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这就是他们的初遇。夏日的热浪被玻璃窗挡在外面,临近开学考试的焦虑气氛盘踞在教室里懒得动弹,空荡荡的楼梯间充满了清凉的气息。初中女生略带点高跟的凉鞋一下一下敲击着台阶,过膝的校服裙随着她的动作晃晃悠悠,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犹豫了一会儿,慢慢攀上身后跟着的运动鞋和同样飘来荡去的裤脚。
07
“嘿,我同学在那边,我先过去了。”小型阶梯教室座无虚席,程雨潇看见了坐在前几排的同班同学,她回头简单地交待一句,急忙跑到他们替自己预留的位置上坐好。
对方没说话,他的脚步越过程雨潇坐的那排座位,停在了第一排。
“怎么回事?”程雨潇不解地转向旁边的同学,“第一排全是一中的?他们来干吗,围观吗?”
“我怎么知道,”同学一头雾水,“你不是和沈老大一路过来的吗,他没告诉你?”
……啥?程雨潇抬头看看刚才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
“老大你咋才来啊等死我了!”第一排有人站起来给他让座。
“我又不是直升生,你只说在三阶我怎么知道是哪里。”他平静地给出一个解释。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我真忘了,你看咱这几个部门直升生比较多我就……嘿嘿嘿,”对方理亏地扭头又闪电般转回来,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咦不对啊,那你怎么过来的?”
08
年级主任详解完直升辅导班和直升考试后,他站起来接过老师手中的话筒。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好,我是舜海一中学生会主席沈寒,下面我讲一下直升生进入学生会的事情。”
“学生会主席?”程雨潇满脸怀疑,“那家伙问我为什么不去上课的样子明明就是纪检部长好吗好吗!”
“他就是从纪检部升上来的……”某知情人士在她耳边凉凉地说,顺便附上个人简介,“一中有史以来最能拉仇恨的纪检部长,十个DPS都比不上他一个人的输出……他升职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办欢庆晚会呢。”
永远的牧师程雨潇顿时喜笑颜开:“这么说不会OT?”
知情人士不屑地瞟了她一眼:“下辈子也别想OT。”
09
不想热……
会议眼看着就要结束了,程雨潇留恋地瞧了瞧向外喷着冷气的空调,理所当然地开始鄙视蒸笼似的教室。
不想上课……
年级主任走上讲台宣布散会,程雨潇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人流带回自己的班级。她的同桌背着书包经过她面前,顺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程雨潇挥挥手,有气无力地问。
“我有什么不舒服的,”同桌表情奇异地朝她挤挤眼,“班主任都撤了,我还待着干吗。”
班主任回家了?
“带我一个!”濒临死亡的程雨潇瞬间原地满血复活。
几分钟后程雨潇的HP又从满格掉回了濒危线——沈寒就走在她的正前方。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如果被抓包肯定是十死无生,她郁卒地往墙边缩了一下。从学校到她家只有那一条直路,绕别的路回家至少要比正常路程远上两倍……绕这么远还不如干脆回班做题好吗!程雨潇在心里咆哮了一声,双眼紧盯沈寒背影的同时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随时准备隐蔽在树木或电线杆之后。
又过了十分钟,程雨潇彻底绝望了,她觉得沈寒根本就是在往自己家走。一百米开外已经能看到她们小区的大门,沈寒却突然停下了,他站在那里思考了几秒,转身拐进一条小巷里。
呼……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走了,程雨潇庆幸地拍拍胸口,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跟到了巷口。
沈寒去那边干什么呢,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边应该是……网吧?
程雨潇心里有点别扭,按理说高中生去网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放在沈寒身上就各种违和。她不认为沈寒会跑到网吧去玩游戏,但那边除了网吧又没有其他的店更没有回家的近路……
要不要这么纠结啊笨蛋!程雨潇暗暗嘟囔一句,大刀阔斧地转身走进了那条小巷。
10
程雨潇站在网吧门口愣了好一会儿,她四处瞧瞧,确定附近没有熟悉的人,这才义无反顾地推开网吧的门。
其实程雨潇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来,她只是看见沈寒进来然后顺理成章地跟上而已,不过她几乎立刻就后悔了——人家上网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这么热的天快回家吹空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