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吧 关注:8,916贴子:119,478

【原创】【旧·坑】【库月】Mask面具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F照例献度娘。
说清楚,这文很旧,大概是07到08年间连载的,现在发出来,图个留念,算是送给月吧的姑娘们的礼物(喂),不代表本人现在的写文状态。
这文是坑,没有填下去的打算。不能接受者请不要跳。
里面部分内容略黑…自行斟酌接受程度,请不要人身攻击。


1楼2012-03-09 23:00回复

    “啊拉,我也同样不想从利物浦走经过北冰洋的航道,西伯利亚冬天的天气实在可怕。所以…似乎得告辞了呢。”
    “上帝保佑您,不送。”帕金森公爵阴恻恻地点点头笑道。
    优雅地起身道别,库洛·里多在轻轻带上檀木房门的同时还不忘补充一句:
    “真可惜,赶不上在这儿过感恩节了。”
    金真丝的窗帘点缀出奢华的装饰,洋红色地毯活脱脱像是血的颜色,浊白的蜡烛没有点燃,却也意外地与整个船舱显得搭调。窗外海天一色,波涛宁静地似乎上帝都有些不安了,于是几只纯白海鸥便盘旋着舞出些许生机。偶然闯入一只黑地如最深沉夜幕的军舰鸟,喧闹片刻,一切恢复平静。
    “真是条漫长的航线,”窝在古色古香的壁炉旁一只会说人话的金狮子舒了舒华美的洁白羽翼,于是沾了点炉灰。
    “哼,你恐怕没办法想象这时候的符拉迪沃斯托克。“
    说这话的是站在烛台旁拥有同样劲俊羽翼的银发男子,银瀑自脑后一泻而下,似凝滞似流动,仿佛水银般的色泽恰到好处地辉映艳丽的地毯。此时他摆出了一副看傻瓜的不屑神情。
    “切…不过如果让你站在阿拉斯加的雪地里,也基本上和白色的雷鸟没什么差别。“抖去羽尖的炉灰,可鲁贝洛斯稍稍不满地打了个膈。
    “啊拉啊拉,都别吵。”库洛·里多轻呷了一口黑咖啡,漫不经心地望了望窗外浪涛荡漾。此时他有点好笑地想着那些五月花号后裔们是如何搏击风浪成长壮大,于是再度微含讽意地轻笑一声,“幸亏有苏伊士运河…啊,印度洋果然又浩瀚又神秘呢。”
    “没错…可惜还要和那只老狐狸会合,真是杀风景。”可鲁贝洛斯从鼻子里哼了哼,转头看它那让人永远猜不透的主人。
    这次很显然,库洛·里多稍稍皱了皱眉,神情换成了若有所思,笑容难得地从他脸上消失了。沉默半晌,他凝重地抬起头来,注视着可鲁和月,缓慢地吐出一句话:
    “小心…水是源源不断的。”
    早知道他会说出些匪夷所思的话来,可鲁贝洛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瞅了瞅壁炉古色古香的裂纹仿佛诉说着古老的传说,于是似懂非懂地半眯起眼,在地毯上蹭了蹭身子,趴下不动了。他向来没有多少兴趣去研究他那高深莫测主人某些诡异的预言。
    而月只是在一旁,同样凝视着他马里亚纳海沟般深不见底的刚毅双眸,一言不发。他不知怎么,介意起库洛那句警告般诡秘的预言:
    「小心…水是源源不断的。」
    他不禁有些愣神。夕阳不知不觉中残忍地降临,红装素裹的凄艳彩霞最后的生命依旧摄人的耀眼,落在蓝地如最明丽最透彻的蓝晶般的洋面上,镶上了一层柔和却绚烂地让人心颤的金箔。天空仿佛渗透了血而显得绯红,散去的鸥鹭留下了一片空荡荡的虚无,不由得使人心生畏惧起来。
    于是,他回眸,恰撞见他穿越几个时空般的深沉目光。霎那间的心慌,随即像一朵浪花消逝在大洋里。但是他依然预感到,未来就如这浩瀚不可捉摸的印度洋般,和平下掩着未知的恐怖,波涛汹涌。
    第一话 ぉゎり


