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之章
Chapter 01
Auguste clow 17:34:02
对了，小神，这一话海贼你看了没？
小神 17:36:44
看了。
Auguste clow 17:38:04
哦……那情报发了没？
小神 17:38:24
还没有，待会浏览一遍再发出去
七井把对话框打开了，然后想了想又关掉了其他的窗口。于是任务栏里就只剩下【吧务茶楼】和【小神】两个孤零零的窗口，没有哪一个窗口闪动。
看着屏幕发了一会儿呆。
早上寝室里的哥们就都陆陆续续回家了，前一天晚上还照例聚了餐。也没有喝很多酒，只是玩了玩桌游，嘻嘻哈哈地闹了一晚上，直接的后果就是他早上很迟才从床上爬起来。
错过了上午的课就干脆睡到了下午。
寝室里空荡荡的，几乎要有风的回音。这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下午最后一堂课他很乖地去了，课堂上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头，老师有气无力地讲课，板书，放PPT。他耐着性子坐在第三排玩了很长时间手机，开着银魂吧的页面有点神经质地反复摁着刷新键。这是所有吧务的病态习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
放学之后到寝室收拾了一点衣物然后拖着步子回到亲戚家。路上没什么人，学校附近的车站显得空荡荡的。
回到亲戚家的时候天色还早，太阳还明晃晃地挂在外头。窗外有蝉鸣，天气一天一天地热起来，上海像一个快要蒸起来的铁笼子。
夏天慢慢地就覆盖了这个城市。
日历上打了红圈，一天天迫近见面。距离约好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对于和大家相见这件事，其实还是有点、非常期待的。
开饭时间还早，七井再看了一眼屏幕，刷新了一下银魂吧的页面——满满当当的都是红色的字体挤在眼前，首页每个帖子都是自己点开过的。没有什么新帖子。他撑着头看了看，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自己摔在床上，抱着被子滚了两圈。
床头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他伸长手捞到眼前。
“from：妈妈 阿井，这个暑假真的不回家了吗？”
他看了一会儿，按下回复键。
“to：妈妈 嗯，和朋友出去玩一次，不用担心。”
“from：妈妈 那到时候记得给家里报平安啊。”
“to：妈妈 知道了。”
然后屏幕就长时间地暗了下去。
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捏着手机大脑放空了一阵子。比起回家更想要先去和大家见面吧……大概是这样的心情。参与到银魂吧的吧务团队也已经有半年了，大家的分工还算明确，大多时候他只知道是小神和自己一起值班，对于其他的吧务总归有点生疏，因为轮班的关系，有的人几乎连碰面的机会都没有，平时对大家的印象也只是各自的回帖风格。
当然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很短暂的交流，多半是换班的时候，一群没心没肺的家伙在吧务组里互相插科打诨，熟一些的可以把对方损得肝火大盛。
嘛，其实是一群不错的家伙，他想。大概是彼此可以托付的。
想要看看这群家伙在现实生活里是什么样子，和二次元的表现有没有区别。
这种感觉其实一天比一天强烈。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又爬起来看着电脑屏幕，盯着任务栏里的【小神-正在输入】，不知怎么地有点期待。可是过了一会儿“正在输入”的字样又消失了。
啊啊，有点失落啊……（等等这种中二感是闹哪样嘛！）
从通讯录里翻到小神的名字，想了想还是把短信发出去了。
“to：小神 小神，你什么时候出发？要不咱俩一起吧？”
回复很快就到了。
“from：小神 你还记得之前我说的交换生申请吗？”
“to：小神 啊，记得的……怎么……？”
“from：小神 其实我四月就拿到了交换生资格了，只是觉得调班麻烦，所以到这边来的时候还是没有改值班时间。现在我人在布鲁塞尔。”
“to：小神 这样吗……那我们到时候如果能碰面再一起去好了~”
