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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或许是入秋季的缘故，纽西兰的夜空显得格外的澄静，墨蓝色中缀着繁星点点，姣洁的月光铺满了大地，人们置身其中，融入这一片晶莹之中，竟会不知不觉中产生一种，仿佛进入梦幻般的感受。这天夜里，在纽西兰南部莫尔小镇上的一个农场里，一对恋人正坐在他们原木小屋前的长椅上，窃窃私语。
“这样的夜色真的好美，吹着风，躺在这里，好象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似的，好轻松。”方巧蓉靠在罗子健的怀里，慵懒的神情，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罗子健抚弄着她零乱的短发“你有压力吗？”此刻，他搂在怀中的女人，是他差一点就永远失去的爱人，每每望着她，心底里涌动的怜惜与疼爱无以复加。
“可能是我以前做人太认真，太注重原则，错过了好多东西，还几乎错过了你。”方巧蓉凝视着子健“到了这里之后，心情开阔了许多，才明白，很多事情，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重要的是开心就好。”“那你现在开不开心？”子健柔声问她。 巧蓉轻轻一笑：“开心！”子健露出一对酒窝，紧紧搂住她的肩头“你开心就行了。巧蓉深深的看着他：“我知道自已开心，那你呢？你开心吗？”子健的酒窝更深，笑意也更浓“我当然开心？傻瓜，你的小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呢？” 巧蓉挣脱子健的手臂“子健，我要你的心里话，你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吗？认真回答我。”子健渐渐敛住笑容，诧异的看着一脸认真的巧蓉：“蓉蓉，你到底想说什么？” 巧蓉叹了叹气，伸手从口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什么时候收到的？”子健怔了怔“你怎么知道啦？一定是姐姐多嘴，她这个人就是八卦，我教她不要告诉。。。。。。。”“是我在你书桌上看到的”巧蓉打断他的话“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翻你的东西。”子健歉意的笑了笑“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警局来信教你回去复职，为什么瞒着我？”望着远方巧蓉轻轻的问。“我没有想过瞒你什么，只不过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回去，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跟你说”子健认真的解释。巧蓉的目光移到子健的面上“你真的不想回香港？”子健又怔住了，和巧蓉对视片刻，终于转过头去，身子前倾的支在大腿上，沉默不语。 巧蓉俯身拥住他的肩膀“认识你这么多年，你是个怎样的人我很清楚，做**是你的心愿，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放弃！”她握住子健的手“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为什么不回去做你喜欢的事？” 子健抬起头“这里的生活我也很喜欢。”“可你更喜欢抓贼，做牧羊人不适合你的。”巧蓉眨着眼睛说：“何况，我也不想剪一辈子的羊毛！”“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吗？”子健仍不放弃的问。巧蓉笑着说“只是喜欢嘛！不代表非要住一辈子的，想的时候再过来住一阵子啰！” “你真的要我回香港？”子健托住巧蓉的脸，轻声的问。 巧蓉温柔的靠进子健的怀里“不要因为觉得亏欠我而总是迁就我,你应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子健用力的抱住她:我只是想要你开心.”巧蓉搂住他的脖子，扬着脸
离去，干咳数声，想对站在他身旁，怔怔出神的子健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终于，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声“我明白！”也轻轻的离开了房间。 子健久久的立在窗前，惠芳的话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真的需要过去，不留一点痕迹吗？是的，没有忘记，在他的心房深处，有一个小小的地方，那个纤细、敏感、甜蜜的雪凝从始至终的占据在那里，无时无刻的陪伴着他的快乐、哀愁。从来，不，永远都不会离开。雪凝与他缭绕、交织在一起，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他不舍，也不能够忘记。 可是,这样对蓉蓉公平吗?子健在心里无数次的问过自己。他是爱蓉蓉的，这一点他比谁都更清楚、明白。但，藏在他心底里，那个关上门、上了锁，只有自己有钥匙的角落，真的是对她的一种背叛吗？心思细密如斯的蓉蓉，她会不知道吗？自己偶尔的失神、偶尔的叹息、偶尔的暗然神伤，她是不是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