    3楼2012-03-09 23:01
    收起回复
      好多!- -


      来自手机贴吧4楼2012-03-09 23:02
      回复

        第二话 南国:Journey Within Tonight
        尽管肚子里一千一万个不情愿不乐意,这一行人还是在深冬落日艳丽地如埃及艳后的霓裳般的余辉里踏上南国小港熙熙攘攘的码头。夕阳在天边摇摇欲坠,挥洒在即使是深冬也照样可以大汗淋漓的搬运工身上,带出几分俗世不可逆的沉重。铜锣湾的天气不如欧罗巴式的阴冷,反而有些暖洋洋的暧昧。
        “到了啊…”月慵懒地睁开眼,略扬起他月光青辉般的眸子。夕阳残照,在他身上映出班驳的碎影。
        “啊拉啊拉,你终于醒了呢。”依旧如夜幕般深沉的紫黑色身影,依旧如夕阳般温暖却令人心惊的笑容,库洛·里多背对着碎碎的光辉,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不知为何,月再度陷入了无言的尴尬。每每他面对这个男人,都无可抑制地陷入精神上的混乱。他似乎天生就拿他没办法,只得默默任听他摆布。
        月茫然地随着他出港,一路走着,可鲁贝洛斯在身旁,也意外静默地走着。夕阳最后的光辉已尽数褪去,留下一片深邃如沧海的点点星空。
        南海之珠的夜繁华而凄凉。歌舞升平的纸醉金迷里,谁知多少商女唱着多少不知亡国恨的**花,随时让人有想逃离的冲动,却身陷泥潭不可自拔。
        本是不夜城灯火通明的世界,不知怎么的,这一切在月眼里,仿佛全不存在似的。此时他有一种幻觉,似乎不是在浮尘若市的港口,而是空无一人的原野。四周的人好像全消失一般,喧闹声置若罔闻。全世界只剩下库洛,可鲁贝洛斯和他,走在这通向最深处堕落的血路,越陷越深。他想跑,却无路可逃。
        然后也是那一瞬,他回过神来,只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现实。
        其实月很明事理,你们没发觉而已。
        下一秒,他想到了打破沉默的开场白。
        “我们要住在哪里?”
        他看不到前面那人诡异地足以令人心惊胆战的笑容。
        “啊拉,当然不会没有地方住啦。”
        库洛·里多没有回头。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这样说着。对于未来,他似乎总那么胸有成竹。但莫名地,月却不安起来。他一直以来摆脱不了这样的预感:这一切,没有这么简单。
        过了很久月才回过神来,原来他已经和库洛及可鲁贝洛斯在舒适的厅堂里落了脚跟。大厅一尘不染,硕大的水晶灯毫不吝啬地展示着往昔的风华。地毯不可思议的极其整洁。而作为风光象征之一的红木家具完好无损地一一伫立于空旷的厅堂之中,守卫着整栋房屋的尊严。几乎找不出时间的痕迹。唯一不协调的可能是早已停走的老式挂钟。虽不再履行它的职责,却也不见一点尘埃。钟停下了脚步,可是时间却一直在走,从未停滞。
        静默了一分钟,这一分钟,仿佛天与地的对话,过去与未来的碰撞,时间与空间的交融。
        然后,波澜不惊地,月慢慢地开口:
        “这里,是你以前母亲家的房子吧。”除此之外,没有别他可供解释。
        库洛·里多的笑容不明显地收敛了一下,但随即再度舒展开了。他没作任何回应,继续云淡风轻而更玩世不恭地轻笑:
        “初来乍到,还有好多要学习哦。所以今晚好好休息吧。”
        凭直觉,月感到,有太多未知,藏匿在这所古老的豪宅里。而他们,不得不在未来的某个时刻直面这一切,也许,就在眼前。
        月直到洗完澡脑子才终于完全恢复了清醒,所以当他闲适地窝在柔软的沙发上时,疑问便如气泡般一个个冒了上来。但是他发现一向做事说话很有条理的自己今天竟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听可鲁贝洛斯在一旁喋喋不休地提出各种摸不着边的问题,反倒把他也搞晕乎了。
        这所曾见证几多大起大落的豪宅,经过了多少年的风霜,却还维持着本就的模样,是因为败落巫术贵族残余力量的保护吧。
        有时候,繁华落尽余下的哀伤,还真让人心酸呢。
        月这样心不在焉地恍恍惚惚想着。
        “天啊…我们明天不会又要一大早起床去拜会那个老狐狸吧?”可鲁贝洛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微转过头问。
        “啊拉,当然不必早起啦,我们可以去喝下午茶么。”轻抿着浓香的咖啡,库洛·里多说这话时眼睛望向窗外深不见底的暗夜。 


        5楼2012-03-09 23:04
        回复
          天呐还有…


          来自手机贴吧7楼2012-03-09 23:05
          回复
            Normal 0 7.8 磅 0 2 false false false MicrosoftInternetExplorer4 /* Style Definitions */ table.MsoNormalTable {mso-style-name:普通表格; mso-tstyle-rowband-size:0; mso-tstyle-colband-size:0; mso-style-noshow:yes; mso-style-parent:""; mso-padding-alt:0cm 5.4pt 0cm 5.4pt; mso-para-margin:0cm; mso-para-margin-bottom:.0001pt; mso-pagination:widow-orphan; font-size:10.0pt; 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 mso-fareast-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 mso-ansi-language:#0400; mso-fareast-language:#0400; mso-bidi-language:#0400;}
            第三话 水镜: The Irrusion Of Water
            檀香色的古老座钟踏着时间的步伐看似迟缓其实却悄无声息地挪动,黑色的涂漆剥落了几块的指针不屈不饶地走着,显示着露骨的苍白和寿命将尽的老态龙钟。微弱的烛光不安地摇曳,照地本不明亮的房间尤为死气沉沉。地毯便更分不清是什么颜色。月光艰难地渗过严严实实的窗帘,落下些不易察觉的斑驳。
            “晚上好,阿克沙拉小姐。”帕金森公爵在黑暗中寒寒地笑了笑,干枯的手指轻磕了磕划上了一道裂纹的烟斗。
            “晚上好,阁下。”房间另一头阴影中的女子毕恭毕敬地回答,黑暗里看不清她的容颜。但是还是可以从那没有温度的声音里听出几分敬畏。
            “坐啊,别那么见外。”嘴角扬起一丝没有弧度的弧度,“你也做了我多少年的助手了,恩?”
            “六年。”听了这话,姓阿克沙拉的女子小心翼翼坐在了帕金森公爵对面轮廓依稀可辨的椅子上。烛光终于得以颤抖着映在她架着一副方方正正的眼镜的方方正正的脸上,仿佛用南极冰川雕刻出的神情和苍丝中夹带的些许花白把虽是金黄色却没有暖意的烛光反射地更加寒冷。
            “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要走了?”帕金森公爵墉懒地冷笑了一声,线条僵硬的眉微微上翘,烟斗里升起一缕诡异的雾气。
            “是。您要求我去打听的我都打听好了。” 阿克沙拉小姐(当然,这里的“小姐”只是敬称。)的语气显然是恭敬的,但是始终没有感情没有起伏的音调却无法不让人感到阵阵冷风过境。
            “哎呀…真可惜。”帕金森公爵假惺惺地感叹道,突然压低了声音,“西内先生怎么说?他知道另一个耳夹和头饰的下落么?”
            “西内先生说了,他不知道。” 阿克沙拉小姐公事公办地回答,她干枯的身躯裹在深褐色的天鹅绒长袍里,显得格外骨节分明,“不过西内先生倒是告诉我,您要打听的那对耳夹和头饰,绝对不是普通的珠宝。”
            “那是当然,你该知道就算是那个和绿头苍蝇没什么区别的西内,也不会对那些宴会上女人炫示用的玩意儿有兴趣。”帕金森公爵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却被更为高亢的声音打断了。
            “恐怕同您想的也不同!” 在这场谈话中,这是阿克沙拉小姐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情绪这样失控,冰冷的沉静消失地一干二净,现在她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脚并用地大喊大叫着,“据说这是自法兰克王国时代就由中国道士世家世代保存的,具有连皇家海军都不能抵御的恐怖能力的三件至宝,分别象征着人性的三条深渊——绝望的爱,欲望和仇恨。它有自己真正唯一的主人,代代相传。除了那个‘主人’以外,任何人得到它们当中任何一件,都会招致不幸!”
            一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了。两人同时愣了一下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阿克沙拉小姐木然地坐回到椅子上。
            “…抱歉,阁下,我太冲动了。”她的声音依然冷漠,却不安地有些缥缈。
            一时帕金森公爵没有说话。这使得阿克沙拉小姐更加慌乱起来。一秒钟之后,仿佛台风眼中的平静般的沉默被帕金森公爵疯狂的大笑粉碎。
            而可怜的阿克沙拉小姐这次则是被狠狠吓到了,以至于她只能僵直在椅子上无法动弹。不过好在很快从几乎岔了气的狂笑中回过神来的帕金森公爵,终于能以比较正常的语调和他的助手小姐说话了: 


