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请在每一朵昙花之前驻足
为那芳香暗涌
依依远去的夜晚留步
他们说生命就是周而复始
可是昙花不是 流水不是
少年在每一分秒的绽放与流动中
也从来不是
――席慕容《少年》
一
海，湘南清晨的海。
风，夏末清凉潮湿的海风。
少年，十五岁黑发的少年。
少年在那片晨光中橙色的沙滩上迎风而立，海面细碎的光在他的侧脸上投下淡金色跳跃的光影。他回过头，无数阳光的碎片在眼角轻颤，嘴角轻轻的扯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
。
。
『呵……又是那个梦啊……为什么总是这么快就结束……』
樱木花道睁开眼睛，看到水户洋平站在门口，“喂，别坐在窗边打盹儿啊，会感冒的。快收拾一下吧，该回去了。”
樱木含糊的答应了一声。抓起桌上的一封信和一叠明信片，“我去一趟邮局，马上就回来。”
去邮局的路上能遥遥望见伊豆的海滩，比湘南的更为细白。恋人岬的那块再普通不过的小平台上站着几对情侣，樱木三天前也曾站在那里几个小时，汗流浃背地摆着各种姿势照婚纱照。
“喂，冲绳都去过了为什么不去伊豆啊”，十年前那个人这样问他。
“……”
“温泉，舞女，金眼鲷，野猪火锅。看，你明明是很想去的”，那人手上翻着本旅游杂志。
“……”
“哦，恋人岬。人都喜欢这么无聊的东西么……”
“很无聊么……”
“其实偶尔看一下无聊的东西也不错”
“……”
“嗯，决定了，下次就是伊豆的恋人岬”
“好吵啊！那是留到最后的”
这就是最后了吧。信和明信片在滑进邮筒前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后发出沉闷的噗的一声。


二
流川枫打开门口的信箱，抓出里面厚厚的一打，一边开门一边吧广告扔到垃圾筐里。手里印着伊豆邮戳的信和明信片让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坐在沙发上拆信。想到那家伙是从不写信的，他的手于是神经质的抖了一下。里面只有一张照片，结婚照。照片上红头发的男人笑得不见了眼睛，那个女人的脸从高中开始就没什么改变，是晴子。
他又拿起那几张明信片反复地看，背面空白，什么都没有写，一张张是各种角度的伊豆的恋人岬——旭日初升，暮色冥冥，落雪的，飘雨的，雷鸣电闪中的，风起云涌时的……各种颜色的恋人岬，很美。
『你是笨蛋么，要炫耀也不用这么多张啊，大白痴。』
流川紧抿着嘴，以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坐自己的影子里，时光在他唇角的凿痕又深刻了几分。
那天晚上西雅图下了大雨。流川一直坐在窗边，看着那些自高空坠落的水以万劫不复的姿态把自己重重地砸在玻璃上，碎裂，蜿蜒，溶合，最终流入尘埃。
他喜欢这样的雨天，仿佛可以冲刷掉许多矫情的伪饰和自欺欺人的困惑，露出最本真的东西。一如十七年前的那个雨夜，故事最初的最初。


三
十七年前，流川和樱木是湘北高中篮球队有名的水火不容的一对儿。两人时时刻刻剑拔弩张，一个擦枪走火，就会烽烟滚滚。
其实流川生性淡漠，除了篮球，他对其他一切都抱着一种无所谓的心态。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红脑壳总是会让他的平静失衡，这种困惑时时让他光火。
那天，湘北队因为樱木在最后一刻的传球失误而失去了最后机会，惜败于海南队。第二天樱木不但翘了课，甚至连篮球部的训练都翘掉了。而流川一整天都焦躁不堪，这是他十五年的人生中，不曾有过的情绪，他因此更加不安。
训练结束后，流川一个人留在体育馆里发疯一样的打球。好像在和什么别扭的东西较劲一样，他一遍一遍用力冲撞着空气，转身，冲刺，上篮。入夜时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更让他烦不胜烦。
九点钟的时候流川决定回家。刚推开更衣室的门，便看到墙角里蜷曲着一个湿漉漉的人影，一贯精神的飞机头落寞的贴着头皮，脚边是一滩水渍。他心里的烦躁于是纠结着新生出的慌乱，拧成湿热沉闷的一团儿，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他绞尽脑汁地想说句开场白，无奈大脑停转。『还是躲开吧』，他正这样想着，却被樱木叫住了，
“喂，站住！你为什么真么都不说？！别装了！想你这种可恶的家伙怎么会对我的失误只字不提！？太反常了！这算是同情吗？！我可不需要！！”
『呵，糟了，该怎么安慰这样的家伙……』
“同情？哼。。白痴。你以为是因为你才会输的么”
『像只受伤的小兽……』
“别自以为是了，白痴。”
『温柔的话，即使说了，你也只会以为是嘲笑吧……』
“你以为教练和队长对你抱有多大的希望？你的失误根本左右不了比赛的胜负。”
『那么就只能用男人的方式……』
流川挥起一记直拳打过去。人的皮肉这样柔软，“输给海南队是我的责任”。
『所以不要再这副表情了……』
第二拳。 人的血液是这样温暖，“如果我的体力撑得到最后的话，昨天的比赛早就赢了”。
『所以不要再自责了……』
第三拳。人的骨骼是这样坚硬，“全都是我的错”。
『所以像现在这样，用力地打回来最好……』
『不然的话，我会想要，拥你入怀……』


