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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奇诺之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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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有米看过这个的动画,总之,某淡是超级喜欢来的~~~
很不错的故事~


IP属地:黑龙江1楼2006-08-03 18:56回复
    世界并不美丽,但也因此而美丽。
    --The world is not beautiful .Therefore ,it is.--


    序 在丛林中·b (Lost in the Forest · b)
    接着,黑暗出现了。
    一丁点儿光亮也没有。
    月亮星星也看不见。
    只有和缓的风掠过树梢的声音,像是在点缀这黑暗似的传过来。
    "是呀……这理由有些牵强……"冷不防传来了人声。像是个少年的声音,显得稍微嗓门儿有些高。
    "牵强?怎么说?"另外一个声音催促般地问。是个更年少的男孩子的声音。
    很短的一阵静寂过后,最开始的那个声音静静地谈了起来。那语气就像是面朝着无人的方向,说给自己听一样。
    "我呀,认为自己有时是个不可理喻,愚蠢矮小的家伙,是个丑陋不堪的人。但为什么会这么想并不清楚,只是时常这么想,时常又只能这么想……但每逢此时,其他的东西,比如说世界呀,别人的生活方式等等,都觉得是那么美,那么的了不起,觉得可爱得不得了……我想我是为了更深入地了解这些,才出门旅行的。"
    稍微停顿了一下,声音接着说。
    "我想只要我还在旅途之中,很多艰难和悲伤的事也会在各个目的地等着我"
    "是吗?"
    "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想中止旅行。旅行很有意思,就算是有必要去杀人,我也会继续下去的。况且……"
    "况且?"
    "要想中止的话随时都可以,所以我要继续下去。"最开始的那个声音坚决地说,接着又问道
    "你能理解吗?"
    "老实说,我不是太明白。"另一个声音答道。
    "那也无所谓。"
    "哦?"
    "我自己也许也不太明白,也许我也在迷茫之中,也或许我是为了搞明白才继续旅行下去的。"
    "这样啊。"
    "行了,我要睡了。明天还有好一段路要赶呢。……晚安,艾鲁麦斯。"
    "晚安,奇诺。"
    黑暗中传来衣物窸挲的声音,很快沉寂下来。


    IP属地:黑龙江2楼2006-08-03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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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不太好,艾鲁麦斯。你也知道,不经许可就进入别人的家里,被射杀是没理可讲的,对吧?"
      "是吗?"被称为艾鲁麦斯的MOTORADO小声嘀咕着"可要是没人的话是不会挨枪子儿的,况且……"
      "……况且?"奇诺用期待的目光朝艾鲁麦斯转过脸来。
      "能杀奇诺的人我还没见过呢。就算有人要从背后打黑枪,你也能将他撂倒。这点我可以保证。"
      "……。啊哈哈,谢谢夸奖。"奇诺苦笑着,轻轻敲了敲装在右腰枪套里的左轮式手持PATHADA。
      "没办法,也不能一直在这里等,咱们就进去讨扰一下吧。"
      "就这么办,意见一致。"
      "但有一点,不可以反击,万一情况不妙就逃。"
      "随你便吧。"
      奇诺推着艾鲁麦斯进了门洞。
      "奇诺,去中心地带一定有人,这样一来,获得入国和滞留许可就没问题了。"艾鲁麦斯说着俏皮话。
      过了门洞,奇诺和艾鲁麦斯向城镇里走去。

      "咱们这是在城里开营火晚会啊。"奇诺边向篝火里添着柴火,边略带自嘲地说。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被云雾遮住的星空偶尔探出头来。
      "至少这不是奇诺你的错。"卸下行李的艾鲁麦斯停在一旁,镀金的部件映着篝火摇曳的影子。
      "那就是艾鲁麦斯你的责任喽?"奇诺打趣道。
      "当然也不是,是这个国家的人的责任。规划得如此之好的国家里,居然没人住,对这些建筑物也很失礼啊,嗯,是无礼。"艾鲁麦斯愤慨地说。
      奇诺和艾鲁麦斯落脚的地方,在一个很大的十字路口的正中央。道路由石头铺垫,宽到足可以并排通过好几辆车,整洁地向四方延伸着。路旁的石头建筑物密密麻麻地排列着。都是些样式相同的,有些历史性的,气派的四层建筑。但窗口都不见有灯光。
      奇诺和艾鲁麦斯在城里转悠了半天,结果也没有发现一个人。这里就连最近有人居住过的迹象也没有。
      后来查看这些废屋觉得累了,奇诺他们就来到了这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地方歇脚。刚好有一处石头铺成的地方缓缓地凹陷了下去。奇诺就从附近曾经经过修整的,像是林荫树的枯树上收集树枝,在这里点燃了篝火。
      "这里难道是鬼城,吗?"奇诺掰着像粘土似的随身干粮边嘟囔着,然后将干粮丢进嘴里,一点也看不出好吃的样子。
      "明天怎么办?"艾鲁麦斯问草草吃完饭的奇诺。
      "还有没去过的地方,到那里去找找看。"
      "可能还是一无所获哦。"
      "哈,那也无所谓了。"奇诺简短地答着,从皮包里拽出了毛毯,留下艾鲁麦斯和冉冉的篝火在大路上,独自走到角落里的一所建筑物的檐下,将毛毯在道路上展开,坐下,然后小声嘟囔起来。
      "真想有张柔软的床和雪白的床单啊……"
      "别感伤了。明天早上起来连热水澡也没有。"
      "……真没辙啊。"奇诺拔出右腿的PATHADA。这是支被奇诺称为[加农]的单手制动式左轮。奇诺握着它,掴紧了毛毯躺下了。
      "这就睡了吗?"
      "啊,也没什么事可做。剩下的就拜托你了。晚安,艾鲁麦斯。"奇诺说完就发出了均匀的熟睡声。

