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大奖赛的那个周末,我一直尽可能把注意力放在比赛上,不想被负面情绪影响。哪怕在被人问到排位赛成绩和发生了什么事时,我也尽量保持笑容。(排位赛第二名)外道发车的赛道较脏,对占据(杆位)内道的车手来说,这会是他的一个优势,不过我还是让自己多想积极的方面。在国际汽联和赛事干事(对阿隆索故意阻挡行为)作出处罚前,情况就是这样。
在排位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记者们问了我很多相关问题,但我告诉他们这没什么可说的,我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那一个分站的背后其实发生了很多事,但它们没有影响到我,我只想干好自己的事。
结束采访后,我照例参加了技师会议,你们可以想象,我当时是怎样一种感觉!讨论让气氛缓和了一些,车队工作人员从他们的立场出发,对我解释了这件事,而我也为自己在赛道上(没放水让阿隆索)的决定表示了道歉。我对罗恩(丹尼斯)说对不起,并答应绝不再犯。不过在互换意见后,其实还有些事在慢慢酝酿,结果就导致了第二天的队内风波。
其中一部分就是那些被刊登在周日报纸上的“故事”,他们说我和罗恩在无线电里大吵了一架,还彼此恶言相向。我不知道这事情是从哪里起头的,但根本就是胡说。有人说他们在排位赛后看到了车队无线电的文字记录,但车队根本没做过这样一份东西。这让我心里更不好受。
排位赛后,赛事干事决定对此展开调查。费尔南多(阿隆索)和我都被叫去接受了问话,罗恩也被叫去了。之后我回了酒店,一晚上都待在房间里。赛事干事认为费尔南多在维修区了干了多余的事,所以他受到处罚,退后5位起步,而车队在本站将一分不得。对我来说,这是个糟透了的恶梦。
第二天一早,我试图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走进车库。除了两个人外,车队的每个人都握着我的手说:“让我们为冠军努力。”然后我会回一句,“让我们拿冠军。”这情形有点奇怪,非常奇怪,这可不是开始比赛的最佳状态。
我从杆位发车(因为阿隆索受罚退后5位,所以汉密尔顿成了杆位获得者),我知道得集中精力干好自己的事。处罚决定其实是合理的,但这种胜利却没法让你在每个人的脸上都看到笑容。比赛一起步我就跑在了前面,并控制住了局面,之后需要做的就是保护轮胎、留神油量。一直到比赛结束,我都跑在基米(莱科宁)前面,他一直都在攻击我,追得很凶。法拉利两辆赛车都很快,我在前面跑得并不轻松,但还是坚持到了最后。
赛后有很多人都来问我关于排位赛的事,还问我获胜后感想如何。我实话实说,比起之前的比赛来,这次容易让人分神,而且我知道无论成绩如何,车队在本站都没有积分可拿。
还有人提了费尔南多,我说对于他的成就我一直很佩服,但也坦白说自从周六(排位赛)后他就没再和我说过话,所以我也不太清楚问题出在哪里。这站比赛他拿了第四名,显然这个名次无法让他满意。
听说在周日早上、在比赛开始前,费尔南多也被人追问过,这是我后来才听说的。据说当时他已经得知我在接受采访时是怎么说的,但并没提出异议。
当一支车队拥有两名最具竞争力的车手,而他们又都想争胜时,车队也会面临巨大压力,有时候看起来好像有一个人得到了偏爱。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车队照顾费尔南多,而同时他也有这种感觉的原因。我希望我们能恢复交流,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我已经放下了,但如果他不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
结束匈牙利大奖赛后,我们有一段假期,在车队解散前我找了费尔南多,我说:“我们是不是该忘记那件事?你看,我们之间其实没什么问题。”他表示同意,但那周他在西班牙有很多事要忙,所以只好等到下站比赛土耳其大奖赛时再说了。
假期结束后,我们会合了,就住在Conrad酒店,那是我和费尔南多在2006年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因为他不想去酒吧里谈事,所以我们约在他的房间里碰头。我说:“你看,我对你没有意见。我尊重你,也想战胜你,它们并不矛盾。”他也说了差不多的话,然后我们握手言和,事情就这样。从这点上来说,土耳其站的气氛的确好些了,但本质却没什么变化。
罗恩总想让我去取悦费尔南多,这样一来费尔南多在车队里就会感觉好一些,这是我们都希望看到的。所以我一直努力,一直努力,但效果很一般。我告诉罗恩,“我会试着和他多交流,但我不会为了取悦他而放弃原则,我有梦想……”
匈牙利大奖赛是一个波谷,不过当我们去到布达佩斯时,事情看起来又恢复了正常,就像之前几站比赛时那样。“嗨,刘易斯。”“嗨,费尔南多。”情况就是这样,之后的事没人能预料到。
那个周末,罗恩和费尔南多大吵了一架,费尔南多拿了一封涉及法拉利机密技术资料的邮件来威胁,说是要证明车队有违规行为。就像所有人一样,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大吃一惊。那时候正是周日早上。从那之后我们知道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既然他表现得如此咄咄逼人,那我当然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