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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兰の永恒】【转载】【推荐】冥婚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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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度凉....别抽就好
兰爱惨了新一


1楼2012-08-26 14:03回复
    冥婚新娘?!就为了成全大哥大嫂的大头梦
    她必须抱著一副“死人骨头”孤独而终
    为了病榻上的公婆,每天忙到西又忙到东
    衣不解带、含辛茹苦,最后公婆还是一命呜呼
    庞大遗产也被夺走,真是令人咬牙捶心肝呀!
    难道真的富贵不长久,她“衰人有衰命”?
    那个短命相公居然死而复生,吓她个措手不及
    看到“本尊”才知道自己简直就是一件瑕疵品
    如果不被嫌到臭酸,也有被“退货”的危机!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怎样?
    不顾她平凡如干草,硬把她当成稀世的一块宝
    耗尽心力终结她“含泪跳恰恰”的悲情苦日子
    却又给她扣上寡妇出墙、谋财害命的大帽子
    


    2楼2012-08-26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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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天空艳阳高挂,锣鼓、唢呐吹打的迎亲声乐响遍整个山道,一向简朴落后的猎户人家因为这喧天的喜乐,增添了从未有过的热闹气氛。
        来迎亲的是洛阳城里富豪门第的花轿,长长的队伍看不到来迎娶的新郎,倒瞧见描金绘凤的喜轿前挂着两盏秽气的白灯笼,增添不少诡异之气。
        一向平静贫瘠的猎户村也因为这一群迎亲队伍的出现,而变得喧哗热闹。
        「咦?真的来了,是鬼娶亲,可怜啊!」矮屋前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摇头悲悯地说。
        她身边的媳妇却羡慕的反驳,「说什么可怜呀,人家工藤员外在城里好歹也是有名的富商,这次若不是死了唯一的独子,毛利家丫头想攀上这门亲事,门儿都没有。」
        「可不是吗?听说聘金有一百两之多,咱们家那汉子就是打三年的猎,也未必挣得了这么多银子。所以说这次毛利家丫头是走好运,要嫁到富贵人家去当少奶奶了。」隔壁王二的妻子更是拉高嗓音,走了过来。
        尖酸刻薄的话清晰的传入刚被扶出门的毛利兰耳里,穿着喜裳、头披红巾的她身子突然顿了一下。
        隐藏在红巾下的眸瞳蕴着水气,长睫下的泪光闪动。如果可以,谁愿意嫁一块死木头,空度一生呢?
        「小兰,别在意旁人说的话,你这一切都是为了爹跟娘。」毛利妃氏在旁边安慰地说,早已湿濡了眼眶。
        感觉到母亲的自责跟悲怆,毛利兰故作坚强地一笑,反握住母亲的手,轻摇螓首,「女儿不怨,娘别担心。」
        「是啊!娘,只要想到从今儿起就有富贵的日子在等着小兰,你的心情就应该放开些。」毛利家的媳妇笑盈盈的,一想到屋子里摆放着一百两的聘礼,就开心得阖不拢嘴。
        要不是她精明、消息灵通,也许这门好亲事就被抢走了。
        穷人家的女儿不值钱,能换得一两是一两,更何况她这个当嫂嫂的还帮她挑了个好人家不是?
        对于王银钏的自私自利,毛利妃氏是既气愤又无奈,只因为前年小兰她爹跌断了腿,一家子的生计都落在儿子跟媳妇的身上,今日才不得不由着媳妇揽权,将双十年华的女儿卖给人家当寡妇。
        说来都是他们做爹娘的无能,才会断送女儿的一生幸福。
        「小兰,工藤府是个有钱人家,里面的规矩大、忌讳多,你事事都要小心点、听话。知道吗?」不理会媳妇洋洋得意的嘴脸,径自抹着泪对毛利兰吩咐。
      


      3楼2012-08-26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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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娘,我不会有事的。」毛利兰懂事的握住母亲的手安慰她。
          乖巧的模样看得毛利妃氏又是一阵心疼,泪流得更凶。
          「哎呀,娘,你别攒眉,别叨叨絮絮的,要开心点。今天是小兰的大喜,街坊邻居都在看哪!」王银钏不悦的提醒。
          瞧那母女难分难舍的模样,活像她找的这门亲事有多悲惨似的,不就是夜里少个人暖被,日子过得孤寂冷清一点罢了,但总好过她王银钏操劳忙碌的过一生吧!
          真是有福不知道享。
          「走了……走了,花轿还在前面等着呢!」她不耐的催促。
          「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我还有很多话没有跟小兰说。」毛利妃氏把女儿的手握得更紧,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好了啦,娘,别误了上花轿的时辰,人家工藤府的人还在等着新娘子过门哩!工藤家少爷在世时,好歹也是洛阳城里炙手可热的俊俏公子,有多少名门闺秀望穿秋水想嫁都嫁不成,绝不会辱没你女儿的。」
          无视于毛利妃氏哭求的不舍,径自拉开她握着小兰的手,将新娘推入花轿内,一边跟刘媒婆吆喝着乐队起锣打鼓,将人热热闹闹的抬下山去。
          「娘……娘……」
          隔着轿窗,毛利兰掀起了红巾,灵灿水眸依依不舍的望着母亲,和行动不便倚在窗边的爹挥手告别。
          泪水浸润了她的双眼,让她很快的模糊了视线。
          「小兰……小兰,娘的乖女儿!爹跟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毛利妃氏追着花轿哭喊,悲泣的声音淹没在震天的乐声中。
          「娘……娘……」
          挂着两盏白灯笼的花轿热热闹闹的将毛利兰抬下山道,抬向一个未知的命运。
          对于从未谋面的夫君——工藤新一,她只有一个冷冰冰的木牌印象,以为从此就要孤寂的度过一生了,却没有想到命运同她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一个作梦都想象不到的大玩笑!