（三)
吃过晚饭，子健回到自己家里。 差不多有三年没有回来，屋子里已经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子健四处打量着，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这里的摆设和三年前没有任何改变，一桌一椅都是离开时的模样。不知怎的，从家宜家里出来，他的心便开始有一点点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的惆怅。他闷闷的洗了个澡，便进房睡觉了。 夜已经很深了，或许是时差还没倒过来，子健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起身来，将从纽西蓝带回的行理一一打开，开始整理衣柜。打开箱子，子健看着那些蓉蓉给她收拾的行理，不禁哑然失笑，刮胡刀、阿斯匹林、太阳眼镜，她居然把闹钟也给他带回来了。 子健仔细的，一样一样的将衣物往柜子里放。他发现，衣柜顶层的角落里，斜斜的靠着个胶袋。他把胶袋拿出来，扔在一边，留出地方摆放蓉蓉给他收拾的， 多得惊人的行理。弄了个把钟头，东西才整理完。子健感到格外的疲惫，猛的倒在床上，身下却象压住什么东西，伸手在身下摸索着，是那个胶袋，他将翻过来向下倒，一件未曾完成的毛衣，还有一团绒线从袋里掉出来。 子健仿佛一瞬间僵硬了，那件驼色毛衣映入他眼帘的一瞬间，他似乎沉入了最深的海底，根本无法呼吸。是雪凝！从踏上香港的那一刻起，这个名字就始终在他心底里徘徊，他不愿承认，这里每一
处都有她的影子，这也是当初选择离开香港的原因。只不过他以为，经过了三年，这一切应该会有所淡忘。事实上没有，从见到家宜的第一眼开始，他便又回到了雪凝的世界.. 他怔怔的看着，静躺在床上的那件未曾完成的毛衣。那是雪凝织的最后一件，也是唯一的一件毛衣，子健还清楚的记得，她坐在床边，戴着耳机、笨拙的织着的神情。就是因为记着，他的心才会不能自抑的痛着。然而，这种痛，却象是有一种魔力，令他放纵自己的感情，情不自禁的沉浸在千方百计想要忘记的回忆中。 “铃……铃铃……”子健突然间被电话铃声惊醒。 “子健！电话通了？我前天才打电话回香港，开通电话，还以为没这么快通话呢，想打来试试，没想到一下子就通了！”电话那头，蓉蓉轻盈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刚才干嘛了，半天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噢！”子健有些慌乱“我……我……”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难道告诉她,自己正在想念着令一个女人? “呀!现在香港那边很晚了吧,你刚才睡着了吧!”蓉蓉替他回答了. “嗯……是……..”子健无语. “那我岂不是吵醒你了?”蓉蓉有些抱歉. “没……我也刚躺下……” “子健,你声音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可能只是太累了!”子健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是吗?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早点睡吧!明天记得给我电话!Bay！” 电话里茫音响了很久,子健才挂下电话.痴痴的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发着呆.良久，他猛的起身，冲进房里，将那件毛衣重新塞回胶袋，将它扔到后楼梯间的垃圾篓里，飞快的回到家里。“一定要忘记，要学着忘记”他反锁门时，不住的在心里告诉自己。 第二天 子健一身整洁的西装打扮，出现在了中区警署的办公楼前。 中区警署，位于香港最繁华的商业区中环，它的办公大楼是一幢，红色的 具有殖民地风格的建筑。 子建拦住一名军装兄弟“请问一下，刑事侦缉科在几楼？” “二楼” “谢谢！” 这时，他发现不远处，一个穿着桔色外衣年轻女孩，正上下打量他，子健 用心的想了想，自己应该不认识她。“嗨！”那女孩居然向他打起了招呼“你是罗子健督察，罗SIR吧？”“是啊！”罗子健微笑着回答“你找我有事吗？”“那太好了”那女孩露出灿烂的笑容，伸出手“我叫芝蓝，是刑事侦缉科A队的组员，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同事？”子健突然间觉得自己离开的这三年，香港的变化真的很大，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粉嫩、俏丽的女孩居然也会当**。
