”
                    “说不清楚。”叶凡干脆懒得编什么借口了,破罐子破摔地应上这么一句话。
                    “嘿,这么多年的语文还不能叫你说一句完整的话啊,怎么就说不清楚了?”陈金瑞那急性子一上来,哪还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凡为难地皱了皱眉,他说:“真说不清楚,要是以后咱们能混熟,我就跟你说。”
                    陈金瑞看了眼叶凡,又看了眼小警帽儿,乐了。他说:“敢情,这是跟我在……套近乎?想着以后要是二进宫的,我能帮衬着?”
                    “你不是那种徇私枉法的人,不指望你。”
                    陈金瑞还真是对叶凡感兴趣起来了,他手撑着自己腿上,身体往叶凡这边倾了倾,够着脖子仔细盯着他瞅了瞅,从左至右,由上及下,看的可认真了,跟那专家鉴定古董一样,就差拿一放大镜了。
                    “听你这口气……跟我挺熟啊?”
                    “不熟不熟,昨儿才见的面。”叶凡说。
                    “不熟你知道我诨名儿?不熟你知道我什么脾气?不熟你还能用那沉默是金来膈应我?丫够能的啊,准备去街心公园儿那摆摊算命呢吧?”
                    叶凡眨巴着眼睛看着陈金瑞,一拍大腿,忙说道:“真是好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去你的啊,要是你真敢去哪儿给我宣扬迷信思想,我见一次赶一次。”
                    “那不是你地界啊,要赶也不归你,抢城管饭碗儿,人能不跟你急啊?”
                    陈金瑞盯着叶凡看了半晌,笑了笑说:“叶凡,你这人真有意思。”
                    叶凡连连摆手,他说:“爷爷,我叫您爷爷了成不?可千万别觉着我有意思,搁您面前有意思的,都是您重点盯梢对象,我还想着能有点儿人身自由权呢。”
                    “我们……以前真没见过?”
                    “比真金白银还真。”
                    “叶凡,指不定,咱们以后还真能混熟呢。”
                    叶凡笑了笑说:“往后的事儿,没个准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2-11-02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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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 ...
                      “这么着……这就聊上了?”在一边呼哧着面条的小警帽儿喝了一口面汤之后插嘴,“我说陈金瑞,没见着你平时对我能这么热情啊,难道是因为我岁数超了?”
                      “够了啊我说你。”陈金瑞推了推小警帽儿的肩膀,“别在这儿瞎咧咧。”
                      小警帽儿把视线落回叶凡的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他才眯着眼睛,露出一排亮闪闪的小白牙,他说:“叶凡小朋友,我叫周子健,以后,咱们就熟人了,有事儿你说话,啊。”
                      陈金瑞朝着周子健脑袋就是一巴掌,周子健一个没注意,差点儿没给扑面汤上去,“操!陈金瑞,你丫就不能在外头给我一点儿面子啊?!还当着人叶凡的面儿呢,这可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认识。”
                      “面子能吃啊,要能吃还能填饱肚子啊,这么紧着巴着的,有意思吗?吃你的面去。”陈金瑞白了周子健一眼,说完就低头吃面去了。
                      叶凡这会儿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拿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对还盯着他瞅的周子健笑得跟那在马路边儿拣着了一分钱的小学生一样,他说:“诶,记着了,有困难找**嘛。”
                      “这才对嘛,比陈金瑞会做人。”周子健听着了答复,心里舒坦了。
                      陈金瑞一口气吃了小半碗儿,再抬头就瞧见叶凡一副吃好了要走的模样,他忙拿筷子指了指,让叶凡坐着别动。
                      “不是我说你,叶凡,以后要做好人好事儿,得先看看情况,不分青红皂白的,光凭着那股英雄主义成不了事儿,美帝国主义那套不兴搁国内玩儿。要是对方一俩人还好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还能瞅准了时机跑,当然,我可不是在鼓励你干架。不管怎么说,你昨天干的那事儿欠考虑,这一对多算什么啊,群挑不是你这个身子板儿能干的事儿,被脑子一热什么都不顾就上去,经不起撩拨最要不得了。”
                      陈金瑞的叨叨劲儿一上来,能说上半小时一小时不带喘气儿,这个时候除了乖乖地听着别无他法。
                      叶凡无奈,都起身了又坐了回去,盯着陈金瑞他是一个劲儿地点头,表情还装得特虔诚,就差往陈金瑞面前插上两柱香了。陈金瑞被他那样子逗得是哭笑不得,挥挥手说:“行了,不耽误你时间了,回见啊。”
                      周子健一旁听陈金瑞教育叶凡,可乐着呢,还没过瘾就听着陈金瑞说思想教育就到这儿,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他能从吗?绝对不能啊。见叶凡这就要走,他不干,一手还搭在碗沿儿上就慌忙起身,他倾过桌子拉住叶凡的胳膊,说:“嘿,这就走啊,我都没聊够呢,我不管,怎么着都得陪我把这顿早饭给吃完了。”
                      “行了行了,多大岁数了你?还得人陪着才肯吃饭呐?要不我喂你?”