五
樱木为了流川打过三次架，最后一次也是最严重的一次是高二那年IH 1/8赛时。名朋工业的大泽翔太在流川强行突破时踩住他的脚，狠狠绊了他一下，致使流川右膝ACL撕裂。当时，樱木以他日本第一的爆发力，在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冲过去，一拳打裂了大泽的颧骨。
流川不得不住院治疗，而樱木在半年内被禁止参加任何公开比赛。失去了两个王牌的湘北队在那一届的IH和同年的冬季选拔赛中两次铩羽而归。
安西教练第一次在湘北展现了白发魔的威力，狠狠训了樱木一通，其实却并没有责怪他，还千方百计的安排友谊赛以便樱木能继续得到锻炼。
流川住院期间，樱木一次都没有去探望他，甚至连他归队参加康复性的训练时都对他视而不见。这种诡异的气氛让湘北队的所有成员，尤其是流川，极为不适。而流川在这不适中，又有着些许莫可名状的期待。
没人知道冷战的原因，就连樱木自己都不明白。对于流川的受伤，他心里一直有种复杂的情绪，他用自己长年直线作业的大脑奋力思索了几天，最终将其定义为愤怒。这找不到对象的愤怒时常带给他患得患失的想法——如果流川再不能打球的话，如果那家伙再也不能做自己的对手——樱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样的假设。这愤怒又时常让他在面对流川直直逼视过来的目光时，心跳加速，血压升高。让他想找人打一架，却在流川转过脸的瞬间脱了力。
“无视无视”，流川使出杀手锏，带着那点儿期待，依旧睡得每天十二个小时的好眠。不过身边少了那只红毛猴子的吵吵闹闹，毕竟有些寂寞。
那一年神奈川的冬天来得很突然，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金木犀的叶子尚还绿着。流川推开门想要去扔回收垃圾，就看见樱木一脸茫然的站在门口，只穿着件单薄的校服，脚边的一圈雪已经融了，大概是已经站了一会儿。
“喂，流川！！！我只是路过！！！绝对不是来看你的！！！”
『大白痴，又想用大声说话来掩盖紧张么，偶尔也换一招啊』，流川不禁有些想笑，他咬咬牙，用力在脸上绷住了。
两人对视了一秒，便齐齐低头望向中间的地面。
十一月的雪小而细碎，落在头发上很快就被体温融化，缓慢地爬过头皮，爬过耳后，爬过锁骨，在左边胸前最温热的地方蒸发殆尽。流川觉得在喉咙深处，一个够不到的地方正和头上还有胸口的皮肤一起发痒。
樱木的鼻尖和耳朵冻得红红的，一阵小风让他忍不住“嗤“的一声汲了一下鼻涕。他们之间的空间随后回复寂静，静得能听见雪片落在皮肤上扑簌的声音，以及皮肤下面血液湍急的奔流。
樱木凭空打了一个细微得难以察觉的冷颤，流川的喉结随着那频率耸动了一下，做了一次干涩没有内容的吞咽。
有什么在那一瞬破裂了。
流川突然一把抓住樱木的手腕，将他拉进屋里，重重的扔在门板上。


