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个发的略乱。。重发好了 =。=

－第二章　燕子
　　夜幕降临，阿兔却在房间里辗转地睡不着。抬起身，看到刚刚救的那只燕子在书桌上的盒子里睡得安稳，轻轻笑了一下。
　　是一只很坚强的燕子呢，伤得那么严重也不吵闹，任自己笨拙的手指给它上药，至多也就是瑟缩一下。是被孩子的弹弓打到的么？还是被凶悍的大鸟袭击了？或者……是飞着飞着撞到树上了？阿兔突然想到自己以前走路撞到电线杆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
　　盒中的燕子听到笑声一阵颤动，轻轻抬起扎在翅膀中的小脑袋，黑珍珠般的小眼睛朝阿兔望过来。
　　“啊……对不起，把你吵醒了。”阿兔窘迫地笑着，挠了挠头。她干脆就坐起来，趴在桌子上与它对视着。“你陪我说会儿话吧～你知道吗？我以前有一只猫叫露娜，但是她现在结婚了，暂时不和我住在一起。所以我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觉得寂寞呢～”
　　燕子静静地看着她，似在倾听。
　　阿兔看它安静地听着自己讲话，高兴起来：“哈哈～那我以后就和你说话啦～你真安静呢，以前露娜听我说话总要插嘴～”她把头枕在手臂上，继续说着，“你和家人走散了吗？你的家在哪里啊？”
　　鸟儿却突然微微垂下了头，黑色的羽毛在月光下无比落寞。
　　阿兔看得心口一阵发涩，她轻轻伸手抚摸着小鸟：“你没有家吗……没关系的，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放心吧，如果露娜回来我也不会让她欺负你的～”
　　燕子在阿兔的抚摸下轻轻颤抖了一阵，然后慢慢地踏实下来，任她的手掌在自己身上摩挲。
　　“对了，我给你起个名字吧～”阿兔突然兴奋起来，“叫什么好呢……”她满眼笑意地眨着眼睛，似在冥思苦想。然而想着想着，那双明亮的眸子却霎地沉静了。
“阿卫……”她喃喃地吟着。
　　小鸟在掌中不易察觉地一震。
　　“这个名字好吗？”阿兔浅浅地笑着，“我叫你阿卫好吗？你知道吗……这是我丈夫的名字……我刚刚就在想，你会不会是他从天堂给我送来的生日礼物呢……”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淌在脸上，“亚美她们总劝我改嫁，我总是告诉她们卫会回来我不可以嫁给别人……可是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甚至连我自己也觉得他不可能还活着……我只是每天都骗自己说卫没有死，只要没人证明他真的死了我就要等下去……可是……可是我每次看到亚美她们和所爱的人吵嘴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我们以前的样子……我真的特别难过……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声音哽咽起来，渐渐化为乌有。阿兔把脸埋在双臂间，肩膀无助地一抖一抖。
　　一只黑色的翅膀轻轻拍上额发，阿兔怔怔地抬起头，看到燕子深邃的瞳孔，就像卫以前安慰自己的眼神，透着怜惜。
　　阿兔笑着擦了擦眼睛，手指温柔地捏住它的羽翼：“谢谢……你真是只可爱的燕子……”她把它连同盒子一起抱到枕边躺下，轻轻点了点它的脑门，“快睡吧……晚安。”
　　燕子听话地闭上眼睛，把脑袋往盒子里缩了缩。
　　阿兔怜爱地抚了抚它的翅膀，也把眼睛安然闭上。
　　“晚安……阿卫。”
　　如果有一个精神寄托，自己是不是会好过一点？
　　卫，如果你能感觉到我的想念，如果你真的还活着，就请你快点快点回来吧，快回来吧……
　　两行泪水滑下恬静的睡脸，阿兔在梦中追逐着沉沉的想念。然而她却不知，那枕边的盒子里，一双清澈的眼睛正默默地望着她，带着挥之不去的忧郁。
　　夜晚在思念中总是格外短暂，而白日便由此显得更加煎熬。
　　阿兔仍旧每天继续着平淡的生活，和朋友们嬉笑打闹，或是，看她们和各自的另一半嬉笑打闹。然后，悄悄地祈祷着那个人的归来。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她需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来照料一只燕子。这让阿兔觉得生活中总算有了一件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事情。