                      “行啊。”周子健听陈金瑞这么说,当即把筷子递过去了,“吹凉了再喂给我,别让我烫着。”
                      “滚你丫的!好好吃饭,一会儿还要回所里呢,别搁这儿丢我们**的脸,还穿着警服呢我说。”
                      周子健瘪瘪嘴,空着的那只手朝叶凡挥了挥,叶凡点了点头,把早点钱付了就往超市那儿去了。
                      这一路上,叶凡一直在想要是他因为昨天那事儿把工作给丢了,要怎么对叶生交待,倒不怕重新找份工作,可是能找到这么好的条件的,确实不容易了。说好了请叶生下馆子的,不能火车跑嘴里溜一圈就没下文了吧。
                      因为抽筋,叶凡走路的时候还不怎么利索,远看着有点儿颠儿颠儿的。他到仓库的时候,俩工友已经到了,运货的火车还没有来,俩人就蹲在离仓库有点儿距离的人行道边儿上说话,有一茬儿没一茬儿的。叶凡去更衣室把工作服给换上,出来的时候,正巧碰着来找他的经理,跟着人后头就进了办公室。
                      那经理年纪看着不大,估摸着也就三十刚出头,他神情凝重地看着叶凡,半晌说不来一句。叶凡见对方这个反应,心里一沉。这活怕是干不下去了,这合约上也没有明着说单方面的毁约得按个什么标准赔偿损失。他低着头站在办公桌前,等着对自己的最终审判。
                      “叶凡,昨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2-11-02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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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 ...
                        大概有钱人都有这毛病,搁车里放的,一定得是鸟语,再高雅点儿的还放歌剧,甭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一个二个的都捏着嗓子,唱些让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歌儿,好像这样才能彰显他们与那些蹬着自行车的普通市民有多不同似的。
                        叶凡原先混得比较熟的一同事——说白了就是一打手,最多也就一初中毕业,文化程度还没他高。就是那种英语水平差得只能顺着从A说到Z,要是让他倒着来,得想上老半天才支支吾吾给你挤出来。
                        可是人家买的那小奥拓里,每天放的都是些糟了吧唧的鸟语,从爵士到摇滚,从蓝调到流行,涵盖面之光,涉略范围之大,直让叶凡咋舌,这些碟啊盘儿都地摊货,有时候放着放着就卡了,要不就直接从这首歌副歌跳到那首歌开头,跟一听串烧一样。叶凡一听那些绕来绕去的单词就脑袋疼,可说让放中国人人家还老不乐意,跌份儿!
                        他侧过头看着盛霆钧说:“咱中国人,能不能放点儿咱中国人能听得懂的歌?”
                        “《moon river》,这是《蒂凡尼的早餐》里的主题曲。”盛霆钧牛头不对马嘴地应着,“我最喜欢的一首歌。”
                        叶凡抽了抽鼻子,咧嘴笑着说:“我最喜欢的歌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盛霆钧听他这么说笑了起来,正巧车开到十字路口,他停了下来。他侧过头,正对着叶凡,问他:“这么多歌为什么你偏偏喜欢这首?”
                        “因为里头说‘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叶凡想也没想就应他。
                        正说着,绿灯亮了,盛霆钧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问他:“想去哪儿吃饭?”