        4楼2012-08-26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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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一年后
            「少夫人,快……快……」豪华的宅第、花木扶疏的庭院、假山流水的亭台楼阁之间,众多丫鬟仆人慌忙的来去穿梭,只见一会儿端水递盆,一会儿拿巾送药,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显得异常紧张。
            「老爷子快不行了!」站在书轩门前的总管敖福一见毛利兰端着药汤过来,立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奔上前。
            这段时间一直穿梭在书轩与云阁之间照顾公公工藤优作和婆婆工藤有希子的毛利兰,一听到管家这么说,疲惫的娇靥上更显悲怆。
            「是吗?大夫怎么说?」
            「大夫还在里面,不过刚刚诊过脉,说是思念少爷过度,又加上风寒,所以病情才会转剧。」
            「我知道。」毛利兰无奈的叹息,难掩悲伤之色,「公公的病我没敢让婆婆知道,她原本身子就不好,怕万一再知道公公他……」哽咽的红了眼眶,低垂着泪、捧着药走进书轩。
            她虽然一进门就守寡,但公公婆婆待她如同亲生的女儿,未把她当外人看,所以她也把两位老人家当成了亲生爹娘来伺候。
            可是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才不过多久的光景,两位慈爱的老人家就因为悲叹老来失子,以及思念独子过剧,先后病倒。
            一向体弱的工藤老夫人更是从此卧病不起,每况愈下,一直靠着工藤老爷子和毛利兰在一旁鼓励支撑着。
            可是就在前些日子,一向身体健朗的工藤老爷突然也染病了,这一染竟然比工藤老夫人还严重,连续昏迷了好几天,看遍城里的各大名医,就是没有起色。眼见一家之主生命垂危,但是没有人敢告诉工藤老夫人,怕她听了会加重病情,只能在她问起时,不断的骗她说工藤老爷外出收租,过一些日子才能回来。
            可是这样能骗多久呢?
            面对工藤老夫人不断的询问,毛利兰已经快辞穷了。
            端着熬好的药来至床前,见到公公依然紧闭着双眸,而大夫正在整理药箱准备离去。
            「大夫。」她向大夫敛裙行礼。
            「少夫人。」正低头收拾药箱的江大夫也急忙还礼,脸色沉重的低声说道:「老夫真是尽力了,工藤老爷子的病恐怕……」他叹息的摇了摇头,「唉!还是请少夫人及早准备后事吧!」言下之意是无药可救了。
            毛利兰脸色一阵惨白,身子无力的轻颤了下,赶忙扶住桌面撑住。
            「大夫,求求你再想想办法,无论如何请你再救一救。」毛利兰朝他跪下来。
            江大夫赶忙上前扶住。「少夫人快别如此,老夫真的是尽了全力,无奈工藤老爷他……」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提起医箱离去。
            毛利兰忍泪含悲的走近床前,盈盈的跪了下来,不知道是要怨已死的夫君工藤新一不孝,没有显灵好好保佑两位老人家的病体呢?还是该怪自己的命太硬,克倒了两位翁姑?
            近日,她每每从廊下经过,都会听到丫鬟间的窃窃私语,说是自从她进门后,工藤家的家运就一直在走下坡,不但婆婆病重,公公又病倒,真是名副其实的扫把星。
            如今看来,真是如此。一切都是她的不幸,带来了灾难。
            正在悲泣忏悔之中,床上的工藤优作微微的呻吟了声,缓缓的苏醒过来。
            「爹……爹……」毛利兰惊喜交加的站起来,奔向前扶坐起工藤优作。「爹,你醒了,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急忙回头唤人,「福伯,福伯,快把大夫请回来,老爷醒了,公公他醒了。」又哭又笑的喊。
            「是……是……」奔进来的敖福一看老主人清醒,也乐得连忙向后呼喝,要身后的下人们赶快过来帮少夫人的忙,自己则迈开老腿,飞快的向刚离开的江大夫追去。
            「小兰……小兰,别忙了,坐下来,爹……有话要跟你说。」连续昏迷好几日才清醒的工藤优作一醒来就拉着毛利兰的手,不让她离开。
            「爹,有话一会儿再说,先把这药喝了,对身体有好处。」她伺候着公公吃药。
          


          5楼2012-08-26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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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工藤优作摇了摇头,把药推开。「不忙这些无用的东西了,你……咳咳……静静的坐下来,听我交代一些事。」工藤优作坚定的命令道。
              毛利兰拗不过公公的坚持,只得将手中的药碗交给身旁服侍的丫鬟,静静的坐在床沿聆听。
              工藤优作又重咳了两声,才徐徐的开口,「小兰,工藤家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不,爹别这么说,你跟娘待毛利兰好,这一切都是毛利兰自愿的。」她忍着泪说道。
              「乖……你是个乖孩子。」工藤优作持续咳了两声,轻轻的拍了拍毛利兰的手后,才说:「当初真的是爹跟你娘做错了,我们自己失去了一个儿子,怎么好再拖着你这个无辜的孩子一起受苦呢?要是爹跟娘走了,你该怎么办?」一想到因为自己的失策连累了毛利兰也要孤独终老一生,就万般的不舍和不安。
              「爹,你快别这么说。我是你的儿媳妇,今生今世都会陪在你跟娘的身边,为工藤家而活,所以求你快别说了。」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泪水潸然落下,哭得不能自己。
              「我知道你乖,不会怨我们。可是……咳咳……我们却不能不为你设想。我之前跟你娘商量过了,如果你真的不肯离去,就从远亲之中挑个孩子来,过继到新一与你的名下,伴你度过余生,怎么样?」
              「这……」毛利兰犹豫间,工藤优作又剧烈的咳了起来,接连咳出一摊血来,吓得毛利兰脸色大变,一边迭声称是,一边急着帮他拍背去咳。「好,我答应……我答应就是。」
              「那……那……咳咳咳,就这样决定了,这件事就交给敖寿去做吧!」
              站在门边的敖寿立刻佝偻着身子走近前来。「是的,老爷,敖寿会遵照你的吩咐,从工藤族远亲中,挑选一个年幼乖巧的孩子过来跟少夫人作伴。」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工藤优作眼眶湿濡的紧握住毛利兰的手不放。「孩子,是工藤家对不起你……是工藤家注定要欠你了。爹死后,你一定要好好的孝顺你娘,好好的撑着这个家,知道吗?」