“from：小神 好~”
发完短信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大脑放空了一段时间后，七井听到亲戚家的孩子在门口敲他房门：“表哥，开饭了，快出来吃饭吧！”
“啊？哦，我就来。”


Chapter 03
上车了，雨还下着，车窗关得紧紧的。
水帘顺着窗户淌下来，连窗脚也积了一小汪，不一会儿窗上就起了薄薄的雾气，看不清窗外的景色。
七井托着箱子把它塞到行李架上，爬上床铺。
抵达路线终点，下车之后会有专程的大巴直达目的地，因此不用担心后面的事了。七井想，既然如此不如补个觉妥当。
躺在床上来回翻身也没睡意，距离到达目的地还有很长时间，他爬起来展开在火车站拿的小册子，翻到背后，是一张缩小的欧[和谐]铁路线图。
那道代表本车路线的红线弯弯曲曲地伸展在地图上，差不多纵穿了整个瑞典的南北两端，像一道牵引符。线路尽头的罗瓦涅米被他用红笔圈了出来，旁边写了很小的一个单词，“Gintomar”。
大概卡妈选的不是很大的地方吧，毕竟连地图上也没有标注，不过是个人迹罕至的桃花源也说不定？


收好册子躺下不久，正当七井有点困意的时候，同车厢的旅客就进来了。他的动作很重，砰的一声拉开了包厢门，把七井吓了一跳。
跟着带来的还有一股子奇怪的、让人不太愉悦的味道，就好像是被烧开的氯水或者什么其它……七井撑起身打量自己的同路者，对方在他的视线中又砰地一声将包厢门关上了，并没有抬头看他。
粗略一看，这个人和七井差不多高，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外貌打扮却显得有些违和。他一时间也没能想出到底是哪里违和，就放弃了思考，将双手枕在脑后，继续睡了回去。
车子开动了，枕骨后能听到车轨隆隆的响声，汽笛拖得很长。
对方收拾完了行李，又从行李袋里掏出了一个硕大的玻璃杯和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什，放在公用的小桌上。做完这一切，那人就沉默地坐在对面的床上，盯着自己掏出来的东西，不动作也不出声。
七井暗暗地用眼角的余光瞟他。看了好一阵子终于知道是哪里觉得不对。这个浑身氯水味的人戴了一顶棕色的兔毛帽子，脖子上还裹着厚实的围巾，他用围巾把脸遮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看不到围巾下的表情。
虽说是在高纬度地区，天气很糟糕，下雨有点凉，不过温度封顶也就有点像国内的初秋，并没有到非常寒冷的地步。那么……戴围巾是不是太奇怪了……


想到这里，七井一翻身坐了起来，对方抬起眼皮来看了他一眼，也不做声。
雨水把气压压得很低。
气氛有点压抑，平时出门旅行七井是很喜欢和同行人侃大山的，可是这个人一点搭理他的意向都没有。
这让七井很郁卒。他盘腿坐在床上，又伸手去摸手机，给小神发了条短信。
回复到了，“from：小神 在火车上，外面雨下得心烦。”
他啪啪啪地按下一行字，顺便看清了对面人放在桌上的东西，那个大玻璃杯其实是个烧杯，里面没装东西，刻度明晃晃地挂在那里。
“to：小神 我也是，本来打算坐飞机，结果雨太大只能换火车了。东方快车的13号车厢，真是超级背的数字啊啊啊OTZ”


刚把手机放下就听到来电铃声响起来了，屏幕上小神的名字一亮一亮的。他接起来，听筒对面是一个有点腼腆的男声，带着上海本地话的口音：“小井你是在东方快车上吗？”
“啊？是，怎么了？”
“我在十三号车厢的一号间！”
“－－诶？！”
七井打开包间的门走出去张望，不一会儿看到车厢尽头有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瘦高男生向这边走来，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手[和谐]机，挂断了电话。
一走近，小神就揽了一下他的肩膀，像很久没见面的哥们儿一样重重地拍了他一下。
真高啊=皿=……
七井觉得自己作为男人很有种挫败感，这个家伙未免也太高了吧！？
小神得意地笑了笑，和他商量道：“要不去跟咱同厢的人商量一下咱俩换一间来？有个照应也好。”
“也好啊~”他答应了。

Chapter 04
两人还在走道上说着话，小神突然被经过的人撞了一下。