            10楼2012-03-09 23:10
            回复

              “你,是谁?”给了自己勇气问出这句话的人,永远留在这里了。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
              「是谁?」
              「是谁?」
              「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
              「谁谁谁谁谁谁谁……」
              你是谁,我是谁,他是谁,她是谁。谁又知道谁是谁?
              如雪莲绽放般,平静而绝望,纯粹而寂寞,高傲而孤独。犹如残酷天使的灵歌的声音在空间的每一个角落荡漾回响,空气的每一个分子甚至都被撼地微微颤动。
              脚下本就柔软而虚晃的土地开始粉碎着散去,再度在恰到好处的时刻烟消云散。
              「又做梦了么…」
              这次月是自己醒来了,他已记不起自己睡了多久。窗外潋滟而耀眼的阳光被夜幕般沉重的窗帘筛地只剩几缕虚弱的光线,却不见那紫黑色深沉潇洒的身影。
              「怎么了…到底…!」左耳突如其来的剧痛立刻中断了他的思绪,起了半身的他差点从床上摔下去。小心翼翼地伸手抚了抚左耳,却发现一秒钟以前的疼痛仿佛上个世纪的幻觉,那么清晰却无法回忆。
              艰难地撑起被不堪回首的梦境折磨地有些虚弱的身躯,披上了银河一般纤巧细致,匀称妍长的丝绸长袍。水银般柔顺的长发自修长的指间淡淡流过,像流水岁月一样不着痕迹。
              随意打点了一下自己,月摇摇晃晃地扶着刻工精致的枫叶图腾,拉开了渗透着柔媚的檀香味的檀木门,一片刺眼的耀金却狠狠地扎入了他柔光流转的俊眸。他一惊,虽然抓到了救命稻草,细腻的薄唇间却飘出依然镇定地几乎令人抓狂的口吻:
              “你有事么,可鲁贝洛斯?”可惜月并不擅长掩饰他心中的伊甸园,那双眸子有如希望之星蓝钻石般纯粹而残酷,不带一丝瑕疵,却明镜般把他内心深处照地一清二楚。
              “什么啊?是你先和我说话的啊?”太阳的光芒总是奔放而快乐,能够融化冰川却永远不能让人看见世界的另一面。
              “…算了。库洛呢?”月深知自己面对他们这两个一个毒舌一个大脑发育迟缓的家伙绝对沉默是金。
              “库洛啊?他一大早就出去了。没告诉我去哪里,说是不用担心,他晚上就回来,别去找他。”可鲁贝洛斯交差似的一口气说完,末了想起什么,又补上一句:
              “你有什么事么?”
              “…没事。”月故作平静的遮掩显然让他的不安欲盖弥彰,只是可鲁贝洛斯的智商还不足以觉察出来。
              “我说月,既然没事你干吗整天库洛库洛地把他挂嘴边那?难不成对他有意思?”可鲁贝洛斯好象突然想起什么,恶趣味地笑着,看月那张它一直怀疑库洛制造他时出了差错导致面瘫的万年不化冰山脸会起什么戏剧性的化学变化。
              “……”月确实如同被人当头一棒地敲蒙了一般愣在原地,他担心自己会不会当真不争气地脸红起来,僵直在门边一分钟后,他老磁带卡带似的思维终于开始艰难地缓缓转动:
              “那你来我房间又是干什么呢?”
              “哦,我啊,我来看你醒了没有。”可鲁贝洛斯讨了个没趣,可是奇怪琥珀般的眸子却亮晶晶水灵灵丝毫不减:
              “其实我是想问你,库洛上次买的那个意大利产的威士忌巧克力哪里去了?”
              这句话无疑终于坚定了月二话不说瞬时秒飞可鲁贝洛斯的决心。