              纵使再如何依依不舍,但已经走到生命尽头的烛火,却不得不熄灭。不管工藤优作怎样叹息,就是叹不回已然逝去的光阴。
              「孩子,我见到新一时,我会告诉他,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善良的姑娘。我会要他守护你、保护你一……一辈……子,来生定要他娶你……定要他娶……娶……你……」紧握住毛利兰的手,依依不舍的交代完要说的话之后,工藤优作咽下了人生最后一口气,含恨魂归九泉。
              毛利兰见亲如生父的公公过世,悲恸的放声大哭,身边的丫鬟、仆人也一起跪伏在地,为老主人的逝世哀悼。
              半个月后,敖寿带回了工藤族乡下贫穷远亲的孩子工藤柯南,在工藤族长老的见证下,行完过继仪式,正式成为工藤新一与毛利兰名下的养子。
              次月工藤老夫人过世,享年四十六岁。这期间毛利兰都隐瞒工藤老爷子已经过世的消息,病榻前衣不解带的尽孝道,每日嘘寒问暖、亲侍汤药,及至工藤老夫人病逝。
              此时正值腊寒冬月,毛利兰办完公公婆婆的丧事之后,才有精神重新振作起来整理家业,无奈的是,在这一年之中,因为两老思子心切,无心照管庞大家产,毛利兰又是一个不识字的弱女子,因此将庞大的家业托付给族兄之子工藤玉柱与工藤玉树代管。
              谁知所托非人,工藤家两老双腿一伸,那对兄弟竟起狼子野心,合谋吞夺所有财产,将酒楼、钱庄、米行跟田地全部霸占一空。
              毛利兰在三番五次催讨无效之下,只能带着敖福、敖寿去央求工藤族的长辈出面,代为主持公道。
              可是年老又耳背的太伯公竟然听信两名兄弟的油嘴滑舌,相信毛利兰是别有野心才会嫁进工藤府,还怀疑她毒杀翁姑,意图夺占财产,为此闹上公堂。
              县太爷在工藤玉柱的贿赂下,竟然将毛利兰判罪。幸好工藤府的三代老仆敖福、敖寿忠心耿耿的为主母奔波求救,还典当了所有的珠宝首饰,凑足五百两才将毛利兰赎了出来。
              不过至此,毛利兰恶妇之名不胫而走,再也没有人敢与工藤府来往。家中的奴仆更是走得一空,只留下敖福、敖寿两名老仆不肯离去,守着几处没被夺走的田产,与毛利兰母子相依为命,如此又过了两年。
            


            6楼2012-08-26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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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
                夕阳红日斜挂天空,绚丽的残霞映照着林荫山道,一匹瘦弱的老马卖命的奔骑而过,扬起黄土尘沙,让行在一旁的路人纷纷走避。
                马上是一个风尘仆仆的老者,脸上布满尘沙,混着涔涔流下的汗水,污粘成一块,看来应该是非常疲惫劳顿才对,但奇怪的是,他唇边却噙着一抹狂喜的笑,策马驰进城门,直朝东大街上的一幢豪宅奔去。
                说是豪门宅第,却已没落。那原本应该光华亮丽的朱漆大门,在上一代老主人与夫人死后,就已经年久失修,门前两只石狮子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也已不若当年的雄壮,门内的院子更是荒芜一片。
                「开门,快开门啊!」
                黄鬃老马一在门前停住,顾不得未拴马缰,立即急匆匆的奔上石阶,敲着斑驳的大门。
                「来了……来了,敖福,是你啊!干什么敲门敲得这么急呢?少夫人要你收的田租收回来了没有?」闻声前来开门的是工藤家仅存的另一个仆人敖寿,以往数十名家仆呼来喝去的光景已然不在,现在的工藤家剩下的只有两名忠心耿耿的老仆,以及一个去年在路边救回来的小孤女小叶而已了。
                「别管田租的事情了,快去禀告少夫人,大喜事……大喜事啊!」敖福忙不迭地说,兴匆匆的推开挡路的敖寿,快步的走进去。
                「敖福,你说的是啥大喜事?」敖寿一脸纳闷的紧跟在后头。
                「少爷回来了,少爷没有死啊!」敖福扯着嗓子说,恨不得把这事喧嚷得全天下都知道。
                「什么?!少爷还活着……」敖寿怔住,愣了好半晌才猛然回神的追过去,直奔到敖福的面前拦住。「你……你说的是真的吗?这话可不能乱说。」因为激动,连声音都变抖了。
                「谁乱说来着?我是到邻村收租时,亲耳听到的。咱们少爷不只没有死,还立了军功,被封了官回来了。」敖福喜孜孜地喊。
                「这么说是真的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老爷、老夫人地下有灵啊!少爷真的回来了!少夫人……少夫人……」敖寿兴奋得热泪盈眶,老迈的双腿突然健步如飞的跑起来,冲向后院。「喜事,天大的喜事!少夫人……少夫人……」敖寿一个地方寻过一个地方的大叫,声音之宏亮,几乎响遍整座宅子。
                「少夫人,大喜事,少爷没有战死,他回来了!」敖福也不甘示弱的追在后面嚷道,竞相报告这个好消息。
                穿着粗布花裙的毛利兰抱着柴火从柴房出来,就见两个老仆争先恐后的奔过来。
                「老天有眼啊!少夫人,少爷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毛利兰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住,手中抱着的木柴倏地掉落。「你……你说什么?」
                她是不是听错了?他们说工藤新一没有死,这是真的吗?
                纤弱的身子摇晃两下,差点无力的软倒。幸好是从厨房奔出来的丫鬟小叶及养子工藤柯南及时扶住。
                「娘,你怎么了?」六岁的工藤柯南担心地问。
                「娘没事。」毛利兰拍拍工藤柯南的小脸,勉强扯出一抹笑纹,「娘是在高兴你爹要回来了。」
                「爹要回来了?」工藤柯南的脸兴奋得露出异彩,急急的问,「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隔壁的毛二老是笑他没有爹,现在他终于也要有爹了,别人再也无法取笑他了,工藤柯南开心的跳起来。「我要去跟隔壁的毛二说,我爹要回来了……我爹要回来了!」兴奋的奔了出去。
                毛利兰看见工藤柯南笑着跑远,忧虑的转向敖福,「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工藤新一没有死?」
                「是真的,奴才今早到邻镇去收租时,遇上了齐家武馆的二公子齐士杰,是他告诉老奴的。少夫人,这真是天大的喜讯啊!」
                「是……是啊!」毛利兰喃喃地说。对他们来说这是喜讯,可对她来说可未必如此了,她烦恼的抚着额。「可……可三年前老爷跟老夫人不是说他……他战死了吗?」
                怎么现在又死而复活了?难不成是报讯报错了?
