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安静地连时钟的“嘀嗒”声都清晰入耳,正一失神地看着熟悉的公寓,但仍有种微妙的不真实感。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只有一扇可以看到海的窗户,并没有什么阳台,床边的桌子上也只有几本零乱放着的书、一张CD和耳机,那些枯死的花连同花瓶一起凭空消失。
所有美好的虚像都那么真实地消失,所有切骨的疼痛在幻觉中若隐若现。
正一咬住下唇,他使劲儿捏了捏自己的脸,让脸色红润些。走出房间,明亮的客厅一瞬间有些刺眼,他微闭起眼,揉了揉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向厨房走去。
午餐煮到一半,白兰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编程的正一有些反应不及,只能任由视线定在他身上,白兰的确很少会宿舍来。
“呦,小正,真努力啊~”
白兰在冰箱里拿出一袋棉花糖,又拿出两罐啤酒在正一对面坐下:“还没吃吗?”
“我的面!”
正一终于想起了午餐,他从沙发上跳起来冲进厨房,但已经迟了。锅里的面已经煮成了颜色诡异的黏稠流体,光看着就让人没有胃口。跟着过来的白兰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起吃棉花糖?”
语气中的幸灾乐祸可见一斑。
正一没好气地转过头想回绝,却发现他轻佻的笑容和梦里如出一辙。像是被蛊惑了般,入江正一神色迷茫地说出了徘徊在心中已久的问句:“白兰,我们前世是不是见过?”
众所周知,入江正一是白兰的室友,但两人还是好友的事却鲜为人知。两人很少在公共场所表现出亲密无间,独处时却也没有半分尴尬。白兰曾打趣自己有个地下情人,同一教室正在喝水的入江正一满口水全喷他前面的女生身上,闹得人仰马翻。
话才出口,正一就觉得不对,白兰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涨红了脸:“那、那个,我、我只是……”
“小正。”
“是!”
“面糊掉了。”
“……”
最后,两人还是叫了外卖。最后收拾东西去上课的时候,白兰在正一出门前叫住他:“说实话我不怎么相信前世今生的说法。”他顿了顿,看到对方脸上复杂的神色和眼中慢慢淡下去的光芒后又缓缓开口:“但我相信平行世界的存在。”
“平行世界?”
正一迷茫地看着他,白兰勾了勾手指:“难得有时间,要听听吗?”
正一在瞬间想到了童话里的狼外婆,在课业与平行世界之间,在真实与空洞的象牙塔之间,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