      鬼城的夜是寂静的。
      偶尔从道路正中能听到"真无聊啊!"小声嘀咕的声音。


      IP属地:黑龙江10楼2006-08-03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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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奇诺戴好手套,跨上了艾鲁麦斯,将身体前倾,收起了支架。同时打开离合器,稍微行驶了一下确认刹车的灵敏程度,最后戴上了风镜。
        奇诺开动了艾鲁麦斯。
        不一会儿又停下来了。
        奇诺从艾鲁麦斯上下来,走到旁边,用圆规确认方位。
        然后飞身骑上艾鲁麦斯,走了一段路,停住,走到旁边,确认方位。奇诺就这样重复了好几次。
        "啊啊,真麻烦。"奇诺边嘟囔着,边一丝不苟地做着确认工作。
        "辛苦你了。"
        在奇诺做完第108回方位确认,再次驾驶起来后,在黑绿相间的行进前方,开始混杂出一道白线。很快白线自上下宽阔起来,成了一条明亮的光带。
        奇诺放慢了速度,等眼睛逐渐习惯了明亮的时候,MOTORADO驶过了最后一棵树,并最终驶出了森林。
        在森林北面的尽头并没有路。
        奇诺的面前只有一片郁郁葱葱,枝叶繁茂的,很普通的热带雨林。
        "没路啊,方向搞错了吧?"艾鲁麦斯嘟囔起来。
        "没有……至少大体上是没错,快看。"奇诺催促艾鲁麦斯向下看。
        在茂盛的杂草间能隐约看到一条红褐色的线。不远处还有另一条与之平行排列着。
        "是铁路!有路了!"
        "说的好。"奇诺脚一蹭地,慢慢将艾鲁麦斯的车头掉了过来。
        "告诉我路的人说过,[乘MOTORADO应该可以到得了,半路上能见到一条很宽的道。],他指的应该就是这条铁路了。也许是有人为了走出这片雨林而利用这条路吧。"
        "原来是这样,但有火车来吗?"
        "草长得这么茂盛,铁轨也锈迹不堪了,我想这条铁路是不再用了。……"
        奇诺将艾鲁麦斯驶进两铁轨之间,朝向西边。仔细一看,杂草沿着铁路生长,就像雨林中的一条绿色的路。
        "这样挺好,至少不用担心搞错前进的方向了。奇诺。"
        奇诺点点头,开动了艾鲁麦斯。为了防止铁轨和前轮碰撞,奇诺行驶得很小心,速度也无法提得太高。
        车轮轧着疯长的杂草,奇诺和艾鲁麦斯奔驰着。
        在太阳升到最高的时候,他们遇到了第一个人。
        最先注意到的是艾鲁麦斯。

        在刚刚过了雨林中一处平缓的弯道时,艾鲁麦斯说道。
        "好像有什么人。"
        奇诺看到了在直道最前方的人影,将速度放慢下来。
        奇诺他们慢慢靠近过去,是一个男人,正蹲在地上做着什么。他一下子抬起头来。在他身后,停着一台车轮和火车车轮一样的二轮拖车,背斗里装满了行李。
        奇诺在男人跟前停下了艾鲁麦斯,关了引擎,从车上下来。
        "您好。"奇诺打过招呼后,男人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个头不高的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皱纹,还有一双小小的灰色眼睛。
        老人的头发已近乎斑白,留得很长,胡子拉碴的。他戴着一顶黑色的小帽子,身着的衬衫和裤子也是黑的,已经破烂不堪,到处打着补丁,但能看得出原本是做工很好的衣服。
        "啊,是旅行者呀。"老人只说了这么一句。
        奇诺还想向老人说些别的,但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啊!"奇诺由于过于惊讶,不禁大叫起来。艾鲁麦斯几乎同时注意到,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老人回过身,跟奇诺和艾鲁麦斯看着同一个东西,然后慢慢回过头,对看着自己的年轻人无所谓地轻声说道。
        "啊,这就是我正在做的事……"
        奇诺先是看了老人一下,然后又看了一下,嗫声说道。
        "不可相信……"
        在奇诺和艾鲁麦斯眼前的是铁轨。不仅如此,刚才那么繁茂的杂草在这边一根也没有。精心铺垫的鹅卵石,几乎近于等间距排列的枕木尽在眼前。
        而且,两根铁轨就像刚刚从工厂送来的一样锃亮。映着阳光,奇诺所见之处,铁轨的正面和侧面都闪着鲜亮的黑色的光。
        "见笑了,我那台二轮拖车不太中用了,不好意思,旅行者,能不能把MOTORADO从铁道里挪出来呀?"
        "哎?啊,好的,当然可以。"
        奇诺慌张地说着。然后再次来到蹲着的老人身边,轻轻低下头询问道。
        "嗯,我有事想问问您……可以吗?"
        "什么事呀?只要我知道的话。"
        "那个,这全部……连除草带打磨铁轨,全都是您一个人做的吗?"奇诺指着身后的铁路说。
        "啊,这是我的工作啊。"老人满不在乎地说。
        