                「这老奴也同齐家二公子问了,原来当年少爷确实是遭了埋伏,受了重伤被冲散。但一个月后又奇迹似的被找到了,而且立了军功被升为将军。只是当时兵荒马乱的,也忘了再报个喜讯,才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这次凯旋归来,皇帝老爷还给了很多赏赐,让他好好的光宗耀祖一番。」说到兴奋处,不自觉的提高音量,大声的笑了起来。
                听得敖寿也是一阵欣喜大笑。
                毛利兰则是一阵蹙眉,「这个齐家二公子的话能信吗?别又只是诓人高兴。」
                她没见过工藤新一的面,也早已接受他已死的事实,做好一辈子当寡妇的打算。可是现在他突然闷声不响的回来了,这……这可怎么办?将这一切都打乱了。
                敖福点头肯定的说:「可信,当然可信!他跟咱们家少爷一起从军杀敌,还在军营里当了四年的同袍,一起被升了参谋跟将军。现在敌军已退,他们分批带领士兵回来,当然消息可靠。而且齐二公子还说,咱们少爷只晚他一步,跟他大哥一起明天傍晚就会到家门口了,让我们赶紧准备。」
                「什么?!明天傍晚就到!」不会吧!毛利兰一脸惆怅。
                他要不死,她就得死了。
              


              7楼2012-08-26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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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公公婆婆是以为他已经死了,才不顾门第之见娶她进门,还从远房亲戚中挑选一户比较贫困的幼儿过继给她当儿子。可是现在工藤新一回来了,他会接受面貌平凡的自己吗?
                  一切的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毛利兰的心乱成一团,不知该怎么办。
                  「少夫人,你别顾着发呆高兴,得快点准备一下,被子、枕头都要换成大红的喜色。」小叶一相情愿的推着发楞的她。
                  高兴?她脸上哪有什么高兴的表情,她是害怕好不好?毛利兰可怜兮兮的想。
                  偏偏敖福、敖寿两个老仆还在一旁接腔,「对对对,人活了,这灵位可不能还在祠堂里供着,会有秽气,得快点拿下来才行。」敖福说着急急离去,七十几岁的佝偻身子突然年轻了好几岁,身手俐落的奔往祠堂,把摆在案上的牌位拿下来烧掉。
                  「还有这家乱得也该收拾了,少爷最爱整洁,最见不得乱了,一瞧乱准不高兴。」敖寿说着也卷起衣袖,顾不得平常老嚷着腰痛的背脊,拿起一旁的扫帚就整理起来。
                  一下子家里的三个下人全部干劲十足的打理内外,看得她一阵眼花缭乱。
                  只有去而复返的工藤柯南拉着隔壁的毛二跑到她的面前,要求保证,「娘,你快告说毛二,说柯南没有骗他,我爹没有死,就要回来疼柯南了,对不对?」倔强的小脸高高的仰起,满怀期待的问。
                  不忍违背小工藤柯南的心愿,毛利兰弯下身,执着他的手说道:「嗯,是真的。柯南的爹就要回来了,他一定也很想见见柯南。」
                  「你看,我没有说谎,我爹真的要回来了。」工藤柯南一脸骄傲的转向身边的好朋友,「我福爷爷跟寿爷爷说过,我爹是一个英勇又了不起的人,他在战场上打退了好多坏人,他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一边雀跃的说着,一边蹦跳的拉着毛二离去。
                  站在他们身后的毛利兰眸底一片愁色。她一直为自己的身分担心,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比她更敏感、更无辜的小工藤柯南。
                  他不是工藤新一的亲骨肉,跟这个家没有一点关系,这样的小孩工藤新一会接受吗?他会真心疼爱这样的孩子吗?
                  而对工藤新一充满着孺慕之情的柯南,若是知道自己引以为傲、期盼好久才盼回来的爹不能喜欢自己,幼小的心灵又会是怎样的伤害呢?
                  满心忧郁的毛利兰暗下决定的吸口气。
                  她必须在工藤新一回来之时,第一时间就跟他谈工藤柯南的事,她不能让工藤新一伤害到工藤柯南,伤害到他那颗小小的心灵。


                8楼2012-08-26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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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月圆云稀,在数十里外的工藤新一依在客栈的门边,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备觉思亲。
                    想起自己离家四年,爹娘的身体不知是否安好,家中一切是否如昔?每忆起出征时爹娘含泪送别的情景,就不由得感慨万千。
                    当年国家面对匈奴的挑衅,连连打败仗,损失百姓财产性命不知凡几。他们一些自小习武、热血沸腾的男儿汉不乘此机会为国家挺身出战,更待几时呢?于是不顾爹娘的反对,毅然决然的从军。只是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四年,虽然驱逐了匈奴,也立了军功,但这四年来却无一日不惦记着养育他的爹娘,挂念着他们的安危。
                    尤其是昨夜,睡梦中竟然梦到爹娘来见他,面露欣慰、笑容慈蔼的告诉他,「要好好照顾家里的人。」这令他醒来后颇觉不安,总觉得那是爹娘来与他诀别的话。
                    也因为如此,他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回家门,一窥究竟。
                    希望心里那股不祥预感不会成真。
                    「工藤兄,明日就到家门了,再怎么急也不差这一夜吧!」齐家武馆的大公子齐士麟端着两杯茶含笑的走过来。
                    客栈里全是一些准备归乡、开心载歌欢唱的弟兄。
                    他与工藤新一虽然都立了军功回来,分别被封了官阶跟将军,但兄弟俩却有志一同,一起向皇帝老爷谢辞了官职,宁愿领取千两黄金,与这些同袍弟兄返乡,过着闲云野鹤般的平淡生活。
                    「我跟你不一样,你跟士杰、士鹰有三个兄弟,我爹娘却独生我一个。而且我爹娘又已年迈,使我更加放心不下他们。」接过他手中的一杯茶,浅尝一口,待甘甜的香茗润喉后,再一饮而尽。
                    「啧啧啧,这是上好的龙井,你别牛饮的糟蹋掉,要细细的喝、慢慢的尝,才能感觉到其中的味道。」齐士麟轻啐一声,返身回客栈再提了一壶茶出来,重新为他斟上。
                    这一次,工藤新一没有一口喝完它,而是听话的浅啄一口。
                    「对,喝茶就是要这样一啄一啄慢慢的喝,才能喝出真正的独特之处。我看你呀!心不在焉的,除了想你爹娘之外,不会是还想当年的一些红粉知己吧!」齐士麟开玩笑地说。
                    工藤新一哼嗤一笑,端着那杯喝了一半的茶,走到庭中的大石上坐下,跷起二郎腿,轻拍了下鞋面,「那些庸脂俗粉,还看不在工藤某的眼里。娶妻取德,只要品貌端庄、贞静娴雅,那就够了。」
                    「『品貌端庄、贞静娴雅』,这就够了?!我说工藤兄,你的目光是不是高了点?这样的条件别说是咱们洛阳城了,就是京城里的皇亲贵族、大家闺秀,也找不出几个,你还说只要这样就够了?如此的择妻条件实在太苛,我看这辈子要想喝你一杯喜酒,恐怕很难了。」齐士麟张大着嘴,啧啧称奇的摇头。
                    天底下就是有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男人,才会有那么多女人伤心哭泣。真是罪过啊!