两人看着气势汹汹地经过的男人，对方板着一张脸，唇线抿得很紧，有点薄怒的样子。男人把衬衫袖子挽得很高，拖着另一个人的手腕快步地往前走。后者是个深栗色短发的男人，穿着一件宽大的灰色卫衣，一直低着头，被他拽得有些踉跄，差点又撞上侧头看着他们的七井。在和七井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语速很快地用英文对两人说了声对不起，接着又对拖拽着他的人低低地说了一句“你怎么了慢一点”，听得出是比较少见的苏格兰口音。
七井赶紧应了一句没关系，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对方眼睛有点湿润，就和啮草类动物的眼睛一样，像马上就要哭了似的。
“没事吧？”看着两人走出几步远，七井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喊完之后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多管什么闲事啊，人家明明看得出彼此认识，又不是人口拐带什么的。
听到喊声，穿衬衫的男人带着微妙的表情回头看着七井，脸上是有点不耐烦又有点吃惊的样子。细看之下他其实是个挺年轻的人，长得很干净。


七井看到小神同厢的姑娘时眼睛都发直了。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小神，别过脸悄声说：“我看咱俩就别换了，你好好把握把握，哥们儿看好你，没准可以来段旅途之恋哈~”
小神白了他一眼。
他不为所动继续撺掇：“别害羞嘛，多萌一妹子，难得！”
姑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俩一眼，七井立刻噤了声。
姑娘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却烫了满头的卷发。她的眼睛格外大，在齐刘海的衬托下简直像要脱出眶来，七井看着她眨巴眨巴眼睛，顿时想起了橱窗里摆着的昂贵芭比。
她穿了粉色的蓬蓬裙，收腰的裙子显得腰很细，群摆下面两条腿包裹在黑白条纹的袜子里，在和两人谈话时一前一后地晃荡着。
有点像蜜蜂。
七井因为自己这个比喻而忍不住歪了歪嘴角。
蜜蜂姑娘静静地听他们说完调换包厢的请求和各种理由，然后细声细气地答应了：“只要另外一间的先生不介意的话就完全没问题。”说着就动手收拾起行李来。大概是行动派。
至于另一边，本来以为要跟同厢的怪人说话需要挺大的勇气，不过说出口之后发现也不是那么难，七井有点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啊啊，好像空气中氯气的味道加重了。
怪人沉吟了一下，说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好的。”
虽然对方惜字如金，但七井还是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令他震惊的消息－－他，不对，是她，是个女人。
这么高大的女人有点出乎意料啊…而且还表现得这么奇怪。因为太过惊讶，七井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盯着对方的眼神太过直接，需要收敛。
这下看得很明显了，她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尾向上翘着。
收拾好了桌上的东西，她居然还对他眨了一下眼睛：“看够了没有？”
这下也太丢脸了。

Chapter 06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火车进站了，耶夫勒是个这条线路上的一个大城市，过了这个站之后火车将很长时间都不会碰到任何一个这么设施完备、物产齐全的站点。
因为人流量大，车在耶夫勒要停留比较长的时间。
在门口看到同车厢的一对夫妻商量着要下车去买特产，考虑了一小会儿，花飞喊来乘务员，询问他乘客是否可以临时下车。乘务员看着这个显得有点慌张的姑娘了然地笑了笑，点头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花飞的眼镜腿在睡觉时压歪了－－这不能怪她，她只是有点迷糊，昨晚睡觉前在看书，忘记把眼镜从鼻梁上摘下来，直接压着就睡着了－－现在她需要找一个地方修理它。
如果没有眼镜，她简直就是瞎子，连三米内的东西都看不到。现在戴着扭曲的歪眼镜也让她眼前一阵一阵地眩晕。