        IP属地:黑龙江16楼2006-08-03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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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工作吗?"
          "啊,没错。我一直都在做。"老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拔着脚旁的草。
          奇诺看了看二轮拖车,车上装的好像都是老人的生活用品。奇诺又看了一眼艾鲁麦斯,问了一个想必是他也要问的问题。
          "一直,是多久啊?"
          "50多年了吧。"老人随口答道。
          "50年?"艾鲁麦斯大声地反问。
          "正确的时间我也记不太清了,差不多是这么久吧,我一直是数着冬天算的……"
          "……50年间,您一直在打磨铁轨吗?"奇诺问。
          "啊?啊。我是18岁进的铁路公司,那时有条现在还没有使用的线路,但不知什么时候也许就要用,我就被任命去尽力打磨这条铁路。因为我还没有被命令停下来,于是就这么一直干到现在。"
          "您没回过一次家吗?"
          "啊,我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妻子儿女。我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养活他们呀,现在怎么样了呢?我的工资应该还开着,我想他们生活不成问题。"
          "……"
          奇诺和艾鲁麦斯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旅行者,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老人随口问道。

          在闪闪发光的两条铁轨之间,MOTORADO行驶着。
          奇诺和艾鲁麦斯从日出开始就一直在赶路。奇诺只有在见到小溪时才稍事休息,捧一把水喝。
          铁路在热带雨林里缓缓起伏着向前延伸。灰色鹅卵石铺成的道路指引着奇诺和艾鲁麦斯前进的方向。
          "真得谢谢昨天的那个老爷爷。"艾鲁麦斯重复着今天不知说过几回的话。多亏了有除过杂草,打磨得可以映照出天空的铁轨,驾驶起来比昨天要方便多了。奇诺和艾鲁麦斯边感受着枕木有规则的震动,边继续行驶着。
          等到奇诺觉得肚饿的时候,他们遇到了第二个人。
          最开始注意到的是奇诺。
          刚拐过一个相当急的弯路,奇诺突然捏了捏刹车。艾鲁麦斯也很快注意到,铁道上停着一台二轮拖车,旁边有一个男人。
          男人吃惊地转过身来,将手里拿的一根长长的棒子似的东西立在二轮拖车上,张开手示意他们站住。
          奇诺在男人跟前停住艾鲁麦斯,关掉引擎,从车上下来。
          "您好。"奇诺轻轻打着招呼。
          "啊,你好,旅行者。"这是一个老人。个子比奇诺高很多,瘦得干巴巴的。只有嘴边留着一缕胡须。已经谢光的头顶上歪扣着一顶帽子。
          和昨天的那位老人很像,他穿的也是一身的黑色,而且也是到处打着补丁。
          奇诺刚想和老人说些什么,这时艾鲁麦斯注意到了什么。
          "奇诺!你快看铁轨!"艾鲁麦斯叫了起来。
          铁轨?奇诺很是诧异,稍微欠了欠身。只见在二轮拖车的对面,闪亮的铁轨被撬得东倒西歪,枕木也不见了,只有鹅卵石铺成的路还一直向雨林前方延伸着。
          "铁路不见了……"
          "啊,都是我掀掉的。"听了奇诺的嘀咕,老人答道。然后对愣在那里的奇诺说。
          "不好意思,我的二轮拖车让不开道,拜托你从铁路上下来好吗?"说完,就把那根一端有些弯曲的长长的铁棒拿在手里。绕到了满载着行李的二轮拖车后面。
          奇诺连忙打开艾鲁麦斯的引擎,下了铁道,也绕到二轮拖车的后面。
          老人将铁棒插到一侧铁轨的下面,然后往棒上一使劲,"嘿呦!"
          铁轨被撬了起来,滚落到了鹅卵石铺成的隆起的一旁。
          奇诺仔细看了看,后面的路两边也躺着被掀倒的铁轨,沾满了雨林的红色泥土,早已不见了光彩。老人又掀掉了另一边的铁轨。
          "我有事想问问您……"奇诺问。老人转过身来。
          "您为什么要掀掉铁轨呀?"
          "这是我的工作。我一个人一直在干着,当然还有去除掉枕木。"
          "我有些不祥的预感。"艾鲁麦斯将声音压低到只有奇诺才能听到。
          "一直……是有多长呀?"
          "过了已经有50年了吧,我也记不清了。"
          "……"
          "我是16岁进的铁路公司。因为不使用的线路就不需要了,上头命令我拆除这条线路,这是我接的第一份工作,所以工作很卖力,现在我还没有被命令停下来。"
          "您没有回过家吗?"艾鲁麦斯问。
          "啊,我有5个弟弟,为了养活他们我才出来挣钱,哪有时间休息啊。"
          "原来是这样……"奇诺这么说着,然后随口说道。
          "铁轨这么长时间没用,倒还很干净啊。"
          


          IP属地:黑龙江17楼2006-08-03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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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第一个对手就是这个毛头小子吗?"
            "没错,在比赛前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你为什么来这儿?"
            面对奇诺的提问,壮汉[啊?]了一声。
            "我问你为什么来这里。"
            "你有毛病啊,我当然是为把你们这些家伙都打个稀巴烂,好成为市民呀。"壮汉不耐烦地说。奇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第二个,你不准备投降吗?"
            "你说什么?"
            "现在投降的话,我保证你可以不受任何伤害地离开。"
            壮汉愣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然后一把抓起铁链,提起铁球,在头顶上开始旋转起来。开始很慢,接着越来越快,铁球在壮汉的头上呼呼地带着风声。
            奇诺耸耸肩,然后右手轻轻拍了拍[加农]。
            观众们很快静了下来。
            叭----!
            无力的喇叭声响起,宣告比赛开始。
            "去死吧------!"与此同时壮汉喊道,全身的肌肉隆起。铁球直冲着奇诺,却没有飞过来。铁球朝着完全错误的方向画着漂亮的抛物线,将一辆焦黑的汽车砸得稀烂。
            "……"壮汉一时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了看手里的铁链,把原本连着铁球的一端扯过来一看,铁链和铁球的接口处已经完全断裂开来。
            "那个……"壮汉嗫声看着奇诺。奇诺右手擎着冒着烟的[加农]。壮汉总算缓过了神来,指着锁链头问奇诺。
            "你开的枪?"
            奇诺答道。
            "我开的枪。"
            壮汉又指着落在远处的铁球说。
            "所以它飞到那儿去了?"
            "是呀,还不准备投降吗?"奇诺问。
            "小人失礼了,我投降。"壮汉立刻说道。

