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小鹿斑比似的睁大了眼睛,埋头在余振笙胸前蹭了蹭,他撒娇一般的换了话题:“……不管爸爸对妈妈当时是出于什么心态,反正是有了我了,你就不能再随随便便的和别的女人上床。你是妈妈的,是我的!” 余振笙闻言打个冷战,仿佛突然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从里到外的灭了火。——他对自己暗暗点头,儿子终归还是儿子,不能乱用。 既然用无可用,余振笙发起脾气:“你跑到这里来发疯,外头的宾客怎么办?出去!” 罗炙料想不到对方会突然变脸,吓得一缩脖子,他嗯嗯唧唧的不肯听话,然而余振笙大手一挥将他无情的推了个趔趄:“滚!” 罗炙经受了这一推,差点跌坐在水里,游泳似的扑腾起许多水花,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他乖乖的滚了。 …… …… 罗炙蹦蹦跳跳上楼换了一套衣服,他头发乱蓬蓬的盖在眉毛上,隐隐的是有点卷。因为懒,所以也不吹干;他在屋里团团乱转了两圈,随即向后一仰倒在床上,半卧着叽叽咕咕的喝完了一瓶果子露,还是懒得下楼。 他闭着眼睛梳理着胸中乱麻,突然就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大约是有点过头。——胆大包天,一个小崽子竟然要管大人的事。 大人事情多而杂乱,其中就有夫妻生活一条。 想来余振笙没有老婆,固定的床伴应该是有。成年男人需要定时活动自己那一套家伙,一旦活动舒服了就红光满面,可要是没活动舒服…… 罗炙想起鱼肚的心思,突然觉得世间的感情是有点脏,他猛地坐起来,狮子似的冲了出去。 宴会依旧是热闹,主人在有在的热闹,不在有自娱自乐的热闹。 罗炙环顾四周,发现余振笙依旧是不在,他放了心,走马观花似的一路到了院子里,仰头一看,发现当晚竟然是个满月。 他无所事事的开始望月,与此同时心中欲言又止。漫漫长夜仿佛没有尽头,过了这一日还有下一日。他糊里糊涂的过到现在,没有线索,没有情报,仍旧是一个光杆的少爷。 夜色深沉浓郁,仿佛一口黑洞。 他想起临行前警司对他的嘱托,警司说:“万事当徐徐图之,从长计议。” 警司又说:“切忌,一子错,满盘皆输!” 警司还说:“不战而屈人之兵。” 罗炙一直把这些话奉为圣旨捆在心里,他深知要瓦解和消灭的是一个集团,一个家族所代表的庞大势力,而不是一个人,一条线,所以急不得。 他信念坚定,扛得住诱惑和苦难,但是不代表能熬得过寂寞。 是的,寂寞,身处敌人腹地而不能一举歼灭的寂寞;过于伪装而失去自我的寂寞;与人做戏与己做戏的寂寞。 罗炙怀揣寂寞口不能言,只能痴痴望月。 他正与月亮推心置腹之际,就听墙角花丛中窸窣一阵响动,重重树影里一个人横空滚出来,没跑两步,就被余家看门的保镖一枪打断了腿。 而后不知从哪里呼啦啦围上来几个人将人一提,扔进了厅中。 罗炙霎时间没了望月的心思,他静悄悄的紧随其后,游魂似的也飘进了厅里。 此刻偌大一个厅堂已经停下了音乐,堪称是鸦雀无声。 余振笙从楼梯上款款的走下来,他抬眼一看,立刻就有手下凑到近前诉明了前后因果。 他走过去抬起断腿人的下巴上下打量一回,发现是个斯斯文文的陌生人,不禁笑道:“听下面的人说,你是个**?” 断腿人在他的手指上一扭一蹭,不说话,单看姿势是个摇头的模样。 余振笙神色平和,身上还带着沐浴乳的香气,他不动粗不拷问,而是一眼瞄上了罗炙:“笑笑,在你的大喜日子里抓到了贼,你说怎么处置好呢?” 罗炙蹙着眉毛,他做出一副愁眉苦脸之相,静静的看了断腿人半晌,而后骤然拍了拍手掌,他大惊小怪的‘啊’了一声:“爸爸说他是贼,那他是不是偷走了我的信用卡?” 余振笙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对小儿子短浅目光的嘲讽,他摸着鼻子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你的卡在他眼里可不够瞧,他要偷的是你这个少爷未来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