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自经历了这次水灾,今天想起来,还后怕......
我家就住在消防队后院,当时年龄还小,但亲身经历的那一场洪水!
记得提前一天广播就循环播报下午几点几点洪峰到达,愿广大居民尽快撤离,那天天下着雨,我们一家人牵着狗,急匆匆像逃荒似的。每个人都身后都背着大大的包,买了好多好多方便面,对了,当时是三鲜伊面还有华丰(到现在我对三鲜伊面情有独钟)。还有很多矿泉水,袋装花生、压缩饼干等等,去西山亲戚家借住,后来真的庆幸当时买了那么多方便面和矿泉水.
大街上成群结队都是人,匆匆忙忙纷纷向西涌向西山方向,因为西山坡上住着一片住家,那里地势高,具预测洪水淹没不了,人们都是去往住在西山的亲朋家投宿,亲戚家地理位置在西山上最高处,当我们到了西山不一会,再回头望的时候,就见从城东的呼玛河那边白花花的水就涌进了大街小巷,来势凶猛,短短时间整座城市的街道远远望去都是白茫茫一片,看见猪还有狗在水中游。木头和劈柴满街漂流,还看见木头被急流重的将一些不结实的平房撞倒,也看见有几个地方有人在水里挣扎,具后来说有那么一部分人,警察上门劝离死活都不肯走,警察鸣枪警告都不听,最后被警察强制架走的,但是还有偷偷躲在家里不肯走的,最后被淹死了,我叔叔家在洪水退后,回家地窖里面发现一具尸体,叔叔说走的时候房门都锁好了,所以这人应该是想趁火打劫,但洪水来时太过迅速不及逃离丧命的,后来警察去了。进行登记,后来问了几次话就不了了之了。真是后怕,因为当时哥哥也不信邪,认为只是有关部门小题大作,没那么严重,后来被家人骂了一通才肯走的。
那晚一夜没睡,亲戚家里地板上院里里都是人,都是来投奔他家避灾的。整个晚上,我和姐姐不停的到西山坡最低水位的地方去看水退了多少,好像是凌晨十分吧,水慢慢才有退去的迹象,第二天天晴了,水退去很多,但是人们不敢进城,怕下水井盖子被冲开,不小心人掉进去,事实证明,这谨慎确实是必要的,真的就有人掉进下水井和家里的地窖溺亡的。
太阳出高了,温度升上来,开始散发水蒸气,身上到处黏糊糊的感觉,空气里也是夹杂着一股潮湿的怪味儿,放眼望去,大街小巷一片狼藉,房屋有倒塌的,木头劈柴飘的到处都是,满街满巷都是垃圾污泥,衣服鞋子冰箱洗衣机电视等电器横七竖八,面粉袋子大米西瓜水果土豆在没退去水的低洼处满街飘,有很多人聚在二中操场和呼玛河边捡拾可用物品,哦,还有猪的尸体,泡的发白肚子涨的很大,西瓜捞起是可以吃的,而且很凉爽,面粉也可以用,外面一层是湿的,里面是干的。
洪水过后,家里墙皮都泡掉了,屋子里根本没法睡人的,躺下了感觉全是湿的,潮气满身,又热又黏,那滋味太不好受了,也没有被子,家里一切都泡湿了,无一避免,我家在城的靠东,离决堤的河比较近,冲过来的木头力量很大,后墙被木头撞出一个大洞,大兴安岭地区平房的屋子里都有地窖,因为夏季短,利用地窖存储白菜萝卜土豆和咸菜什么的,水后地窖里面全是水,后来好几年地窖都有一种味道,而且总是湿漉漉的,水后搭建床铺的木头也是湿的,过水的大米晒干也吃不了啦,因为晒干后大米都变成褐色的了,不敢食用,靠着之前买的那些食品度日,而且连喝的水都没有,当时井水喝了都拉肚子,因为各种有毒的、厕所的等等很多液体混合了在一起,又过了几天有直升机来往下扔救援物资,说有被子,方便面,但是我们没有得到,一抛下来人们蜂拥而上,我个子小挤不上去,邻居家的一群孩子抢了很多黑黑的那种咸菜疙瘩,很难吃,还有一些压缩饼干,后来全屋开窗开门,一天天的等待干透,那时候的滋味,现在想想身上还难受呢。当时十多岁,有的记忆模糊了,但是记得好像很长时间才回复正常,没吃没喝没盖的,火车好多天才回复运输,外地亲戚要来给送生活物资什么的来不了,急的够呛。水灾后没几年,我家就搬离了那里,现在我已经离开塔河好多年啦,偶尔很想回去看一看那个久别的小县城,他是我的故乡,怀念那里春天的山花烂漫,秋天的落叶缤纷,冬天的白雪皑皑,为什么不写夏天呢?因为大兴安岭的夏天早晚也冷,几乎就是初秋的感觉,塔河县,在那里,有我很多童年的回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