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今年几岁了?”
“我、我叫韩庚,今年七岁了,先生,我母亲说了,我是她的累赘,跟着她早晚得饿死,只有跟着您才能吃饱肚子,还能不花钱看戏和学戏,先生,母亲说的是真的吗?”
“呵呵....好孩子,我不是先生,从今儿起,我就是你的师父了,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家,除了这里,只怕是也没处去了吧......”
男孩的一番话说的李玉楼心中酸涩,世道艰难,这昔日的小少爷竟也为了温饱被送到了这下九流的梨园戏班来当戏子,转身低头看看正仰着小脸看着怀里韩庚的希澈,释然的笑了,放下了已经不哭的韩庚,慢慢蹲下了身子,
李玉楼对着他俩仔细的观察了起来,希澈的长相是少有的漂亮,乍一看像个女孩子,可那双乌黑灵动的桃花眼中,却有着不同于同龄孩子的倔强,再看看一旁面露怯色的韩庚,长的清清秀秀,
眉宇间略带些无助,眼神清亮,也是一副好皮相,李玉楼看了好久才起身叫了那些早已等在远处的弟子们,一手拉起一个来,往后院的祠堂里走去。
懵懂着被师傅拉着进了祠堂,希澈和韩庚被跟着进来的师兄们,教着跪到了摆放着长条桌的几座排位前的蒲团上,师傅点了三炷香后,恭谨的在排位前念念有词的喃喃自语,希澈只听懂了一句,
“这两个孩子以后就是我李派唱腔的武生和武旦了,请各位祖师爷保佑我李派在这乱世中能屹立不倒....."
转头看看身边跪着的韩庚,突然觉得今后只怕是要和他相依为命了,不由得伸手抓住了他有些发抖的小手,韩庚被他小小软软温热的手握住,慌乱的心就渐渐静了下来,转头看看他乌黑的眸子,咧开小嘴笑了,师傅念叨完后,
就坐在了那张擦的泛着幽暗的亮光的八仙桌旁,希澈这才开始仔细的打量起这个刚刚认识的男人来,一张巴掌大的脸上,肤色细白,凤目长眉,悬鼻樱口,留着最时兴的青年头,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袍,长的真是俊美不凡,年纪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大,就当起了师傅,
韩庚接过了师兄递来的茶碗,刚想往自己嘴里送,就被师兄笑着拦下了,指着端坐在八仙椅上的李玉楼,告诉他俩这茶不是给他们喝的,是要给师傅敬的,敬过了茶之后,才能算是他的徒弟,
两个孩子就在这光线有些昏暗的老旧祠堂里,两双稚嫩的小手里各端着一碗温热的茶,颤颤巍巍高举着送到了那红遍了大江南北的京城名角李玉楼的手里,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长相清美的孩子,
他一手一碗的端起了两碗茶来,每个茶碗里浅啜一口后笑了,这两个孩子将会是以后北平的名伶,一个要学武生,一个要学刀马旦,小小年纪要开始常人难以忍受的戏子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