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题，架空渣文，主姜陆。
渣文渣人品，各位请慎重。

Ветром стат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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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组。
那是只没有血色的手。男性修长的手指以僵硬的姿态蜷曲，似乎在向发现他的人昭示——这只手的主人，在失去生命前的最后一刻，仍然想要拼命抓住什么东西。
丁奉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被弃尸在吴组地界的可怜男人，心里莫名叹了口气——虽说是失血的人死相都不是怎么好看，但是这个男人的年轻俊秀仍然无懈可击，现在他已经被照过相，剩下的，就没有需要自己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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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统半眯着眼睛，保持着自己通常的平和冷静给吕蒙看。他左侧坐着甘宁，某个胳膊粗过自己大腿、空有一身蛮力的混蛋——他腹诽一句，然后目光收回，越过房间里小猫三两只，落在桌上摊开的相片上。
“颈部动脉被切断，导致的失血过多，大叔？”
蠢货——甘宁的话刚出口，凌统就忍不住想冲他吼上一嗓子，这还值得用个疑问句，简直就是一目了然的。但是为了维护自身形象，他还是按捺住冲动，只是改成把另一条腿放上来。
吕蒙垂下肩膀，温厚坚毅的脸上做出“判断无误”的表情，真不愧是吕子明，居然还在配合他……
不过他没有再想下去，吕蒙的声音不是很响亮，但是却有自身的魅力所在——
“没有指纹，手法也很熟练，从刀口判断全过程没有多花费一丝力气。”
“示威吗？还是说——”
吕蒙皱起眉头，凌统估计他的胃一定又开始疼了。
“魏组？又或者蜀？”
周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男人站在门口，眼光冰冷，让人没来由的不舒服。
“怎么？”
周瑜在吕蒙身边坐下，孙策立即坐到另一侧。
脸上闪过一丝微笑，周瑜用指尖轻敲着照片，和谐优美的节奏。
“死者身份已经初步确定，”男人的声音很自信，甚至还有些许自娱的色彩，这其实算是一个友好的表示，只是吕蒙没有从那双眼里看到一星半点的笑意。“司马那边的人，魏组姜伯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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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组。
刚刚赶到现场的消防队员被眼前的惨景惊呆了。他们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
绝大多数的身体已经无法辨识原来的模样，有几个被烈火点燃的空气焚烧的人在求生欲望的驱使里下意识冲向唯一的出口，可只是几步，最多也不过跑出了十几步，就倒在了地下仓库的门口。几乎所有的人都被烧成了焦炭，人被焚烧后特有的姿势——双腿弯曲、手臂前伸，就像中世纪的骑兵，骑着匹谁也看不见的马。
在成堆烧焦的尸体里，一个倒在通风口的男人的身体算是保存最完整的，以至于一开始他们以为这个男人还活着。
他是被活活憋死的。
由于吸入炽热的空气，他的呼吸道被严重灼伤，水泡导致了他的窒息，临死之前的痛苦挣扎中，他撕烂了自己的衣服，也撕烂了自己的皮肤，整个胸口被指甲抓得血肉模糊。
“***的！”
有人颤抖着嘴唇骂出一句粗口。
然后是呕吐，和压抑不住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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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鬼是谁？”
被提问的男人似乎没听见。他看了一眼后视镜，很好，麻醉剂的效力足够，然后他接着专心开车，小心地转弯，拐进一条僻静的街道，继续前行。
午夜的温度还是很低，路面上的初雪冻得光滑透亮，稍不留神就会出意外，不全神贯注可不行。
两个男人坐在正副驾驶位，开车人是个清瘦的男人，二十出头很英俊，头发修剪得很整齐。
姜维对自己的车技很有自信，他从不超速，每一个弯也都转得很准确，无论天气晴好还是阴沉，路面湿滑还是干燥，以及这车后座是否还绑着一个人，司机是否刚刚实施过谋杀案，他都开得一样稳。
他一直以自己从未领过罚单为荣。
“伯约做事总是这么仔细，一丝不苟。”——这是诸葛对他的评价。
