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影片结尾,看到奥罗尔凄惨尸体的神父崩溃,他对治安官吼叫,你看我本不应在这样荒凉的地方做神父。我不是实践家,我是理论家;我是个哲人。我应去梵蒂冈,我应有无上权柄,我应代表上帝的权威。治安官冷眼看他说,若是早十分钟,奥罗尔便可以得救。最后一场弥撒,小镇居民纷纷离开教堂,只剩神父一人面对自己的恶。这个笃信上帝的人最终自杀了。
但结局却并非如此。被判绞刑的继母在公众压力下改为无期,后因疾病释放;被判无期的父亲因表现良好五年便释放归家。在继母服刑期间,父亲写信给她说:若此信你仍不能回,我便不再写了。因我知道你终会回到我身边。我要工作了,没有你我坚持不下去。人人都会犯错,而我们的错,不过是比他们多一点点。以吻封缄。
我实在无言。每个人都以为自己良善仁慈,见不得一个获罪的人死去,却看不到奥罗尔千疮百孔的尸体。他们以自己的标准定义善恶,却看不到那些被宽恕之人内心毫无悔恨。他们扼杀了一个美丽的生命,却有重获新生的机会。
然则我亦不可知这是否果真不值得原谅。是否一个人犯下罪过必以生命偿还。我以毫无人性来形容这对男女,然而他们是否真的无情?至少他们彼此有情。我们在看天生杀人狂时为二人欢呼,奉其为偶像,却看不见抢下多少冤魂。我们以叙述悲剧英雄的传奇口吻来写burzum的故事,却忘了他们焚烧的教堂何其无辜。人无法真正客观的判断对错,而上帝亦不存在。究竟怎样的错值得原谅,怎样的人能够加以评断,怎样的生命拥有价值,我亦无知。无知使我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