              12楼2012-03-09 23:10
              回复

                “…月小姐,请您不要觉得主人不在就这么嚣张。”可鲁贝洛斯不满地撅了撅嘴,缓慢地坐直了身子,把一块比利时巧克力送进嘴片刻后总算继续开口道,“但愿您不要真以为自己是会唱晚的人鱼公主。就算你是,库洛也不是那个落水的王子!”
                “…你说什么?!小姐?!人鱼公主?!”即使是朝夕相处的同伴,月的冷酷还是足以让可鲁贝洛斯感到冷汗津津。
                “没错,我的公主殿下!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化成泡沫呢!”不过可鲁贝洛斯显然不甘示弱,“难道你是希望他们也把你做成铜像,放在斯德哥尔摩的中心广场上展览?”
                “…你说够了没有?!”月周身的空气几乎凝成阵阵冷雾。
                “…唉…算了,看来你也没那福分当人鱼公主了,库洛才不是你的王子呢!”面对实力相当的好友,可鲁贝洛斯似乎并没做收手的打算,它此刻也坐直了身子。
                “…你要是再说一句…”炯炯的杀人目光化成无形的利刃,氤氲却锋芒毕露的银色气流已经开始呼啸着绕着月纤长的身躯旋转,在苍白的石灰上划出道道冷酷的伤痕。
                “…行啦。”可鲁贝洛斯暗自庆幸自己总算来得及在月的“碘化银晶体”把整个庄园变为历史之前缓和气氛,“不过我看这维多利亚港里是没有人鱼了。大概只有海鲸。”
                「没有人鱼…么?」
                这次却是月突然一愣,刚才畏人的冷咧以可鲁贝洛斯看不懂的速度换上了干净的忧伤,凛冽杀意不自觉消失殆尽。他很不应景地莫名想起了那个在夕阳下的洋面化为泡沫粉碎的传说。
                也许人鱼公主爱上王子的那个日子,也有这样清冷的海水凄艳的阳光,为人鱼公主走上的不归路送行。
                「如果让我忘记爱去往天堂,我宁愿选择同爱一起长眠地狱。」
                他不敢确定安徒生是否也曾那样绝望地爱过,编了个灵魂升华的可笑理由自我安慰。
                「海的女儿爱上人类王子,只不过是维纳斯和雅典娜打赌输了的代价。消亡,是人鱼公主的宿命。因为爱,是最迷信的信仰。被爱束缚的灵魂永远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救赎和宽恕。情感本就是上帝用来惩罚不虔诚的人们最见血封喉的利器。当我们被宁静纯粹的海风温柔抚摸的时候,会听见宝石蓝色的大海深处传来的能融化天国的歌声,那就是深海里孤独的人鱼姬为得不到的爱和愿望唱的,最后一支挽歌。」
                他想起库洛第一次给他讲人鱼的故事时这样说道,口气像伊顿公学的教授授课般心平气和波澜不惊。是的,他从来都波澜不惊。
                可惜他不是神,谁都不是。
                「但是你却是我的神,无可替代的神。」
                月在心里默默这样对自己念道。
                “嘿!你想什么呢?!”可鲁贝洛斯的低吼终于把他拉回了现实,“发呆也没发这么久的呀!”
                “…我出去一下。”月忽然想起什么。他并不能确定自己此时是否有闪过亲眼考证维多利亚港里到底有没有人鱼的荒唐念头,他只知道他突然想看一眼海,确定上面没有人鱼公主化成的泡沫。这样想着,他一言不发就向琉色玻璃的拱形门走去。
                “等等!你去哪里?!”赶忙起身叫住月,可鲁贝洛斯倒是确定自己再和这两个神经质呆下去一定很快就会被送进“疯狮院”了。
                “随便出去走走…很快回来。”早已了然在胸,虽然不太情愿,月还是短暂地停下脚步,背对着可鲁贝洛斯冰雪冷艳地淡淡甩下一句,就连同周身北欧神话精灵般的银色光华消失在对方视野里。
                “…去吧,海的鲸鲸!”月在轻手轻脚带上斑斓的彩色玻璃拉门时再清晰不过听见身后可鲁贝洛斯这样没好气地吼道。


                14楼2012-03-09 23:13
                回复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found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Twas grace that taught my heart to fear
                  And grace my fears relieved
                  How precious did that grace appears
                  The hours I first believed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found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当唱诗班宛如天籁的朗朗歌声和着管风琴忧伤低沉的伴奏用圣歌洗刷尖沙嘴被夕阳染成绯色的天空时,阳光却直线穿过了圣约翰大教堂彩琉璃色的玻璃和月精雕细琢的纯银睫毛,把月柔潋的眼帘烤地带上些许疲倦。苏士巴利大道宽阔的铺地青泥板衬地人更加渺小而行色匆匆。其实不需要反衬,人间的爱恨本就那么苍白无稽。
                  也许此时西斯庭圣母正安详俯视着这一切,高深莫测地微笑着,轻轻拨动棋盘上的棋子,再看一场混乱的闹剧。
                  月忽然发现自己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已经出来了多久。现在他只需稍稍偏转那双冰眸,便可将蔚蓝地几乎和天空融为一体,却从骨髓里透出几分超凡脱俗的神秘,像是深海里未知的矿藏折射出的光芒般的维多利亚港尽收眼底。他可以体察库洛口中那清新的海风温柔地抚着自己的俊颜,甚至几乎捕捉得到那人鱼姬飘渺空灵的挽歌,在没有杂质的空中回荡。维多利亚港冒着欢快地没心没肺的气泡,让他脆弱的防线再度不安地颤抖起来。
                  最后望了一眼,他放弃了驻足。他很清楚人鱼的悲伤足以让他灰飞烟灭。
                  毫不犹疑地一头钻进人声鼎沸的世俗世界,他明白哪怕是神,也无法逃脱这陷入泥潭的宿命。谁若是想在众人皆醉时独醒,那难保不会落下个比屈原跳江更为悲惨的结局。
                  用公历数着的二月,似乎是这里真正的新年。只是比圣诞节时冷清很多。不过依然可见肤色黝黑的美艳女人海伦般的妖娆,和着码头工人浑浊的歌声,在残忍的夕阳下激烈燃烧。
                  面对百无聊赖的生态,月厌恶地皱了皱眉,转身想要往回走。确实此刻他似乎有些后悔出来了。可是也就是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终于意识到——原来从刚才开始,他根本就没记路。
                  现在月真的是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千一万遍,可是却唤不回他半分对自己是如何离开库洛家的府邸来到这里的记忆。于是干脆横下心,继续逛无聊的风景去了。
                  在是向南还是向北的选择里,月毫不犹豫选择了朝北的方向。港岛永不会停止的隆隆机械声和伦敦漫天飞扬的烟尘一样让他退避三舍。
                  他渐渐不仅忘记了路,甚至忘却了时间。宽阔平坦的光明大道不知不觉收缩成了泥泞的羊肠小路,金光万丈的华丽淡去,留出一片没有被英国人雕琢过的自然宁静。
                  月刹时被那宁静下暗藏波澜的别致所吸引,仿佛那里有种超越自然的力量,向他发出无声的邀请。不同于蕾丝卷发的时尚,彼岸花盛放似的清澈却无限妖媚,优雅却无限哀伤,向他伸出兰香幽幽的皓腕,似要拥他入怀,也似要温柔地扼上他的喉咙。
                  他没有犹疑步伐,踏入了那条刻骨地吸引着他的小巷。他知道他一直以来想要的真相就藏在它的尽头。打开宿命之门的钥匙,如果有可能,他要亲手把它握在手中。
                  小巷似乎曾经也有过门庭若市的景象。只是不知为何落得今日残零萧条。雀仔店的朱字招牌悉数剥落,呼应着空空如也的竹雀笼和同样空旷地令人恐惧的屋舍。青苔遍布的石砖只余岁月留痕,飘零的尘埃似乎想诉说什么会让人微笑着泪流满面的故事,却欲言又止。
                  月在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停驻在了一棵苍老的枫树下。时光的年轮在这棵看上去饱经风霜的植物身上一览无余,虬曲的枝干却分外苍劲。然而在这一片灰绿色的残败之中,苍老的树干上像血色一样热烈而残酷的枫叶宛如喷薄的红莲,决然又绝望地让树下的人儿也无法不肃然起敬。 