            "喔呀,呜嘻嘻,这么个小崽子当我的对手吗?呜嘻嘻。"在夕阳下,和奇诺对峙的第二个对手说着和初战时的壮汉差不多一样的话,当然,不包括他令人浑身不自在的笑声。这次的对手是个高个子,干瘦干瘦的年轻男子,紫色的头发像鸡冠一样立着。
            男子手里并没有拿武器,穿着紧绷绷的一身黑衣服,在腹部附着着很多小铁片。
            铁片有手背那么长,宽度不大,在正中略微有一点弯曲,密密麻麻地贴在他身上,好像鳞片,又好像铠甲一样。
            奇诺没有看对手,倒是望着那铁片好半天。
            男子将铁片取下一块,向旁边投去。铁片旋转着飞了出去,突然一个急转弯又返了回来。男子将左腕绕到身后又将手伸了出去,在他的左胳臂和左脚尖之间,像鼯鼠滑翔时用的膜一样,张开一块很宽大的布。
            男子交叉双脚,优雅地向右挪了一步,返回来的铁片就像是被吸引一样落到布上,他用左手拍了拍右肩,隔着布用右手拍了拍腹部。等男子的手挪开的时候,铁片又重新贴附在腹部。
            "呜嘻嘻,看到了吗?这是我自制的飞镖,会自己回来。"
            奇诺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慢条斯理地说。
            "你投降吧,我接受。"
            "那我可不愿意。还是你趁早投降吧,但你只要没死,我可是不会承认的哦,呜嘻嘻嘻嘻。"男人笑着答道。两手做出按在腹部的姿势,身体少许前倾,抬着头盯着奇诺。
            叭----!
            喇叭声响了起来。
            紧接着,男子抓下腹部的铁片,朝奇诺丢了过来。然后一反手,接连不断地投过来更多的铁片,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手的动作。
            奇诺朝右侧边跑边躲,铁片贴着肋下,以极高的速度旋转着飞了过去。男子继续投掷着,这次他瞄准的是奇诺的右侧。奇诺又朝左边移动步伐,全都躲闪了过去。
            男子并没有把铁片一下子都扔出去,他留了一半左右粘在腹部,边前后晃着腰,边用怪异的声音喊道。
            "呜嗥!刚才投出去那些飞回来的同时,我把剩下的这些也投出去!前后同时夹击,我看你怎么躲过去!"
            奇诺轻轻扭了扭头,看见铁片在空中开始打着回旋。
            "死去吧!"男子叫嚷着,同时把剩下的铁片投了出去。
            铁片朝着奇诺直飞过来。
            奇诺轻摇了摇头,扑通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噢哎?"男子发出了怪声。
            "铁片既然一定会回到你那里,那也就一定不会打到地上来。"奇诺自言自语道。
            咻!咻!咻----!两边来的铁片在奇诺头顶上几乎同时呼啸而过,
            男子将回来的铁片收回到布上和奇诺趴在地上扣动[加农]的扳机几乎也是同时。
            一声轰鸣,白烟腾起的同时,奇诺被后坐力震得抬了抬右腕。
            


            IP属地:黑龙江22楼2006-08-03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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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我又来看奇诺。
              MOTORADO已经[治]好了差不多一半,现在被稳稳地支了起来。
              "这家伙和曾经跟我一起旅行过的同伴一模一样。"奇诺回了一下头说道,手里磨着一根棒状的东西。
              "要花多长时间啊?"我没头没脑地问道。
              "是呀,再有一天,这家伙就能精神百倍地活动起来了。"
              "MOTORADO会活动吗?"我对奇诺怪异的措辞有些不解。
              "嗯,正确地说,这家伙靠自己是动不了的,必须有谁来骑上他,和他定下契约。"
              "契约是什么意思?"
              奇诺看看我,轻轻拍了拍MOTORADO说。
              "在这种情况下,契约指的是互相帮助的约定。"
              "那怎么样互相帮助呢?"
              "比如说,我没法像MOTORADO那样跑得那么快。"
              我点点头,也难怪,谁让你那么瘦呢。
              "MOTORADO虽然跑得快,但没人跨上他保持平衡,就会倾倒。"
              "嗯。"
              "而我跨上MOTORADO可以将平衡把持得很好。我负责平衡,MOTORADO负责跑路,这样旅途也变得更有意思起来。"
              "这样呀,这就是互相帮助的约定,是吗?"
              "没错,待会儿等这家伙醒过来,我还得问问他[感觉怎么样]呢。"
              "你能跟MOTORADO说话吗?"
              "当然能了。"奇诺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回到了房间,往茶杯里到了杯茶端出去给奇诺。奇诺边喝边说好,等喝得差不多时,他问。
              "现在咱们一起给这家伙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
              "奇诺以前的朋友叫什么呢?"
              "叫[艾鲁麦斯]。"
              "那就叫这个好了。"
              "是吗?那好,就这么定了。"这么说着,奇诺高兴地笑了起来。想必当时看着他的我也一定在笑。
              然后,奇诺又开始给MOTORADO[治疗],我就在他身后看。
              看了一会儿,我问他。
              "奇诺,你是做什么的呢?"
              "你说什么?"奇诺忙于埋头工作,手脚不停地说。
              "你是大人吗?"
              "啊,跟你比算是吧。"
              "大人的话必须要从事什么工作吗?"
              奇诺有点踌躇,至少我觉得是这样。而且现在我已经很理解他当时的心情了。
              "啊……是的,实际上……"
              "那是要做什么样的工作呢?"
              "说的是呀。非让我说的话,比如说像是[旅行]什么的吧。"奇诺答道。
              "旅行就是指去各种各样的地方吗?"
              "对,没错。"
              "有讨厌的事情发生吗?"
              "有时候。但还是以很快乐的事为多。"
              "那这就不算是工作了。"听了我坚决地这么一说,奇诺停下手里的活儿,回过身来。
              "工作是很辛苦的事,一点也不快乐。但是为了生存又不得不去做。如果还有快乐的事,旅行就不算是工作。"
              "是吗……"奇诺歪着头,轻声说道。
              "所以我明天,不,后天!后天我要去做手术。"
              "什么手术?"
              "为了成为大人的手术。因为现在是[最后一周]了。"我刚说完,奇诺就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
              我意识到奇诺并不知道[最后一周]。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奇诺不是出生在这里的人。
              既然奇诺问了,我就想给他好好讲讲。
              "那我就开始说了。"
              在我的国家,不,在我当时住的国家,从12岁往上就是成人,以下是孩子。成人指的就是参加工作的人。
              大人们总是对孩子们说:
              "你们这些孩子,随便你们怎么任性、怎么做都行,但成了大人之后就绝不允许再这样。因为你们要工作。为了生活,工作是必须的,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只要是工作,即便是不想做的事也好,错误的事也好,都必须要去做。这一点很重要。"
              然后他们还说:
              "但你们也不必着急。在你们12岁的时候,大人们会给你们做手术。把你们的头颅打开,把你们孩子的部分取出来。手术后,你们在一夜之间就可以完全成为大人了,从今以后无论多厌烦的事你们都能好好地完成了。所以用不着担心,你们都能成为工作出色的大人。你们的父母也会放心的。"
              要接受手术的孩子,在12岁生日前的一星期,被称为[最后一周]。这个国家的人谁都不可以和这个孩子说话。这是规定。是为了让孩子不受任何人干扰,作为小孩子孤独地过完最后一周。
              为什么要这么做,没人告诉我。
              听完我笨拙的说明,奇诺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觉得好野蛮啊。"
              