                        “往京华路开吧,那儿我熟。”
                        盛霆钧踩油门儿的时候迟疑了会儿,但是他还是按叶凡说的,把车往京华路上开了。这一片儿是旧城区,还没改建,没有什么大型的酒店或者是高档餐厅,盛霆钧以为今晚上叶凡会瞅准了时机狠宰他一顿的。
                        果然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盛霆钧想。
                        “诶诶诶,别开过了,前边儿路口左转。”叶凡见盛霆钧油门一踩就准备搁这儿人少的路上飙车,忙提醒他。
                        盛霆钧打了把方向盘,按着叶凡说的路线往条僻静的小路开了进去。这越往里走越静,行人越少,盛霆钧挑了挑眉,没说话,叶凡也不说话,靠在椅背上盯着挡风窗外的夜景一个劲儿地瞧。
                        “前边儿没路了吧?”盛霆钧问。
                        “有着呢,麻溜点儿开,看路。”
                        又开了几分钟,叶凡让盛霆钧朝着左边那条小路插过去,都到这会儿了,就算是叶凡准备把他拖到一僻静的角落暴揍一顿,他都给认了。
                        “行了,一会儿就把车停到那个便利店前头吧,再往里开不了了,人多。”叶凡坐直了,一副要下车的模样。
                        按照叶凡的指示,盛霆钧二话不说地在马路边儿停了车。盛霆钧瞅了瞅指示牌——全线禁停,敢情人叶凡是在这儿等着他呢?怎么跟一小孩儿似的,哦,让他违反个交通法规就得瑟上了?
                        叶凡扭了扭肩膀,回头对紧盯着他的盛霆钧说:“还有段路呢,这么傻杵着干嘛?吸收日月之精华啊,二氧化碳喝得饱吗?”
                        这段路盛霆钧来得少,可以说是几乎没来过。他跟在叶凡后头,看着他熟门熟路地穿街走巷,操着近路往某个地儿走。走了大概有四五分钟,渐渐能听到人声了,再走近些,声音越来越大,叶凡一拐弯儿没了人影,盛霆钧快步跟上,然后被自己眼前的景象给逗乐了。
                        七弯八拐了半天,就是为吃个大排档?太会享受生活了吧这?
                        “跟着走啊。”叶凡回头,见盛霆钧杵着不动了,忙催促到。
                        叶凡还真对这里很熟,这么多家店,他能目不斜视直往着里走,这店都快见底了,叶凡穿过一个光着膀子烤肉串的汉子,在他家的塑料椅上坐了下来。盛霆钧跟了进来,在桌子边儿站着,也不坐。
                        “怎么着啊,不是说了我做主吗?嫌弃啊?”叶凡仰着脖子看盛霆钧。
                        盛霆钧见叶凡话里带刺,也不反驳,好脾气地朝他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搁这儿吃饭的,都是些工薪阶级的,说话嗓门儿大,粗口满天飞,环境也不好,到处油腻腻的,人行道都蒙着一层黑色的油污,踩上去黏糊糊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2-11-02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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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 ...
                          叶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太阳已经越过窗户晒到了自己眼皮上,他惊坐起来,忙往床头柜上放着闹钟的地方瞅了一眼,随即松了口气。
                          时间还早。
                          睡意被吓没了,也就没再躺下,他曲腿坐在床上,摸了摸有些冒胡渣的下巴,神情还是恍恍惚惚的。薄毯子有一半落在外边儿,剩下的一小半将将搭在他的大腿上,叶凡把薄毯往上提了提,堆在床边没往身上盖。
                          七月中旬了已经,说不定八月初的时候能够请叶生吃顿好的,顺便给他置办一身新衣裳。叶凡把自己知道的一些酒店、饭馆儿、商场、精品店想了个遍,却是一无所获。
                          十年后的城市构造肯定和现在不一样,很多店还没开起来,除了平日里走动得多的这几条街和那时候比有什么变化叶凡能说出来,其他的地方,他还真是不怎么清楚。
                          要不趁着过今天的轮休到处去看看?这么想着,叶凡翻身起来,下了床跪地上拉出了抽屉,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铁皮盒子,从里边儿拿出小木枪搁在一边儿,再掀开垫着的那张白纸,从底下拿出好几张十块的,几张五块的,一张两块的还有三五张一块的,叶凡细细地数了一遍,心里有了个总数,点了点头又重新放了回去。
                          差不多到点儿了,起床穿衣服,把毯子叠好,再扯了扯床单,觉着差不多了,叶凡准备出去洗漱。
                          在床边儿只找到一只拖鞋,左右看了看没瞧见另一只,于是他想也没想就趴了下去,在床底下发现了不见的那只,估计是刚刚围着床扯床单的时候给踢进去的,有点儿太里头了,床架离地很近,进不去,叶凡只能脸贴着地,伸直了手去够。
                          “操!一大清早地就破坏人心情。”叶凡没忍住,骂了一句。
                          他脸朝着这面儿手臂整个伸进了床底下,对着满是灰尘的地板是一通横扫,最后好不容易用指尖拨出了拖鞋,叶凡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来,麻利地穿上鞋出了房间。
                          刷着牙的叶凡看着叶生顶着一张睡意朦胧的脸走了进来,不一会儿响起了水流的哗哗声,他刷牙的动作顿了顿,瞅着镜子里露出一副蠢表情的自己,眉头舒展了些。
                          晨解过后,叶生凑过来扭开水龙头洗手,途中连正眼都没给叶凡一个,可人叶凡心里甭提有多高兴,除了吃饭,叶生就没和他靠这么近过,这可算得上是俩人关系一个量的积累。
                          叶凡有些得瑟了,想也没想张嘴就说:“爸,你有想吃的东西吗?八月份的话应该吃虾正好,我不知道哪家馆子好,要不你给定?”