　　“阿卫，快来洗澡啦！不许乱跑～～”阿兔四处逮着身姿灵敏的燕子，半哄半追着。几周下来，这个小家伙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平日里它总是安静地立在窗口，或是懒懒地偎在她肩头。但是，只要阿兔一说“洗澡”，它便会没命地逃，满屋子里扑棱棱乱飞，全然没了听话的样子。每当阿兔在房间里喊着它的时候都会觉得特别囧，甚至有点后悔给它起这个名字。要是被别人听见不知道要被误会成什么样子呢……


　　“阿卫”终于还是被阿兔逮到，一把按进水盆揉上一身的泡沫。“哎呀呀……阿卫你哪里都好，可怎么就那么不爱洗澡呢……太不爱干净了太不爱干净了。”阿兔啧啧地撇着嘴，手底下滑过它细腻的羽毛，四处游走。燕子在她手中轻轻挣扎着，皆以失败告终。无奈，它只好倚在水盆里任由她摆布，翅膀浮在水面，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阿兔看它终于踏实了，得意地笑了笑。这个小家伙真有趣，明明挣不过自己，每次洗澡的时候还都要抗拒一番。她轻轻抓起一把泡沫涂在它头上，漾起清爽的香味。她突然想到卫身上清新的味道，心下一阵伤感，用指尖触了触手中的小鸟，语气嗔怪：“你啊，还是不如我家阿卫。”
　　小鸟突然就安静了，耷拉着的脑袋被阿兔揉得左摇右晃。
　　“扑哧……”阿兔看它好像生气的样子，不禁笑出来，“好啦好啦，你也是我家的阿卫啊～～乖乖洗澡！”说罢轻柔地拍了一下它的小脑瓜。
　　“阿卫”却突然抖动起翅膀，呼啦啦溅了阿兔一身的泡沫。“啊呀呀～你做什么啊～～”阿兔笑着扬起一只手挡住迎面飞来的泡泡，另一只手不失时机地掀起盆里的水花泼向对面。“阿卫”一边躲闪一边不断撩拨着泡沫，顿时一片水花飞舞泡沫横生，夹杂着阿兔开怀的欢笑。屋子里一时间被清脆的水声笑声和羽翼拍打的声音填满，生气盎然。
　　“呼～～”好不容易给鸟儿洗完了澡，阿兔像打过一场仗一样重重呼出一口气一头栽在沙发里，眼睛微眯着瞥向窗前抖弄着羽毛的“阿卫”，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自从四年前回到这里，自己就再也没像今天这样开怀地笑过。这是自己和卫结婚后单独的住所，本以为会是充满幸福充满欢笑的，可是谁料美好的日子过了没多久就发生了那样的事。从那时起这里就清净了下来，没有了卫的笑声，没有了卫的宠溺，没有了卫的温柔。而自己也一度消沉着，致使他们的孩子也……阿兔轻叹了一口气，挥去脑海中伤感的回忆，目光重新落上面前的小鸟。谢谢你，让我找回了开心的感觉……
　　“阿卫”恰合适宜地转过头来，却在看到阿兔感激的眼神后不屑地把头扭回去。
　　阿兔的脸上立马挂上一排黑线：你这只没有人情味的鸟……
　　然后，某兔发现自己这句话有严重的逻辑错误，悻悻地把脑袋枕上沙发扶手兀自不爽着。“阿卫”从窗台上飞落到她肩头，乌黑的眼睛望向她纠结的眉目，似是充满了笑意。阳光洒进屋内，在他们身上渲染出融融的暖意，俨然一幅温馨美好的图画。

－第四章　无声
　　“卫……卫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
　　耳边传来嘤嘤的哭泣，卫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阿兔在眼前泪流满面。
　　自己正躺在原来那个盒子里，身上盖了棉絮。窗外漆黑一片，已是深夜。卫动了动，很困难。……我竟然睡了这么久……没想到维持人形竟会这样累……他无力地靠着盒子，眼皮沉沉地还想要睡去。一点微凉染上翅膀，卫的心一颤，抬眼看到阿兔源源不断的泪水滑下脸庞，滴落在自己纷乱的羽毛上。她一直守在旁边吗……卫觉得自己的胸口骤然疼起来，想替她拭去眼泪却动不了，想和她说句安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变成鸟就会失去说话的能力……他只能心疼地看着她，默默地告诉她自己没事。他们静静地对视着，各自读着对方眼中深刻的疼痛。
　　良久，阿兔才把视线移开放在卫凌乱的羽毛上。她轻柔地将它们捋顺，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卫……你再睡一会儿吧……睡够了就有力气了……”
　　卫没有精神再坚持什么，听话地闭上眼睛再次陷入昏沉的梦境。阿兔却仍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
卫，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卫……
　　她趴在盒子旁边，眉毛纠在一起，在不知不觉中跌进长长的睡梦。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阿兔迷迷糊糊地抬起脸，却在看到盒子里的空无一物的一瞬间惊得睡意全无。