                  15楼2012-03-09 23:15
                  回复

                    不过他依旧坚持撑起了摇摇晃晃的身躯。虽然早已对眼前来路不明的强大对手多出了不少敬畏,但是月从来都不是轻易落入人股掌的木偶。
                    “你做了什么?”带着愠色的冷若冰霜。
                    “什么都没做,”似乎干脆,骨血里却深不见底,“只是让你看见了真实。这不是你来这里的目的么?”
                    “那你到底让我看见了什么?”月镇静下来,锐利的目光钢针一样向对方狠狠扎去。
                    “肉眼看不见的东西,灵魂。人的肉体是虚弱的。”浮云似的缥缈无际,似乎绕过万水千山终于荡到他耳边,“你刚才在你自己灵魂的镜像里,看到的是命运里所有与你有关的人的灵魂。是你,以及他们本性的灵魂。”
                    “哼,”月忽然觉得这一切是如此讽刺又喜怒无常,“那告诉我,我看见了那些人怎样的灵魂?”
                    “抱歉,没有占卜术能看清那样高深的东西,也看不清命运的轨迹。你的生命里曾走过,正走过,以及将要走过哪些人,你比我更清楚地多,先生。”女子的眼神初看上去是飘渺游荡的,月却感觉那双美丽的黑眸正把他的秘密窥探地一干二净,“我只知道两件事。并且今天,只能告诉你一件。”
                    “你说吧。”月依然站定,却不知是恐惧还是期待。
                    “那就是,站在宿命尽头的,正是你心中至高无上的神。无论将要邂逅多少爱你的人,恨你的人;为了守护你而牺牲自己的人,为了自己的愿望想要伤害你的人;把你当作棋子的人,你为了自己的目的而牺牲了他们的人,他都是你一直以来唯一不惜代价追寻保护的人,他一定在这段混乱命运终结的时刻等待着你,带你逃离。但是他不是赢家。在这理想被扼杀的年代,没有人是。而他正是最后为了他心中唯一目标坠入最深的黑暗,破碎地最为悲惨的灵魂。”女子波澜不惊地说完,安静地等待他的回应,空气陷入死寂。
                    “哼,真滑稽啊,”半晌,月高傲的冷笑终于从凝固的气息里冒出,“你是想说,我最重要的人才是堕落最深的恶魔么?”
                    “并没有绝对的天使或恶魔。而且绝非只有他一人堕落。”女子的语气听上去好象刚才月的嘲讽对她全然是置若罔闻,“如果命运不允许,那任何人也逃不脱。正义在欲望面前永远脆弱无力。植物才能出淤泥而不染,人做不到。当你最在乎的人或事受到威胁,即使是你,也无法摆脱手上鲜血的噩梦。”
                    “…好吧,也许有一天我会懂。”缄默良久,月决定准备离开,他感觉对这样气氛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那么最后请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另一件事?”
                    “我生命终结的时候。”她回眸笑靥如罂粟盛放。那笑容仿佛重重击在月心头一般,惊得他仓皇向楼梯跑去,急不可耐地匆匆冲出了老店。
                    “去吧…我真期待我们的再次见面…我的延续…”女子虚无冷淡的声音像不愿放过月的最后一次涨潮,冲得他晕头转向。彼岸花似的苍白哀歌再度来回荡漾。他又一次失去了方向感,在巷子里不见得清新多少的空气里横冲直撞。女子的身影在他眼底无限延伸,头脑像小亚细亚旱季皴裂的土地一般干涩,又像是温哥华空荡荡的上空,不复旅鸽成片飞翔。
                    最后一缕夕阳被地平线吞噬的时候,他失去了知觉。
                    第三话 ぉゎり


