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西江月（佐樱/架空/短完）_佐樱吧

……无原则乱侃的旧文

送TA礼物

1楼2012-02-26 22:52回复

没想到会重逢，和他。
川之国得名的那条大河在故国被称作西江，三年前你从故乡南下，在川之国高山深壑的河谷地区安顿下来，独在异乡。你离开时没有人送行，只给亲友留了一封短笺道别。
离开一段时间，想清楚也好。卡卡西老师曾这样说。
你不说话，只是笑。想逃避，想忘记，想重新开始，却全做不到。
你不是不坚强，是坚强得不够。
十年前他出走，你曾经挽留过。十年后他回归，你却不知所措。他说，好久不见；他说，一直以来谢谢你；他又说，我无所谓是否被大家原谅，但希望你能够幸福。
闻言你大哭，声音嚎啕惨厉。直哭到在他的怀中睡着，梦里他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就像那个月圆之夜。于是你梦到自己在梦中哭，压抑十年的眼泪酿成心血，疼得没了感觉。
就像一场大梦。
醒来时，谁谁都在身边，唯独不见他，你心下恍惚了然，却又不敢问，你怕事实假他人之口被确定，便再没有半分希望留下。他果然走了，说是假期已满，要回到远洋舰队中去，四海为家。他确曾遵守和鸣人的诺言回到故国，却旋即开始漂泊。
是自我救赎，抑或自我放逐。你不知道。
鸣人向你求婚，你婉拒再三。你说不会再等他，但要留些时间给自己。
所以你远远离开木叶，到异国贫苦山区做一名医疗志愿者。在四望崇山语言不通的地方，没人知道你的过往，也没人知道他。他是你心里不能碰的伤痕，也是你骨血中分离不出的执念。
宇智波佐助。夜阑梦醒，你昏昏沉沉念着他的名字睡去，念得泪流满面。
连续暴雨带来的山洪泥石流阻断了边境的陆路交通，也险些毁了你的居所。站在奔涌的西江岸边，你突然觉得孤单一人，怕客死异乡，怕有些人再也见不到。
降雨持续，你只能选择继续向南，转道川之国都城乘船返国。建于河流入海口处的都城热闹繁盛，远不是你所习惯的寂静深山。越是人多的地方，孤独侵蚀越深，你天天在城市中游荡，买一些土特产馈赠亲友，却经常委屈得想哭……果然，应该是下雨天的关系。
伏在木桌上一个邮包接一个邮包的填写地址，外面雨声和邮局湿漉漉的气氛将你的乡愁变得暧昧而微妙，不经意听见对面有轻微的声音传来。隔着挡板你看不真切，只知道顿挫有力的笔画声象在桌子上写字，挡板与桌面的缝隙处隐透出一隙藏青色。
你去过磅，买邮票，排队的某个时刻突然鬼使神差地回头。
佐助。那个只能属于他的背影正往邮筒里塞着什么。
泪水在知觉前落下，声音却被抑制于喉中。佐助。并不是怕认错，但你不敢想象他的反应，你曾经说过，如果这份感情对他而言是种困扰，那你会自己离开。
不是不勇敢，是勇敢得不够。
办理手续的时候你的手不停发抖，其实你什么都没有在想，大概血流得太快抑制了对脑部的供给。往外走的时候你在心里狠命地告诫自己，他不在了他不在了他不在了，用这样的难过来治疗说不出的伤痛。
“樱。”他说，在门外，没有打伞。
“佐助君。”你笑得满眼是泪，“好久不见啊对不起雨水落到眼睛里了。”
他没回答，只是拿过你手中的伞撑了起来，不经意间环你在怀。
于是你随着他的方向走。风把你的头发吹起，拂在他的肩上。你只偷眼看他的衣袖和手腕，衬衫一道白边底下是手臂内侧微淡的古铜色。你莫名其妙的脸红，转脸面向雨帘外的世界不敢看他。你本以为对他的记忆早已模糊消散，但他的温度和气息却让你感到本能的熟悉和安全，仿佛你们一直在一起，未曾分开。
“佐助君……”你突然停下，开口唤他的名字。
“嗯？”他也停下，把伞向你这边倾斜。
你转过身，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用力拥抱，他。
“佐助君。”你第二次开口已经带了哭腔，在他的怀里。
“樱。”他说。
你伏在他肩上哭得一塌糊涂，因为你知道，即使海角天涯，你也想跟他在一起。