                    像他就不会,他喜欢及时行乐,将爱散播给别人,尤其是可爱漂亮的女人。
                    「别想太多,好好的睡一觉,明早起来就可以回家了。」他提着茶壶大大的打了个呵欠,转身要往屋内走去。
                    「齐兄先进去睡吧!我还不困,还有些事情要想想。」工藤新一将手中喝光了的茶杯抛给站在门边回望着他的齐士麟。
                    看见他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齐士麟门也不进了,倒着身子走回到工藤新一的身边,「想?想什么?仗都打完了,还有什么军事策略好想?」
                    「不是想那个,而是想我爹娘。」工藤新一深深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他们独生我一子,四年不在他们身边,也不知道两位老人家怎么样了?」
                    愈是近乡,他心里愈是感到一股不安,而且是一股不祥的不安。这种感觉在临阵对敌时没有,重伤差点被俘时也没有,可是现在却如此强烈,强烈到他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回去看个究竟。
                    「喂喂,你的意思该不会是……」齐士麟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警告他别冲动。
                    但工藤新一却不予理会的站起来,拍拍齐士麟的肩膀朝客栈内走去。「我把这些弟兄交给你了,先连夜赶回去看看。」
                  


                  9楼2012-08-26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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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不会吧!不差这几个时辰,你再忍耐一夜,明早就回去了嘛!」齐士麟怪叫着想拦住他,却被他一袖拂开了。
                      工藤新一挺拔的身躯走进客栈内,然后拎着行李出来,翻身上马。「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小弟先走一步。」说完,刻不容缓的策马离去。
                      「喂,新一!别害我,这么多的士兵我们还得一起带回去,递册向官衙报到归籍啊!这么多事我管不来啊!喂,你别害我……」齐士麟追着在他身后大吼,可是愈吼工藤新一骑得愈远,最后只剩一点小马尾摇晃的跟他招招手。
                      气得齐士麟不住的跳脚。「真是任性,他是将军,是武将;我是军师,是文官哪,怎么管得动这些粗汉子呢?真是存心找我麻烦,混帐的好兄弟!」齐士麟忿忿的踢脚咒骂两声,抱怨连连的踅回客栈内。
                      次日早晨。
                      思亲心切的工藤新一撇下随行的部属,单独一人背着简单的行李奔回家门。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睽违四年,再回来时看到的竟是一片没落的景象。往日车水马龙的门庭,如今变得门可罗雀,门口那两只气势雄伟的石狮子,也因为年久失修变得残破不堪。
                      这数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向出手阔绰、好客讲究门面的爹会让家荒废成如此?
                      带着满腔的疑虑,工藤新一推开摇摇欲坠的大门,不见来去穿梭的奴仆,只见落叶缤纷,处处一片萧瑟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爹娘到哪里去了?家中奴仆又何在?
                      正当心中升起一层又一层的疑问时,屋后突然冒出一阵轻烟,以及一阵剧烈的呛咳声,遂将原本要踏入大厅的脚一缩,举步走向浓烟冒出之处。
                      「咳……咳……咳……」毛利兰一脸灰黑的蹲在地上,眼前扫成一堆的枯叶上正徐徐的冒着火花、渐渐的扩大,燃起一团炽烈的火焰。
                      「该死的,这是干什么?」工藤新一怒眉一蹙,急忙脱下外袍打灭火源,将好不容易扫聚在一块的枯叶又挥散开来,灰烬乱舞于空中。
                      是哪里来的笨丫鬟,存心想烧毁这幢宅子吗?
                      一脸土灰的毛利兰惊慌失措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的男人,他有着一头狂乱的黑色长发,以红绳简单的束在脑后,却不减俊朗的外貌,庞大的身躯隐在一袭蓝袍底下,狂肆不驯的神态给人一种冷峻的感觉。
                      「你……你是谁?」毛利兰抱着扫帚,茫然无措的问。
                      「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在这里做什么?」斥喝的姿态,宛如军中发号施令的将领。
                      他该不会就是今天傍晚才会进门的工藤新一吧!毛利兰惊讶的瞠大杏眼。
                      「我在问你话,怎么不回答?」见她不答腔,只是傻愣的盯着他瞧,工藤新一不悦的扬起一道眉,沉声再问。
                      「我……我在清除落叶。」她嗫嚅地回答,脸红低头,一双手紧紧的抓住衣裙。
                      为了给他一个好印象,今天一早她也投入了整理家务的行列,自告奋勇的扫除院子里的落叶,将满地的枯叶集中在一处,然后燃火烧掉。
                      只是没想到火刚点燃,他就倏然出现,吓了她一跳。
                      这莫非是上天的玩笑,教他们第一次相见就给了他坏印象。
                      「烧落叶?」工藤新一脸上的怒气更甚,「落叶不是一向集中在厨房烧毁的吗?干枯的落叶还有助于起灶燃烧,你不知道吗?」他工藤府什么时候买进了笨丫鬟,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我……」她被他骂得冤枉,她当然知道枯叶有可燃火的价值,但是因为他要回来,敖福要小叶把厨房和柴房里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清除干净,包括这些随时都可以扫到一堆的枯叶。
                      因此没地方可以存放的她才选择在他回来之前,以焚烧的方式清理掉。谁想到还来不及烧完,他就出现了,这能怪谁?