                    18楼2012-03-09 23:15
                    回复

                      第四话 死翼: Touch The Wings Of Death
                      「如果我的一生如花火般短暂,那请允许我,用生命,换你的笑容。」
                      即使我渺小到甚至拨不动吉他的弦。
                      就像人阻止不了死亡,也没有谁阻止得了我,哪怕自私地爱着你。
                      原来神也会哭泣。
                      流星任性地甩过天空,倏地点亮莱格拉斯蓝色的瞳孔。
                      当九龙又一个明媚地恼人的清晨不偏不倚地在月纤长犀利的睫毛上着陆,他开始思考如果没有这一切现在他又会身在何方。他不禁打心眼里怀念起他们几乎成行的澳洲旅行。没错,他已经无法把记忆中被他看来无关紧要的事打搅而取消的假期一一挖掘出来毫无意义地罗列。也许他本可以在新西兰天高地远的草原上真正好好风吹草低一番,自由自在地沉思那比港岛的蓝更加透明无畏的天空在映日的川澄和依依的速水烘托之下,为何能与太平洋如此相得益彰地合吟水晶般的旋律。
                      然后再不假思索地毫无节制地一遍遍回忆那古老传说里挥之不去的每一个定格。小哈比人在巫师漫天飞舞绽放的花火里用无与伦比的热忱心灵歌唱着生命的礼赞;利箭掠过草原上策马扬鞭的精灵,当空舞蹈的银发承载着高贵的笑容,跨越国界去往骠骑勇士的故乡;威仪天下的人皇额上皇冠中央的钻石反射着精灵公主凄美的笑容;失落的指环,同样失落的记忆和王土,在人那颗跃动不已的红色器官中心熊熊燃烧。
                      然而即使是这再简单平常不过的,在南半球的那片英联邦土地上做个白日梦的小小愿望,却成了月梦都梦不到的奢求。现在他不得不把自己清秀纤长的身体裹在僵硬而密不透风的西礼服里,在香港微醺的风中踏过没有落叶的宽街。库洛给了他拥抱天空的权利,可是他现在却不得不费劲压抑住那双他引以为豪的纯白羽翼,以他一贯所不齿的人类双腿缓慢地可悲地步行。
                      只可惜天空不是天国,飞地越高,便也摔地越重。
                      “为什么我们非去不可?”月冷若冰霜的声音穿透臊热的空气,钻进肩上幻化成假身的橙色布偶针尖大小的耳朵。
                      “因为库洛说要我们去!你觉得我喜欢弄成这样像被人随身携带的挂件?!”可鲁贝洛斯没好气地低吼,“要抱怨就对库洛吼!”
                      “…死了几个废物,关我们什么事么?”纵然月从来懂得应该收敛的场合,不满还是轻而易举从他有如格陵兰岛冬季的海风的语气中漫溢出来。
                      “拜托,你一会儿可别这么锋芒毕露,会惹麻烦的!”这次可鲁贝洛斯干脆飞到月耳边低声耳语,“你确实要小心一点,隔墙有耳。你应该知道,政府还是很忌讳巫蛊术。而且这次的事件可不是什么工伤事故!”
                      “所以他们才会让库洛去协助调查。这点我当然知道。”月甚至没有侧脸过来看可鲁贝洛斯一眼。
                      “虽然文艺复兴以后他们已经不再用火刑处死他们能捉到的任何巫师了,但是英国政府依然对拥有特殊天赋的人怀有戒心。”可鲁贝洛斯终于重新安静地坐回月右肩,“唉…真是一群愚蠢的家伙。”
                      “哼。虽然他们封锁了消息,但是街头巷尾传地却比褐雨燕归巢还快。”可鲁贝洛斯实在无法理解,为何月冷笑时嘴角依然纹丝不动,“据说那位伟大的公爵先生死相很惨,血飞溅了整个房间。可是他们却没有从尸体上找到任何外伤伤口。”
                      “虽然道听途说不太可信,但是如果真是这样,这就不是一般的杀手做的了。”可鲁贝洛斯即使沉思起来仍是一副开朗自在模样,像阳光一样摄人的温暖,“看来有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无论是谁,都但愿他值得期待。”月站定在大不列颠帝国驻香港总督府那些许严肃却反而有些滑稽的洋房门前,这样作了结束语。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一团糟。”备受冷落的精美烛台被遗忘在灰蒙蒙的角落,看上去活像巴黎刑场上孤零零的骨架。阳光炫耀着把总督府的富丽堂皇和总督大人的苍白面容对比地淋漓尽致,“还有,那艘船的事你该听说了吧?”
                      道貌岸然——和这样结构精密千变万化的四字成语相比,月显然更喜欢用poker 


