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犹豫的瞬间,便沦为我的信仰
佛说,彼岸花罪孽深重,为人间罪恶之花
被罚永远开于忘川彼岸,花魂不得脱离化身成精
生生世世绑于黄泉,受地狱死气的折磨
直到有一日了悟其罪孽,悔而知返,得血仆以血而灌溉。花神脱离,得入轮回花渐隐,是她为自己取得名
她在这三途河边立了整整五百年
她并非悟不透,只是不明白,万物之生,自有其独特之处
彼岸花生而赤红如血,擅吸罪恶之气
这只是花的天性,天性既是上天所赋予的
上天又为何怒斥花的不洁,花开花落,是花的花期,佛为何阻止
难道,唯有他们可以沸反盈天
亦或者,他们本就是天
花渐隐不服,所以她宁愿一直身陷碧落,她不妥协,因为她坚信自己没有错
她开在弱水河边最不起眼的角落,偶尔沾染了弱水,苦到她几乎枯去
可她始终在等
她相信总有一天,她能按自己的花期而开
不受任何人的束缚
花渐隐的倔强,终于换得了一场盛世烟花般的爱恋
那自彼岸而来的男子,一袭青衣,染着深深浅浅的血痕
仿佛一片碎去的青瓷上,隐隐约约开着殷红是傲梅
他渡过了弱水,静静靠在她身边
肩上的伤痕不断有血珠滚落到她脸颊上
湿起一片暗暗的绯色,轻微的颤动
花渐隐只觉脸上痒痒的,偏偏彼岸花花开不见叶,叶出不见花
她只能微微颤动,企图抖掉这让她心悸的液体
花渐隐小小的抗拒引起了叶葬花的注意
他眯起墨色的瞳,细细的看着这朵花苞
这就是彼岸花,黄泉的引魂之花么
叶葬花轻轻的抚了抚花苞
温润一笑,如此美的花,竟是受尽了黄泉的煎熬
“世间俗人,只知欣赏花团锦簇,却不知岩间的寂寞花朵。更让人怜惜。”叶葬花眼光不知看向哪,眼神飘忽
语句却字字铿锵,直直拍打在花渐隐心上
他在对我说么
花渐隐只觉得一股炙热的暖流一直从花蕊向外蔓延
彼岸花那淡薄而鲜红的花瓣
在花渐隐懵懵懂懂的心思中慢慢绽开
又是一朵如血的荼蘼
叶葬花微微惊讶的看着手中刹那间开放的花儿
不禁轻笑,原来,这花也是听得懂人话的呢
叶葬花越发温柔的摩挲着花瓣
“我叫叶葬花,开在三途河边,一定很寂寞吧。”叶葬花喃喃的说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自己可笑,为什么自己居然会和一朵花说话
花渐隐只觉得灵魂隐隐作痛,一时间也听不清叶葬花的话语
只有那人的名字牢牢刻进了心里
见花不再有任何反映
叶葬花自嘲一笑,缓缓支起疲惫的身躯
“如果不是还有放不下的事,我也很想多陪你一会。”
青衫留下一句淡淡的不知是承诺,还是信口而出的戏言,向黄泉更深处去了
就在他走后不久,那多刚开放的彼岸花,爆发出一阵红云般的光芒
一个赤瞳乌发的少女从花中脱离而出
“叶...葬花...”
云聚云散凡生劫,缘起缘散皆因孽
一个月后,万妖宫多了一个神秘的女子
不知从何而来
唤万灵为臣子,招枯骨为奴仆
她不喜言语,不与仍何人来往
一双如血的瞳孔,只看得到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人沸反盈天,一身青衣,同样擅使鬼灵
那个人的名字
“叶葬花。”
少女看不出表情的螓首微微上仰
万妖宫的天空永远是暗紫的,昏暗,很多东西看不真切
一如前方的人,远远的追逐,便好
不敢上前,不敢走进他的目光
“师傅,这个女子到底是谁。”风摇筝抚着深紫的长绫,眸光停在花渐隐身上,又越过她看向十几米外的叶葬花
“她似乎,一直跟着叶公子。”风摇筝将目光移回,一脸疑惑的看向春三十娘
春三十娘眉眼沉寂
“你还记得我说过,叶葬花会倾尽一切去找他的妻子么。”
“但是这一生,无论他是否会找到他的妻子,他身边,永远会有一个人,生死不离,殊途不弃。”
只为一句话,只为那惊鸿的一瞥
穷尽一生的思念与韶华
有没有剩下回望的时间再看我一眼
我分不清天边是红云还是你燃起的火焰
哪一世才是终点 彻悟却说不出再见
有没有剩下燃尽的流年
羽化成思念 是尘缘是梦魇
是劫灰还是你升起的炊烟
哪一念才能不灭
是涅磐还是永生眷念
寂灭到永生沙漏流转了多少时间
谁应了谁的劫 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