                      看她咬唇低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工藤新一的眉宇蹙得更深。「敖福总管呢?」
                      娘一向治家甚严,绝不会允许这样的荒唐事发生,一定是总管怠忽职守,没有看管好这丫鬟。
                      「在……在书轩打扫房间。」毛利兰依然低着头,颤巍巍的伸出一截葱指,指向右边一栋楼阁的方向,然后趁着他转头之际,飞也似的提裙逃离开。
                      瞥见她仓皇逃走的背影,工藤新一摇头,「这个家的规矩需要好好的整顿一下才行。」旋步朝书轩的方向走去。
                      骄阳艳艳,夏风清爽,沿路走来,触目所及的却是一片萧瑟,庭院乱草丛生,荷池沉疴污浊,唯一还算顺眼的是偏处的一块菜园,由它整齐画区、分别植栽着各式青菜和瓜棚、果实迭迭丰硕的情况看来,足见照顾者的用心。
                      只是为何放弃满园的花圃不去照顾,却独钟于这些蔬果呢?
                      一连串的疑问萦绕于胸。
                      「少……少爷!」在思忖间,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提着一桶水路过的敖福一看到他的背影,立即惊骇的掉了手中的水桶,让刚盛满的水溅落一地。
                      「敖福。」他盈笑回头,看见家中的老仆四年不见竟苍老许多。
                      「少爷,你……你终于回来了!」一见他回首,敖福即激动得泪湿眼眶,奔跑过来,跪倒在他的脚边,此举大大的把他惊了一跳。「你回来得好晚啊!老爷跟老夫人他……他们……」
                    


                    10楼2012-08-26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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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怎么了?」那股不祥的预感涌现,急忙扶起老仆追问。
                        「老爷……老夫人他们……」敖福悲伤的拭泪,难过得不知道要如何说起,只能哽咽的摇头,把手往祠堂的方向一指,「你……你请到祠堂一看便知。」
                        这句话像雷般的击中工藤新一,让他整个背脊都冷栗的僵直,袍褂一甩就急急的朝祠堂奔去。
                        他一直希望心中的那股预感不要成真,爹娘不要有事……但是……
                        事与愿违,当他奔至祠堂门口时,触目所见竟然是父母的牌位,就立在列祖列宗的最前面,没有灵堂的陈设,显示他们过世已经有一段时候了。
                        「爹……娘……」悲恸的他颓然跪倒,缓缓跪至双亲的灵前,一双炯亮的黑眸转黯变红,「孩儿不孝,孩儿回来迟了。」痛哭失声的悲喊,令人闻之鼻酸。「我爹跟娘是何时过世,为何没有人通知我?」他喑哑的责备。
                        敖福哭泣的陪跪在一旁,「三年前军中误传消息回来,说是少爷在战场上中了埋伏,战死了。老爷跟老夫人悲伤过度,从此一病不起,病情拖了一年就过世了。两位老人家的葬礼是老奴跟少夫人一起办的,一切遵照老爷生前的吩咐,将他们的遗体和你的衣冠冢葬在一块。」
                        想起老爷、夫人误信军情,才会思子成疾,真是死得冤枉。不由得悲从中来,哭得更大声。
                        「什么衣冠冢?什么少夫人?」工藤新一听得一头雾水。
                        「少夫人是老爷跟老夫人替你娶的,那时因为担心工藤家的香火无人继承,所以老爷和夫人就决定以冥婚的方式为你娶进一房媳妇,早晚侍奉你与祖先的神主牌位;临终前,又吩咐我与敖寿从远房亲戚中收养一个孩子过继在你跟少夫人名下。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你现在回来了。少夫人应该很高兴,她会很高兴才对,老……老奴得快去通知她这个好消息才行。」老人说完,笑着擦干眼泪站起来,急急的朝门外走去。
                        「福伯……」工藤新一也站起来,想叫住他。
                        可是兴奋的老人却不理会,径自朝外奔去,口中直嚷嚷着少夫人,留下一脸愕然和愈听愈胡涂的工藤新一站立在原地。
                        爹娘为他娶媳妇了,这是怎么回事?
                        离家四年,回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连仆人都变得奇怪。「不行,我得把事情弄清楚。」颀长的身子一移,随后跟了去。
                        毛利兰慌乱的躲在她的房间里,背抵着门,手抚着胸口,说不出正在狂跳的心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只要一见到他就要提柯南的事不是吗?怎么一见面,她就逃掉了呢?
                        变得懦弱、胆怯。
                        是被他的怒气吓到,还是被他眸里的冷峻慑住?
                        公婆在世时,曾经跟她说过不少有关于工藤新一的事,说他是多么的聪颖睿智、多么的出类拔萃:六岁时能读诗经,七岁时即能作词作赋,九岁时就开始习武,能在众宾客前舞剑。弱冠之后更是俊朗英气,成为年轻一辈的翘楚、诸多名门闺秀争相托付终身的对象。
                        如此一个允文允武的出色男子,竟然成为她的相公,成为她这个目不识丁、粗鄙猎户女儿的相公,这是多大的讽刺!多么不相称的婚姻!又是多么的教她自惭形秽!
                        可偏偏命运就是将他们兜在一块了,教她作梦都想不到。
                        尤其他现在又大难不死的回来,会承认这桩婚姻、承认她这个娘子吗?
                        怅然的走向镜前,望着铜镜中相貌平凡的自己,不只五官平平无奇,还满脸的污垢,这身狼狈刚刚一定都被他瞧见了,该怎么办?
