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个头啊!假发你把你脑袋寄放到温泉旅馆的行李室了吧,你踩毛馒头啊踩,你知不知道农民伯伯种出一粒米饭是多么的辛苦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啊!”银时抓着桂的衣领,拼命晃。
“对不起,一时之间太冲动了。还有做成的馒头的不是米饭是小麦。”
“管我屁事啊!还有现在道歉有什么用啊!”银时一脸怒气地继续抓着桂的衣领晃。其实在吵架过程中他豁然开朗,假发明明踩得是自己的馒头,他在那里发什么火啊?
正当银时和桂还在为一个馒头大打出手的时候,饭堂的门被用力地推开,撞到墙上发出巨响,传令兵冲进来连站都没站稳,就迫不及待地说话:“桂先生,先头部队的基地遭到敌袭,现在危在旦夕!”
“什么!”桂准备往外冲,手上的武士刀都脱开了刀鞘。
“别冲动,我去。”银时将桂的刀压了回去,一脸严肃地说道。
“银时,先头部队遭到攻击,肯定会找到这里来。还有那八百战士的生命不能牺牲,要去一起去。”
“跟你说别冲动了,你不会还停留在馒头冲动里吧!你留下指挥这里的部队,救援我一个人就行了。还有今夜高杉也会带他的部队回来,你准备接应。”
“银时!”
“放心,砍人这种工作交给我就行了。还有我队里的人可不是吃干饭的啊。”银时走出不远,回头给桂一个放心的微笑。战争这种事,终归会走上死亡的道路。
被称为夜叉的人,也势必会成为夜叉。
救援行动进展的十分顺利,八百战士当中虽有伤亡,但没有很大的损失。银时的部队却全军覆没,只有寥寥两三人从战场归来。事后人人都说白夜叉功不可没,将最精锐的部队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却鲜少有人知道,白夜叉本身却怎么也给不了自己救赎。
桂记得那天部队进入基地的热闹场面,就算时近午夜却还是灯火通明。废弃的小镇像是又活了过来。人员陆陆续续地到达。在人群中不时地会发出“白夜叉万岁”“白夜叉是救世主”这样的口号,踩过吱吱呀呀的木桥,进了基地。
直到人都散去,银时还站在桥上,一动不动的。等到完全回归于寂静,只留下风吹树枝簌簌的声音的时候。银时像是被抽去骨头一般,向下倒去。桂冲到桥上,扶住他。却发现银时怎么站都站不住。
“足够了,足够了。二十五人,救了整个部队。足够了!”桂抱着银时大声吼道。
“我才不是什么救世主……”
“银时,振作点。”
“像我这样的人肯定被很多人讨厌了吧,就算是我老妈肯定也希望我早死。”
“你先给我站起来啊。”桂摸着银时的身体,黏稠的鲜血几乎溅满了全身,手臂上裂开了一个有一个利刃留下的伤口,“没有受什么重伤吧,你,喂!”
“平泽还有个三岁的女儿,牧野说他老家还有个等他的未婚妻……”
“银时,你不是还有我吗?”桂抓着银时的衣领半拎着他喊着,生怕他听不见,“我命那么硬肯定不会比你先走一步的!”
平常松松垮垮的样子就连眼神都是松松垮垮的,如今就算如此认真严肃的神情也丝毫感觉不到他的灵魂。银时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真好呢,笨蛋怎么样都不会死呢。所以像我们这样的笨蛋才会怎么死都死不了。如果他们比我稍微笨一点该有多好呢,如果他们再笨一点就不会冲上来,啊都不知道是他们笨还是我笨了,啊其实……”
桂凑上前直接用自己的嘴让银时闭了嘴,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银时的脸,发现他其实在哭。银时拉开桂,刚才的呼吸像是都被他夺了去。他低喘了几口气抬头扳住桂的脑袋朝他的嘴用力地吻了过去,他的手指穿过桂长长的头发,抖然间抓紧,像是不能放开一般。银时靠在桂的身上,自己的双脚已经无力,两个人的重心全部压在了木桥的扶手上。
“假发。”银时喘息着,略带伤感地说着。
“不是假发,是桂。”他含糊着说着。银时头发上的血粘到了他的脸上。像是屏吸了很久,闻不到血腥味,但那温热的鲜红液体伴随着银时的眼泪进入桂的口中,顿时让他品尝到了苦涩的咸味。本已是野兽,五味也不是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