              IP属地:黑龙江32楼2006-08-03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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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为什么野蛮?通过手术不论什么样的孩子都能成为像样的大人呀。"
                我问道。因为这对那时的我来说确实是个疑问。通过手术成不了像样的大人的话,将来究竟还能成为什么呢?我那时一直这么想。
                "我并不清楚什么叫[像样的大人]。能做自己讨厌的事就是[像样的大人]吗?一个劲儿的去做厌烦的事,这样的人生有意思吗?还要用手术来强行弥补这一点……我真不明白。"
                听奇诺这么一说,引得我又想问他了:
                "刚才你说跟我比你算大人了,那你是大人吗?"
                "不是,按照你说的大人的标准来说,我可一点也不符合呀。"
                "那你是孩子?"
                "不是,我想我也不是你所说的孩子。"
                既不是大人也不是孩子?我有点莫名其妙了,问道。
                "那奇诺你到底是什么人?"
                奇诺是这么回答的。
                "我么?我是[奇诺]。一个叫奇诺的男人。就这些吧。还有就是我在旅行。"
                "你喜欢什么呢?"
                "嗯。我喜欢旅行,所以正在旅途之中。当然仅凭这一点是没法过日子的,我也卖一些途中发现的药草啊,珍奇的东西之类的。这也许能称之为是工作吧。基本上我是在旅行,在做我喜欢的事。"
                "做自己喜欢的事吗……"我那个时候觉得很羡慕奇诺。
                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孩子应该通过手术来成为能够工作的像样的大人。喜欢什么或是讨厌什么,只是孩子才有的行为。
                "你最喜欢的事是什么呢?"奇诺问。我立刻答道。
                "唱歌!"
                奇诺微笑着说。
                "我也很喜欢唱歌。在旅途中经常唱。"说着,奇诺就唱了起来。
                歌的节奏很快,我没能听懂歌词。奇诺唱得有些走调。奇诺唱完说道。
                "我唱的不怎么样吧。"
                "嗯,一点也不好。"我不假思索地加以肯定。奇诺咯吱咯吱笑了起来。
                "我是无论如何也唱不好了,不过唱的时候挺高兴的。"
                我很理解这种心情。我也有时一个人唱歌。没有人听我唱,除了我自己以外。
                我唱了一首心仪的歌。这是一首节奏缓慢,调子有些高的歌。这首歌现在我也经常唱。
                等我唱完了,奇诺一下子鼓起掌来。
                "唱得很好啊!让我太吃惊了,你是我至今听过的最好的歌手了。"
                我不好意思地向他说了声谢谢。
                "你要是喜欢唱歌,而且还唱得这么好的话,去当职业歌手不好吗?"奇诺说。
                我告诉他。
                "我当不了歌手啊。"
                "为什么?"
                "因为我爸爸妈妈都不是歌手啊。"
                "……"
                "大人们是为了让孩子继承自己的工作才生的孩子,不是吗?这是自古以来的规定。"
                在这个国家,当孩子成人时,继承父业是理所应当的事,或者可以说是一种义务。
                "是吗……是这里的国情吗。"奇诺有些遗憾地轻声说道,然后又将精神集中到MOTORADO的[治疗]中去。
                我回了房间。