                        急急的走向水盆,掬起一些水来清洗。
                        「少夫人……少夫人,你在里面吗?」颊上的湿濡未来得及拭净,门外就传来敖福的呼叫声。
                        「是福伯吗?有什么事?」毛利兰连忙拭干脸上的水珠,走过去开门。
                        「少夫人,好消息,少爷回来了,你赶快去见他。」门一开,就见敖福兴奋地说。
                        「他要见我吗?」毛利兰不安的问。
                        「当然想,你是他的娘子、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他当然得见见你啊!」敖福自以为是地说,催促她快点到前厅去。
                        毛利兰摇了摇头,不知道要如何说明自己现在的心情?「不,福伯,我……我等一下再过去好吗?」她得要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为什么?少爷才刚回来,别让他等急了。」敖福不解地催促。
                        「我知道,可是……」毛利兰无力的笑一下,拨拨颊边的湿发,再拉拉身上皱了的衣服。
                        老眼昏花的老总管这下总算看清楚他家主母的样子了。
                        「哎呀!少夫人,你怎么这副模样呢?这被少爷看到还得了?得赶快找人来帮你打扮一下才行。」敖福怪叫的嚷嚷。
                        「不用了,福伯,我自己来就行了。」毛利兰阻止老人家的好意,想安抚突然变得比她还要紧张的老仆人。「你只要到前厅去陪陪少爷就行了。」
                      


                      11楼2012-08-26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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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成?不能让少爷久等,我看这样好了,我到厨房去唤小叶来帮你。」说完,像一阵风似的一转,朝厨房的方向跑去,动作之快,连让她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毛利兰噗哧一笑,原本郁闷的心情经过敖福这一闹,总算舒缓了些。她背转过身,准备回房好好的梳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以崭新的心情、面貌去面对工藤新一,跟他谈清楚柯南的事情。
                          可是……她才一转过身,就听见一道低沉的嗓音叫住她。
                          「你看到敖福总管没有?」那浑厚低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院落里听来,特别的突兀,也令她惊吓得立即回头。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一见来人是工藤新一,毛利兰惊讶的瞠大了眼,如遭电击般的僵住。
                          「有规定什么地方我不能来吗?」工藤新一闻言,略带不悦的挑高一道眉问。
                          「不……不是,」毛利兰慌乱且心虚的低头,嗫嚅地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问的。」
                          他是这个宅子的主人,他高兴上哪儿就上哪儿,她无权过问。
                          「你又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前院打扫才对?」现在反倒是他来责问她了,「工藤府的规矩,打扫粗役的丫鬟一向是不可以进内院来的,这个规矩你不懂吗?」
                          「我……」毛利兰檀口微启,然后又无言的阖上。
                          他怎么把自己当成伺候人的丫鬟了?难道她看起来真有那么糟糕吗?下意识地低头看了自己一下,沮丧的发现真的如他说的糟糕透了。
                          工藤新一见她低头不语,愈觉得这名丫鬟恁是奇怪,不只无礼的不回答他的话,还胆敢质问他的到来,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再侧首瞧了这房门一下,发现这个房间是他四年前离家时所住的地方,里面的摆设还依照他往昔的习惯一一陈设着,丝毫没有移动过的迹象。只除了在角落处增添了一个女子梳妆用的铜镜,和一个小小的衣箱。
                          「现在谁住在这里?」他迈步走了进去。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敖福适才不是说过,爹娘为他娶了一房媳妇吗?想也知道应该是谁住在这里了。
                          「你会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你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鬟吧!说说看,你家小姐性情如何?是何门第?」他边说边走了进去,巡视屋内的一切。「能跟工藤府结成亲家的,应该也是名门闺秀才对,可是看你这丫鬟的礼仪规矩,还有家中门庭稀落、处处一片萧瑟的情况看来,就不得不令人质疑你家那位『少夫人』的理家能力了。」
                          一席话说得毛利兰羞愧万分、满脸通红,「我……我……」她抬起头来,打算跟他解释她既不是丫鬟,也不是他以为的千金小姐时,却见他的视线专注在某一个定点上。
                          她好奇的循着他的目光往那个定点看去,突然惊得一声大叫,立刻冲向更衣屏风,把挂在上面的红色衣物取下来。
                          「这件肚兜是你家小姐的?」可是她快,还有另一个人的手脚比她更快,长手一伸,就从她的头顶把东西抢了去。
                          这时毛利兰的脸更红了,像熟透的虾子,低下头去不敢见人。
                          工藤新一无视于她的脸红尴尬,径自展开手上的肚兜,观其花色、摸其布料,发现这件肚兜的质料极为普通,宛如一般寻常人家姑娘所穿的衣料,而且色泽陈旧朴素,只在上面绣了朵小小的百合花,实在不像大户人家姑娘会穿的料子。
                          这令工藤新一更加疑惑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怎么会用这样粗劣的东西?
                          毛利兰羞愧的冲过去,一把抢过他手上的肚兜,藏到自己的身后。「你……你想干嘛?这……这太过分了。」
                          虽说他是她的相公,可是一见面就握住人家的肚兜不放,也太奇怪了。
                          瞧她紧张的模样,工藤新一微愕地问:「这肚兜是你的?」疑虑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
                          奇怪,这丫鬟的贴身衣物怎么会在少夫人的房间里?
                          「这……」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毛利兰实在脸红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索性大声的吸一口气,转移话题地喊道:「我想你担心的不应该是这个肚……而是你的养子工藤柯南才对吧!」终于一鼓作气的把话说完。
                          「工藤柯南?」工藤新一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很是陌生。「他是谁?跟我有关吗?」
                          「当然有关。」毛利兰总算找回自己一直想跟他谈的问题,所以双眼也从心虚的游离改为灿亮的异彩,精神奕奕地说:「他是你的儿子啊!」
                          「我的儿子?」
                          「对,工藤柯南是你的儿子,是老爷与老夫人在世时,替你领养的远房孤儿。他很乖巧,也很听话,小小的年纪对你这个爹充满憧憬与敬佩,他一直期待着你回来。我希望你能接纳他,好好的对待他,别伤他的心好吗?」说到最后急了,竟然情不自禁的抓住他的衣服。
                          工藤新一看看她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再冷眼瞧着她那副急于维护工藤柯南的模样,一个灵光在自己的脑中闪过,「你为什么这么清楚知道工藤柯南的想法?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张启的口倏地闭住。
                          不行,她不能现在告诉他,她是柯南的娘、是他的妻子,以她这副凌乱不堪的模样,他一定会瞧不起她,说不定还会不接受她。
                          可她要怎么说呢?该怎么办呢?她为难的皱眉了。
                          「我在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我?」工藤新一面色凝重的逼向她。
                        


                        12楼2012-08-26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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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得毛利兰连连后退。
                            「我再一次问你,你这么急着向我说工藤柯南的事情,是因为要讨赏?还是别有目的?」
                            「不……都不是。」她冲口而出的喊道,「我是为了你、为了柯南,我不想让你伤害他。」
                            「为了我?」他怀疑的扬高一道眉,就在要进一步逼问这句话的意思时,一个小小的人影突然如箭矢般的冲了进来,越过毛利兰,紧紧的抱住他。
                            「娘,他就是我爹对不对?娘!」
                            一句称谓划开了所有的谜团,只见工藤新一的脸由愣然转为惊讶,这下子再多的解释都不用说了,因为工藤新一已经明白了一切。


                          13楼2012-08-26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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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丢脸……丢脸,真是丢死人了!她为什么没有在一见面就表明身分?为什么不自动的跟他坦白,还让自己以一副最狼狈不堪的模样被他撞见呢?
                              现在他一定无法原谅自己的欺骗,无法接受她跟柯南了吧?
