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 琐

暮春的早晨总是有一种雾蒙蒙的清闲.

天空有晨曦的香气,棉花状的云朵大团地绵延.

七孔芯的枕头拍的很松,但是很快就要换成坚硬的竹蔑枕.

夏天很快就要来了.



佐助习惯洗漱完毕后站在阳台上喝浓稠新鲜的冰酸奶.
装在小盒子里,边缘方正,画着清淡的图案.盒子非常玲珑,仅用手指就可以捏起.

虽然宁次不止一次说这的确不是一个好习惯,很容易得慢性胃炎.但佐助向来不听,最多也是笑笑,孩子似的把没喝完的一半藏在身后.

当宁次自作主张把酸奶温好佐助总会生气.然后争吵,通常要等到对面邻居很不满地甩过一排手里剑才能平息.有时候佐助沉着脸把温热的酸奶喝完,抹抹嘴唇说这玩意简直像烧熟的青蛙卵,然后数落宁次破坏酸奶的营养结构.有时候则是宁次无奈地出门拦截送牛奶的中忍大叔,说上一刻钟的好话然后重新买一盒.自然也是不会忘记向佐助提出早上空腹喝冷饮的N条罪状.


佐助坐在阳台的栏杆上剥酸奶包装时,宁次刚刚煮好了黑米粥.用砖红的小沙锅盛着,放在茶几上晾凉。渐渐有热气顶出镜子一样光滑的粥面，扭动上升。形状复杂。他坐在沙发上用木柄匙加白糖，小小一堆，如同覆盖山顶的白雪。佐助就转过头笑他，家庭主妇似的。一不留神掉下一只雪纺面料的拖鞋，原本在庭院花草下睡眠的鼷鼠被这么一惊，便四下逃散了。那只鞋歪倒在茂密的石斛兰中，佐助觉得它颇为孤单，于是把另一只脚上的也踢了下去，稳稳地落在原先那只边上。

发凉的感觉从脚尖传来，让他觉得有些无聊，于是又回头问了一句，宁次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充足的睡眠在暗部根本别想指望，营养总是要保证的吧？

宁次边说边搅动木柄匙，没有融化完全的白糖在碗底磨出沙沙的响声。


真是一个偏执狂。

佐助想起每次去便利店宁次总是离速食品货架远远的，似乎天生就与即食面之类有深仇大恨。

想到这里，低头暗笑。

手没有拿稳，酸奶从盒子边角滴落到衣服下摆。等猛然察觉时那一大片已经被一片浓郁的乳白占领。

诶，餐巾纸给我！……宁次！

……宁次？

水龙头哗啦啦地响。


算了。

想起这个星期轮到洗衣服的不是自己，佐助索性不去管下摆上的酸奶渍，顺手把空盒放在扶手上，轻轻跳下栏杆。

“放着下午洗也可以啊，别勤快的好象要嫁人……哎？！”
佐助略带不满的声音盖过水响，可惜话没说完便被一颗袖珍番茄正中鼻梁。

“吃完饭就要洗碗是理所当然吧？！”
宁次顺手又抛了一颗番茄过来，“除非你打算让大肠杆菌在午饭的蛏子汤里游泳。”

番茄没有被接到，它恰好地穿过了佐助的手指间隙在地上打了个滚，印下淡红润湿的痕迹。


佐助立刻就有冲动把这个视角360度的家伙抓起来扁。

明明知道这星期是我清理地板来着……

“日向宁次你故意的吧？！”


宁次正把碗擦干放进消毒柜，头也不回地用事不关己的声调回应了一句。

“废话。”


哎呀呀，于是对面邻居的手里剑又蓄势待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