                          他嘴里还含着牙膏沫,白噗噗的,就这么噼里啪啦倒出一长串话,眼瞅着那牙膏沫还往下直滴,叶生瞥了他一眼,抖抖手上的水,没说话,径直又出去了。
                          叶生最爱干净,见得不人邋里邋遢的,叶凡一拍脑袋,懊恼地直哼哼,他知道自己又弄巧成拙了。可别说是叶凡,要是有人敢这么一口白沫跟他说话,他也不能待见啊,太膈应人了。
                          三下五除二漱了口,搓着洗脸的毛巾就着凉水洗了把脸,叶凡溜溜地往厅里去,叶生还没洗口不可能出门,抵着他问指不定能问出几个字来。
                          去了厅里,没人,叶凡又凑到厨房那边去看,叶生正往锅里倒着油,手边放着俩鸡蛋,大概是要煎荷包蛋。叶凡凑过去,带着谄媚的笑意问:“爸,您这是……煎鸡蛋呢?”
                          叶生没理会叶凡的没话找话,单手握着鸡蛋,就着锅沿轻轻一磕,俩大拇指顺着裂缝朝左右两边使力,圆滚滚的鸡蛋黄带着没有形状的蛋清噗嗤落在了锅里。
                          溅起的油花炸到了叶凡的胳膊上,他缩了缩手,有些讪意。正巧电饭锅里的粥已经噗了起来,叶凡瞧准了时机,又说:“爸,这电饭锅的线能不能抽了?”
                          叶生听了叶凡的问话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就势点了点头,叶凡见叶生对他的话有反应,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抽了电饭锅的电线,揭开盖子拿饭勺搅了搅白米粥,散热。
                          “爸,我那个蛋你给煎单面儿的,不要太老,溏心,到时候撒上酱油拿筷子戳破,就这么一吸,嘛,那滋味儿,甭提了,特别的带劲儿,我可爱这一口了。”叶凡只要一兴奋,话就变得特别的多,光他一个人说都能说得有滋有味儿的,叶生没理他,端着俩盘子就出去了。叶凡见状,在水里透了俩碗,添上白米粥,也出了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2-11-02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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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 ...
                            片儿警这个职业怎么说呢?上挨不着下触不到的,刑事案件没权管,民事案件搁那儿死磕,一场婆媳拌嘴能弄得跟一世界第三次世界大战似的。
                            照陈金瑞的话说,那就是每个当上片儿警的糙老爷们儿都有着一颗少女心。
                            你得耐着性子跟那些走上歧途的青少年谈人生说理想,还得提防着出了门儿就被盯梢,指不定走着夜路就被开瓢了,这还不算,身为**不关心人民群众生活绝对说不过去,对超市菜市场里的物价得个个摸得门儿清,路上随便遇着了哪家的王大妈李老太的,被抓住了就是一顿胡侃海侃,从黄瓜长了两毛钱到美国次贷危机,从小赵生了个儿子到计划生育的贯彻落实,哪个不是信手拈来?