                              一连串的懊悔让毛利兰食不下咽,不停的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少夫人,不会有事的,福总管和寿伯不是已经在书轩里跟少爷解释一切了吗?他很快就会出来与你们母子相见的,你放心好了。」小叶放下抱在膝上的工藤柯南,走过去将不断来回走动的她拉回到餐桌前坐下,边安慰道。
                              「我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关心柯南,我怕他……」瞥见工藤柯南正望着自己,遂立即收了口,叹口气摇头。
                              小叶明白她的心思,伸手握了握她的柔荑,「小少爷这么可爱,谁见了会不喜爱?更何况这是老爷、老夫人的遗命,他敢不接受?」圆圆的脸轻哼的仰了一下。
                              两个大人间的紧张气氛连小小年纪的工藤柯南也警觉到了,跳下椅子,走到毛利兰的身边,轻轻拉着她的衣角问:「娘,你为什么那么不开心?是不是爹不喜欢你跟柯南?」
                              「不……当然不是,傻柯南,爹怎么会不喜欢柯南呢?他只是有事在跟福爷爷商量,一会儿就出来。你乖,先吃饭好吗?」毛利兰一边将工藤柯南抱回饭桌上,一边暗暗责怪自己,不应该将不安的情绪传染给工藤柯南,毕竟这孩子才六岁。
                              「是呀!柯南少爷乖,奴婢来喂你吃饭好吗?」小叶接手喂食的工作。
                              「不要,柯南想等爹来了再一起吃。」小小的脸蛋已经有了超龄的懂事跟坚持。
                              那扬头噘嘴装小大人的模样,逗得毛利兰和小叶舒眉一笑。
                              「什么事情笑得那么开心?」敖寿微驼着背,率先引路走进大厅,随后步进来的是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工藤新一,然后才是恭敬随侍在后的敖福。
                              正在椅上与工藤柯南玩笑的毛利兰一见三人进来,立即神情紧张的敛起笑容站起来,不安的等着工藤新一的宣判。
                              可是工藤新一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径自在餐桌前坐下,端起早已添好、冷了的饭碗吃了起来。
                              「别……先别吃,我再去热一热。」毛利兰说着就要端汤出去。
                              「不用了,就这样吃吧!」工藤新一说道,一样低头吃着饭。
                              毛利兰「喔」了一声,重新把端起的汤放下,拉着工藤柯南也在旁边的位置坐下,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开口,气氛显得好沉闷、好不自在。
                              尤其是敖福和敖寿、小叶,他们也不敢坐下来一同吃饭了,工藤新一一回来,他们就变得尊卑有分,显得生疏。
                              所以这顿饭是毛利兰嫁进工藤府以来最食不知味的一餐,一颗心就这么悬吊着。
                              工藤新一虽然沉默的吃着饭,但一双鹰隼般的利眸却悄悄的盯视着毛利兰,若有所思的看了她许久之后,突然放下吃了一半的碗吩咐道:「福伯、寿伯,我有些事要跟少夫人说,你们就留在这里用餐吧!」工藤新一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敖福、敖寿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毛利兰。
                              毛利兰也是一脸茫然,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放下碗筷快步的出门跟上。
                              工藤新一没有回头看毛利兰是不是在后面跟着,他光由后面细碎的脚步声,还有费力的喘息声,就知道她努力的想跟上他的步伐,小跑步的追在身后。
                              从前厅到厢房的路程不远,只不过是经过一个假山园景、一条绿荫小径,跟一个书房而已,可是此刻走来,却觉得漫长无比。
                              不由自主的,工藤新一想放缓脚步,想让身后那个娇小人儿不用跟得那么吃力,可就在他放慢脚步的同时,却听到一个跌倒的呻吟声。
                              「哎呀!」声音低哼而痛苦,想来是一声哀叫之后,就立即捂住了嘴巴,不想让他听见。
                              工藤新一轻蹙着眉转回身,走到那个因为疾步快跑、想追上他而跌倒的女人身边蹲下,眼角余光同时也瞥见了不远处一群鬼祟跟踪的身影。
                              看来毛利兰在这个家真的很得人缘,颇受府中每个人的关心。
                            


                            14楼2012-08-26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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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了?」他伸手查看了一下她脚受伤的情形,发现在脚踝部分肿了一大块,极有可能扭伤了。「起来吧!我扶你。」
                                「不……不用了。」毛利兰头摇得像博浪鼓,脸颊红得不得了,紧张得结巴,「我……我很壮的,我可以自己站起来走路。平……平常我到井边打水浇菜时,也常常跌倒,可……可是都没事,我可以自己走……走,哎呀!」勉强站起来的结果是痛得她惨叫一声,脸色一白的又跌坐下去。
                                「我抱你吧!别逞强了。」他说着弯下身去抱她。
                                「不用了,真的不——」毛利兰想拒绝,可是话才说到一半,整个身子就已经被他凌空抱起,往回房的方向走去。她羞赧得脸颊一红,像火烧了似,烫得厉害。
                                「少爷抱少夫人了。」偏偏躲在后边树丛内的小叶还传出了惊呼声,窘得她不由自主的把脸埋进工藤新一的胸怀里去。
                                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举动有多失礼。
                                工藤新一沉默不语的一路抱着她走回厢房,踢开房门,将她放在椅上。「你房里有药吧?」
                                他记得离家前,因为经常练功的关系,所以房间里总是摆着一些疗伤治淤的药,可是经过了四年,那些药还会在吗?
                                毛利兰忙不迭的点头,有些羞怯的指着一旁的柜子,「你的药都在原来的柜子里,我一点也没移动。」
                                工藤新一依言打开柜子,果然看到原本摆药的地方完整如初的摆放着他熟悉的药瓶,一点也没有移动过。
                                「你知道我会活着回来?」他看着那些药瓶问。
                                三年了,从死讯发布到如今三年,连爹娘都放弃希望,为他立了墓碑牌位,可是她却坚持保留他所有用过的东西。
                                一个从未相识的人值得她如此重视吗?
                                毛利兰轻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只好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发现它们竟然布满大小不一的厚茧,于是心里一慌,将它们藏于裙下。
                                「回答我。」他走过来问。
                                「不,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活着,不知道你是否还能平安的回来。但是对我来说,我却希望这些东西能留着。」她声若蚊蚋地回道,始终不敢抬头看他。
                                「为什么?」他拿着药瓶,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15楼2012-08-26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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