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眨眼间便是深秋。
泛黄而苍凉的天穹下,我沿着街道两边笔直的银杏树下行走,惬意地闭上双眼。
相识得如此突兀,离别得如此仓皇。
开学后,学业繁冗,我竟再也没有见到过奈夏。
偶尔从杏子那里看到了几张她的外出游玩照片,均是神采飞扬,怯怯的表情被眼里的小女子情绪所代替,掩不住的甜蜜与羞涩,每张她顺便都有一个笑容爽朗的清俊少年。
刺啦……那所谓的才萌生的情愫,就这样轻易的被扼杀。
我怀着最后的希望,按下那串熟悉却从来没在手机屏幕上闪动过的数字,深吸口气。
“喂?你好。”
“奈夏……”
万籁俱静。
对方似是怔住了。
“瑾弦……”好半天,奈夏颤抖的声音才传过来,她有点不敢置信,“真的是你?”
“是。”我轻舒口气,沉甸甸的心情略缓了些,至少她不是漠然视我为陌生人,至少还认得出我的声音,至少还有情绪波动。
“好久不见。”她冷静下来,淡淡地问,“有事吗?”
我那句“其实我喜欢你”便被噎在了喉咙里,像一颗橄榄,咽下去,痛,吐出来,痛。
“没什么……”出口时,声音沙哑得连我也惊讶,我咬咬牙道:“没什么,祝你幸福。”
干脆利落地按下右键,我将冰凉的手机按在胸口,等着她打过来,问我为甚说那句话,问我最近可好,问我到底是不是……
很久。
久得连我的握着手机的手指也冰凉下来。
手机很寂静,寂静得像冬天里冰冻的湖水一样,我把手机踹回荷包,眼泪却是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划过脸颊,打在地上。
够了,真的够了。
她什么也不知道,这些龌龊的感情,这些所谓的一见钟情,恨相识太晚,我自己一个人背负就够了。
有窸窸窣窣的风吹树叶的声音。
我仰起脸,下意识遮住眼睛,不知不觉居然出太阳了,穿过指尖的阳光恍惚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