六
樱木的后脑磕在木质的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眼前陡然的变暗让他的思维有几秒钟的滞后。他正睁大眼睛适应着光线，嘴唇忽然被封住，脑中一阵轰鸣，迅速当机。
流川用身体的重量把樱木死死压在门上，樱木一开始奋力地抗拒着，慢慢竟然有了笨拙的回应。樱木的嘴唇比想象中柔软，还带着外面雪的凉意。流川在上面辗转了几次，他不知道应该把脸摆在什么角度。
这是两人的初吻，他们鼻子绊着鼻子，牙齿磕着牙齿，把嘴唇紧紧贴在一起，吻到眩晕。流川觉得连自己的骨骼都被樱木的心跳震得隆隆作响。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别人的心跳，快得像是要飞起来，一下一下，带着令人心安的体温，仿佛有能改变生命的力量。
接下来是混乱浮躁黏腻的记忆。窗外的北风划过屋檐下发出尖利的响声，太阳已经沉没，星月还没来得及升起。屋里没点灯，樱木的脸一半在闪烁的阴影中安静，一半在未尽的天光里颤抖。流川看进他的眼睛，那紧张却并不慌乱的瞳孔里，映着自已一片狼藉的兵荒马乱。
自始至终，樱木都只有潦草的抵抗。他的头后仰着，大口大口的喘气，流川的嘴唇划过他的脖子，咬他的喉结。进入的时候，那种巨大的钝痛让樱木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流川的动作带着掠夺的意味，好像要将他的神智都撞碎。樱木咬破了嘴唇，快要把流川的肩膀都捏碎，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
流川和樱木都是强势的人，却又有着各自的温柔。
樱木是彻头彻尾的纯粹，只要他有的，便绝不吝惜给予，无论是精神上的，物质上的，还是肉*体上的。他从不在意自己在情事中的位置，这一点让流川长久地不解。随着两人在一起久了，流川才渐渐明白，打架打球和打小钢珠以外的樱木并不执着于胜负，骄傲如他，想也要的，从一开始，就仅仅是自己心里的认同和肯定，仅此而已。
而流川对于自己真正在乎的东西，有着异乎寻常的耐心。他每天都会花至少两个小时指导樱木打球。对于樱木的种种毛躁，猴急，小别扭，小性子，他有一套简单有效的流川式对策——激将法加甜枣儿——百战百胜，屡试不爽。
有名师的言传身教，樱木的进步一日千里。最欣慰的人是安西教练，他们是他在晚年，乃至在一生中，最引以为豪的作品。两人在他面前格外小心，绝不让他们的关系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七
樱木虽然平日里总是叽里呱啦说个没完，对自己的事情却总是缄口不言。流川也曾在意那些自己不曾参与的过往。总有些痕迹会在樱木偶尔倏忽而逝的黯然中隐现，被这家伙下一秒钟爽朗的笑声衬着，就愈发让人悲伤。而每次流川只能佯装没有发觉。
流川也见过这一幕出现在洋平面前。那是安西教练心脏病复发住院那天，篮球部的问题儿童们翘了课去探病，樱木四人组也跟了来。走出医院的时候，樱木忽然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说是要去海边吹吹风。初秋稍凉的风里他穿着件洗得有些发黄的白T恤， 肩膀耷着，那线条温柔而落寞。流川刚想跟过去，便看到洋平走过去，用力揽住他的肩膀。洋平比樱木矮很多，樱木驮着背，以一个别扭的姿势侧着身子，轻轻倚着洋平。他微耸的肩胛骨在宽阔的背上投下温柔的阴影，水草一般轻轻抖动着。
流川一直觉得他们的事，洋平是知道的，因为洋平总会有事没事的到天台上找他闲聊，说起好些樱木的故事。每次聊完，又总会紧张兮兮的嘱咐他千万不要让樱木知道，“嘁，会被杀的”，说着用右手在脖子上夸张的比划一下。流川很感激洋平，让自己能够获得保守秘密的权利——
比如樱木小时候是个爱哭鬼。
比如樱木小学时一直因为个子太小坐在第一排。
比如樱木第一次打架是在小学三年级时，因为对方抢了大楠和高宫的零花钱，他手口齐下的把两个六年级的男生打得落荒而逃。
比如樱木三岁时母亲和别的男人私奔，从此杳无音讯。
比如樱木十二岁时父亲因为心肌梗塞病逝，他每周都要去医院照顾久病的奶奶，还要隐瞒父亲逝世的事实。
“那家伙，从小就是这样，很珍惜伙伴，嘴上还那么爱逞强，哈哈。。。”
“真是的，我明明一直都比他高的，真不甘心啊。”
“虽然总是借钱不还，看在他经常给大家做饭的分上，就算了吧～”
“啊，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渔住那个人猿大王还是厨师呢。看不出来吧，花道做饭很好吃的！”
……
……
“呐，流川，你仔细听好了，樱木那家伙是个单纯王。虽然有些事情我不是很明白，但是如果有人伤害他的话，我绝不原谅。”
洋平的确知道樱木跟流川的事。樱木在他面前从未试图隐瞒什么，他也从不劝什么，因为知道既然樱木会说，便是这家伙认定的了。樱木说起流川时，眼中是平静的类似于幸福的东西。自从六岁相识，他只见过樱木不断地失去，因此明白这得到的分量。他于是认真地听着，努力地懂得，一直以来他能做的也只是懂得而已。樱木，他从来都像一颗树，从阴湿的泥土里生长出张扬和骄傲，坦白而挺拔，纵使困惑，绝不迷惘。