2楼2012-02-26 22:53

三年的努力不及今天五分钟的路程。
既然放不下那就不要放下。卡卡西老师还说过这话。
他脑后的黑发扎在你手心中，耳畔是他的呼吸。他的吻慢慢落入你的眼中。交换的气息中有腼腆而甜蜜的热度。
在江畔咖啡馆叙旧，你们不提过往，也不说自己。你说山里风景很美，人情又淳朴，日后有空不妨去看看。他说大洋广阔壮丽，风平浪静时钓鱼总能有些意外的收获。烛光下你细细描摹他的眉眼，比少年时黑了很多，却多了份男子汉的强韧刚毅。他被你看得不自在，别过脸招呼侍者点餐，隐隐泛红的耳根和当年一样泄露了秘密。
你终于问到他的来意，他说是随舰队到友邻国家访问，这两天是公开参观日。
你又问后面的行程呢，他先是不答，继而又说抱歉。你也会意，借上菜转开话题，外面江面浮光妖冶潋滟，近处江水反而是灰淡色的清寒。
你想问他还会回去吗，终于不敢问。他也沉默，直到那晚你们分开。
时间教人明智，你终于学会了不再挽留他。你站在原地，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直到四围沉寂。你蹲在路边，把头埋在膝间，没来由的放声大哭。
海上风高浪急，你先前还想不会游泳该怎么办，后来便什么都顾不得了。食物、水，接着是胆汁，最后你仿佛把体内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茫茫大海却不见尽头。原来他当夜就离开了，你第二天清晨去找，码头上已经没了军舰的踪影。问了很多人，终于有人告诉你为避暴风雨，舰队可能开往附近岛屿的军港暂泊，再离开。因为轮渡停航，你沿着海边走了很久，直到找到一艘急于返家的渔船载你渡海。
逼仄的天空中雷电顷刻压顶，小船在波涛中颠簸，你不知道佐助是不是一定在那里，你也不知道见到他之后应该怎么样，你无法向自己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想看到他，想和他在一起。这样一个虚幻的愿望已经足够让你不计后果不惜代价。
风雨在你看到陆地之后渐渐小了，小岛一半是座军港，另一半则有个渔村。你走在铺满沙砾的石阶上，恍惚摇晃，醉酒一样的感觉。你觉得身体沉重，精神渐渐涣散，方才剧烈的晕船让你迫切需要找寻一个休憩之地，但你不敢，在见到他之前你无法放心或者死心。
路的一端延伸进无尽的黑夜，而另一端则隐约有些灯火。你踌躇再三，还是向火光走去，你觉得冷，觉得孤单，或许从那里你可以得到暂时的温暖和热闹。或许他在那边的人群中呢——你其实是这样想的吧——在某个你所未知的世界里，好好的生活。看一眼，再看一眼就好了，你的感情在恳求你的理智。你明白他不会等你，或许十年前他的生活中便没了你的位置，就算这样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往前走。海风吹裹鬓发，你觉得力气像被抽空一样，冻得瑟瑟发抖。循着那点微末的光亮前行，你告诉自己要记得讨杯水喝。
人声聚集之处原来是个市集。你费力的辨认着夜色中每一张面庞，但都不是他。雨又渐渐开始下起来，人们惊呼四散的时候嚷着些你听不懂的绵软方言。你越来越疲倦，却无法停下来休息。已经离他很近了，你踉踉跄跄的在人群中逆行，仿佛听得到耳畔他带着微淡笑意的呼吸。
“樱！”他从身后拽住你的手臂，“你怎么来了？”
不想回头，蓬头垢面的样子让你很不好意思，你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施加于你手腕的力度越来越大，他在生气，“你发烧了。”
你回身打算解释什么，却被揽入怀中，他身体在颤抖。
“对不起，请让我睡一会，有些累。”只有他在身边，你才会纵容自己软弱。
雨越下越大，浇灭了渔市的灯火。他背着你，从原路返回，在黑暗中默默前行。远处巨浪被海堤击碎，留下沉闷的响声。
伏在他肩头，你沉沉睡去，直到在医院中醒来。他守在床边，你只能看到一个侧影，熟悉的眉目间是你所陌生的神情。察觉到你的注视，他转过头来，他的眼睛有如深海般的夜色，早不见了少年时刀刃一样锋锐的光彩。

3楼2012-02-26 22:53

“那你呢？”
他不答，反而问你，“你三年没回木叶了吧？”
“是的。”
“……”
暴风雨把窗户敲地哗哗作响，你勉强才能听到他的声音，“我明天清晨就会出发，继续远洋航行。”
你平静微笑，“能见到，并且这样和佐助君在一起已经是没想到的事了，真的很开心。”
“是么？”
在混沌未明的晨光中他起身离开，留给你一个背影。
“佐助君，我喜欢你。”你这样说。
他停下，“我知道。”
“这种心情从来没有改变过。”
“我知道。”他转过身，目光却投向窗外。
“但我太累了，我怕总有一天会支持不住。”
“……”他看着你，仿佛站得离你很远，你却不觉有种眉睫相叠，望进他瞳心深处的错觉，“我知道，所以才叫你回去。”
你又想哭，但随即忍住了泪水，微笑着与他告别，互道珍重。你记得他那天的最后一句话：“谢谢你，樱。”
不久你回到阔别三年的家乡，而木叶人情风物浑然如旧，似乎什么都未曾改变。被问到回归的原因，你也仅有简单的一句“想家了”。接风宴上大家都喝得很痛快，一个接一个扶醉而归。不提过去，不提他，日子果然好过了很多。
卡卡西老师走过来，眼睛弯成月牙，问你，有他的消息么？
你沉默，既不说谎也不承认。
卡卡西于是就笑，既无奈又了然的神情让你觉得心里的秘密全被老师看穿了。
呐，还是回家看看吧。卡卡西又说。
你点头，说好。然后乖乖回家，回那个空了三年积了尺二灰尘的地方。
卡卡西的笑容有些微妙，你无端这样觉得。
你没想到玄关居然一片狼藉，差不多几十张明信片散在地上。你拾起一张，没有落款，也没有附言，你的名字和地址被潦草的写在上面，执笔人似乎非常匆忙的样子。寄出地是岛之国。尽管这样转折生硬的笔迹只能属于一个人，你却更怯于揣测他的意思——
你一度认为自己已然忘记过往，他却对你说，“我知道。”
你以为你下了足够的决心开始新的人生，他只嘱咐你：“回去。”
你用三年时间逃避自己，结果险些错过了他。
最新一张明信片便寄自川之国，日期是你们相遇的那天，你握住卡片的手不自觉在抖，同样地址，收信人居然变成了“宇智波樱”。
「喂！这就算是被求婚了吗混账？！！！」
虽然里人格还在咆哮，可你知道，娇羞捂脸的时刻快要来到了。
因为见了他，你从来都是俩字：没治。
不存在例外。
FIN.

4楼2012-02-26 22: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