(五) “罗SIR，你可真不够走运的，上任第一天，就碰上这种灭门案。”韩国仁一面捂着鼻子,一面瓮声瓮气的说话。 子健的确有点被眼前的情形震住了，入行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惨无人道的犯案现场。这本来是一间极普通的浴室，只是现在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腥红色，墙壁四周，血迹斑斑。一男一女两名死者，嘴部粘住胶布，分别被凶手反绑在两把椅子上，手腕和颈部的大动脉很明显被人割开，浴室里血流成河的情形也是因此造成的。在两死者面前的浴缸里，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全身被胶布包裹，只露出了头部，浸在装满水的浴缸底部，面部已经被泡得发胀，早面目全非。 子健沉默了许久，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已经完成终步检验的法医师“有什么发现？” 余医生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你是……” “噢，他是我们组新调来的头，罗子健督察。”韩国仁在一旁替他介绍。 “你好！”余医生脱下手套，和他握了握手“根据两名死者的僵硬程度、和尸斑的出现情况，初步判断死者死了约有12-15个钟头，至于那名儿童，由于尸体受到长时间浸泡，我要回去做进一步的检验。” “那就是昨天晚上8点到11点？”子健看了看表说。 “两名死者的致死原因都是被割断腕部、颈部动脉，造成流血过多而死，并且在他们的头部、面部、上肢、下肢部分，我们都发现了很明显的遭虐打的痕迹，奇怪的是……”余医生推了推眼镜“这些伤痕有些是生前造成的，而有些是死后造成的,其它的我们要进一步化验才知道。” 子健点点头：“OK，谢谢” “有什么血海深仇，杀人全家还不算，还要鞭尸才解恨，真够变态的。”余医生走后，韩国仁忍不住又在发表感慨。 “徐SIR，你有什么看法？”子健双手抱怀，望着刚刚走进浴室的徐飞，他留意到，从踏入这间村屋开始，徐飞已经里里外外的仔细察看了好几次。 “应该是熟人做的。”徐飞仍是一脸麻木的表情“刚才我在屋子四周看过，门、窗都没有被人撬过，或者恶意破坏的痕迹。很明显，凶手是堂堂正正从大门进来后，趁主人不备再行凶。” “为什么一定是熟人呢？如果是技术熟练的小偷，很容易就能进来。也许是他正在犯案的时候，主人突然间回来，便一不作，二不休，干脆把他们全家都必须给杀了！”也许是他俩八字犯冲，韩国仁总是喜欢跟徐飞唱反调。 “如果你要杀一个人，什么方法最实用？”徐飞不去理他，反而转身问他身边的之蓝。 “用枪啊！如果没枪，水果刀也不错，反正厨房里多的是。”之蓝快嘴回答。 “这种基本的常识，连女孩子都清楚。”徐飞白了韩国仁一眼“试问一个入室盗窃的小偷，会笨到用这种即复杂又费神的方法杀人灭口？” “说不定，他就是是想转移我们的视线。”韩国仁仍然强硬到底。 “脱线！”徐飞转过身去，懒得理他。 罗子健一直用心听着徐飞和国仁俩人的争执“这件案子一天没有破，就不能排除它的任何一种可能性。”他拿出一贯的作风“是谁发现尸体的？”他问之蓝。 “是女死者的父亲，刚刚在客厅晕倒，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嗯”罗子健点点头，就开始部署工作“之蓝、添海你们两个问问这幢大厦的住户，看看有没有人在昨天晚上8点到11点之间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出入这里。琪琪、振俅你们去查查两个死者亲戚朋友和工作的地方，徐飞，国仁你们两个去医院问问死者的父亲，看看有什么线索，各位同仁，明白了吗？” “明白！” “OK！”罗子健看看表“在是上午10点半，下午三点整大家在警署会议室开会。” “YES SIR” “死者吴国文，中国籍男子，35岁，另两名死者分别的他的30岁的妻子吴静、八岁的儿子吴双颖。”罗子健看着手头上的验尸报告说“根据验尸报告，两名成年死者，是被人割断大动脉，流血过量而死，至于八岁的小死者，初步判断是溺水死亡，具体情况要待进一步的报告出来。” “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是女死者的父亲吴明，徐飞、国仁医院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们去医院的时候，吴明已经醒了”徐飞看着笔录说道“据他所说，她女儿和女婿的感情很好，因为吴国文是孤儿，所以对他们两位老人也很孝顺。案发前天的上午，女死者还打电话到他家，说明天回家吃饭，可昨天吴明等到10点钟，他们也没有来，打电话过去也没有人接，等到10点钟再打，就怎么也打不通。今天早上，他太太不放心，让他过来看看，结果发现三个人同时遇害。” “是了，那个时候，凶手一定正在行凶，听到电话响，当然会害怕，索性就拨了电话线了。”韩国仁插嘴。 罗子健点点头“不错，昨晚10点，正是两名死者遇害的时间。”他转过身望向添海：“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问过死者的左右邻居，都说昨晚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今天早上才知道出了人命。而且这幢大厦是老式村屋，没有电梯，所以一共有两个楼梯走道，有没有可疑人物出入，根本没人看见。”添海说道。 “最要命的是，幢大厦边看更的也没有，更别说闭路电视了。”之蓝在一旁补充。 “吴国文在一家金行做了十年的打金师傅，他的太太则是家庭主妇”振俅紧接着说“我们去过吴国文工作的那间金行，他的同事都说他为人老实，平时是个吃亏也不作声的人，别说和人结怨，连争执也没有过。” “据吴太太的邻居讲，她平时为人很本分，没什么朋友，平时路上碰上了，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从来没听说她有什么是非。” 罗子健默默的点点头“从表面上来看，这对夫妻确实是一对老实本分的人，按理说是不致于招来这种杀身之祸，连八岁的孩子也不放过。” “可是案子已经发生，就必然有它自己的原因，只不过这个原因，看我们怎么把它给挖出来了。”徐飞接过罗子健的话，说了起来。 罗子健看了他一眼，两人相视一笑“明天开始，我们要对吴国文和吴静身边的亲朋好友、同事、牌友，但凡认识的人进行一次地毯式的排察，勿必不要放走任何一条线索。”罗子健向四周的组员扫了一眼“OK，今天就到这里。”
(八) “飞哥，这边” 徐飞他们来到CHEZ MAMAN的时候，除了江子山，其他的同事已经全部到齐，之蓝站起身来叫他们。他们的位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不起眼，坐在那里却能看清整间餐厅的情况。 “坐”徐飞帮芊芊拉开坐椅，自己坐在她身旁，罗子健则在他们对面，正对CHEZ MAMAN大门的位子坐下来。 “嗬，你们好！”坐定这后，芊芊和大家打招呼，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你好！”之蓝对徐飞这位具有传奇色彩的女朋友，一直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虽然一年来，也曾见过几次面，但从来没有象这样，近距离的坐在一起吃过饭“你一定经常和飞哥来这里吃饭吧”她问。 芊芊含笑摇了摇头“今天是我第一次来！其实我和徐飞很少出来吃的。” “是吗？”韩国仁立刻来了精神“那岂不是自己在家里煮？”芊芊虽然对他热情过了头的态度大为迷惑，还是微笑着点点头。“真是难得，现在这个年头，肯在家煮饭给老公吃的女人实在是很稀有。”国仁一面感慨着，一面冲着之蓝叹气摆头“什么时候你也能煮个一顿两顿，让我感受感受家庭温暖。” 之蓝白了他一眼，硬梆梆的说“你都说是煮给老公的，我凭什么煮给你？” “我还不算你老公吗？”国仁瞪起了眼珠子。“你想得到美，别以为谈谈恋爱我就会嫁给你，你还差得远了！”“你不嫁我，那你嫁谁？除了我，谁受得你凶巴巴的模样……” 芊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两人拌嘴，她很明白，这是每对情侣热恋中的表现，她转过头，看着一直作在她身边,默不作声的徐飞.当初他们恋爱时何尝又不是这样的呢？想想自己的刁蛮、任性，想想徐飞对自己毫无底线的退让，禁不住整个人沉浸在对往日回忆的暇思里。 “芊芊，你没事吧！”徐飞发觉了她的异样，轻轻的问，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我没事！”芊芊柔柔的说，她最喜欢这种被紧张的感觉，让她踏实感受到爱的存在 “徐飞，我想去洗手间。” “我陪你”徐飞起身，帮她拉开椅子。 琪琪托着下巴看着他们的背影“看看徐SIR对芊芊细心的样子，真是让人羡慕！”一旁的振俅有些坐立不安“那是因为芊芊行动不方便，如果你象她那样，我也会这样对你的……” 罗子健吃了一惊“梁小姐…….她行动不方便?” “是呀?”之蓝有些奇怪“罗SIR你和他们一起来的，你不知道吗？” 子健摇摇头“你们不说，我真没看出来！” “芊芊的腿也不是天生就是那样，她以前是个舞蹈家，后来因为徐SIR的缘故，腿才不方便，就因为这样，徐SIR很内疚，还和自己的未婚妻分了手。”之蓝小声的说“其实，不光是芊芊，徐SIR也都很可怜，看得出来，他很舍不得MISS WO。” “可怜什么呀，我看他现在过得不知道多好，哪有一点放不下MISS WO的样子？”国仁在一旁有些愤愤不平，这也是他和徐飞不搭调的原因“不过分了手也好，MISS WO这么好的条件，还怕没好男人追？我看她这些日子和我们头儿不错……” 罗子健看着小心翼翼牵着芊芊的徐飞，心中升现一股异样的感觉。第一眼见到芊芊，他就觉得徐飞对她的关心和紧张异于常人。他一起直以为，那是一种出于爱到极至的表现，现在看来，这里面除了爱，似乎还渗杂了点别的什么东西，在这样的一种状态下，这种关心和被关心其实会不会是一种负担呢?” “说曹操，曹操到，MISS WO也来了，这世界还真小。”添海小声的说。 子健随着添海的目光，向门口望去，他也想见见他们口中的这位MISS WO。 CHEZ MAMAN的门口，一个身着黑色职业装的长发女人，正在那里通着电话。 子健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一秒，心跳漏了一拍。小巧的脸庞，柔情的眼睛，还有在他梦里出现过千万次的甜美的笑容。他的指尖也颤动着，开始有点恍忽了，那是谁？是雪凝吗？ “MISS WO”之蓝的叫声把他猛的惊醒。他看见，她带着阳光般的笑容，笔直朝着他走过来。 “HELLO，好久不见”俏君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你约了人？