                            陈金瑞进警校的时候,真没想着出来当片儿警的,他那成绩,怎么说都能当上个刑侦支队小队长吧?侦破能力不说一流,二流也得是算得上了。可偏偏一嘴难敌两手,陈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自己养了多么没有眼力的一小白眼儿狼,尽想着从自己身边离开,活生生是一锤子一巴掌地把陈金瑞给磨懵了。
                            叶凡吸溜着拉面,听陈金瑞说自己为什么当上小片儿警,没给忍住,喷了出来。陈金瑞护着自己的那碗面儿,差点没跟叶凡急。
                            “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啊,笑就笑啊,喷个什么,这还能吃吗?”
                            “你又不讲究,别搁那儿瞎咧咧了啊。”叶凡接过陈金瑞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
                            陈金瑞凑近了点儿,他问:“叶凡,为什么我总感觉自己跟你认识好长时间了?你对我比我妈对我都熟,该不是我们上辈子有什么孽缘吧?”
                            “***!遇着你这辈子就够了,还指着上辈子啊?不过也难说,指不定上辈子我就是那马路牙子边儿蹲着抖腿的,你一天见我赶三次。”
                            “说得那么头头是道的,你见过啊?”
                            “我指头一掐就出来了,根本不用看面相。”叶凡脸都不红,张嘴就跑火车。
                            “就你那样子,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世俗腐朽的算命先生气味儿,长得白白净净的就是用来蒙过路人的。”
                            “我说,我长什么样还跟这算命能力的好歹有关系啊?”叶凡又撬了瓢辣椒油往自己碗里放。
                            “这是另辟蹊径,你在一群真瞎假瞎的老头老太太中杀出了一条属于中青年创业的道路,等着市长给你颁发最佳市民奖,最突出贡献奖吧。”
                            “不管什么时候,你丫靠着那张嘴都能贫死人。”叶凡听着就乐了,这么多违和的东西,唯独这陈金瑞能让他衔接上过去和未来。
                            “生活就这点儿乐趣了,不能连这都剥夺了。”
                            “这口气……不能遇着什么烦心事儿了吧?”叶凡问,“来,给哥们儿说说,指不定就给你指条明路了呢?”
                            “得了吧,你这道行还拯救不了在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的劳苦大众,安心地卸你的货去吧。”
                            叶凡舔了舔嘴巴,吧嗒着嘴一琢磨,他说:“嘿我说陈警帽儿,这话怎么都有种轻视劳动人民的意思在里头吧?要知道,我们国家除了农业这个根里骨里的第一产业,就指着工业这第二产业过活了,你可不能小瞧劳动人民的力量。”
                            “你听错了。”陈金瑞拒不承认。
                            “你丫说话的时候就喜欢眼睛往左边瞟,你看,都快成瞟眼睛了,还说不是?”
                            “真不是!”陈金瑞吹了吹面汤上的热油,浅浅地撮了一口,“最近心情不好,逮谁砢碜谁,不是光着对你的。”
                            “不能吧,你什么时候这么一视同仁了?”
                            “我不一直都挺公平公正公开的吗?”陈金瑞挑挑眉。
                            叶凡搁下筷子,手支着腿,耸肩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可不得是往后练出来的吧?能当上这年度优秀警员,这嘴皮子差不到哪儿去,能让你这么头疼的除了陈阿姨,没别人了吧?”
                            “不是我妈……”陈金瑞眯着眼紧盯着叶凡瞅,“叶凡,我没怎么对你说过我妈的事儿吧?”
                            “刚刚不就说了,能把你这个立志当**的小警员儿硬生生掰成小片儿警,这功力……一般人比不上。”叶凡瘪瘪嘴,心里抹了把汗。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2-11-02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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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金瑞笑了起来,他说:“没瞧出来,心够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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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你就!生活?你懂什么是生活吗?多大年纪啊你才,这辈子还没见个边儿呢。”
                              叶凡摇了摇头,笑了起来,他说:“好的事儿、坏的事儿都经历过了,生也生了、死也死了,这辈子啊,值了。”
                              陈金瑞没说话,看了叶凡许久,点了点头。
                              叶凡瞧瞧钟点,拍了拍裤子站起来,他说:“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儿回所里吧。”
                              “急着回呢?”陈金瑞问。
                              “怎么?有事儿?”
                              “没有,就是不想一个人待着。”陈金瑞说。
                              “感情受挫了?”叶凡站着不动,“嘛时候有女朋友了?”