　　“阿卫！阿卫！”她慌忙一跃而起，身上一条薄薄的毯子滑落在地。“这是……”阿卫给她盖的？
　　几声鸟鸣，阿兔条件反射地向窗台望去，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跳跃在阳光之中。“卫！你没事了？”她惊喜地奔跑过去把他抱在怀里，脸颊蹭上他的羽毛，“昨晚你吓坏我了……”
　　小鸟却突然从她怀里飞出来，落在书桌旁电脑的显示屏上。阿兔疑惑地走过去：“要做什么？”
黑色的翅膀拍了拍键盘。
　　阿兔挠挠头，表示不明白。
　　黑色的翅膀拍在自己头上，一副沮丧的样子。
　　阿兔脸上冒出黑线。她是真的不明白啊……
　　卫无可奈何地飞落在主机上轻轻撞开开关，待屏幕上显示出文档板，便轻灵地跃上键盘在脚下跳跃出一阵悦耳的清脆。然后，阿兔的眼前出现了一行字。
　　（阿兔……咱们就这么没有默契吗？）
　　阿兔彻底囧了，微微脸红地看着卫有些生气的模样。“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啊哈哈……”
　　卫趴在屏幕上表示投降，转而又在键盘上跳跃起来。
　　（我现在暂时还不能变回去……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敲完这行字他却没有转过身来，而是背对着阿兔默默站在键盘上。
　　“没关系的阿卫……你不要自责，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阿兔笑着把他捧起来面对着自己，“你能够活着回来我已经很开心了……只要你活着就好。”
　　卫的眼中闪过一丝疼痛，他轻轻挣开阿兔的手，一步一步缓缓踩出屏幕上的字符。
　　（你还是……什么都不问吗。）
　　阿兔怔了怔，垂下眼帘。她当然很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可是一想起昨天卫脸上艰难的神色她就不忍心开口，他不想说，自己又怎能勉强他？
　　耳边传来键盘的啪啪声，阿兔抬起眼，看到卫屏幕前落寞的背影。
　　（问吧……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阿兔却摇了摇头，伸手抱住他：“不，我不问……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呵呵……你可不擅长说谎。）
卫用带笑的眸子望着她，脚下轻移。
　　阿兔自知被他看穿了，心里却还是涩涩的不想发问。“那个……艾里奥斯知道你还活着吗？”没办法，只好岔开话题了……突然间她脑海中灵光一现，“对了，你有去见过他吗？黄金水晶现在正完好地安放在神殿里，如果把它收回体内是不是会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卫的眼睛一亮。自己怎么就给忘了呢，如果有了水晶的力量他就不会这么虚弱了啊！
　　阿兔看到他眼中的光芒就知道自己的主意不错。她得意地笑起来，为终于能帮上阿卫的忙而感到高兴。
　　（看来你的脑筋还不是那么差哦。）
　　卫靠在屏幕上，眼睛里带着顽皮。
　　“嘿嘿～谢谢夸奖～”她笑着抱起手臂，却突然反应过来瞪着眼睛，“什么叫不是那么差！我的脑筋什么时候差了啊～～”她挥舞着拳头假装要打过来，卫却轻松地腾空而起，在房间里绕着圈子飞着。
　　哈哈，这回你可是抓不到我了哦。卫在心里默默笑着，却一个不留神撞上衣架栽在沙发的靠垫里。
　　“卫！”阿兔冲上去把他抱起来，心疼地揉着他的翅膀。卫彻底无奈了，这就叫做乐极生悲吗……他靠在阿兔怀里，一时间觉得自己很没用……
　　“阿卫……你不要乱跑了，你现在情况特殊，还是安静一点比较好。”阿兔温柔地笑着，吻了吻他的额头。她的心里竟有了一种暗暗的欢喜，也许这样也不错，她终于有机会好好地照顾他，保护他，而不是一味地被他呵护，让他牺牲。
　　而此时的卫却很是郁闷。一个大男人，不能帮自己的老婆处理家事，还要让老婆抱来抱去……囧，真的很囧……
　　阿兔不知道他的心思，继续自说自话着：“明天我就带你去艾里西恩，把黄金水晶送回你体内。放心吧，艾里奥斯一定会让你恢复原状的。”
　　卫听着，心里微微一颤。
　　〔哈哈……安迪美奥，这是无法解开的毒咒，你将以燕子的形态存活。当然你可以变回原形，但是却会消耗你大量的体力。一旦你体力透支便会恢复燕子的形态！〕
　　〔除非女王愿意救你，否则你这一辈子就完了！哈哈哈……〕
　　乔波尼亚放肆的笑声响在耳边，让卫的心一阵寒冷。他缓缓抬起头望着阿兔，眼中是说不出的忧伤。
　　阿兔，如果我再也不能恢复了，你怎么办……

－第五章　代价
艾里西恩的风景依旧美得如仙境一般，卫轻倚在柱子上，望向眼前大片的玫瑰怒放出生命的色彩。