                      19楼2012-03-09 23:22
                      回复

                        晴好的天气赋予香港天空的美丽似乎真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天鹅腹羽似的云絮摇曳着银色镶边的裙摆在比梵蒂冈的彩绘玻璃窗更毫无瑕疵的天幕上漫游。偶然掠过不知名的棕色小雀,像目标不明横冲直撞的子弹,然轻地只有清冽的空气听见的低鸣却打不破犹如鲜血流淌的宁静。远方荡漾的浪涛将汽笛的轰鸣和人声的喧嚣远远甩在了身后,在一色的苍天怀抱中雕刻成了莫伊莱纤细刚冽地能划伤宙斯手指的琴弦。
                        双曲线再接近坐标轴也永远无法与它相交,人再接近神却依然是人。
                        人制造的烟尘和噪声毁坏着人类的健康,却亵渎不了这世界与生俱来无情的美丽。
                        月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无心驻足欣赏这般高旷凛冽又妖冶残忍的景致。现在的他用他那双远没有肩上绝丽的羽翼灵活强大的玉腿以在不跌倒的前提下最快的速度前进。不断用全部的自律力警告自己不要回头的他额头上早已沁出了白水晶般的汗珠,胸腔里的律动近乎失去节奏。
                        即使如此他也不能停下片刻,他很清楚轻易停步便会有粉身碎骨的危险。他必须找到个僻静地足够他防卫的场所。
                        幸而在他自己都忘却了多久的时间之后,他终于找到了这样所谓僻静无人打扰的世外桃源。新界旧街区的路纷杂到他连记的耐心都惘然消逝,只是在两座早已人去楼空,即使在没有风的天气里依旧显得风雨飘摇的废弃危房间的青石小路上站稳脚跟。
                        “出来吧。”当他的呼吸终于再度和周围的空气一样平缓地几乎被时间凝固,对方刚好听地一清二楚的音量幽幽飘出月薄如蝉翼的嘴唇。
                        “虽然很不礼貌,但是我还是要说,在自己气喘吁吁的时候计划与对手作战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身后女子坚毅沉稳中些许冷漠的声音,与一口曼彻斯特港口的导航员一般流利的英语连成铿锵玫瑰的轮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与您的同行相比,我觉得您相当有礼貌了。”高傲地昂起头,阳光从俊美的眼角映出几缕不屑,“我认为我跑地够快了,看来最后还是没甩掉你啊。”
                        “你也没打算甩吧。”镇定的字眼一针见血,“小孩子躲猫猫才会在想甩掉别人时跑到僻静而不是人声鼎沸的地方。而且…你觉得你跑地很快么?”
                        “哼,看来被看穿了么。那么就进入正题。”连笑都不算的冷笑隐含着略略不安的掩饰和无情的嘲讽,“说吧,受谁之托?跟踪了我三天,有什么斩获?”
                        “虽然是很幼稚的做法,但是我很佩服你的直白和勇气。”女子似乎没有丝毫惊慌或恼怒,她的语气心平气和宛若阿尔卑斯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不过你确定要一直这样背对着对手么?还是被偷袭也无所谓了?”
                        “……”尽管实在不甘心被这么个素昧平生的女人置于股掌之上,月斟酌一秒后还是决定转过身来,女子的容颜才终于不差分厘落入他潋滟流转的紫欧泊眼眸。
                        月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对一个间谍的容貌感到半分惊讶,但是他无法不承认自打耳光的事实。自女子的俊颜完整地印在他的视网膜上并镌刻在他脑海里的那一刻起,他便下意识地坚信自己永远无法忘却这绝代容颜和此刻他的惊艳,更无法忘却那些熟悉的特征给他深刻地摇撼了灵魂的震动。
                        乌金长发刚柔相济,自由得近乎豪放地散在坚毅俊美的脸庞周围。比库洛更加彻底沉重的黑色,却在纯洁耀眼的阳光沐浴下闪烁着如出一辙的紫色光泽。她似乎和库洛一样拥有黄白混血的俊秀和高佻,却更多几缕东方女子的妖娆纤细,也使得身为女子的她平添不少美艳。东非高原的极品黑曜石精工细琢成线条刚毅眼神善感的瞳孔,线条完美的薄唇却像一叶扁舟,满载着沉重地压弯了凌眉的宿命,形单影只地在平静地有些苍凉的俊美玉庞上无声漂泊。
                        一样柔光流转映得日星无光,一样百炼成钢几多坚忍刚强。
                        如此相似。春日残忍漫天飘零的绝色赤樱,灼红秋华耀眼决绝枝头的冷艳血枫。
                        「没有任何异常的波动,也就是说…主动权依然在我手里。」即使头脑震惊地一片空白,悄怆幽邃的满月光华依旧将镇静冷定深深烙在月那不知有是没有的灵魂深处。 


                        21楼2012-03-09 23:26
                        回复
                          Normal 0 7.8 磅 0 2 false false false MicrosoftInternetExplorer4 /* Style Definitions */ table.MsoNormalTable {mso-style-name:普通表格; mso-tstyle-rowband-size:0; mso-tstyle-colband-size:0; mso-style-noshow:yes; mso-style-parent:""; mso-padding-alt:0cm 5.4pt 0cm 5.4pt; mso-para-margin:0cm; mso-para-margin-bottom:.0001pt; mso-pagination:widow-orphan; font-size:10.0pt; 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 mso-fareast-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 mso-ansi-language:#0400; mso-fareast-language:#0400; mso-bidi-language:#0400;}
                          「这…这里是…哪里?」
                          「你…你是谁?」
                          「这里…我来过么?」
                          「是我的…梦境吧…」
                          「为什么…我又在这里?」
                          「我不喜欢这里…」
                          「朦胧迷茫的光线,冰冷悲伤的空气…」
                          「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急切地想要离开这里…」
                          「我要离开…」
                          「谁…谁来救我啊…带我离开…」
                          「水,是源源不断的…」
                          「你…你是谁?」
                          「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
                          「那是什么…鲜红的颜色…艳丽地恐怖的颜色…是血么…」
                          「枫叶…漫天的枫叶…像刀刃一样锋利的枫叶…」
                          「水…水镜…图腾…樱花…」
                          「这到底是什么…」
                          「我…我不要…我不要死…不要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
                          「谁来救救我啊…」
                          「啊——————————————————————————」
                          欧泊石的眼眸在黑暗中猛地一动,雕花镶栏的轮廓依稀可辨。
                          涣散的眼神在比天空更加空旷的天花板上停留了一分钟后终于渐渐收拢,九州沉香玉一般纤细白嫩的手臂艰难地支起月虚晃的身体。略显急促的呼吸在宁静地不自然的卧室里游曳,空灵妖娆如同人鱼的舞蹈。
                          「只是…恶梦而已。」
                          没有温度的液体滑过俊美的面颊,他却发现自己恍然分不清汗珠或眼泪。
                          轻吁一口氤氲兰香,安抚了胸腔里凌乱的节律,月摇摇晃晃地立定在紫藤檀木的地板上。倔强如他的月光被上好的厚重窗帘筛地只剩几缕微弱的痕迹,在月身侧落下没有眼泪的伤痕,让他看上去朦胧绝世宛如失真的维纳斯。
                          与古色古香的门一样厚重的吱呀声厚重地响起,在月线条完美的侧脸留下最后一个稍纵即逝的阴影。
                          「夜晚的风,总会让人想流泪么?」
                          不知是否从维多利亚港吹来,却带着海风特有的咸咸气息,远道而来的风凉凉地吻着月美丽苍白的容颜。衣襟被月华浸地惨白,与柔顺的银丝在风中舞起维京时代的华尔兹。无声伫立在阳台冰冷的水纹大理石上,月仿佛盛开在城市万点灯光中孤绝的昙花。
                          金丝绒的天幕罩住万家灯火,寥落的星辰却簇拥着孤零零的残月散落在不为人注意的角落,排成残忍的轨迹。
                          胸前某处又莫名一阵悸动,一种同样莫名的欲望向那里涌去。冷风中月的身子颤了颤,却始终没有回头。
                          “城市的天空…总是见不到流星呢。”唇角逸出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被风吹散因而也有些颤抖起来。
                          “那是因为流星知道,城市里的人们有太多的愿望,它负载不了,一定会坠落的。”阳台另一头传来一如既往沉稳坚定的温柔声音,紫黑色的发梢在风中决绝地飘摇。
                          “恐怕是它知道,心被欲望填满的人们,根本不愿意抬头看一眼天空吧。”与城市的喧闹丝毫不搭调,清寒的月色烙在月精致的瞳孔里,“城市里的人更宁愿相信自己不是么?”
                          “与其相信子虚乌有的童话,强者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吧。”玩世不恭的笑容在夜色中显得不那么清晰,却又一次让月重获久违的安全感。
                          “强的人就是强者么?”没头没脑地接上这么一句,月纤细的手指抓住白玉石砌的栏杆,小心翼翼地克制住自己向那个人靠近的冲动。 


