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倘若没有幸村的话,“手冢国光”这个名字对于真田的意义大约也是非常重要的,但不至于像一个诅咒。
真田自小的荣辱感是强烈的,但因为太早就认识了幸村,他有些分不清这份执着的好胜心到底是自己的天性,还是幸村从小影响自己的关系。
如果从来没有认识幸村,会是怎样的一种人生?
大约不会坚持打网球到高中,不会以职网为人生定位。
大约会更侧重剑道的练习,从初中到高中都会选择剑道部。
大约不会跟家人坚持要进入立海大,搞不好还会去东京,成为手冢的同学。
但那些“如果”只是“如果”而已,倘若有平行空间,那样一个真田弦一郎的人生也和自己无关。
他们在一起太久了,久到真田偶尔会想不起刚刚认识幸村的情形,久到他觉得他们仿佛在出生前就认识一般。
幸村却是记得的。
他常常会念起真田“第一次在网球俱乐部认识的时候因为自己叫真田,我叫幸村,连起来是‘真田幸村’,所以特别要和我对战一场”、“小学的时候就和现在一样,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没变的是指体貌以外的一切。
真田本来就不是擅长隐藏自己的人,幸村太了解他,他在幸村面前几乎是透明的。
但真田却不敢说自己了解幸村。
他熟悉他眼睛里的笑意,熟悉他骨子里的好胜,每当他做出任何一件事来,真田都会在心底里肯定“确实是幸村的风格”。
真田只能对结果加以肯定,却从来无法预测出幸村将要做的事情。
他太善变了。
幸村的网球没有特别的招式,五感剥夺只是一种打球模式,他总是根据对手的球路加以相应的回击,随机应变,以至于变得难测。
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幸村对于网球的执着。
国中时代,幸村在手术以前,曾经问过真田一个问题:
网球对你来说是什么?
真田说,网球就是唯一。
幸村说,网球就是我自己。
真田没有说出口的是,在他的生命里,幸村和网球同样也是划上等号的。
网球=幸村=真田的唯一
如果把这样偷换概念的等式说给柳听,恐怕要被那理科达人狠狠嘲笑一番。
他不会为此感到脸红,在那时的真田心里,不会想到太复杂的关系成分,网球和幸村都相伴自己生命的时间太长,这样的等式就像呼吸一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