早上她在摸瞎状态下扫掉桌子上最后一个罐头时，和她同住的人终于忍不住问她是否需要帮忙，她当时谢绝了对方的好意。但现在她必须得到对方的帮助了，靠自己的话铁定得走丢在车站里。
得到肯定回答之后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请求同厢者：“…那个……”
“我叫千夜。”
“千夜，您能帮我看看车站里有没有眼镜修理点么？我这眼镜……”
没等她说完，千夜摘下她的眼镜说了声“你等等”就出去了。
时间过得很慢。
花飞坐在床上呆呆地等着，没有眼镜等同于把世界缩小到目力范围内的一米不到，超出范围的东西都让她恐慌，人害怕看不到，摸不着，害怕不得知。花飞不太确定时间过去了多久，有点自责。
这样麻烦别人，让她很不安。
她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要是附近没有眼镜店怎么办，要是对方没赶得及在开车前回来怎么办，要是对方在外面走丢了怎么办？！天哪，她快给自己的胡思乱想吓疯了。
“你在想什么？”千夜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抱住脑袋的手突然被掰开，一副眼镜被塞到她手里，把花飞吓了一跳。
她手忙脚乱地把眼镜戴上，世界又变得清晰真实起来。
千夜在自己的床铺坐了下来，给了她一个微笑，他长得很…漂亮，可是声音又很低沉，不太容易辨认出性别。
她衷心地对千夜表示感谢：“太谢谢您了，没有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叫花飞。”
“诶？我也认识一个花飞。”
“我也认识一个千夜，不过没见过面，曾经说要一起出去玩，没去成。”
千夜闻言突然凑得很近，盯着她。
花飞看着对方凑近的脸，想到了一种可能，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千夜落鸢？”
“花飞飞~=v=”
过了耶夫勒，就几乎没有停靠站了。火车向着前方呼啸前进，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抵达终点，雨没有继续下，但乌云覆盖着，天有点阴沉。
白天过得意外的长，直到下午才露出脸来的太阳久久不落下。
当日傍晚，火车在一个名为布理纳斯伽坦的小站做了短暂停留，东方快车13号车厢上来了最后的两位乘客。
其时花飞和千夜正闷得发霉，打算去敲隔壁的门邀请人一起玩桥牌，正好看到乘务员引他们拖着行李箱进了预订的包间。
这一高一矮两个人边走边和乘务员交谈，他们所使用的英语有着浓重的俄罗斯北部口音，发r声的时候停顿要稍微久一点，颤音很重，听起来有点滑稽。其中的高个子戴着一顶贝雷帽，帽子的阴影下露出很高的鼻梁，他的行李箱看起来很小，但从拎的动作看又让人觉得相当沉。矮个子则梳了个旧时港片里常见的大背头，用发油抹得油光发亮。更违和的是他的相貌，他有棕色的皮肤，眉骨清晰凸出，眼眶微陷，头发黑而呈现微卷的形态，非但不像俄国人，反而更接近印巴人种，乍一看有点像宝莱坞的演员。
花飞她们住在车厢的最后一间，隔壁的包间恰好就是这两个俄罗斯旅客，痛苦地思想斗争了很久，她俩还是打消了邀请这两尊大佛玩牌的念头，继续回到床上窝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这注定是一个无聊的夜晚。没有风，没有雨，没有月光，没有星，只有火车倾轧铁轨，轰隆隆的行进声。
这也注定是一个可怖的夜晚。
夜里两点一刻，薄薄的门隔不住秘密。从东方快车13车厢的中部，传来了不像是人能够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Chapter 09
“你说声音太大了。”穿西装的男人回过头看着小神和七井，声音里带了一点倨傲的感觉。他的声音好像打字机。这句话来得太突然，带了点戏弄的意味。七井看着他转脸过来，对着自己嘴角微微地牵了一下，觉得有点心里发毛。男人的脸苍白，看起来像十八世纪的石膏像，虽然很英俊但却没什么表情，他的嘴唇很薄，眼睛很黑，从瞳孔里看不到反光，看起来像假的一样。七井正内心挣扎着想怎么回复他这突然的一句，他就笑了笑：“少一个人是因为我一个人订了两张铺位。”是这么回事。
那么这样就可以解释清楚了。——可是也直接说明，杀人犯逃逸的可能性为零。那么……杀人凶手，还在他们中间。