“他究竟是谁啊？”
问话的人是夏侯霸，眉清目秀的帅哥一名，特点是三百六十五天如一日的蜂蜜蛋糕样笑脸。
作为蜀组的新人，夏侯仲权认识身边这位不足5个月，但他一直在想究竟要用什么话题才能打开姜伯约的话匣子。在他看来，男人沉默是金的箴言在这个男人身上体现的极为明显。
天哪，他可真无趣。
在心里哀号了一声，夏侯霸打开一罐可乐——他其实是想喝瓶啤酒的，可是看见姜维那张煞白煞白的公事脸，顿时让他失去了食欲，没来由的觉得冷，所以他需要甜的东西来补充一下流失的热量。
嗯，这天的确够冷的。
“要来吗？”
他冲姜维摇摇手里的可乐罐。
姜维停下车，目光投向窗外，街面空旷安静，没有看见什么人。
再次看了一眼后视镜，他脱下外套，递给夏侯霸。
“盖上。”
“谢啦~”
“给他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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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流袭来。
夏侯霸窝在他们的临时住所里，旁边蜷着的是他们杀人后绑票过来的吴组小鬼头。
姜维的家里除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具外别无他物，相对应的，此刻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就像这房间一样空虚，寂寞难耐。
姜维一直把这里作为出任务时的休息场所。夏侯霸曾建议过以自己的公寓作为藏身之处，但是遭到拒绝，理由是他们不能和自己真实的住址发生任何联系。
理所当然的语气就像是老师在教育学生，或者父亲在教训儿子。
人质已经醒了，此时此刻正很没自觉地靠在沙发上嚼薯片。
等等，薯片？？？
夏侯仲权从来不记得自己有买，也不记得着小鬼身上有带，更不认为姜伯约家里会有，他对自己第一天饿得半死把这里掘地三尺最后却只找到一包过期三年的压缩饼干的经历记忆犹新。
一只手托着半包薯片递到他面前。
唔，还是番茄味的好吃。
他突然觉得吴组小鬼的笑容宛若三月春光，明媚不可方物。
于是他又喝了一罐可乐，吞下半包炸薯片，还吃了些椒盐薄脆饼。
所以姜维回来的时候，吃饱喝足的俩人倒在沙发上，睡得正香，最后还得他一手一个送到床上。
给陆逊盖上被子的时候，少年眼睛睁开一条缝，对他微微一笑。
似曾相识的笑容让他心里一动。犹豫了一下，他把刚买的药放在少年伸手可及的地方。
他在发烧。
姜维很早就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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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约莫是刚入夜时候下的，怎么也止不住，吕蒙在雪落的细微声音中朦胧入睡，睁开眼就换成了另一天的清晨，隔着玻璃还能隐约感受到丝丝寒意。
电话响起第三声的时候，他拿起听筒。周瑜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清晰中带着金属质感。
“子明？”
他应了一声，看了看表。现在是四点钟一刻。不知为什么，他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发生了一点小事情，我想你最好来一趟。”
究竟发生了什么吕蒙并不清楚，细节无关紧要。他只是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匆匆出门。
冬季早晨的空气容易让人保持冷静的状态，但吕子明还是闯了红灯。不晓得为什么，此刻他的肾上腺素比胃酸的冲击还要激烈。
他赶到的时候发现正门大开，甘宁和凌统看见他过来，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极有默契的挪了挪身子，让他进去。
朱然安静的躺在沙发上，整根喉管被割开、手臂折断、双腿膝骨碎裂，吕蒙在他身上摸了摸，发现有几根肋骨也断了。对一个保镖而言，他尽了自己的本分，也因此遭受了相当粗暴的对待。他是被拖进客厅的，地板上长长一道血迹。
一个人的死亡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但那却是非常漫长的几分钟。
电话线已被生生从墙上扯下。他试着开灯，发现电线也被割断了。
几分钟后，凌统听见吕蒙的脚步声，他回头看他，后者的目光缓缓移到两尊门神身上，凌统发现他的眼睛满是血丝。“伯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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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逊醒来的时候，稀薄的亮光正在窗外面窥伺。拉开窗帘一刻，积雪的反光几乎晃花眼睛。
