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失线的珍珠早已不受控制地四处窜流,就是他自己也无法相信竟然会如此的激动。[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还以为泪腺退化到失去反应的地步了。]又是一声苦涩的冷笑。颓废地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尝试不再让泪水流泄。可是却越来越汹涌。[为什么,为什么你狠心到连我唯一的铠甲都要剥去。其实我……对你一向都没有抵御能力……]
清脆的雨音,像童声一样欢快的旋律谱成一段熟悉的歌谣:“6 6 7 — 6 6 7 — 3 4 76 4 3.— 黄昏的山上,飘落飘落的红叶。 青蛙和蚯蚓在说:‘你好吗?’鱼妈妈的孩子,仿佛一群小马。 3 1 76 4 3.—”[这不就是辉一常哼着哄我睡觉的歌谣吗?]我都还没听够呢!还想再多听,多听一点…… 请你……]如被牵引般地进入梦境。周围都是白茫茫的光。并不刺眼,但也不舒服。辉二凭着牵引向前走,见到白光中有一片黑色的物体。格外显眼。相比之下他觉得那片黑色更有光泽,更为温暖。不禁走上去触摸。可是却怎么也无法接近。那只是虚无的幻觉,不是!那里像有什么在动。才发现那片黑色的原来是一双美丽的羽翼。而羽翼的主人则是,则是他想望以久的辉一。辉一的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微笑。笑得很快乐。但在辉二看来,却是那般的凄然,强颜。[他]的身上穿着洁白的衣裳,头上披着美丽的白纱。一切都如此虚幻缥缈,而美好。并不和谐的是那双暗黑的羽翼。辉二明白[他]生来就背负着这所谓的命运。很重,很重的包袱,很强,很强的责任感。使[他]自己也无法喘过气来。只是一味地承担错误,绝不反抗![他]与自己不同,[他]要顾及的有太多,太多了。不能任意妄为。特别地。[他]愿意牺牲自己而保护别人。愿意承受这从枷锁。尽管在天堂[他]也是一个被遗弃的天使。就因为被誉为邪恶的黑暗吗?那么请求上帝允许我为辉一去分担一份伤害。你要明白,活在光明中的人比活在温暖的黑暗中的人更难受。当我与辉一一起面对困难之时。负担就由一份变成半份了。可是在说着如此真诚的话语的他却被[他]推开了。幽蓝的眸子里替换温柔的是阴冷与耻笑。他声嘶力竭地呼唤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辉一你就狠狠地离开我。为什么辉一你就如此残忍地拒绝我的爱呢!……为什么!”可是无力的是[他]。谜影般地消散于自己的眼前。让他措手不及,挽不可留……
从慌乱恐惧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蓝眸仍是昏沉状的无神。看着满床是[他]的东西,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把手触到颈上。[幸好还在。幸好这个还在。]葱削的手指轻挠起衣襟里的链坠,捧到唇边炙热地亲吻着。手抓得紧紧的,仿佛松开半点就会被夺去般的紧张…良久的缠绵后,移开熔化为血红色的唇瓣。手指仔细地描着它的轮廓,近乎完美的曲线。这种触觉记载着那段珍重的回忆。[你把它给我戴上的时候,明明说过爱我的!不是吗?] 那名叫[泪]的液体又肆意地涌出,让他愤恨,恨死这样软弱的自己,恨死这个被[他]抛弃的自己,恨死这个因[他]的离去而颓废的自己。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那清晰呈现着自己容貌的镜面上。进入的是碎片,流出的是腥红。头无力地倒在梳妆台上。才发现那个散发着幽香的信封。迫不及待地拆开封边。深吸入冰冷的空气才平静下来。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吮吸着销魂的迷雾,是[他]的幽音。只有很短很短的一小段,却让自己遵守着与[他]的承诺,等了多少个三秋才揭开的隐密------不过,再短再少也是[他]的精心策划吧:精心策划如何让我被吊思而不得知。又不禁回忆起,哥偶尔也爱玩弄人的坏脾性了。