MISS WO”韩国仁问 “是的”俏君的目光，向四周搜寻着“不过她好象还没到。” “没关系，先和我们聊聊，MISS WO”之蓝拉住俏君“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这位是……”俏君望着,正用一种怪异眼神盯住自己的罗子健,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想，我们应该没有见面。” “你们当然没见过”江子山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位是刚从纽西兰回来中区警署就职的罗子健督察。”看样子，他也是刚刚来到CHEZ MAMAN。 俏君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武俏君。” “……你好…….武……武小姐…….”他的声音低沉而吵哑。 “你和大家一样,叫我MISS WO 就可以了”俏君一向都是这么大方。 她不是雪凝！再次坐下的罗子健在心中轻轻告诉自己。 尽管她们的相貌是那么的相似，尽管他是那么迫切的希望她是。然而他很清楚，她不是。他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暗暗的细细的打量着，这个有着雪凝面庞，却名叫武俏君的女人。 她的脸庞明亮而光洁，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的身材和雪凝一样，高挑而瘦削，但她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雪凝所没有的优雅，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每个和她接触的人都能享受一份安详与平和。他开始明白，那天在小食店看见的，几乎令他再次心碎的身影，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位武俏君。 他的外表看上去很平静，静静坐在那里，用尽全身的力气，抑制着内心因无法言喻的失望带来的心痛。如果说爱上雪凝是命中注定，上辈子的宿命，为什么上天又要在他以为最幸福的时刻带她离开。既然离开，为什么又让他遇见这个拥有雪凝身体，却又不同思想的女人？ 他很想离开这里，远离这份折磨，然而他竟然发现，他舍不得，舍不得放弃这来之不易的，真实的看着雪凝脸庞的机会。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其实是这世上最可怜可悲的人。
“我带你看医生？” “不用了，我只想吃点热热的东西。”芊芊轻轻的说。 徐飞放眼向四周看了看，在不远处，有一间小小的便利店“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说完，他推开车门，冲进了瓢泼大雨中。 “徐飞！”芊芊冲着他的背影叫着，只不过她的声音早就被轰鸣的雷声盖过了。过了不一会儿，她看见徐飞，急冲冲的朝着车子跑了过来。雨下得很大，他却脱下了外套，不知用来挡着什么东西。 “雨还真大呀！”一上车，徐飞就笑着说。他全身上下都被淋湿透了，头发还滴滴嗒嗒的淌着雨水。他掀开一直挡在手上的外套，端出一杯热腾腾的牛奶“来，快趁着热喝。” 芊芊没有接过牛奶，却从手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替徐飞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他那是满是雨水的脸，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感动，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下来。徐飞轻柔的拿开她的手，将牛奶替给她“快点喝了它！” 芊芊含泪点点头，喝完牛奶，就扑到了他的怀里，嘤嘤的哭泣着。徐飞紧紧的搂住她，不住的说“对不起！对不起！”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说了多少次对不起，直至她的哭泣渐渐地停止。芊芊伏在徐飞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一颗慌乱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外面的雷鸣、闪电、大雨都与她无关，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只是徐飞紧紧的拥抱，这一刻他们是相互完全属于对方的。 “徐飞”芊芊轻轻的呢喃着“你会永远都爱我的，是吗？” “会的”徐飞紧了紧拥住她的手臂“我会的。”望着车窗外，雾一样飞扬的雨，徐飞第一次感到一种筋疲力尽的累。"俏君!"他心灵深处轻轻呼唤着这个名字,他发现自己从未象现在这样的需要她、想念她。这也许就是他的命运，注定了不可能只全身心的爱着一个女人。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这到底是老天对他的格外恩赐，还是对他大胆爱上两次的惩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