                那天夜里,我在床上想了很多。
                以前我一直认为接受手术成为大人是最美好的事,但正如奇诺所说,不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还不敢对自己讨厌的事说出来不喜欢,我突然觉得这一切不自然起来。
                我考虑过了,也想到了一些事。我虽并不准备一直当孩子,但如果要当大人,也希望是自愿的,不是勉强去和别人做一样的人,就算打乱了规定的速度和次序也好,通过自己可以接受的方法,成为自己接受的,且是自己能够接受的大人。至于工作,我也希望选择的是自己擅长的,喜欢的,或是两者兼备的。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的时候,屋里贴着[最后一天]的纸。
                我下到一楼,找到父母。虽然禁止别人跟我说话,但并不妨碍我和他们说话。
                我回想起昨夜想到的事,然后很无所谓地和他们说。
                "那个,我不想做成为大人的手术了。除此以外有没有别的方法呀?有没有保持现在的自己成为大人的方法呀?"
                这些话大大地改变了我的命运,同时……还有奇诺的命运。
                听了我的话,我的父母一下子露出了刚从恶梦中醒来般的表情。父亲立时怒吼起来。
                "你这个混蛋!你说什么呢!这个该千刀的!你,你把大伙都接受过并成为优秀的大人的这个手术当什么了!你把大人们都当成傻瓜了吗!你还准备当了大人后,还像小孩子一样过一辈子吗!"
                就像主旋律由其他乐器接过来一样,母亲也责问道。
                


                IP属地:黑龙江33楼2006-08-03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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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向大伙道歉!×××××(我的名字)!道歉!向爸爸!向所有人!向国内所有的大人们说对不起!说不该抱有这么愚蠢的想法!说刚才说的都是错的!说再也不这么说了!现在就说!马上!"
                  现在想起来,那时他们两个人完全变得歇斯底里了。
                  对他们而言,这是至关重要的事,连孩子对此说句开玩笑的话也是不可想象的。所有人一直都认为他们被强迫做的,无法反抗的这件事是最最了不起的,这是不是他们用以维持内心平和的防卫手段呢?虽然这不是没有接受过手术的我该说的话。
                  "你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是谁向你灌输这种非人的想法的?"父亲发疯似的叫道。
                  事实上,我那时已被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冷静地想想,应该很快就能猜到是旅行者奇诺。
                  听到了骚乱,周围的大人们围了过来。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喊什么呀?"
                  [成人可不应该这样。]大人们责备般地说着。父亲连忙说道。
                  "十分抱歉!实际上是我家的呆女儿,说出不想接受明天的手术这样可怕的话来……"
                  话音未落。
                  "什么?真是愚蠢!是你的教育方法有问题!你怎么管教孩子的!"
                  "就是!不做手术就成为大人,这违反常理!"
                  "你把伟大的手术当成了什么!就算是孩子也不可饶恕!"
                  周围就像什么地方坏掉一样嚷成了一片。
                  "对不起各位。全是我教导不周所致……"父母向周围道着歉,然后盯着我说。
                  "就是因为你说了混账话,让我们丢了脸!……啊!是那个肮脏的旅行者!是他向你灌输的这些愚蠢的想法!"
                  终于意识到的父亲拽着我,到处搜寻起奇诺来。
                  奇诺就在大门外,在他旁边立着那台就像刚买来似的,擦得闪闪发光的MOTORADO。后面的位子上绑着奇诺的行李,随着有节奏的引擎声一齐摇摆着。后轮没有挨着地面,空转着。座席上挂着奇诺进城时穿的那件茶色外套,看起来比原来干净了些。
                  父亲怒喝道。
                  "喂!你这个臭旅行的!"
                  奇诺像理所应当似的没有理睬。如此一来父亲更加狂怒,不分青红皂白地叫嚷起来。就像犬吠一样。
                  奇诺看看我这边,小声说。
                  "这就是手术的结果吗?也许还是不做手术的好哦。"他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不禁笑了出来,头脑里也一下子冷静了许多。
                  "你!就是你!"父亲指着奇诺,嘴角挂着唾沫的飞沫吼着。奇诺这才转向父亲问道[有什么事。]
                  "什么有什么事!给我跪下!向我,我的妻子,向这个国家的所有人!谢,谢罪!"
                  "谢罪?因为什么?"奇诺用冷静的语气说。[你还装什么蒜]父亲接着吼道。他满面通红,周身直抖。我看着眼前这个[像样的大人]。
                  实际上他那时的样子跟我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朋友打架,哭着耍赖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就在父亲还要叫喊,或者说还要再跟狗一样吠什么的时候。
                  "啊,你就少说两句吧。"有人对父亲说。说话的是这里的一个伟人。
                  难懂的职务名称当时的我是记不住的。总之是个伟人。不知不觉很多的大人来围观这场骚乱,他也是其中之一。这个伟人向奇诺说道。
                  "旅行的人啊,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明白吗?"
                  "是的,我明白。"奇诺答道。
                  "这个国家有这个国家的规矩,这不是你能左右的。我没说错吧?"
                  听伟人问完,奇诺耸了耸肩。
                  "对,是这么回事。"
                  然后他轻轻环顾了一下周围,半开玩笑地说。
                  "我正准备出发呢。再呆下去恐怕要被宰了。需要办理出国手续吗?"
                  伟人指着MOTORADO前的路,说道:
                  "不必。你从这里直着走就能看见有道开着的门。从那里出去就行了。况且,被杀什么的,你可是想多了。你是经过正式的手续进入本国的,直到你出城为止,我们保证你的安全。因为这里是成人之国。"
                  奇诺走到我跟前,蹲下一些,看着我的脸说。
                  "再见了,×××××。"
                  "你要走了吗?"
                  我问他能不能再待2,3天,我想知道如果我动手术后会怎样和奇诺进行交谈。我想成为大人后和奇诺说话。
                  但奇诺说。
                  "在一个国家只逗留三天,这是我定的规矩。这也就基本了解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再待下去就没法游遍很多国家了。……再见了。多保重。"
                  