八
高三的夏天，神奈川的黄金搭档技惊全国。湘北队79：81惜败山王，夺得了IH亚军。一时间湘北双壁，冰火少年，神奈川双鹰……各种华丽响亮的名头都落在了两个人身上，深体大的篮球教练竟然因为两个天才少年的共同加盟喜极而泣。就连樱木那句白痴的“我是天才”也成了不少篮球小子们的口头禅。
大学里的那段日子无论何时回想起来都像是一卷怎么也展不尽的阳光。樱木为了省下奖学金仍旧住在家里，流川于是干脆几个星期也不回一次宿舍，倒是便宜了他的室友。 他们的日子在体育馆，床， 厨房，和海边度过。流川也真切的体会到了洋平所说不假，樱木也许真的是个料理天才也说不定。
樱木依旧每周带着几份便当去两三次医院照顾奶奶，流川也跟着去，一路上听他抱怨医院的伙食。
樱木神智不清的奶奶经常会把流川错认成自己的儿子，拉着他讲樱木小时候的糗事。樱木反而因此轻松，
“你说的那些老爸当然都知道啦！今天又有老爸做的你最爱吃的汉堡，快点吃吧。”
回家的电车上，樱木上扬的眉梢上还挂着尚未褪尽的欢喜，
“嘿，你哪里像我老爸啊。他肩膀比你宽多了，讲话超大声，更不像你连捏饭团都会失败啊，哈哈。。。没办法呐，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真的编不出来了，我老爸的足迹已经遍布了全日本，下次只好说去中国了。谁知道中国是个什么样子呢。这样也不错……喂，笨狐狸别睡啊！本天才在和你讲话呢！”
睡觉是流川的伪装，每次想哭的时候，想笑的时候，想要吻他而不能的时候，他就这样低着头，装作睡着的样子，靠在樱木身上，连心脏的重量都靠过去……这样的话，我的心情，你也许能感觉到吧……


十四
晴子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她在深体大篮球队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副教练樱木的豪华爱妻便当精彩亮相可是每天午休的指定开幕节目。此刻的晴子正望着窗外追着篮球的那个小小的红脑壳——他们的儿子，岚，已经三岁了。像樱木一样，岚有着一头柔软耀眼的红发，好像秋天的枫叶。
婚后的樱木出人意料地成为了体贴的丈夫和慈爱的父亲，连赤木岗宪也常对晴子说，“想不到啊，樱木那家伙……这样我也放心了”。而对于真正了解樱木的人，一切都不意外。由于童年的经历，樱木十分渴望和珍惜安定温暖的家庭。每天训练结束后，他会推脱了应酬早早回家陪岚玩儿篮球。有时晴子需要到附近的社区诊所兼职，樱木甚至会做了晚餐等她。晴子常会看到樱木把岚高高举过头顶，“天才樱木的儿子果然也是天才啊，哈哈哈哈……”，岚稚嫩的笑声和樱木爽朗的笑声被风揉在一起，使得晴子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今天是周六，一会儿晚饭过后，洋平会来家里坐坐，有时是一个人，有时会带着女朋友。“洋平君真是的，明明已经不小了，还是这么悠哉游哉转来转去的，让人担心”，晴子一边准备着茶点，一边小声抱怨着。
多年前那次鹿儿岛的旅行后不久，晴子真的和洋平短暂地“交往”过一段时间。在游乐场水族馆动物园都去过以后的某天，两人拉着手从电影院走出来，晴子终于有些气馁，
“明明是拉着手但是一点都不会心跳啊，呐洋平君，怎么办……”
“因为平时也总是这样拉着手的缘故吧……”，洋平有点困扰地一笑。
“那就做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情吧。接吻吧洋平君，我们接吻吧！”
“……哦……”
人群中洋平忽然按住了晴子的双肩站定，看着洋平那张英俊认真的脸，晴子的双颊潮热起来。然后洋平的脸在她眼中，放大，再放大，她紧张地闭上了眼……鼻息近了又远，洋平放在她肩上的手微微抖起来，
“呵呵～”，洋平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行啊晴子，实在是有种不伦的感觉。你就饶了我吧。”
对啊，果然还是不行呢。就这样，最好了。
晴子收起了笑意，小心地把味噌汤端上餐桌，透过棉手套传来隐约的柔和的热度，『好像洋平君的感觉』，她不禁想。


尾声
樱木有一个比较特别的习惯，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岚寄一张明信片，他的家中因此有一面贴满了明信片的墙。
在那些明信片中间，混着一张老照片。那是十七岁那年湘北夺得IH亚军时，樱木，流川和晴子的合影。照片因为陈旧的缘故有些卷曲发黄，却使得人的轮廓愈发凌厉清晰。
晴子常常在这张照片前驻足。
照片里那两个少年并肩而立，他们张扬地笑着，眉宇骄傲，眼神倔强，一个惊艳了岁月，一个温柔了时光。


————END————

好想哭。。。。。。

话说你是在电脑上发的，若是受机大丈夫？

好看，虽然不知道流花是什么~~

又看了一遍……真的非常非常好看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