　　黄金水晶已经回到身体中，而在艾里西恩的神气包围下他也可以暂时以人类的形态存在。阿兔已经在神殿里和艾里奥斯谈了三个钟头了，还是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卫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的，也就毫不抱希望地静静等在外面。
　　一阵脚步声缓缓在身后响起，卫轻轻笑了笑，无需回头便知道是阿兔。
　　“你都知道了。”简单的问句，却是肯定的尾音。
　　“……”
　　卫转过身淡淡地看着阿兔。她的头微微低下，紧紧地抿着唇，手指在裙摆间铰着。她已经向艾里奥斯提出了所有她能想到的救卫的方法，却都被他的沉默全盘否定了。
　　〔公主，恕我……无能为力。〕
　　〔除非下咒的人亲自解除王子身上的毒咒，否则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正常地存活。〕
　　这辈子……卫都不能再……
“阿兔，别费心思了。”卫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叹了一口气，“你救不了我的。”
　　“那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救你？”阿兔突然抬起脸，泪水在眼中打着转。
　　卫侧过头去不看她。
　　阿兔奔到他面前，强迫他看着自己：“卫，你觉得我会放弃吗！你觉得我会任你这么不正常地活下去吗！我们还要好好地生活在一起……我们还要做爸爸妈妈啊！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卫紧紧闭上双眼，眉目间是扯不清的哀伤。
　　“是贝尔对不对……只有她才能救你，对吗。”阿兔的拳头拧在一起，声音颤抖，“我去求她……我去求她解开你的诅咒，我去求她放过你！”说着她转身便跑。
　　“够了！”卫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回来，双手扳住她的肩膀，“不要再闹了……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他的眼睛里翻滚着深蓝色的悲伤，像大海的波澜，“你去找她也没有用，她要的是我。你去了只会添乱的！”
　　“添乱！我只会添乱！”阿兔挣开他的手，泪水滚滚而下，“对，我很笨，我没有脑筋，我没有智商，可我就是不想我爱的人受苦，我不想看到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阿卫！你知道吗！”
　　“我知道！！”
　　阿兔愣住了。
　　卫忧伤地看着她：“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我知道，我才不想让你去找贝尔……我不想让她伤害你！”他轻轻转过身，看着远处的花海，“她复活了，还变得很强……如果你去了我不知道她会对你怎么样……现在的我完全不能保护你，所以我宁愿自己一辈子都活得这么痛苦……也不要你去冒险。”他浅浅地笑着，把视线移回阿兔身上，“况且……我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的啊，只是有时候不能说话不能抱你……”
　　没错，只是“有时候”而已……
　　“什么没什么的……”阿兔垂着头低低地泣着，“和我说话给我拥抱所要付出的代价有多么沉重……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刚才艾里奥斯告诉她，中了这个诅咒后，卫维持人形要消耗极大的精力，就算有了黄金水晶也一样，如果变幻得太过频繁就会危及生命……阿兔想起那天他昏睡了一天一夜的样子，心里禁不住地绞痛起来。也许……也许有一天他睡过去就不会再醒了啊，这种危险他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如果那次你没有把黄金水晶用来帮我们逃脱……如果我留下来陪你战斗……如果我们没有抛下你一个人，也许你就不会受到诅咒了啊！”阿兔用手捂住脸，指缝中渗出晶莹的泪水，“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你为了保护我孤军奋战，我却把我们的孩子……我辜负了你的牺牲……”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自己搂进怀里，阿兔靠上他结实的胸膛，泪水氤氲。“阿兔……你不要这样。”