努力克制住高烧引发的晕眩感，判断了一下时间，他离开窗边，走向房门，然后朝外面看。
那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其中一个嘴一直在动，不过看起来却十分无聊，也没什么警戒心的样子，另一个完全相反，一眼就能做出判断，不好对付的对象。
无视床头柜上的早点和若干**，他选择用双手把卧室的每一寸空间都勘探一遍，并不介意留下自己的指纹——反正也是全新的。
在周瑜终于下定决心除去关羽的一星期后，吕蒙带着他去见了一名外科医生，回来之后，改变的不只是容貌，就连十根手指的指尖，也被那位医生用激光细致处理过。
先前的指纹会重新再长出来，不过那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时间已经足够了。
他闭上眼睛，想象着房间的一切布置，回想每一扇门、每一扇窗，武器，以及潜在的武器。
陆逊的记忆力十分惊人，哪怕是新房间，只要他看过一遍，即使蒙上眼睛，也不会撞到墙角或者桌子。这样的能力方便他做许多别人办不到的事。
陷入冥想的他，让想象中的自己走遍屋子，之前他已经清晰记下了这里的一切布置——厨房、卧室、客厅，并且仔细考量了距离、角度，以及其他因素。
不知道那两人是因为他的外表掉以轻心还是由于别的什么，他的行动并没有受到限制，反倒是相当自由。他回忆起客厅里两个人的位置，再把他们移动的可能性考虑进去。
——要现在动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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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姜维抬起头朝那个方向扫了一眼，门后掠过的笑容，温和无垢。
他突然想起在他把麻醉剂推进静脉时候，那孩子也是这样眉眼弯弯的笑。姜维注意到他的呼吸柔和而平静，睫毛长得出奇。
（姜维很少笑，除非是他希望表现得讨人喜欢——比方说，在诸葛面前。其实，没有人注意过，他微笑时弯起的嘴角和那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特别好看。）
和夏侯霸一样，对于这次行动，他也是一头雾水。在手头有关吴组的资料里，没有一条和这孩子相关的信息，从诸葛那里接到指令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听觉出了问题。
他突然觉得烦躁，头痛得要命。偏巧夏侯又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像是“躲开了魏组和吴组的追踪，真是幸运逃过一劫啊”什么的。
他当然知道他们逃过一劫。这种事不值得他去浪费脑细胞，他现在只考虑一件事——他无法保证自己做的饭菜合不合那孩子的胃口。
又被华丽丽地无视了啊——
夏侯霸叹口气，用一只手在颈背上大力揉捏：“姜维啊，说实话你有没有觉得，我的年纪太大了，也许已经不适合做这一行了。”
人们在谈及自己的行业时经常会说这种话，尤其是在经历恶劣的情况之后。姜维也非常清楚：在所属行业里，他有些过分的年轻——诸葛刚刚为他庆祝过25岁的生日。然而，今晚他却几乎有着和夏侯霸同样的感触。
折断手臂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人踩进一滩刚结冰的水中。
很讨厌。
解决那个叫做朱然的碍事男人之后，他一抬头便看见陆逊，身材娇小的少年和诸葛的相片毫无二致，稚气未消、温和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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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霸轻手轻脚地从沙发底下摸出半瓶威士忌。每次完成任务回来，他的精神都会处于亢奋状态，所以一定需要点什么来帮助睡眠。不过呢，他现在发现，酒也不是好喝的，因为每次起床时他都感觉自己长了有三个头，这几颗头一起发作偏头痛会要了他的半条命。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然后把剩下的半瓶酒继续藏好，去给自己热一杯牛奶。
晚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姜维的手机响了，赵云打来的，那边只提到了一声“诸葛先生”，还没说什么，姜维就立马披上外套抬腿走人，走之前因为要善始善终，免得出什么麻烦，所以那小鬼又挨了一针，继续他的周公之旅。看着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客厅，他觉得自己原本就不好的心情现在更糟了。照了照镜子，他发现自己脸上浮现出一种可笑的愤怒。