                              “算了,你这嘴里就吐不出个象牙,不跟你这儿瞎扯了。”陈金瑞把警帽儿带上,率先走了出去,叶凡紧巴巴地就跟上去了。
                              “这可是人生攻击。”
                              “行了,今儿谢你了啊。”陈金瑞没接他这话茬儿,转而道谢。
                              “谢什么呢?”叶凡摸不着头脑,追问了一句。
                              陈金瑞拍了拍叶凡的肩膀,说:“谢你这顿饭。”
                              “太瞧不起人了吧,要不是你打着清正廉明的幌子,我能请你下馆子信不信?”
                              “信,我信。”陈金瑞笑,“好了,不说了,有时间联系。”
                              “行,路上小心点儿。”
                              “走了。”陈金瑞挥挥手,朝着***的方向走了。
                            回到超市的叶凡去抹了把脸,在饮水机里倒了杯水,一口气闷下去,觉着不够,又倒上一杯,再喝了小半杯才将将觉得嘴巴有了点儿湿润的意识。
                              过几天就他生日,不能在家里待着,得想着一个去处躲上一天,叶凡想着就头疼,好不容易和叶生的关系缓和了些,这么一来,指不定又跌回冰谷了。
                              他不受叶生待见,心里是不好受,上辈子他性子倔,到死都没低头,叶生去后,他心里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有什么用?人都不在了,想说的话没处说,想干的事儿没人受,这种苦,就跟哑巴吃黄连似的,什么都得往肚子里吞,说不上是谁的错,但是这事情发生了,它就是发生了,没有回环的余地了。
                              念着这事儿,早上和叶生说话的欢喜劲儿连同刚刚跟陈金瑞聊天的轻松一并消失不见,没见着谁对自己的生日这么避之如虎的。叶凡把手拿到自己眼前,左看右看没看出个什么名堂。
                              “怎么?看手相呢?”高瘦的工友过来,坐到叶凡身边。
                              “没,就瞎看看。”
                              “要不我给你看看?”
                              “你还会看手相?”叶凡惊奇地问。
                              那人说:“我一二舅子特别信这东西,老自己捉摸,我跟边儿上看过几次,学了点儿。”
                              叶凡一把把手伸过去,他说:“行,那你给看看,我这财运命运爱情运事业运都怎么样的,给说我听听。”
                              那人撑着叶凡的手,还真就仔仔细细地描了起来,他指着一条线说:“你的命断过一次,不过又连上了,生过大病吧?”
                              叶凡眨巴着眼睛,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命是断过,但是也不是因为生病断的。半真半假,当信不信的。
                              “你这手相真奇,我第一次瞧着有人是这种手相的。”
                              “奇在哪儿了?”叶凡凑过去,他也瞧着自己的掌纹,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劲儿。
                              “你交女朋友了吗?”那人突然问。
                              叶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这么小,没想着那心思。”
                              “你天纹断开了,估计感情路不好走啊。”
                              “天纹?哪是天纹?”
                              那人指了指从小拇指下掌边儿起向食指方向走的那条线,努努嘴让叶凡也看,他说:“不过你这天纹长,哟呵,还带分岔儿往下弯,啧啧啧……”
                              “别光吧嗒嘴啊,这表示什么你倒是给说说啊。”叶凡来了兴致,一个劲儿追问。
                              “说明你啊,能舍一切,就为了自己感情。”
                              “我怎么没觉着自己是个为了爱情故,生命、自由皆可抛的人啊。”
                              那人低着头,瞧也没瞧叶凡就说:“时候未到。”
                              “呵,说着还真就像那么回事儿了,没想着去街心花园儿摆个摊儿?”叶凡调侃。
                              “我就半碗水儿,不能出去祸害人,有的人是真信这个,不能蒙着玩儿。”
                              叶凡听他这么说,随后就问:“那敢情你是蒙我玩儿呢?”
                              那人不说话,看是盯着他的掌纹看。
                              “还能瞧出什么?”叶凡看他半天不说话,急了。
                              那人松开叶凡的手,他说:“你这命我说不上来,不看了,不看了。”
                              “嘿我说,怎么看一半儿又不给看了,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这日子还得自己过,我看的不作数。”
                              叶凡扭头看着他走远处解烟瘾,回过头又看自己的手。怎么就被解说的跟菜地里的小白菜似的,搁着搁着就黄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2-11-02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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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1 ...