                  IP属地:黑龙江34楼2006-08-03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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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挥了挥手,奇诺正要跨上MOTORADO,这时,父亲拿着一把细长的菜刀来到我近前,旁边是母亲。奇诺回过头来。
                    父亲看看伟人,伟人点点头。
                    我一点也不明白眼前的父亲为什么要拿菜刀,那样子十分滑稽。
                    奇诺问伟人。
                    "那个人为什么拿着菜刀?"
                    伟人用一成不变的语气说着。
                    "我就特别告诉你吧,是为了处理掉那个孩子。"
                    奇诺的脸色一变。但我一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听见奇诺惊讶的声音。
                    "你说什么?"
                    "要把她处理掉。那个孩子拒绝至高无上的手术,还违抗高高在上的父母。这样的孩子不可以放任不管。孩子不管到任何时候都是父母的所有物。父母既然把孩子生出来,当然也有权利来处理掉其中不良的作品。"伟人这么说着。
                    我终于意识到我要被杀了,我意识到,也不想死,但又无可奈何。抬头看到父亲正轻蔑地看着我,轻声嘟囔着。"这是个不良品啊……"
                    "旅行的人啊,这里危险,请闪到一边去吧。"伟人刚说完,父亲就擎着菜刀向我冲过来,我看到了闪着银光的刀刃,心里却在想:好美啊。
                    我看到奇诺从一旁飞身冲过来,想要制止住父亲。
                    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无声的世界缓缓移动着。我也很清楚:在奇诺赶到前,刀已经先要刺中我了。
                    谢谢。已经来不及了。
                    世界安静地移动着。父亲连人带着就要刺中我的刀一起向左边转去,刀刃横了过来,顶到了挥拳打来的奇诺胸前,刺了进去。
                    "嘎!"我又听到了声音。听到了奇诺发出的异样的叫声。奇诺抱着父亲的样子倒了下来。我看到刀尖从奇诺背后露出了头。
                    奇诺身上插着刀仰面倒在了地上,我听到扑通的一声。奇诺没有再动弹一下。我那时立刻明白了,奇诺已经死了。
                    我不禁往后倒退了几步,后背碰到了MOTORADO。
                    静了一会儿,然后我听到父亲"嘿嘿嘿"的笑声。接着父亲说道。
                    "哎呀?因为这个人跑过来,本该扎那个小崽子的刀怎么扎到他啦?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说应该怎么办呀?"
                    我知道父亲说的是些模棱两可的话,在场的其他那些大人也是这样。
                    伟人说话了:
                    "嗯,要不是这个旅行者突然闯过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本来也没想要刺他,这是个事故,是个很不幸的事故。你没有罪。我说的对不对呀,各位?"
                    周围的大人们,[说得对],[没错],[为他的不幸致哀]等等,七嘴八舌地说着。
                    "就、就是这样啊。"父亲高兴地说着。
                    我就算马上要被杀掉,也为能够不动手术,不成为[像样的大人]而死感到高兴。
                    在我眼前,父亲要把奇诺,不,是奇诺身上插的那把菜刀拔出来。因为怎么也拔不出来,母亲也来帮手。刀柄由于沾满了血很滑,他们卷上一块布,咝!咝!地一点点往外拔。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这段时间是奇诺送给我的最后的礼物。
                    正在父母齐心协力的时候,在我耳后传来个小小的声音。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似的声音。
                    "你骑过自行车吗?"
                    "骑过。"我小声答道。
                    又有声音传来。
                    "再在这里待下去你会死吗?"
                    "嗯。但那也比活下来动手术强。或者说两边都差不多。"
                    咝!咝! 咝!咝! 咝!
                    菜刀已经拔出了一半。
                    "嗯。……你想死吗?"听了这一问,我直接答道。
                    "如果可能的话,我,不想死啊。"
                    "那好。"小小的声音说。"你还有第三个选择。"
                    "那是什么?"
                    咝!咝!
                    菜刀已经基本拔出来了。由于这个沉着的、小小的声音突然说出一些复杂的话,我问他。
                    "首先你坐到身后MOTORADO的座位上。双手牢牢握住车把。然后用握的右手向自己这边拧两下,身体前倾。最后只要想成你是在骑一辆又快又有些重的自行车就行了。"
                    咝啪!
                    菜刀从奇诺尸体上拔出来了。父亲母亲失去重心一起跌倒在地。周围的大人们哇的一下沸腾起来,然后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血顿时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很快又收住了势头。
                    "我这么做,会怎么样?"我向那个小小的声音大声问。周围的大人们都用怪异的眼神看我。父亲沾满血的手里攥着沾满血的菜刀,笑着看着我。那时父亲的样子虽然很可怖,但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了。
                    


                    IP属地:黑龙江35楼2006-08-03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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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个问题可以吗?"奇诺问道。
                      "哎,当然,请说。"
                      "被杀的塔塔达人怎么办?我想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家人。"
                      "哎,你说的没错。但和平不是无偿的。牺牲掉些什么,在此之上和平才能成立。从前牺牲的是我可爱的孩子们。年少的士兵们在地狱般的战场上战斗,死去,以此来保卫祖国。"
                      "……"
                      "但现在不一样了。塔塔达人无法与我们对抗。所以谁也不用和他们进行战斗。我们的孩子不必再死在战场上了。这是了不起的一件事。如果不承认塔塔达人的牺牲,两国再重复从前的战争的话,牺牲者的人数将是死掉的塔塔达人所无与伦比的。"
                      馆长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着,然后又重复道。
                      "要和平,牺牲是必要的。而且绝不应该是自己的孩子。如果塔塔达人的死能换来我们的和平,那对我们来说,这就应该是值得欢迎的事。"
                      奇诺想了一会儿,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馆长,我不太明白。不知道是现在的你们是错的,还是从前的人们是对的。"
                      听了这话,馆长缓缓地微笑着。然后略微弯下腰去,将手搭在奇诺并不宽的双肩上,用温和的语气说。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等你再大些的时候,就会明白我的心情了。"
                      "会么?"
                      "嗯,奇诺,等你怀上自己的孩子,感受胎儿在自己身体里蠢动的时候,一定会的。"
                      被称为奇诺的少女什么也没有回答。