每次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见到诸葛亮，夏侯霸都会觉得很压抑。好吧，作为朋友兼搭档，看着这个清冷冷的姜宅，他真心希望姜维身边有个长辈教导他并且爱护他，他感觉姜维身边缺了个老师，或者是老爸。
但那个人一定不是诸葛亮。除了诸葛，谁都可以考虑。夏侯霸对这个男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原因嘛，他说不出来，只是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他对姜维的态度吧，他想。
全蜀组的人都知道姜维对他的老师非常着迷，或者是依恋，对诸葛而言，姜维太年轻、太容易操控了，偏巧，这就是诸葛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他看见一辆车缓缓驶来，停在楼下。车灯闪了三下，一长二短。确定之后，他烦躁地揉乱一头短发，双手插进衣兜，不情愿地下楼去。
轻轻敲了敲后座的反光镜面玻璃，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条狭窄缝隙。
装了消音器的枪声闷闷的，夏侯仲权的人生最后一刻，他甚至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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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把姜维带进去的时候，轮椅上的诸葛孔明正翻阅着膝上的一叠文件。他穿了一件质地柔软的白色宽领棉布衬衣，腿上盖了一条同色的羊毛毯。
看到姜维时，他轻轻颔首，电动轮椅朝这边移了过来，不过没移多远就停下来了。好吧，这只是一种形式上的礼貌。
诸葛亮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作为蜀组的首席智囊，他有着极为善于剖析的头脑，能够把人世间种种残酷的游戏安排得精彩而又漂亮——
他喜欢撩开事情的表面现象，去揣摩在其背后人们所真正追求的是什么。对于那种表面上的事实从来就持怀疑态度。所以他从不轻易相信他所听到的任何事，也不信任周围的任何人。
每当为对手设置圈套时，他总会感觉到一种快感。他喜欢细细地玩味即将到手的猎物，分析他们的个性，评估他们的优缺点。
他的嘴角上翘，露出一个极具亲和力的微笑，这个表情一直维持到姜维恭敬而拘谨地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为止。
“我听说你对我这次的举动有疑惑，是吗？”
他拿掉阅读用的眼镜，近视而睿智的双眼凝视着姜维，姜维感觉到老师的目光里带着一点感兴趣的样子，那是因为他已经听赵云提到过他这几天的反常。
从那薄薄的文件夹中拿出一张照片，把它推向自己的学生，后者手指抽动了一下。
“你还记得关羽先生吧？”
姜维点了点头。
“美髯公”算得上是他的前辈，刘备的肱股之臣，蜀组的元老。人如其名，华丽的胡子让人印象深刻。
“这是他最新的照片，我觉得胡子烤焦了之后就不怎么好看了，你认为呢？”
这是张死人的照片。死者双眼圆睁，表情狰狞， 由于拍照时闪光灯的关系，他眼中有闪光， 但这是反射光， 活人眼里的光不会是这样。
诸葛亮把照片拿回去放入文件夹里合上， 耸了耸肩，微笑地看着姜维。
“对蜀组来说，这真是个不幸的事件。在半个月前，云长在交货的时候，被一把火堵在了仓库。”他叹了一口气，又咳嗽了几声，“他不是被烧死，而是被活活憋死的。”
姜维松开抓在扶手上的手指，一只鞋蹭着裤管，下意识要把它擦亮。
“我让你和夏侯带回来的那孩子，害死云长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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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很喜欢自己的房子，远离喧嚣的市区，却又在山脊默默俯视，可曹丕一直觉着尽管城郊的景致优美迷人，但这幢小木板房却没有半处优点，也许很久都没上过漆的缘故，原本的颜色都剥落得差不多了，看起来死气沉沉，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审美观。
陆逊咳了几声，在得到许可后用一杯水润了润嗓子。他没有想过逃跑什么的，首先是他的身体状况坚决不允许，其次是就算现在他康复如初，只怕还没跨出门，身后的那个人也能毫不费力一把抓住他——
邓士载先生一拳就可以打断他的膝盖，或者爆掉他的头。
他对这一点毫不怀疑。
司马懿先生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和上一次会面时相比，显然他的谈话游戏又升级了。
“一段时间不见变了不少嘛，小鬼。”
