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文组练习
——秋歌
对于少年来说出生在这样一个时代的确是不尽如人意的。
马乱兵荒。残城败象。
少年勉强撑着清瘦的身子立在了木窗边，视线和听觉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混乱和荒杂。
下午的日光透过零碎的秋叶间淅淅沥沥地洒落了一地，满是陈旧感。
空寂的庭院里铺满了的都是枯黄的落叶和死去的树枝，整个不大的院子里都呈现出年代已过的气息。
冰冷的石墙外军阀官兵的脚步声一直没有停过，夹杂在其中的还有偶尔响起的枪声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因为是大户人家的关系，少年才得以在这样一个乱世里求得一点难得的安静。
拖着虚弱的身子来到院子里的时候，陈旧的光线直直地照进眼睛里带来轻微的刺痛感，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少年莫名地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踩在干枯的碎叶上，时不时会发出的破碎声很是好听。少年来到一棵老树下时，看见低垂的枝桠上还挂着一些稀稀松松的树叶，虽然没有了以前漂亮的颜色，却仍旧在秋天微凉的风里晃动着始终不肯落下来。
抬手碰了碰眼前晦涩的枯叶，少年还记得这棵老树自从动乱之后就一直没有人再照看过了，就这样单独地活在风烟里过了整整许多年。
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因为生了一场大病，而在那之后的年月日里家里人因为担心所以没再让他出过门。少年因为无聊所以才整天整夜地通过窗棂望着外面的庭院，对于眼前这棵老树的记忆也格外的清晰。
——这棵树已死多年。
——这些年已至绵延。
对于枝桠上仍旧颤颤巍巍的树叶他并不清楚是为什么，为什么至今还守在这棵树上。
从未离开过。
少年有时候会想，或许它并没有死，而是瑟缩在了一角等着熬过这场经久疼痛的动乱。等着听完这首凄厉的，至今仍未消止的秋歌。
所以少年宁愿相信如今凋谢的生命是还在睡着。还在梦着。
或许它们是躲在了昏暗的空间里听着战乱时特有的声音，然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或许它们会梦见春的到来。
梦见安静与和平的到来。
甚至是它们一直所期望的。
——战乱会在这首秋歌之末消融得干干净净。
谁都见不到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