                                叶凡是真不迷信这些看手相、面相的,倒不是说相信科学这些有的没的,他觉着生活最终会变成什么样的,都得是靠自己闯。闯出来了就是一帆风顺平步青云,没闯出来就是坎坷多变进退维谷。没有什么人给你看看手相说你四十岁能够一朝成名或者是财源广进,你就真的眼巴巴地从十八岁扳着指头数起,一直数到四十岁,这不扯淡吗?打哪儿都不该有这样的理儿啊。
                                他在裤子中缝蹭了蹭出汗的手,蹲在石墩子上看着来往的行人,突然有了点儿十七八岁年轻人才有的迷茫。
                                这些人看着都一个样儿,每天忙忙碌碌的,走路都得是前倾着身体迈着大步,都得是这么忙吗?这么忙真的就能觉着快活啊?
                                人这一辈子忙得脚不离地,睡觉做梦都想着公司的账目没对完,醒来还没来得及抻懒腰就已经坐上了去公司的公交车,这都是为了嘛啊?多挣点儿钱?受上级提拔?不被婆家人或娘家人看扁?
                                这可不是活着,这是遭罪!叶凡瘪嘴,摇了摇头。
                                别人有别人的活法,愿意怎么活,那是他们的事儿,自己不能妄加评论,可是他的生活是自己的,他决定要怎么活得由着他来规划。
                                可他能重新活一遍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说实话,叶凡弄不明白,要是那些科学家吧,大学者的,重新活上一遍,人能为国家做多少贡献啊。可换成了他……要是不小心重新回到了叶生去世之后的日子,指不定就又开始给**叔叔添堵了。
                                为了缓和自己和叶生的关系让自己不再一辈子都活在愧疚当中,还是为了能够早点儿娶妻生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填补自己幼年时的情感空缺?要不就是能够循着一个契机,当上个大老板或者是大官什么的,让他体验一回有事没事自己在脑子里瞎琢磨臆想出来的完美生活。
                                可掐自己的脸,还是疼的。叶凡想了想,要是真疼,这就不是在做梦吧?
                                未来对叶凡来说,就像一张白纸,这张白纸上的内容得有着他自己写上去画上去,可是他一步一步地走,一天一天地过,一点儿追求没有。只想叶生还活着,自己还没走错路,爷俩儿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聊聊这物价、这新闻,自己说话还有个人能听着。
                                这么想着,叶凡坦然了。
                                日子不都这样?过一天算一天,哪天过不下去了,遇着坎儿了,就等着那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时候,盼着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法子。
                                身边有个人陪着,什么事儿过不去啊。
                                叶凡决定今晚上买几个好菜回去,庆祝庆祝。庆祝什么呢?叶凡想了想,就庆祝他想通了这人为什么活着吧。这可是一个大议题,多少人活了一辈子都没琢磨透,他就是花了别人这么一根烟的功夫,全想明白了。
                                为什么活着?为了自己能够快快活活的,不为别的。
                              “爸,我回来了。”叶凡还没进屋呢,就朝着里头直嚷嚷,“我给买了菜,今儿多发了几块钱,我路过菜市场进去逛了圈儿,你不是喜欢吃那顺风吗?我给买了两斤,拌上点儿香菜,再着点儿麻油,吃着可香了。”
                                叶凡换好了鞋进屋,叶生在厨房里烧菜,估计是在爆青椒,油烟都排出去了这屋里还弥漫着一股呛人的辣味儿。
                                “爸,我来吧。”叶凡说着就放下了菜,想要伸手去拿叶生手里的锅铲。
                                叶生抬高了手肘,把叶凡挡在了外边儿,看意思是不让他动手,叶生侧脸眯着眼避油烟,不说话。叶凡站了一会儿受不了,这味儿实在是呛人,他咳着说:“那菜我放这案台上了,您看着弄点儿,我就不站这儿给您添乱了。”
                                没等叶生吭声儿,叶凡就拿了挂墙上的小簸箕和袋子里的香菜出去了,他蹲在厅里的垃圾桶边,把香菜的根去了,把烂叶子折掉,不一会儿功夫就收拾妥当了。
                                叶凡站起来的时候,腿上血液有点循环不畅,麻了,他抽抽着嘴吸了口气,在地上跺了跺,没敢多耽误,忙着把手里折好的香菜送进厨房,洗干净捋利索了,给叶生备着。
                                “爸,今儿时间还早,多弄几个菜?”叶凡询问着,叶生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案台上的袋子,点了点头。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2-11-02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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