                          23楼2012-03-09 23:29
                          回复

                            “不是,或者说不完全是吧。真正的强者…”那笑容仿佛都随风摇摆了起来,“是在逆流中微笑的人。”
                            「在逆流中…微笑。」
                            气氛瞬间凝滞下来,沉默将恐惧蔓延进月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害他重心都不稳起来。深深呼吸了一口海洋味道的空气,月终于重新站稳飘摇不定的身子,再度开口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沙哑的不安:
                            “如果没有灯光的话,星星会更明亮些吧?”
                            “但是没有了灯火,就没有人活着的感觉了。”依然波澜不惊的温柔,“星星这样没有生命的发光是美丽的,可是只有人点亮的灯光才会温暖。”
                            「只有人点亮的灯光…么?」
                            “那我…能点亮让人温暖的灯光么?”月的表情湮灭在越来越浓的夜幕里。
                            “真正给人温暖的灯火要用心去点燃。月…你作为人还有缺失的部分。”这次是库洛向月走来,最终却还是停留在背对他的方向,“然而即使是我,也无法告诉你它的所在。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它的,等到那时,你就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月又一次愣然。足以冲昏大脑的千百种滋味品尝得他头晕目眩。当依旧夹杂海洋味道的风吻干他眼角不自觉几乎晶莹淌下的故事,他回眸,直视眼前一双深邃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黑曜石,月光照亮他纯洁无畏的瞳孔:
                            “我要找的事物…是什么?”
                            “只有自己去发现,找寻,才能真正找到,你之所以是你的证明。”库洛唇角的弧度被风吹散在当空飞舞。他宽厚的胸膛挽上月纤细的肩,全然不顾面前人儿眼眸里近乎溢出的诧异淹没固有的明丽。
                            “去睡吧…星光是常明的,但是由人点亮的灯光,却总会有熄灭的时候。”
                            “恩。”即使没有悟到什么,愈发黯淡的灯火还是坚定了月回卧室的决心。不舍地放开比灯明更温暖的肩膀,他无言望着库洛的衣摆迎风翩迁如同绝美的舞步,绕着他健硕的身影,忽清晰忽模糊。
                            脚步落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风愈发凄丽的哀歌里,月没有听见库洛最后的自言自语:
                            “欢迎回来,曜月。”
                            夜色沉沉地收起了港岛美丽摄人的天空,星星的光芒映在过路的旅客浑浊的眼中,分外寂寞。
                            “你回来了,莉莉丝?没受伤吧?”男人温润的声音从夜里缓缓响起,精品拿铁袅袅升起醉人的气息。
                            “没事,孩子再厉害也只是孩子。”叫做莉莉丝的干练美艳女子从装饰精美的敞开窗户一跃而入。
                            “那就好,你要开始…”对于女友是从窗户跃进房间这一事实,男子没有表现出半分惊讶,“做你一直都想去做的事了么?”
                            “是的。”莉莉丝坐在了男人的身旁,心平气和地给自己斟满了咖啡,“即使最终会死去,我也必须去做。”
                            “我不会允许你死!”男人的语气猛然高上了八度,“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被历史尘埃束缚对你到底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不愿意为自己活?”
                            “这是我的宿命。”莉莉丝甚至眼神都没有晃动一下,“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亲手找出,我之所以是我的证明。”
                            “那我呢?你介意过我么?”话音刚落,男人很不客气地将她按在了沙发上,吻滚烫地压上白暂地近乎透明的脖颈,“告诉我,你真正的姓名。”
                            “你…你会知道的,当宿命终结的时候。”她在呼吸失控前的最后一秒,绽开这世界上最无与伦比的笑容。
                            第四话 ぉゎり
                            


                            24楼2012-03-09 23:29
                            回复
                              当年,我,就是被这文戳爆萌点的!
                              能够重新看到真是太好了~


                              IP属地:福建29楼2012-03-09 23:3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