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眼绯红 ]
她感到两种滚烫的液体混杂的顺着溢出她的双眸,缓缓的流下。
她分不清这刺目的颜色了。
她的右眼留着透明的液体,眼泪。她的左眼却是红色的液体,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混着眼泪的血。生疼了她的心。
没有自由的疼痛感,没有自由的视觉感。她看着水中的自己面无表情的哭着。没有啜泣声没有呐喊声,只有滴落的液体在自由的涌出。
当她自己撕开这层伪装的面具时,不同于右眼的左眼泛着光。她缩了一步。惊恐的望着水中的倒影,她使劲的掐了自己一下,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
事实是残酷的。
转身,她踏过脚下的这滩水。她似想死死的将它踩在脚下而不被他人知道。
打开门,一声声的尖叫刺痛着她的耳膜,面前的人身上的伤痕刺痛着她最软弱的地方。
——那是她的母亲。
多久了?母亲还不能接受她的这副样子?即使她极力的伪装还是会被母亲认出。
母亲一直远离她。
很远。很远。
只要当她稍稍靠近一点,母亲就会歇斯地的的抗拒她。母亲拿起身边能有的物具朝她的身上丢去,试图阻止她的前进。她忘不了。母亲那空洞的眼神里在她靠近的那一刻充满的仇恨、厌恶、杀意。
忘不掉,忘不了!
像她这种存在,身边的人要么是过分的保护然后疏远再要么就是用尽一切去抵抗、抵抗。
而,她的母亲选择了后者。死死的抵抗着她的进入自己的世界。她似乎为自己生了这种怪物而哭泣。事实上只是她内心的恐惧的漏洞。
母亲疯了。她将母亲控制在母亲的房里。用铁链绑着她的手脚。只是为了安心、安心。
她学会了麻木。学会了停止知觉的跳动。
她用左手附上自己的心脏。没有跳动的声音。但她是人。
她用右手附上自己的左眼。用右手是为了提示自己,你还是个人。左眼有生命似的向她宣誓主权的跳动。
诡异。恐惧。
她戴上隐形眼镜试图掩饰自己。但她总会忍不住自己撕裂自己的伪装然后践踏所有。
左眼打量着母亲,眼前的视觉是两个世界关。
她的左眼看见了垂怜跪地的乞丐。她的右眼却是母亲的恐惧。
她的左眼看见了莫笑的男子。她的右眼却是母亲的嗤笑。
既然得不到。不如一起毁灭。
又是先前的颜色渗入了水中,换来一片绯红。
这是左眼的世界。
[ 关荷 ]
[ 左眼 :伪装 ]
她举起精致的小刀,盯着它没有半点怯意,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刺入左眼,随着刀刃收缩的瞳孔,换来的是涌出的液体,红色的。
不疼,她是这样形容的自在。
还是看的见,眼前还是一片清晰的倒影,还有她们的嗤笑声,她只是感到液体,却没有感到麻木的结果。
——终究不行。
破坏不掉的眼眸,不知道多少次的举动,终究去不掉这满身的血腥。
她的笑容在空中放大却显得诡异,渐渐的了无痕迹的消失在幽蓝里。
她看着眼前央求自己的男子,心里泛着涟漪,她不会笑,她也不会哭,因为学会了麻木,什么时候学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麻木。
面前的他,是那么的可怜,但,在她的眼里却是无尽的深邃,吞没着她的一切理智。
——求求你放了你自己。
——那么谁来放了它?
她指着自己的左眼说着,现在和右眼看起来没有分别的左眼,它似乎在哀鸣,似乎在哭泣。
她轻轻放开他紧握的手,转身步入苍凉。
“放了自己终究是没有人会放了它的。”
拿起手中的美瞳,她小心翼翼的对着镜子将美瞳一次次的送进左眼,每次都是艰难的,因为左眼的世界观,她看不清近远,美瞳从她手中一次次的掉落在地,她一次次的捡起。
不知道何时她熬不住了,肆意的推翻眼前的一切。
她诅咒着,咒骂着,愤怒着。
只是无济于事的荒唐。
还是捡起来了,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放上又捡起。
看着旁边的滑板,上面的颜料已经风干。
画的是一只猫。
只是谁都不知道这猫的眼瞳是多么的奇特。
看着翻滚的火舌,她异常的兴奋,她用手中的手帕慢慢的擦拭着自己身上的血腥,染红了半边的洁白,她将自己的眼镜轻轻拿下,火红的火光印着她半边细白的脸,她把眼镜裹在已经染红了的手帕里一起丢入火海,看着它慢慢的被吞噬,被焚烧。
她在呼啸的风中和炽热的火中开口:
再.见.百.川.另.一.个.我.
随机转身离开这弥漫着腐烂味道的天空。
火舌还在残喘的不依不饶的附着在那手帕的身上,上面的一行英文似乎是触动了火焰的眼眸。
——Cinderella。
透着阴谋的疼,透着刺骨的痛,她只是被撕裂的伪装,她的伪装也只是被撕裂。
故事没有结局,因为时针还在转动。
谁说死亡就是结束,只因还有未亡人。
慢.慢.享.受.吧.最.后.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