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完了,陷进去了。
与此同时,雾隐才藏的房内。
正端起药碗的琉璃河七叶停了一下,看向身旁突然半张开眼的雾隐才藏,探身过去准备问他“好点了没”时,雾隐才藏却突然冲她笑了。
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笑。
温柔中带着宠溺,无可奈何却又心甘情愿,苍白的脸上弯了眉眼,使寒冷的空气中瞬间侵染了一丝暖意。
他是伊贺忍者雾隐才藏,她所见过的雾隐才藏的嘴角勾起的永远只有自信的笑,嘲讽的笑,桀骜的笑,血腥的、黑暗的笑。
这样子笑,杀伤力太大了……
琉璃河七叶的感觉像是被光亮的东西闪了眼,晃了晃头,继续看向雾隐才藏的脸上有些尴尬。
雾隐才藏继续温柔宠溺笑,伸手捏着她的衣角,说道:“傻子,你还在这啊……”
这种人畜无害的样子和溺毙人的语气……
琉璃河七叶的脸上袭来一波热浪,她捂着脸,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跳动得飞快。
完了,陷进去了。
琉璃河七叶扯下他捏着自己衣角的手反握在自己的手掌心里,两只手的温度相互传达着。
窗外的樱花正萌新芽,嫩绿上一点鹅黄冒出头来,嫩绿与鹅黄的间隙中钻出一抹明媚的
粉。透过枝芽的缝隙延伸到那扇窗,窗里有一位女子玉颜冰姿,手里仍旧握着那个男子的手。但见那男子的眼睛不复清明,阖上了双眼,还带笑的嘴角,嘴里似乎说了什么,这时的风起了,卷走了那声音,天地间如同无声。
那雪肤玉颜的女子愣了一下,脸上刹那间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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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沙尘次站定在伊佐那海的房门前,手里攥着扇子,眉头紧锁,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敲门,要不要一大清早的就打扰人家。
思考了很久,举起手放在门前,做敲状,伸到半空却落下了。叹口气,转过身,拿了把扫把就到庭院中开始扫地,乱扫一通,扬起了不少的尘染了自己的眼,痒痒的,揉了揉,眼睛开始红了。
川沙尘次红着眼重新扫了一次,扫掉一些落下的叶子,处理掉之后又开始看着伊佐那海的房门发呆。
她会不会突然出来呢?那样子……我该说什么?如果她不理我呢?我……我该怎么办……
川沙尘次又妄想的等了一会,等不到,片刻后他颓然的走了。
不远处的望月弁丸眨巴着眼睛看着这一切。
他懂的。
他撒丫子跑到伊佐那海的房门前伸爪子敲啊敲,房里半天没有回应。望月弁丸疑惑的推开门,房内空无一人。
他又撒丫子的跑去通知真田幸村,连门都没关上。
与此同时。
伊佐那海昏厥在地,一根被她压弯的粗树枝慢慢地低头,断裂处还有根须撑着,不过须臾便掉了下来,猛地砸在了她头上。
然后,然后伊佐那海抱着头就疼醒了……
观察四周环境,前方有条弯曲的小路,走进去,伊佐那海像走进了一个花的世界。
视野所及之处全都是花,白的红的黄的蓝的绿的紫的,什么颜色都有,各色的花编织成一片花海绚烂在她眼前,那片花海被风一吹,轻轻地在她眼前摇晃,她的心也晃起来了……
这么多花……哪朵才是要找的花……啊?
伊佐那海想了想,走进花海中,她想指不定走过了花海,才有珍贵的花,可是又害怕自己错过那朵花,所以每一种她都摘了一朵,用衣服兜着,这么大的一片花海,等她摘完了之后,她的腰快断了,眼都花了,数一数,也才总共有二十八种花。
走了很久,等她终于走过那片花海时,眼前却出现了一个煞风景的人——伊达政宗。
伊佐那海一颤抖,往后退一步。
“天助我也,就算上次你不小心逃了,但宝物你终究还是属于我政宗的。”
伊达政宗一甩长发,用红木扇子指着伊佐那海,眼神锐利,看她如猎物,嘴角仍是不可一世的自信的笑。
上前几步,抓住了准备逃跑的伊佐那海,他大笑,宝物到手了。
片仓小三郎跟在后面,低言:“少主,今天不……”
“不用说了!我今天一定要把她带回去!”
被打断话的片仓小三郎一怔,眯眼再问:“少主当真如此?”
“自然当……”话还没说完,小三郎式手刀伺候,被劈中脖子的伊达政宗倒地昏厥。
“……”已经开始夺路狂奔的伊佐那海跑远了。
但片仓小三郎并没有如她所想的将伊达政宗扛回去,他拦在她面前,拔出腰间的武士刀,对着伊佐那海,表情严肃。
“我一辈子对少主忠心,少主有雄涛大略,就算不靠你伊佐那海,他照样能称霸四方,是这天下之王。不过少主还没察觉到,也罢,杀了你之后,一切就不成问题了。”
刀尖森然,片仓小三郎一刀从她头顶劈下,伊佐那海一躲,将花抱在怀里,拔腿就跑,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打一个拿刀的男人完全就是找死。
不过她现在竟还有力气大吼:深山野林畜牲多,小心你家少主却胳膊掉脑袋!
片仓小三郎竟真的停下来思考了一下,准备一边扛着他的少主一边杀了她,毕竟她除了伊邪那美的能力外,是真弱。
可一扛起少主,抬起头一看,哪里还有伊佐那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