卫温和的声音漾着丝丝忧伤，“你，还有亚美和古舒达他们几个的幸福，都是我牺牲自己的原因啊……就算我们的孩子没了，我也觉得我的牺牲是值得的……”孩子的事……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了。自从回到阿兔身边他就断断续续地了解了这四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四对欢喜冤家的婚后生活，露娜和亚提密斯的蜜月旅行，还有……阿兔一个人孤独的守候。“答应我，不要再冲动了……我这个身体，不值得再搭上一条命……”卫抱紧怀中纤瘦的人儿，轻轻伸出右手抚着她细致的脸，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望向自己，带着令人心疼的倔强。卫的心一阵触动，他慢慢俯下脸，温柔地吻上她轻咬着的唇。


　　〔我这个身体，不值得再搭上一条命……〕
　　阿兔的心剧烈地痛起来。她顺势抱住他的脖颈深情地吻回去，唇舌交缠，带着心底的声声呐喊。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为什么你总是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
　　卫，你为什么总是要叫我这么心疼你……为什么……
　　卫……
　　炽热的吻在大片的玫瑰中绽放，他们谁也不愿放开对方，谁也不愿停止这温暖的拥抱。
　　这旁人看起来再平常不过的爱人间的拥抱，却是他们最为珍贵的触碰。
　　这作为人类的，短暂的相聚。
　　“王子……”
　　艾里奥斯犹豫的声音响起，让他们不得不松开彼此，侧头看过去。
　　“……”艾里奥斯欲言又止。他知道他们的难舍难分，也知道他们能这样正常地拥抱有多么不易，可是作为祭司，他必须尽他该尽的职责。
　　卫明白了他的意思，再次紧拥了阿兔一下：“兔……我去去就来。”说罢深情地凝视着她，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发，转身跟着艾里奥斯走进神殿。
　　阿兔想要叫住他，却终是没有开口。她知道他们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谈，卫是地球的王子，不是她一个人的。
　　可是卫……我不想离开你，一刻都不想……
　　“艾里奥斯，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卫在神殿中央站定，看着继续在前面走着的祭司。
　　艾里奥斯顿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王子……黑暗王国给您下的咒，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卫的眸色晃了一下。
　　“您是知道的吧。”他转过身来，眼神纯净却苍凉，“贝尔既然会给您下咒，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已经有动静了？”卫凄然一笑，淡淡地望向他。
　　艾里奥斯沉默了一下，抬眼说道：“有大量的邪恶气息向地球袭来，可以肯定是他们。”
　　“贝尔……难道她又要攻击地球吗……”卫的拳头攥得死死的。可恶……这种时候他根本不能保护大家保护自己的星球啊！
　　“王子……恕我直言……”
　　卫松了松拳头看过去。
“我觉得贝尔是有预谋的……从潘美索亚星云的暴乱，到您身上的诅咒，再到这次的进攻，应该都是她设计好的吧。”艾里奥斯若有所思地用食指点着下巴。
　　卫怔了一下，随即微微低下头，眉头紧皱。设计好的……难道这么一系列庞大的行动都只是为了要得到他吗？她费那么大周折就是为了逼迫自己归顺她？
　　卫不禁苦涩地笑了笑。
　　前世，就是因为不爱贝尔，自己间接地招致了月球的灭亡。而今世她又为了得到自己和自己的星球而屡屡进攻，伤害了多少生灵，伤害了多少他重要的伙伴。呵呵……为了占有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做出这么多恶劣的事，值得吗？
　　他呢？所爱的人们因为自己的倔强而遭受这么多苦难，值得吗？
　　卫无力地闭上眼睛，他仿佛看到前生今世阿兔因贝尔而经历的痛苦，让他心痛到窒息。他缓缓抬起头：“艾里奥斯，黑暗王国进攻的事要想办法告诉大家，现在的我无能为力……至于贝尔的用意……”他仰面向天，眸色流转，“还是先不要让阿兔知道的好。”
　　艾里奥斯眼中划过一丝悲怜，俯身行礼。
　　“是。王子。”
　　卫摆了摆手走出神殿，看着阳光下静静等着自己的阿兔。
　　兔，我该怎么做才能保护你……
　　现在这样的我，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