七井冷汗都下来了。不仅仅是他，整个场面都开始有点混乱，恐慌的情绪蔓延开来，有个女孩子开始低低地啜泣，她身边的女孩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部给她安慰。“各位，”高个子的俄罗斯侦探似乎和列车长是旧识，他先做了自我介绍，“我叫托尼，是私家侦探，在火车抵达下一站之前，就由我来负责这件事吧。”看上去还挺可靠的。
托尼掏出笔记本，将乘警询问的常规又问了一遍，接着加了自己的疑问，仔细地问了相对应的乘客。
托尼觉得很棘手，他来回搓着自己的笔，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本子。他的本子上记录了一些信息，虽然这些信息彼此不矛盾，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其中有人说了谎。作为一个侦探，直觉对他相当重要。
火车突然停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有人开始暗暗摆出自卫的姿势。车厢里静得惊人，只听得广播的女声说：“于默奥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于默奥是路线上一个比较大的城市，杀人事件在这里应该有一个交代或者安排。
然而事情又有出入。
发生了杀人案的这节车厢里的乘客本该被集体要求下车前往警官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列车长过来告诉大家，火车将继续前进，死者的尸体会直接移交给于默奥的警署。同时，于默奥警方也会派专员上车，负责保护乘客的安全，排查凶手。
跟着警官们上车的还有两个女生。她们有着相似的年纪和身高，走在前面的女孩留着长长的黑发，眼睛笑得要眯起来，她拉着身后的女孩的手，两个人像风一样旋进了13号车厢。女孩一直在和带他们上车的警官说话，她嘴巴甜，逗得那个警官一直在微笑，甚至连其他警官都忘了她在车站无理取闹的样子了。——这个女孩预定是在于默奥搭上东方快车，当听说自己搭乘的这节车厢已经被戒严、不能上车的时候，她立刻大闹起来：“这是公民的权利，你们不能阻止我们上车！”闹到最后警官没有办法，只好随她上车了。
“你也先到餐车去吧，所有人都在餐车——这节车厢。”警官带着她们两个，眼下她像一枚小太阳把严肃的警官逗得都微笑了起来，疲惫的警官们都有种看到家里女儿的感觉。她身边的女孩子穿着长度居中的裙子，不安地撩了一下自己的短发：“那，墨雪雪，我该怎么补票啊？”
“你没买票？！”带她们去餐车的警官大吃一惊地看着她，顺手推开车厢门。
“本来就只有我买票了~”长发的女孩有点狡黠地笑了笑，“她可以上车补嘛。”
坐在餐车门口的列车长看着她，有点为难：“其实你上车本来就不应该……况且我们已经没有铺位了。”女孩看起来如此活泼开朗，他都不太好意思吓她。
“诶？！——”
“你原本定的那张车票，铺位上的人下车地点是于默奥，可是他现在下车啦！铺位也不能睡了！”列车长年纪有点大了，他摇摇头叹息着，眼睛有点浑浊，“一个发生了凶杀案的现场，你该怎么睡哟！”
餐车里的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个冒出来的少女，他们的低沉和她们的样子形成了一定的对比。列车长又说：“也没有空床位啦！这个车厢都订满了，剩下的每个人都是到终点站才下车的！哎！你这小姑娘！”
“那就把我的一个空床位让给她们吧。”声音像打字机的西装男用中指指关节敲了敲餐桌的桌面，他用一把像咏叹调一样的声音说，“我只是不想让美丽的姑娘去住血案现场。不过要麻烦你们挤同一张床了。——车已经开了，没理由再让你们下车了，列车长，您看这样可以么？”
穿裙子的女孩很感激地望着他：“那谢谢您了！”
列车长想了想就答应了。
衬衫男指了指自己怀里的女孩，女孩已经不哭了，仍是挤在他怀里。他问列车长：“那——这个姑娘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再回现场去住吧。
侦探托尼歪着头想了想，和警长列车长商量：“不如我把位子让给她，列车长你们有工作间吧？我去和你们挤一挤。”
住的问题就先这么解决了。
13号车厢配备了6名持枪警官，托尼说今天晚上的调查先告一个段落，让大家回房先休息，第二天再做调查，于是也就散了。


火车跨过了瑞典和芬兰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