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姜国皇城城郊皇陵外，巨大的石碑屹立，百年已过，巨石被雨水冲刷的平滑，明亮。寒冷的月光照映在荒原上，无声寂静。星耀隐匿，时间到了。）
（我是裴顾，陈国的将军。今夜潜入姜国，为了见一个人。

（温冷的声音衬得她清瘦，并未做多言语，看着她烟紫色的长裙和凝重的夜色融为一体。声线低回，不带一分笑。）
风寒？应姑娘说笑了。
裴某为正事而来，应姑娘倒也守信义。
（只是我现在即将要做的事情，绝不是什么信义二字可以容忍的，但我甘之若醴。）

（长眉微挑，线条利落的清俊面庞笼上一层淡淡的，模糊不清的月光。带了一点无法控制的晦涩，我摊开手掌。一阵风吹过，官道上的黄沙飞扬起来，让人不自觉眯起眼睛。）
那么，应姑娘可把我要的东西带来了？

（眉眼微冷。本想着去了东西便匆匆赶回陈国，然而现在……她却要我以物交换。夜色更深，衬得一身苍青色的锦衣更为凝重。声线微冷，带着冬风的凛冽。）
换？裴某到不记得姑娘说过以物换物……
如今裴某身无长物，还望姑娘莫要刁难。

裴某记得曾与姑娘有过契约在先，姑娘不曾提到过。
也就是说……姑娘的生死祸福，都与裴某无关。
（这一番话说出的时候，我知道，我的嘴唇在颤抖。声线不稳，若是细心发现一定可以看到我的手攒成了拳。风沙更大，吹得她身影单薄，仿佛要化在风中。）

（一时寂静。风像是藏了刀的刃刮过我的脸，呼吸略有些沉重起来。上前一步接过兵符，嘴唇动了动，眼底收了一分惭色。）
裴某……谢过应姑娘。

（我静默的听着她的话，一字一句凿入心中，刻下生疼的痕迹。长风回庭，她伶仃的眉眼一如初见时候的模样。……这样一个人，怎么会不记得，只不过是我自己骗自己罢了，换一句话说，我不过是很卑鄙的用我自己做赌注，赌我在她心里的分量，而兵符……就是战利品。她像是自言自语，手指握成拳，指尖钻进皮肉。久经沙场，宽大的掌心一层茧，竟然不觉得多疼。）
……金陵，我记得你了。
（我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地点，还有，眼前这样的人。上前一步，低垂下眼睫，向她伸出手，说了一句下定决心的话，却不像是我能够说出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资格……？）
等我攻破姜国……你跟我走。
（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只怕是不愿意的吧……我可以说是她的仇人，姜国的仇人，但我还是想这样问一问。微微一瞥眼，鼻端却嗅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凭着多年征战的经验——是血腥味！抬眼不可置信的走上前去。）
应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