                      奇诺在几乎是整个国家的人的目送下出的城。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奇诺和艾鲁麦斯走在广漠原野中唯一的一条路上。两轮卷起的尘土驾起了一溜烟。
                      从出了城门时,太阳就已经往西边倾斜了两个拳头那么多。奇诺虽然一直在高速行驶,但周围的景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茶色的土地,远方光秃秃的山,以及不时跃入眼帘的大桶。
                      "嗯?"奇诺注意到在行进方向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并很快辨认出是一伙人。艾鲁麦斯也注意到了。
                      "好像有什么人喔。"
                      奇诺缓缓收住油门,他看出来,这些人就是塔塔达人。
                      几个年轻而倔强的塔塔达人拦住了去路,他们有的人手执比自己身高还要长的棒子,还有人拿着很大的斧子。
                      奇诺在他们面前缓缓停住艾鲁麦斯。
                      有约20人左右的塔塔达人,在他们旁边还有一群似乎是乘坐而来的牲口。
                      奇诺从艾鲁麦斯上下来,放下支架,然后将外套的扣子都打开,将外套披在身上,从脸上摘下风镜和蒙脸布。
                      一个持棒的年轻人向奇诺近前迈了几步,说道。
                      "我们想请你到我们的村里来,然后在大伙面前将你五马分尸处死。"
                      奇诺看着这些塔塔达人,有女人,有孩子,还有老人。所有人都瞪着奇诺。
                      "为什么呢?"奇诺毫不惊讶地问。
                      "因为我们要报复。为了满足我们的复仇心,哪怕是只能满足一丁点也好。"
                      "我不是那个国家的人啊。"奇诺冷静地说。年轻人淡淡地,压抑住感情地说。
                      "这我们很清楚。你是个旅行的人。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们憎恨那个国家。我们遭遇毫无意义的杀戮,尸体还被放置到我们跟本伸手不可及的地方。我们连埋葬最爱的人的权利都没有……"
                      "……"
                      "我们就算抗争也打不赢。所以,随便是谁都好,刚好在此经过的是你。杀了你,我们只想稍微发泄一下怨恨。不是你有什么不好,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年轻人慢慢向奇诺逼近过来。
                      艾鲁麦斯用讶异的声音说。
                      "怎么办,奇诺?准备在这里被吃吗?"
                      奇诺没有回答他,只是对在场的所有塔塔达人大声说道。
                      "我很理解各位的心情。但我不想死在这里。我不会忘记你们的,告辞了。"说着,就要向艾鲁麦斯这边转过身来。
                      年轻人来到近前挥起棒子想打昏奇诺。奇诺一下子转回身来。
                      年轻人在一瞬间和眼前的正抬头看着他的奇诺目光相对。
                      "嗨!"他照着眼前这个小小的脑袋,运足了力,抡棒砸了下去。
                      奇诺将身体向右略微一错,以迅猛的速度拔出了右腿上的[加农],扣动了扳机。
                      在轰鸣声响起的同时,两人之间顿时升腾起一股液体火药特有的白烟,很快消失了。年轻人保持握棒的姿势凝固在那里,他的脸朝上仰着。
                      然后,他慢慢向后倒去,趴在地上,震起一阵土烟。血顺着下颚像一股浊流般流下来,血从他嘴里流出来,染红了他的前襟,被吸进干涸的大地。
                      


                      IP属地:黑龙江43楼2006-08-03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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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我是个在读正文之前先读后记的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个不读心里就不踏实的人。在书店犹豫这本书到底买还是不买,很多时候都是在读了后记之后决定的。
                        但也因此,如果在后记里写有关于正文重要的情节和铺垫的话,也挺让我为难。还为此为难过好几次。
                        所以,[如果自己写后记的话,绝对不写包含正文情节的内容。]
                        有这样一个决意在心,我已经过了20几个年头了。
                        因此这个后记没有情节交代,在构成上,对还没有阅读正文的读者而言也不会觉得看不懂。短短两页就完的文章长度,对于腋下正夹着沉重的皮包,站着阅读的你来说正合适不过。请安心阅读。
                        这本[奇诺之旅 the beautiful world]就是这样。
                        本作在第六回电击游戏小说大奖中被选为最终选考候补作品。遗憾的是与得奖失之交臂,所幸能够在[电击HP]上刊载,也得以进入电击文库。另外,在[电击HP]连载(第二话)时,增加了黑星红白先生的美丽插图。已经读过的读者,相信是物有所值的。
                        本作品的故事以连作短篇形式出现,所以各话自成一章。因此从何处开始阅读都没有关系,但我推荐各位在首次阅读时按照话数进行。从第二次开始,再按照你自己喜欢的顺序阅读的话,会领略到另一种不同的味道。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
                        我来简单说明一下本书讲的是什么故事。主人公奇诺和搭档艾鲁麦斯一起旅行。他们到处转了很多国家。……就这些。
                        也许你会想这说得叫什么话呀,等你阅读完正文后,相信就会理解我说的意思。
                        那好,请慢慢欣赏正文。
                        2000年 春 时雨泽惠一


                        IP属地:黑龙江45楼2006-08-03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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