说实话，司马懿的话语并没有恶意，但是这个称呼还是让陆逊感觉不舒服。和这个年龄的大多数人一样，他不喜欢被人当成小孩看待。
“彼此彼此，司马先生看起来的气色也比之前那次好呢。”
陆逊微笑着十指交叉，搭成塔尖状——
（他以前在书上看到关于这姿势的说法，归结起来就是所摆出这姿势会让人感觉你在思考。虽然觉得这种说法很可笑，不过陆逊却因此喜欢上了这个姿势。）
司马懿并不是那种喜欢客套的人，很快就不耐地进入正题。
“我敢肯定咱们在这一点上能够达成一致，我们都各让一步。无论是魏组还是吴组，现在需要共同对付的是蜀。那么，让我们真正地团结起来，如何？”
“我的要求并不多。”
陆逊听见导师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扩音器里仍旧清冷矜持一如往昔，他已经无数次地将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推了回去。
“也许正如你所说。但是我们做出的让步已经够多了，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陆逊把目光移到窗外，最后的日光像潮水一样倾泻进来，说不出的妖异与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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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很烦躁。
不是夏侯霸的失踪——诸葛说过，夏侯本来就是魏的人，卧底的嫌疑一直就没洗清，就算是死掉也没有大的关系。
（作为搭档，姜维还是失落了几秒钟，但眼下有更让他闹腾的事以至于夏侯仲权只是在他脑子里过了一下，就没什么印象了。）
他烦心的是该拿自己看管的那个杀人凶手怎么办。
从诸葛先生那边回来时天都快亮了，黯淡的灰白让他想起了死在自己手上的那些人，都睁着同色的眼睛。为了即将来临的早饭着想，他没继续开动自己的联想能力，而是掏出了钥匙。
他进了房间才发现夏侯霸不见了。
他第一个念头是麻醉剂过期了，那孩子醒来后就解决掉了夏侯，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错了，月英配的药还是很好用的，并没有什么过期啊失效啊什么的。
卧室很暗，但厚重的窗帘缝里，还是透进一些光线，让他勉强可以辨识出那张床上的身形。他用鞋跟敲敲地板，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盯着那张脸看了很久，判断不是在装睡，然后慢慢松开了扣在扳机上的手指。
在事情有变动之前，暂时不要杀他。
（诸葛先生的命令。）
“如果想找仲权的话，我想那不会是件容易的事。”
被子里发出来的声音有点闷，隐约还能听出些强忍着的笑意。少年好整以暇地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是时候该好好谈谈了，姜维先生。”陆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想，简单的谈话，是不会耽误多久的。”
他翘了翘眉毛，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见这孩子对他微笑，只不过此时映入眼的笑容，却令他后背发凉，一阵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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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中午的时候，在距离姜维简陋的小窝只有七个小时车程的地方，一辆毫不起眼的日本车七扭八拐地钻进一条林阴小道，停在一扇高大的铁门前。司机下了车，在门上键盘按下几个数字后，铁门缓缓打开了。
“你来之前，我刚接了一个电话。”
周瑜从椅子上站起来，倒了杯白水给来访者。
“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居然向我推销火箭助推榴弹发射器。”
他轻声笑了一下：“要是伯言在的话……也会感兴趣的。”
“我知道是你是故意让伯言被绑架的。”吕蒙清了清喉咙，接过水杯。“虽然我对你的做法没有疑问，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不知道你把那孩子弄出去的原因。”
听到他的话，周瑜微微颔首，配合着这个动作，长发流泻的镜头显得十分美好，只不过现在吕蒙并没有那个心情去欣赏。
“这样也好，说起来我也早就想让你知道……我的一些想法。”
“子明……”
“你相信这世上有死而复生这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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