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狐狸还是王子,两面三刀】
我挣开式原的手,跑回那个教室。走近他们身边,盯着西柏的眼,缓缓开口。“西柏,你真的可以不用作那么多假象,你不是一向讨厌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傻瓜的么?”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为我废那么多我不敢接受心思。我只是做了件好事,对自己不够好的事。
“嗯,提子终于看出我的一片苦心了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得极为妖魅。“那么未因请你离开一下,我有话要对可爱的提子说。”
我不敢转头看未因,那样会使她备受耻辱。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牵扯践踏了她多少尊严。我只是在尽力维护她的人格,为了不让她将来被伤得太深。我很担心她,眼角的余光瞥到她安静地把连衣的帽子套在头上,转身,然后是愈来愈远的脚步声。
我刚才说的那句话,让未因明白西柏与她的一切,不过是他的手段。西柏不爱我,可是他不会放开我,所谓手段,就是指他与未因的交往只是要让我回到他身边。他看透了我不会让未因因为我而被他怎样耍弄。
我那样说,只是希望她早点知道,且被我说出口,要比被心底爱的那个人揭开好得多。
“提子,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并不足以构成理由。”
“有时甚至不需要理由。”我不能再和他耗下去了,式原还在楼梯口等我,他见到未因一个人下去会怎么想?我得去跟他解释。
末了,只剩下空旷的回声。
和西柏的交往,是一个我不愿意承认的莫名其妙的事故。可是我最终还是爱上了他,两年。初到他的家,我知道我该做的只有安守本分,让外人知道西家收养了一个成绩优异,听话懂事的乖乖女。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得会让人误以为是假象的下午。我路过书房,正好听到里面清脆的碎片落地的声响。我看着西柏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碎片,茫然。他手指上的血沿着手臂线条往下蔓延,滴在碎片上,叮咚作响。
那是他的爸爸最喜欢的青花瓷瓶。
我让人拿来纱布,没有下药,就给他包扎。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不是打碎瓷瓶的代价,而是,把过错推到我身上的。
果真如我所想,他真的向他的母亲说,我到新家的第二周就擅闯父亲书房,还把他最爱的瓷瓶打破,更是割伤了他的手。
我一直知道,寄人篱下,他应该是很讨厌我的。这样做,只不过是教我懂得别人的物质享受,不是可以白白拥有的。
爸妈并没有罚我,这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以上这些我都当做忘了,我只记得,在那个阳光把书房照耀得几乎有偏执感的下午,血染红了纱布,少年抬起头,说,周提子,你做我女朋友。
我们的交往,是他的一时兴起,让我在与他有不寻常的关系之后,又让我受委屈,只不过是他让我明白我只是卑微的存在。他一直让我卑微了两年,在这渺小的年岁里,我喜欢上了讨厌我的人。
我们的分手,或许还是他的一时兴起。完全没有征兆,没有理由。但他绝不是要好心让我挣脱那些束缚。
现在这件事只是他想要证明我只能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下。
这个狐狸一样狡黠,王子一样优雅自我的少年,你果真要这么恶劣,让我无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